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年夜饭
其他人在开开心心吃饭，沈瑞则继续在厨房里烧着菜。
说起年夜饭来，南北方也有不少的差距。北方年夜饭必不可少的就是饺子，因为饺子的形状类似元宝，有团员和发财的意思。而南方，饺子倒从来不是年夜饭必备的东西，反而有几个菜年年都有。一是鱼，因为年夜饭吃鱼代表了年年有鱼。二是糯米，还有豆沙、桂圆、红枣等等做成的八宝饭，象征着团团圆圆，吉祥平安。三是八宝鸭，将糯米，冬笋、香菇、鲜肉等等配料塞进鸭子里，然后包上玻璃纸蒸熟，宛如一个聚宝盆，象征着财源滚滚。
这几道菜沈瑞早就备好了，除此以外，他年夜饭上的菜单还有经典的油爆虾，猪肉鸡肉冬笋和高汤搭配起来的扣三丝、妹妹最喜欢吃的黑松露河虾仁以及红烧羊肉。去掉这些经典菜，沈瑞还特意露了下手艺，做了蒜籽烧裙边、柠汁牛肉、蚝汁鲍鱼。当然要说最贵的，那就是他早上以400多一斤的价格，买了只五斤不到点的活帝王蟹。
其实他觉得帝王蟹的口感和普通的蟹差不多，只是帝王蟹的蟹腿比较宽，腿肉比较多，一口就能让人吃爽，所以才这么受欢迎的吧。
按照上菜的顺序，先上点硬菜，沈瑞率先就把虾、蟹、鱼、鲍鱼等四种海鲜全部都准备好，没一会他就发了条信息让波姐过来端菜。
沈瑞的厨艺的确好，每上一道菜屋子里的人都要轮番赞美一番。
“这一桌得多少钱啊？虽然有些菜看着不贵，但这吃起来，感觉比外面大饭店的都好啊。”
中年男人三人组中，唐老板朝着边上的沈父询问一声，也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在外面吃的缘故，反正他就觉得今天的菜格外的好吃。
沈父对这个问题也不清楚，将视线投向了回来的菠萝蜜求助。
“今天不算帝王蟹的话，成本人均可能就一两百吧。”菠萝蜜没有说售价，只是预估了成本，当然这里的成本是不包括沈瑞的人工费的。要是按她自己的定价，算上帝王蟹一个人收个人均六七百绝对不过分。
再稍微换两个有名气点的山珍海味，人均一千多她都敢开口。
“这水平够格。”
虽然喝了点酒，但舒卫哲还是有点判断力的，嘴上给个不功不过的评价，但内心都在寻思，以后请客摆这里似乎也不错。
以前请吃饭流行山珍海味，什么贵什么稀奇古怪都摆出来吃，比如大王蛇、比如鳄鱼肉。吃的是一个新奇。可吃了几年后，又转过头流行吃一些农家乐了，要吃纯天然和原汁原味。至于现在嘛，他自己也搞不懂在外面吃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不过今天吃了这顿饭，他发现沈瑞水平绝对够。
不管是什么菜色什么菜系，都能做到顶尖的味道，那就是神人了。更别说，这个地方私密性也还，不管谈什么话题都没问题，而且地段还凑合，附近走路就有几家不错的会……咳咳咳。
他赶紧把想法抹出脑袋，然后说道：“以后服务员还是要多招一点的。有些私房菜始终做不大是因为对方是家族经营模式，服务员一点都不周到。你要想做大，每个包房陪一个专门的服务员是必须的。”
这话他是对菠萝蜜说的。
“谢谢舒叔叔。会考虑的。”
菠萝蜜当然想要服务员，还想要美女服务员，还想要穿着旗袍的大长腿美女服务员。然后每天早上给她们开会，看腿。
“波姐，还有几个菜？”
七点钟正式开席，现在时间已经快八点了，由于今天菜量都挺大的，所以大家吃的也有些饱了。空空对着菠萝蜜问道：“其实现在吃的差不多了已经。”
“不急，剩下的慢慢上好了，他们几个还要喝酒呢。”
菠萝蜜想喝酒，但今天当着长辈的面，还是保留点形象吧。万一喝酒喝嗨了，那以后自己不要在沈家人面前混了啊。
“要不先让沈瑞过来吧？都这个点了。”
“差不多了。”
“是不是春晚要开始了啊？”沈懿冷不丁的对着波姐问道：“波姐波姐，电视机的遥控器有吗？”
包间里面有独立的卫生间，也有沙发休息座，当然也少不了电视机了。
“有，我过去帮你开。”
菠萝蜜站起身，打开电视机，正好此时春节联欢晚会刚刚开播。
“九州日升中国年，四海潮起报春来；中华儿女大拜年，共享欢乐新时代；中国中央电视台，中国中央电视台，现场和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正在通过央视网和央视新闻客户端收看直播的朋友们，已经回家团聚和正在回家路上的朋友们，港澳台同胞以及全球的华人华侨朋友们，大家春节好！”
春晚一开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电视机上面了。
这时代就是这样，春晚虽然年年骂，年年有人说不好。但是一家人坐在一起看春节联欢晚会依旧是过年的保留项目，有时候重要的并不是晚会有多好看，而是很久违的全家人团聚在一起享受着喜庆的气氛。
“大家也不急着散场啊，吃累的话可以去边上休息休息。”
今天喝酒喝的不快，到现在三个老男人一人一瓶都没解决，此时对于沈父而言正好是酒精刺激下最兴奋的时候，他对着所有人说道：“有缘千里来相会，今天我们几家人家就凑一起看个春晚好了。”
“来来来，乾杯。”
而另一边，沈瑞刚刚把最后两份蔬菜出锅，又把自己蒸好了的点心摆好盘，再把果盆也一起准备好了。这一次他就不喊波姐下来了，直接自己单手拖着大托盘，带着几个菜一起往楼上走去。
厨房里还有不少边角料，要加菜的话，再凑合两个菜出来，或者下点面疙瘩都没问题。
沈瑞一边思考着，一边推开了包厢门，说道：“正餐最后一波菜了啊，要是没吃饱的我一会还可以加菜。”
“辛苦了啊。”
菠萝蜜和空空站起身帮助他把菜放在桌上。
“儿子，差不多了吧，过来陪叔叔们喝喝酒。”沈父招了招手，示意自己儿子过来，沈瑞就干脆把厨师帽和围裙一起摘了下来，丢在一边，说道：“行，那我过来吃饭吧。”
“喏，妈帮你留了点菜。”
“谢谢妈。”
“来来，我们大家一起敬一下沈瑞啊，今天他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为大家服务嘛，反正都是一家人。”
“对对，今天我们都是一家人。”
……
热闹的气氛下酒过三巡，沈瑞这才有空打量着桌子上的局面，三个中年男人相谈甚欢，自己妹妹和北花坐在一起倒也有说有笑，波姐和空空也凑在了一起，沈母和空空母亲时不时交谈一句，大多时间都在看桌子上的其他人。
“说起来，沈瑞有对象了吗？”
空空母亲朝着沈母问了一声，她还是挺看好沈瑞的，如果有机会的话，还是想凑合下的。
她声音不大不小，这话一问出口，除了三个还在喝酒的男人外，其他人都诡异的安静下来。
因为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沈母的回答。
沈母显然也察觉到几个女孩子各式各样的视线，她笑了下回答道：“这个嘛，孩子的事情我也不多管，也不清楚他谈了没谈，反正我是都支持的。你家女儿呢？”
她才不会当面说谁谁谁是自家儿子女朋友呢。那就没意思了啊。
“红云啊？那孩子没这个心思，现在工作了，我倒是得替她操操心了。”
自家母亲的话让空空羞愧的低下了头，现在这种时候聊情感问题，打的什么算盘明眼人都清楚。
“没女朋友，这家伙没女朋友的。”舒卫哲突然插话道：“才没有什么女朋友，我清楚的很。”
他才不承认自己家里女儿是对方女朋友呢，都没有问过家长的意见。
“爸！”
舒婧连忙喊了声自己爸爸，你这在对方爸妈面前否定关系，这让我怎么做啊？
“对，我儿子没女朋友。”沈父也补了一刀，他才不承认自己女儿是自己儿子女朋友这件事情呢。
“爸你喝多了！”
沈懿马上瞪眼攻击自己父亲，这人喝多了又瞎说。
“哦，果然没女朋友啊。”唐老板露出的欣慰的笑容，对着身边的沈瑞说道：“来，我敬你一杯。”
“谢谢唐叔叔。”
沈瑞只好尴尬地和唐老板碰了一下杯，他的余光扫过其他人，发现自家妹妹和北花都表情不善的看着自己，空空低着头一言不坑，菠萝蜜倒是用着……
杀猪的视线盯着自己。
吃这顿饭真可怕。
“老沈啊。”舒卫哲打了个酒嗝，喝上头了，他就觉得沈父越看比沈瑞顺看的多，他勾着对方肩膀，说道：“过年有什么安排吗？到时候我们几家一起出去旅游？我和我女儿两个人讲实话一起出去，也有点寂寞啊。”
北花看向自己父亲的眼神终于和善了点，这个提议倒不错。
“亲戚要跑的啊，空不出来几天，顶多一两天吧。”沈父摆了摆手，无奈地说道：“我老婆还要值班，日子排不出啊。”
“嫂子是做医生的吧？”
嗯？沈瑞一听舒董喊自己妈为嫂子，心里就不乐意了，他不等自己老妈回话，直接拿起满满一杯白酒，对着舒卫哲说道：“舒董，去年也承蒙你多次关照啊，我敬你一杯。”
“额？啊，好好好。”
这么多人，面子还是要的，舒卫哲只好陪着沈瑞一口闷掉。这一口下去，他就感觉胃开始难受了。
“小沈这酒量可以。下次有机会再找你喝……”唐老板第一次和沈瑞喝酒，看他那豪气的样子，比划出了大拇指点了一个赞。
……
沈瑞本来以为饭局上会发生很多事情，但实际上并没有，因为有家长在，女孩子们都显得比较克制。当然了，虽然克制了行动和语言，但她们思绪还是考虑很多。
经过这一次大年夜饭聚会，每个女孩子心思都变化了一点。菠萝蜜的最简单，那就是觉得要是自己爸妈也在就好了，一堆人开开心心热热闹闹的，比和那些亲戚朋友们一起吃饭好多了。龚父在家里算是赚钱最多，事业做的最好的，每次回家，各种亲戚朋友都会主动上来敬酒溜须拍马，她觉得挺没意思的。
因为有些亲戚就是这样，他们觉得“帮忙是应该的，不帮忙是不对的”。一个没处理好得罪小人，他们就能在所有亲戚里碎碎念说“发达了不念旧”。
她挺讨厌这种应酬的，一些一年都不见的人，过年了凑上来找帮忙。真的太令人不爽了。她还是喜欢这样子的，像沈父那几个人，没有任何利益关系，在一起吃饭纯粹就是为了开心，真的挺好的。更别说，自己身边还有那么多妹子陪着了。
她在思考，明年想办法也这么吃年夜饭。
对于空空而言，今天的话题显然有些不对劲，因为她也感受出来了，自己父母好像有些有意撮合的样子，可沈瑞有女朋友啊，她女朋友就在这里坐着呢……看来回去以后要和他们好好说一声了。
只是，开心是肯定开心的，这么多人在一起，看到父母脸上露出的笑容，空空也觉得这几年没白忙活了，如果以后每年都能像现在那么开心就好了。
人多真的挺好的。
这两位都是有些期待再次聚会，而另外两个丫头心思就不一样了。
沈懿没吃爽，因为人太多了，她想吃的东西也不好意思下太多次筷，所以她觉得人太多真不好。一盆好吃的虾，本来自己可以承包一半的，现在顶多只能吃五分之一了……哎，心累。
不过嘛，人多的确是热闹点，第一次那么多人一起过年，还是很开心的，就是……她希望下次自己能坐在自己老哥边上彰显主权啊。
心情最复杂的是北花，虽然今天没发生什么，可她总是感觉压力好大。现在不仅要想办法攻略沈懿，还得想办法留住沈瑞才行……她明显感觉到，沈母看她的眼神更像是看小孩子，而看空空和菠萝蜜都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危机感蔓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