第十章 往事

　　盖伦和尼尔只愣了两秒钟，随即一起睁大眼睛看向肖恩，并同时用力吸了口气。尤其是尼尔，吸得又响又亮，都快跟打屁差不多了。

　　“我还以为你们一开始就想到了，只不过没有在意。”肖恩用这一种带着调侃的自嘲语气说道。

　　没错，他的第一个正式的，被大家知道和承认的，甚至还学了意大利语的女朋友，卡特琳娜，就是海伦娜的女儿。

　　整件事简单的说就是，因为卡特琳娜出生在单亲家庭，有是母亲一手拉扯大的，所以独立得很早，也很有个性。虽然很早就和肖恩认识，毕竟两人在同一所学校，而肖恩也经常为她们家整理草坪，却从没有过别的想法。

　　直到有一天，卡特琳娜骑车外出不小心摔了一跤，将膝盖也摔破了，而路过的肖恩帮她做了个简单的包扎后，然后骑车送她去了医院。就这么一件事，卡特琳娜却对肖恩意外的动心了，于是那说干就干的性格让她开始主动追求起他来。

　　肖恩自然因为海伦娜的原因婉拒了她的追求，但卡特琳娜却没那么容易放弃，加上又非常大胆，只要有机会，总会在他面前发出邀请。而且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肖恩最见不得女孩子在他面前难过，好几次很笨拙的装出委屈的模样，看得肖恩想笑。

　　于是，事情就这么胶着起来，肖恩不敢强硬的拒绝她，否则的话以后还怎么去她家里？然后，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海伦娜主动断开两人的关系。

　　“啊哈，难怪这家伙那么喜欢《毕业生》这部电影。”桑德斯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没错，整天都在唱着《寂静之声》这首歌。”盖伦也在旁边连连点头。

　　肖恩翻了个白眼，懒得再解释，反正他们已经认定了。

　　“而且有恋母情节，非常强烈的恋母情结。”尼尔补充了句，然后想到什么的眯起眼睛，笑容也变得有些猥琐，“对了，肖恩，我记得10年级校庆的时候，你和啦啦队长凯莉以及她的闺蜜在派对上消失了至少30分钟，那么你和……”

　　听到这话，桑德斯和盖伦顿时再次睁大眼睛，露出同样的猥琐笑容。

　　肖恩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看着手中的啤酒罐，良久后深吸了口气，将其放在了小圆桌上，然后站起身来：“好了，我困了，先回去休息了。”

　　那三个家伙没有闹着说什么“别想临阵脱逃”、“必须交代清楚”之类的话，同样安静的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庭院里，然后才交换了个眼神，一起耸了耸肩：那就是有了。

　　当然是有的。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的肖恩，枕着脑袋看着天花板，深深的叹了口气。但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他不否认，自己和海伦娜是因为欲望而开始的，海伦娜需要男人的慰籍，而他因为前世今生首次和女人深入交流——还是一位风姿、气质都属于上上之选的成熟女人——而分外迷恋。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产生感情也是自然而然的，海伦娜终究不是那种放浪的女人，而肖恩两世为人，即使首尝男女之欢，但终究还是有理智的。

　　两人虽然没有谈论整件事情的起因，也没有对彼此的生活刨根问底，但激情的次数多总会聊一些话题，文学的、娱乐的甚至时尚的。后一个话题肖恩了解得不多，但前两个却有很多可以谈的，他那时也看过不少书，前世对娱乐圈死哦扰民只是泛泛了解，可终究多了不少前瞻性的眼光，连带着时尚的话题也可以说上两句。这种情况，再加上他善于哄人，两颗心也在不知不觉中越走越近。

　　事实上，肖恩之所以会去学意大利语，更多是因为海伦娜而不是她女儿。

　　当然，这份感情一直埋在两人的心底没有主动说破，只有在激烈缠绵中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因为彼此都清楚，这段畸形的恋情是无法公开和持久的。

　　于是，当海伦娜得知自己的女儿卡特琳娜在倒追肖恩时，犹豫再三，最终主动切断了彼此的关系。肖恩在知道后没有问什么，简简单单的就接受了她的决定，有些事情是不需要多言的。然而，两人都没想到，这个看似正确，实际上也的确是正确的决定，却酿成了苦果。

　　感情这东西是很难说清楚的，哪怕是当事人也不一定能明白，更何况他们彼此依赖。最开始，肖恩还能控制得住自己，和卡特琳娜相处得还算不错，接受她之后进展也算是一日千里，很快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

　　然而，时间一长就开始了躁动，尤其是每次去卡特琳娜家的时候，总会碰上海伦娜几面，即使肖恩竭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正常，但嘴角总觉得有些发苦。

　　海伦娜同样是这样，于是同样某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在同样明亮宽敞的厨房，控制不住自己而找到海伦娜想要诉旧情的肖恩，在连番推攘之下终于再次滚做一团。有时候，那些看似熄灭但内部实际火星缭绕的干柴，一旦再度被点燃，只会燃烧得更加猛烈。

　　所以，两人不仅再次纠缠在了一起，而且还变本加厉，之前多少还是激情过后就分开，之后肖恩不断寻找机会和她同床共枕。尽管他和海伦娜都清楚，这只会让他们越陷越深，但当肖恩趁父母和姐姐外出不归，卡特琳娜也同样在朋友家过夜时偷偷溜过来，海伦娜依然什么都不拒绝的让他进屋。

　　而且，尽管平时在墙角、在小房间、在无人处、在储藏室，他们总是并发出最大的热情，但到了同床共枕时，却基本上没有肉体的欢爱，只是相拥在一起分享彼此的体温。

　　这种情况之下，秘密终究会被发现，即使他们已经足够小心了，而且发现这点的不是别人，正是卡特琳娜，当她看到自己的男朋友和自己的母亲热吻时，那震惊的表情无法形容。总算，她的性格很独立，没有像那些伦理小说或者电影里的人物那样飞奔出去并大肆宣扬，但在坐下来面对肖恩和海伦娜时，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愤怒和痛恨。

　　那乱成一团的争吵略过不提，在详细的了解了肖恩和自己母亲的事情经过，尤其是他默认当初约会是将她当成她母亲替代品后，心理失衡的卡特琳娜利用酒精和大麻策划了一场报复。但这并没有让她开心，但事情过后无论是母亲麻木的神色还是肖恩的无法面对，卡特琳娜都无法高兴起来。

　　最终，海伦娜带着女儿离开了旧金山，悄声无息，谁也没有通知，等肖恩知道后已经人去楼空，想打听她们去哪里都没办法。之后他失魂落魄了好几个月，直到被父亲狠狠喝骂了一顿才勉强振作起来，还好，那时大家都以为他是在为卡特琳娜的不辞而别难过。

　　再然后，肖恩的花花公子生涯就此开始，他本来就颇受女孩子们的欢迎，又善于哄人，再加上从海伦娜身上学到的东西，基本上想要的女孩没有弄不到手的，哪怕是学校的老师。倒贴的同样也不少，争风吃醋也是有过的，比如双飞了啦啦队长凯莉和她的闺蜜后，第二天就本她的前男友，6英尺高的美式足球队队长就堵住了肖恩，可惜肖恩同样有朋友有死党，干了一架不分胜负后也就不了了之。

　　但无论怎样，肖恩都坚守着一点，当她们离开自己的时候都不会带着眼泪。

　　只是，即使如此，海伦娜的影子始终在肖恩心底最深处，尽管他将她掩埋了起来，但那些东西始终牢牢占据着他内心的一角。所以，当他看到风姿、气质和海伦娜意外神似的凯特·布兰切特后，即使知道对方已经结婚，他依然控制不住的将她勾到了手。

　　同样的，那天晚上他本来已经打算结束和娜奥米的关系，却因为那平淡的同床共枕勾起了回忆，再加上和娜奥米一直以来的同甘共苦，于是硬生生的憋了回去。詹妮弗也是如此，隐藏在那豁出去的豪迈下面的，是需要安慰的渴望，就像当初的海伦娜。

　　肖恩很清楚，今生想要再遇到海伦娜已经是件不可能的事情，所以才会如此痴迷她的影子，最终造成了当下的局面，只是……这样的局面是好是坏呢？双手枕着脑袋的肖恩只能轻叹口气。

　　第二天起来后，无论盖伦、桑德斯还是尼尔，都没有再提昨天晚上的那些事情。所谓死党，那就是知道什么可以说什么不可以说，以及什么时候该说什么的朋友。

　　然后，接下来的周末两天，肖恩和盖伦、桑德斯一起，带着尼尔在洛杉矶到处游玩，以庆祝他们的重新聚首，然后直到星期三的到来。

　　“你不用回去吗，尼尔？”肖恩刚刚完成了《霹雳娇娃》和蓝月亮啤酒的广告拍摄，新西兰那边暂时还去不了，彼得·杰克逊因为预算紧张的缘故，不得不将哈尔迪尔的戏份砍去一截，他过去的时间又往后推迟了一些，有可能在奥斯卡之后，所以他目前还算清闲。

　　但尼尔就不应该是这样，他可是还在哈佛上学的，之前过来是正因为正好遇到了周末，但周末都结束了，都又过了两天了，却还不回去，这就非常奇怪了。

　　“嗯……这几天都没有什么重要的课程，我在这里多呆几天没什么大不了。”尼尔打着哈哈。

　　“是吗？”一见他这副模样，肖恩当即眯起眼睛。

　　“当然，难道我还会……好吧好吧，我说！”眼见他举起了拳头，加上盖伦和桑德斯都嘿嘿笑着围住了自己，尼尔不得不大叫起来，“我不想再在哈佛读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