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丹成元始

    五气藤思忖时间看似漫长，实则不过一瞬间。


    “呐。”


    看着陈北武，五气藤眼神一凝，藤身突然暴涨，顶上小花迸发出璀璨的五色神光。


    “汪。”


    铁蛋伏低身形，浑身炸毛，双眸紧紧盯着五气藤。


    在陈北武闭关冲击金丹的时候，它绝不允许有兽干扰。


    “没事，铁蛋。”


    陈北武睁开双眸，安抚如临大敌的铁蛋。


    旋即他目光投向五气藤，解除洞府禁制，为五气藤开出一条路。


    几年时间的相处，已经能够让陈北武摸清五气藤本性。


    五气藤虽然平日喜欢做上一些小偷小摸的举动，但本性不坏，性格有些类似不明白是非善恶的小孩，性子倔强，只凭自身意愿行事，却又有孤僻。


    在陈北武看来，这种性格的天罡玄兽其实很好打交道，也容易成为挚友。


    别看五气藤经常嘴上说着自由，但实际上，它比谁都害怕孤独，遇到看对眼的挚友会有些上头，给予常人难以理解的信任。


    用好听一点的说法概括，那就是五气藤拥有赤子之心，行事全凭喜好。


    比如此时此刻，明明五气藤可以冷眼旁观，不用掺和陈北武这一次结丹，结果却是突然爆发，主动介入。


    “抱歉，铁蛋性子就是这样，不愿我受到任何打扰，以免结丹失败。”


    铁蛋的低声警告让五气藤心里凉了半截，甚至生出一丝撒手不管的念头。


    但陈北武后续解除阵法禁制的举动与话语中的坦然，却让它感到一种被信任的温暖。


    “呐。”


    五气藤藤蔓主动缠上陈北武右臂，积累多年的五行宝光如春溪奔涌，疯狂涌入后者体内。


    ‘没用的。’


    陈北武意念道。


    五行宝光具有排它性，五气藤可以用其润泽本源，治愈伤势，但陈北武却不能用其来结丹，顶多用来恢复肉身伤势。


    五气藤也感受到这一点，看向陈北武的目光带着犹豫，旋即探出藤尖，轻点后者眉心。


    “呐！”（丹成后…记得酬劳翻倍，解除同参契约！）


    意念落下，五气藤闭上双眼，藤尖微微蜷缩。


    见到这一幕，陈北武也没有婆婆妈妈。


    他点点头，直接结出同参手印，分出神识法力涌入五气藤识海，形成一个印底猩红如血的三宝同参印。


    “呐！”


    五气藤皱了皱眉，强行压下来自本能的反抗，缔结同参契约，全力助陈北武梳理凝练五行宝光。


    ……


    流年暗换，物是人非。


    十二年时间转眼即逝。


    当年陈北武那一届闯出偌大名声的两位无暇筑基天骄，如今都已经结丹成功，跳级成为仙宗仙学生，与玉虚榜强者争锋。


    其中就属先天道体玉昭华名声最为闪耀，排名玉虚榜第二，仅在仙宗首席之下。


    反倒是陈北武因为闭关结丹时间太长，又或者是被真尊门阀贵子故意排斥，声名不显，逐渐不为仙宗学生所知。


    玉清仙宗，栖云居三岳洞府。


    一个玉清新生天骄刚刚完成洞府争夺战，击败宗十级学长，获得三岳洞府的居住权。


    “朱学长，那处洞府是何人居住？”


    李长生好奇地看了一眼相距不远的洞府。


    “我也不知晓，那处洞府常年悬挂闭关牌，神秘得很。”朱学长摇了摇头。


    为了论道切磋，他也曾旁敲侧击打听过洞府主人的身份，却无同学能够回答，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抹除洞府主人的信息。


    “学长没有上门拜访过？”李长生越发好奇。


    “悬挂闭关牌的洞府不可惊扰，这是仙宗规矩。”朱学长意味深长道。


    “轰隆！”


    “轰隆！”


    “轰隆！”


    就在这时，整个栖云居，乃至整个玉清仙宗突然震颤。


    李长生与朱学长抬头，只见天地灵机暴动，一道五色光柱自那处神秘洞府冲天而起，搅碎蔚蓝苍穹，形成偌大异象，不禁瞳孔一缩。


    ‘这是有人在结丹！’


    ……


    玉清仙宗，剑道讲坛。


    一位仙风道骨的元婴真君忽觉腰间佩剑震颤，剑鸣清越如龙吟。


    “嗯？”


    剑叩真君眉头轻蹙，瞥了一眼佩剑，后者立即安静下来。


    但讲坛下的仙宗学生可做不到这一点。


    “锵！”


    “锵！”


    “锵！”


    一柄柄飞剑挣脱主人掌控，自行出鞘，冲天而起，悬于半空。


    霎时间，百剑凌空，排列如阵，剑意自生，竟凝成一道横贯百里的剑道长河，直指东北方向——那里赫然是陈北武修炼洞府所在。


    “这是……万剑朝宗异象！”有剑道学生忍不住惊呼。


    剑叩真君眼眸微眯，目光投向东北方向。


    剑道凌霄，以身合剑者现，可得万剑自发敬拜，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剑道第五境的气机，反而察觉到一股结丹气机。


    这不禁让剑叩真君想起古籍中的记载：


    “元始者，道之祖也。金丹既成，万法皆惊，可为万金之祖，兵戈见之皆俯首！”


    ‘玉清仙宗内竟有天骄可以走到这一步！’


    剑叩真君下意识掐算天机，却见卦象混沌，唯有一缕先天金性冲霄而起，割裂阴阳，证实心中猜想。


    铸就元始金丹者，前尘尽消，后缘自定，不在算中，不入劫数，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得大自在，让所有推演之术尽数失效。


    毫无疑问，有绝世天骄正在凝结元始金丹，而且即将功成。


    “下课。”


    剑叩真君袖袍一挥，已经没有上课的心思，打算亲眼见证元始金丹的诞生。


    原因无它，元始金丹上一次现世还是在一万年前！


    ……


    与此同时，三岳洞府。


    陈北武不知晓外界有诸多异象生成，惊动仙宗众多强者，他的眼中只有丹田气海内始终未能得到圆满的元始真丹。


    ‘究竟还差什么？’


    陈北武心中不断思忖。


    经过五行宝光的不断蕴养，他丹田气海内的元始真丹金性自生，证得混元如一，堪称不朽金性之极致，可为尊号金丹。


    但陈北武总觉得不够圆满，好似缺了一点什么。


    ‘不管了，既然不够圆满，那就继续打磨蕴养金性！’


    陈北武意念一动，服用紫府凝相醴，同时调动体内残留的天衍丹药力，疯狂运转玉清九转元始丹诀。


    而金蛋与五气藤则是双眸紧闭，通过同参契约助陈北武凝练五行宝光，润养金丹。


    “嗡！”


    或许是五行宝光蕴养金丹到极致，陈北武灵台忽然陷入空明状态，自然而然地观想起【建木都广天河升玄五行一气化龙景观】。


    “哗啦啦！”


    随着景观意境图展开，曾经承载天地的通天建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贯通天地，有金、木、水、火、土五色神光流转的混元五行祖树。


    其巍峨矗立于天地，托举山川河岳，草木虫鱼。


    而在混元五行祖树之巅，有一条划分天地的银线，银线之上，清气如烟，霞光成阶，宛如神话传说中的天界。


    天界仙阙，有一尊盘踞九霄的真龙显露真容，其龙躯蜿蜒如星河，生有三首，每颗龙首都执掌一枚先天道篆，龙须飘荡间，令五行生克逆转：


    使金伐木而不伤、木克土而不滞、土阻水而不溺、水熄火而不蒸、火熔金而不化！


    而在三相真龙身后，一道玄都紫府虚影若隐若现，那正是陈北武元神所化，凝聚精气神映照而出，照彻三界的元始金性。


    正所谓妙法在心，景观自成。


    在天授中景【五气乘三相升玄都广元始通天三界景观】形成，彻底融入金丹刹那，陈北武丹田气海内的元始金丹终于得到圆满，顺利度过淬金一关，散发出一丝丝元始道韵。


    ……


    另一边，以青玉为阶，素霞为门，左右皆有蟠龙玄玉柱的恢宏山门忽然光华大放。


    玄玉柱上的蟠龙龙纹在这一刻活化，化作两尊神龙。


    一龙口吐清气，一龙口吐浊气，让山门上方“玉清仙宗”四个古篆垂落，显化出一道难以观测的身影。


    这道身影正是玉清仙宗初代祖师元始道尊所留下的意志。


    “善！”


    一字之威，恐怖如斯。


    这尊道尊意志仅仅落下一字，便引得玉清仙宗‘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小福地’共鸣，惊动仙宗闭关大能。


    下一瞬，一道元始祖炁自山门牌匾破封而出，化作一抹似青似白的虹光，直奔三岳洞府。


    “万劫一轮回，金丹照古今！”


    玉清山脉深处，一头袖珍老龟缓缓抬起头颅，直视元始祖炁所去方向。


    “好好好，不枉老夫破例一次。”玉清山灵面露欣慰之色。


    玉清仙宗不该屈居在五大洞天之下。


    陈北武如今得元始祖炁洗礼，所铸就的元始金丹即使放眼五大洞天，亦是尊号金丹中的至强，天渊星内能够与之比肩者寥寥无几。


    换一句话来说，如今的陈北武已经有资格扛起玉清仙宗的门面，与五大洞天首席争锋，乃至是战而胜之。


    ……


    玉清仙宗，栖云居。


    陈北武盘坐蒲团，忽觉天地一寂。


    他睁开双眸，抬起头，只见一道混沌未分，似青似白的先天祖炁破空而来。


    ‘这是元始祖炁？’


    陈北武瞳孔微缩，心神震动。


    透过这道元始祖炁，他在恍惚间仿佛能够看到一双淡漠眼眸。


    这双眼眸的主人好似高高在上的仙人，仅是目光扫视，便让陈北武周身血液凝滞，每一寸筋骨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就连刚刚凝聚完成的元始金丹都出现一丝崩溃的迹象。


    好在下一瞬，目光消散，元始祖炁主动灌入陈北武天灵，没入丹田气海。


    “嗡！”


    在元始祖炁的洗礼下，陈北武心神下沉，臻至圆满的元始金丹竟然再生变化：


    龙眼大小的金丹暴涨三圈，丹体表面的九道丹纹随之游动，化作九尊微型真龙环绕丹体，首尾相衔形成不朽金性周天循环。


    元始金丹核心处，更是忽然凝聚出一道人形虚影，面容与陈北武有九分相似，脚下踏着五朵金莲。


    仙盟修士将此等异象称为丹中仙。


    顾名思义，唯有尊号金丹中的至强，方能丹纹化龙，丹窍藏仙。


    若是放在远古时期，陈北武如今铸就的元始金丹品阶可称仙品，不会降下结丹天劫。


    “哈哈哈！”


    陈北武不知晓所谓仙品金丹，只觉得自己结丹成功，周身枷锁尽断，灵台空明如洗。


    哪怕有守一镜光镇守心神，他亦忍不住心中喜悦，一声轻笑脱口而出。


    然而，陪伴在陈北武身边的三宠唯有铁蛋低吼一声回应。


    金蛋与五气藤则是因为同参契约的反馈，双眸紧闭，倾尽全力吸收炼化元始金丹带来的质变。


    “呼。”


    感受到丹田气海内磅礴无比的法力，陈北武吐出一口浊气，细细感受元始金丹的威能。


    丹成元始，剥尽阴阳，合五行而超五行，自成混元，故为元始金丹。


    按照玉清九转元始丹诀记载，每个修士所修功法、灵根属性、心性与契约同参兽不同，元始金丹觉醒的专属玄通也会有所不同。


    “嗡！”


    可就在这时，陈北武面色微变，发现心脏处承载的九息混沌忽然暴动，喷涌出无数金芒。


    随着一阵璀璨金光爆发，待陈北武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被九息混沌召唤到混沌天地之内。


    在陈北武的注视下，这片无天无地，无日无月，无过去未来的混沌世界开始蜕变。


    清气上升，浊气下沉，形成天地之分。


    ‘果然动不了！’


    陈北武尝试一番，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仿佛身躯与混沌天地融为一体。


    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回想起曾经十方之门的开启。


    也正是十方之门出现，开启两界通道，陈北武才能顺风顺水，一步步借助两界修仙资源成就无暇筑基，元始金丹。


    直觉告诉陈北武，如今九息混沌再度异变，说明他的实力或者气运已经能够进一步掌握九息混沌这件至宝，开发出更多权限。


    “嗡！”


    随着时间流逝，混沌天地内凭空多出一尊鸿运赤龙气运。


    ‘弄出这么大阵仗，结果就这？’陈北武有些意外。


    鸿运赤龙气运固然珍贵，但也远远无法与九息服气神通与十方之门相比。


    下一秒，混沌天地内残余的清浊两气忽然交融，没入陈北武的识海，再传九息服气神通。


    让陈北武彻底明白，何为真正神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