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旧金山的继续

　　奥斯卡结束了，新一轮的叫屈又开始了，有为《阳光小美女》的，有为《朱诺》的，也有为《通天塔》和《硫磺岛来信》的——这是最佳电影。而原因多种多样，比如《阳光小美女》的励志，《朱诺》的关系青少年怀孕问题，《通天塔》的沟通以及《硫磺岛来信》的反战等等。

　　同样，在最佳男主角上面，有为彼得·奥图的，也有为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和威尔·史密斯的，说奥图就算已经获得了荣誉奖，也应该拿一座最佳男主角做补充，又或者迪卡普里奥和史密斯虽然都是人气偶像，但人家演技也很不错等等。

　　反正说这些话也改变不了什么，又不花他们一分钱，还能和一些名人打好关系，自然是怎么说吸引眼球就怎么说了。这些媒体很清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比如最佳导演，基本上都是众口一词，恭喜斯科塞斯圆了奥斯卡之梦。

　　有意思的是，同样提名最佳男主角和最佳男配角的肖恩却没多少人提起——倒不是没有提起，也有人叫了几句什么“音乐类电影的男主角不应该被忘记”之类的话，但是响应的却寥寥无几。

　　“肖恩在《理发师陶德》当中表现得虽然出色，但是现在几乎没人凭音乐电影获奖，女演员倒是可以试试，而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连大众也清楚这点，所以何必去费心思讨论这个？”有人在网络中如此解释道。

　　好吧，音乐电影演员没人权，但是最佳男配角……

　　“你在《通天塔》的表演确实不错，但那两位女配角，艾德里安娜和……菊地凛子显然更抢眼，所以，还是将精力放到眼下吧。”这是桑特的说法。

　　奥斯卡一结束，才多休息了两天，肖恩就被桑特用电话催回了旧金山。即使很无奈，他也只能按照对方的吩咐去做，毕竟，明年就指望这部电影了。

　　还好，到目前为止，桑特都没有表现出故意刁难的态度，即使之前那十多天里，几乎每个镜头都要NG，复杂点的镜头甚至在两位数以上，但基本上都是在培养他的情绪。而且肖恩也承认，自己对米尔克这个角色，在民权运动家这一面上可以表现的很不错，但在同性恋这一面上却投入不够。

　　“不用急，我们慢慢来，我会给你足够时间去揣摩的。”桑特则如此表示。

　　很显然，桑特会这么说，那么应该在心里逐渐认同肖恩了，不管怎么说，他所展现出来的努力和勤奋，只要眼睛不瞎，都应该看得出来。

　　既然桑特有心想要将《米尔克》打造成经典之作，如何让肖恩表现得更好，表现出他心中的米尔克的形象，也就成了最主要的事情，其他的，都可以扔到一边不管。

　　“我是哈维·米尔克，你们跟我干吧！”在市政厅外面的广场上，随着这么一句话，本来就很喧嚣的人群随即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跟我一起干，为了保卫你们的民主而战！”舞台上的那个男人，举起手来用，在麦克风前面用坚定的充满激情的语气叫道。

　　尽管下面的广场上只有一两百人，尽管周围还有吊臂和摄像机，尽管稍微外面的一圈还有看热闹的路人，以及各种道理围栏，但舞台中间的人依然昂然的宣讲着。

　　“告诉你的父母，告诉你的朋友，如果他们真的是你的朋友，告诉你的邻居，告诉你的同事，我们一定要破除神秘！”

　　“自由女神像上写着：‘给我你的疲惫，你的穷苦，抱作一堆的人渴望自由呼吸！’，《独立宣言》上写着：‘人人生而平等，被造物主赋予了生存、自由和追求幸福的不可剥夺的权利！’。”

　　“不管你们怎么努力，你们永远擦不掉《独立宣言》上的这些文字！不管你们怎么努力，你们永远改变不了自由女神基座上这些铭文！这才是美国人！才是我们该过的生活！”

　　他大声的呼喊着，激励的呼喊着，仿佛胸中燃烧着火焰，而他要将这火焰撒播开来。下面原本只是来充当临时演员的人们，也不知不就的被感染了，他们本来就是同性恋，他们本来就是出于热情，过来为这部电影义务劳动，如今感受到了其中那发自内心的热枕，他们也就变得躁动起。

　　即使其中依然难免有敷衍了事的人，可一旦周围的人被带动起来了，那种情绪一传染，也就不由自主的投入进去。因此，到了最后，演讲台下面的人全都是自发的，跟着上面的节奏在叫喊和宣泄。

　　当拍摄结束后，亲自掌镜的桑特狠狠挥舞了下胳膊，显然非常高兴。

　　至于肖恩，完成之后，在旁边找了个地方坐了半晌后才算回过神，这一番表演让他耗费了相当多的心力，可以预见，在未来几天里，他的状态都不会太好。

　　不过这也是值得的，当他从演讲台下来后，周围的人忽然就鼓起掌来，啪啪啪的声音响成一片，而且不少人都上来亲热的跟他打招呼。

　　“干得漂亮，肖恩，你的演讲棒极了。”有人这么说道。

　　“虽然只有几句话，虽然都是以前的东西，但是现在听起来依然让人振奋。”也有人这么说道。

　　“这是我听过的最棒的，关于我们的演讲。”还有搞不清楚演员和角色的区别的小年轻。

　　不过，最让人意外的，还是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子，他挤到肖恩面前，激动的抓住他的：“二十多年前，我在这里听过米尔克的演讲，那是我一生中最为振奋的时刻。二十多年后，我在这里再次听到同样的演讲，那种振奋人心的感觉似乎从未消失过从未离开过。我知道你们在拍电影，拍米尔克的电影，我也知道你是演员，但是，谢谢你，肖恩，谢谢！”

　　对此，肖恩除了连声说谢谢外，也没有更多能做的了。

　　“看到了吗，肖恩，这就是你努力的成果。”事后桑特这么对他说道。

　　尽管知道桑特更多是在催出自己，继续去融入同性恋的感情，肖恩也不由会感到振奋，这种在努力之后做出成果，被人认可的感觉的确让人非常愉快。

　　之后的经典画面的重复拍摄，更是强化了这一点，哈维·米尔克最为著名的一张照片，当属那张在第七届旧金山同性恋大游行时，坐在敞篷车里，脖子上带着花环，手中拿着花束，在街上驶过时对两边的人们挥舞致意的时候。

　　这张照片刊登在78年6月的一份报纸上，相当引人瞩目，桑特既然拍摄的是米尔克的生平，那么这幅画面肯定不会错过。

　　为此，他和市政府特意沟通过，为了那么几秒钟的画面——除了米尔克拿着花坐在车上的画面，其他的都可以在当年的电视报道中截取。但桑特为了这么个画面，偏偏申请将当年那条街道封路，然后组织临时演员还原场面，除此之外，后期时更是少不得要做旧，他还真是大手笔。

　　不过，免费参与拍摄的同性恋临时演员，个个都非常兴奋，拍摄时更是热情的对肖恩大呼小叫，仿佛坐在车里的真是哈维·米尔克，再加上这次拍摄又安排在上次演讲之后，他们表现得更加兴奋，让肖恩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当然，格斯·范·桑特作为知名导演，对拍摄的节奏掌控得还是很到位的，除了开机到奥斯卡的那几天外拍了许多同性恋之间的亲密动作，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注重于展现角色在民权方面的形象。

　　之前的露天演讲就不说了，工会那场辩论，议事厅的各种交锋，都一一拍摄了出来，而肖恩也发挥得相当出色，并和马特·达蒙进行了初次的对手戏。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调转枪头，在最后时刻变卦？我做了什么事？”丹·怀特盯着哈维·米尔克，低声咬牙切齿的问道。

　　“之前我不知道细节，如果你想我帮你另行起草一份提议，不会伤害到你选区里的那些问题少年，我会很乐意帮忙。”米尔克靠在高背椅上，很平静的回答道。

　　“哈维，你让我怎么和家人交代？怎么面对父母，还有选民？”怀特压抑着火气，显然非常恼火，当米尔克表示，你可以去劝说另外的人时，他甚至威胁给他的法案投反对票，还拉上别人。

　　“可法案还是会通过，你何苦总是孤立自己？”米尔克不为所动。

　　“我给过你机会，哈维，听到没有？我给了你机会，但你自己搞砸了！”怀特最后这样说道，还愤怒的在桌上砸了一拳。

　　“Good！”随着桑特的声音，这段情节也就到此为止了，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从之前的语气就可以听出，对两人的表现还是很满意的。

　　即使如此，肖恩还是问了一句：“怎么样，格斯。”

　　“还不错，你们的表现都很不错。”桑特这么回答道。

　　“那真是太好了，”肖恩随即指向了达蒙，“马特刚才逼问的时候，我真以为他会杀了我。”

　　显然，他是想要利用这个机会和马特·达蒙套近乎，不过后者似乎不想配合。

　　“放心，我手中没有刀也没有枪。”达蒙有些冷淡的说道。

　　好吧，意思是有了枪就不一样了？肖恩耸耸肩，也没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