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1章 巨脸遮天

    楚天佑猛地抬头，凝望天幕上的血色巨脸，心脏砰砰直跳。


    他不敢百分百确定，刚才那个神剑门男人的“消失”就是这巨脸所为，可刚才那场突如其来的天变，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而且，此情此景，若是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楚天佑能够想到的只有人们经常挂在嘴上的‘老天爷’了。


    更何况，这里是曾经的四大仙界之一的雪之仙界，是曾经发生过不止一次“仙陨”的地方，无数强大的修士曾在此陨落，如今这诡异巨脸的出现，更让这片土地蒙上了一层致命的危险。


    此刻的天，早已不再是正常的天空，而是化作了一幅不断变化的血色画卷。


    四面八方的红色血气，如同奔腾的河流，朝着天幕上的巨脸涌去，随着血气的汇聚，那张模糊的巨脸，轮廓正一点点变得清晰，散发的威压也越来越强，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天幕中降临。


    “啊！该死的骗局！这根本不是仙墓，是魔王的沉睡之地！”


    一道歇斯底里的嘶吼，突然从远处传来，声音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


    “哈哈……魔王要出世了！


    这天上地下，还有谁能挡得住？我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就这么死在这里！”


    楚天佑心中一凛，没有去叫醒一旁石台上沉睡的玫小六，此刻的局势太过危险，贸然唤醒她，或许只会让她陷入绝境。


    楚天佑微微沉吟，几息之后，眼中闪过一丝果断，握紧太阴剑，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


    他必须弄清楚，这场突如其来的天变，究竟是因何而起，那血色巨脸，又藏着怎样的阴谋。


    当楚天佑赶到事发地点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天幕上的血色巨脸，原本紧闭的“眸子”部位，此刻正微微抖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从中苏醒。


    就在巨脸眸子抖动的刹那，周围不远处的几名化婴期修士，身体毫无征兆地开始化为飞灰，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碾碎，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彻底消失在天地间。


    “不好！”


    楚天佑心中警铃大作，一股从未有过的死亡危机，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这股危机的源头，正是天幕上那张诡异的巨脸。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巨脸的来历，只知道一件事，今天若是不拼命，这里，很可能会成为他的埋骨之地。


    可拼命，又能拿什么去拼？


    那血色巨脸散发出的威压，如同天威降临，厚重得让人喘不过气。在它面前，楚天佑只觉得自己像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仰望着翱翔于九天之上的真龙，连一丝反抗的念头都生不出来。


    双方的实力，根本不在一个层次，这种差距，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无力。


    “难道，我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要成为这血界中，又一个无名的陪葬品？”


    楚天佑的脸色黑得吓人，他环顾四周，茫茫血界，到处都是残破的石碑、幽深的墓穴，根本看不到一丝生机，更找不到所谓的“生路”。


    “猫大爷！紫猫！你快出来！”


    楚天佑朝着空中大喊，声音中带着一丝急促。那只总是自诩博古通今、无所不知的紫猫，此刻却没了任何回应，仿佛从未出现在他身边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这时，天空突然传来一阵沉闷的轰鸣，楚天佑抬头望去，只见“天”竟开始缓缓下降。


    天幕上的血色巨脸，正在不断变大，边缘已经触及到远处的山峦，片刻之后，它已然占据了整片天幕，彻底取代了天空的位置。


    那景象，既像是苍天睁开了眼睛，又像是巨脸化作了新的苍穹，诡异而震撼。


    此刻，再也没有“天幕”可言，天地间唯一的存在，就是那张巨大无比、即将睁开眸子的血色巨脸。


    楚天佑整个人僵在原地，彻底愣住了，他拼命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幻境，是巨脸施展的邪术，可皮肤感受到的压抑气息、鼻尖萦绕的刺鼻血气，都在清晰地告诉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是一幅世界末日即将降临的景象，绝望如同潮水，淹没了每一个尚存的生灵。


    就在这时，一句古老而沧桑的话语，突然如同魔咒般，从遥远的时空尽头传来，在天地间回荡：


    “最初时……是谁在做梦……”


    楚天佑猛地回神，循声望去，才发现这句话并非来自虚空，而是天幕上的血色巨脸，嘴巴正在缓缓挪动，那冰冷而沙哑的声音，正是从它的血盆大口中传出，带着一股穿透时光的沧桑感，回荡在血界的每一个角落。


    也就是在这句话落下的瞬间，血色巨脸的眸子，终于缓缓睁开。


    那眸子巨大无比，堪比星辰，散发着冰冷而空洞的光芒。


    在眸子睁开的一刹那，整个血界、整片天地，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连风声、血气流动的声音，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所有与那双眸子对视的生灵，无论修为高低，无论实力强弱，身体和意识都开始一点点变得透明、消散，如同之前的人一般，被彻底“无”了，仿佛从未在这世间存在过。


    若一定要用什么来形容的话，楚天佑只能将那双空洞冰冷的眼睛归于老天爷，也唯有真正的天眼，才有如此恐怖的威势了吧。


    楚天佑只觉得一股冰冷的力量穿透了自己的身体，他的四肢开始变得麻木，意识也渐渐模糊，身体正在一点点化为虚无。


    他想破口大骂，想挣扎反抗，却发现自己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逐渐消失，感受着生命一点点流逝。


    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那一刻，无数画面在他脑海中闪过。


    曾经幼年时的嬉闹、修行路上的艰辛、与同门的并肩作战……而他想得最多的，却是那个与他有着生生世世之约的未婚妻，天雪。


    他仿佛看到了天雪站在云端，朝他微笑的模样，心中涌起一阵苦涩与不甘。


    “唉，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


    一声轻叹，从楚天佑的口中溢出，带着无尽的遗憾与无奈。他不知道，自己这场“人生大梦”，是否会就此终结；


    也不知道，圣贤留下的那句“最初时是谁在做梦”，是否会成为他生命最后的结局。


    血色巨脸的眸子依旧冰冷地注视着大地，天地间的生灵还在不断消散，而血界深处，似乎有更诡异的气息，正在缓缓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