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里啪啦……”

  “宵禁……解!!”

  “咚、咚、咚、咚……”

  乾符三年正月十五,当暮色初临,百姓本该早早回家,躲避宵禁的时候,爆竹声却在城内此起彼伏传出。

  哪怕刚刚经历多年战乱,民生疲敝,但郑州治下着这小小的河阴城内却还是点亮了无数灯笼。

  鼓楼的鼓声在不断作响,无数吃过晚饭的百姓纷纷涌上街头,尽量穿上了自己最为干净的衣裳,以此来迎接每年唯一解除宵禁的节日。

  “社火、起!!”

  当头戴各种羽毛的社伯开始打锣,十余名壮丁立马抬起社火,面前出现十余名打着灯笼的垂髫小儿,身后则是出现踩着高跷,奏乐舞蹈的伶人。

  随着社伯迈腿,整支上百人的队伍开始走街串巷,而那些在街巷两侧围观的百姓也纷纷看着这热闹场景,举着手中早早准备好的火把。

  这些火把以竹篾捆扎麻秆或芦苇而成,浸牛羊油脂,一点即燃。

  当社火经过,这些百姓纷纷将手中火把伸向社火,火把点燃后便跟随社火队伍开始前进。

  数万人的运动在这河阴县城内展开,没有长安、洛阳、成都那些大城市的各种杂技表演和五彩缤纷的花灯,更没有那些高达一二十丈的灯楼。

  在这里,有的只是百姓们脸上激动的神情,只有不断燃烧的社火和火把,还有无数百姓疾走时的欢呼声和伶人队伍的锣鼓声。

  社火队伍仿佛是一条长龙,不断在河阴城内穿梭,每经过一处街巷就有数十上百人举着火把以社火引燃,随后加入其中。

  空气中弥漫着烟火气,仿佛要驱散所有疾病、灾害和苦难,使得整座城池都焕然一新。

  “咚、咚、咚……”

  三丈高的鼓楼上,刘继隆望着那条不断穿梭街巷的火龙,眼底隐隐冒着火光。

  在满是木质建筑的这个时代,这样的行为危险吗?那是自然的。

  可百姓们却并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危险而放弃这种行为,至少在他们看来,这是提振河阴城内百姓民心,让百姓对未来更有向往,更有奔头的最佳做法。

  过去压抑了一年的情绪,仿佛在解除宵禁的这几日被百姓完全释放出来。

  这样的释放,使得百姓心中的积怨得到平息,使得县城治安更为安定。

  其实此时的他们很贫穷,甚至许多人从正旦新春到如今,连一口肉都不曾吃过。

  饶是如此,在社火的指引下,他们却在疾走和呜吼呐喊中愈发畅快。

  这样的快乐和满足,是吃几口、几十口肉都无法代替的。

  “都准备好了吗?”

  刘继隆背对着众人,在他身后的曹茂及河阴县众多官员纷纷作揖。

  “殿下放心,肉条都已经准备好了,只等殿下祭祀社火,便能发给百姓。”

  河阴县令小心翼翼地开口,将自己的安排告诉了刘继隆。

  刘继闻言微微颔首,随后远眺远方即将变黑天色,继续又将注意力放到了河阴城内的百姓身上。

  社火的队伍,在他眼底绕着河阴城的各条街巷都穿梭了一遍,从正街开始,至横街结束。

  最后社火被抬往了县衙,数千人的队伍也齐齐向着县衙聚集而去。

  每户只出一人,开道的孩童不算其中,故此才将随行人数控制在四千人内。

  “殿下,我们该出发去县衙了。”

  河阴县令小心开口,刘继隆闻言收回心神,爽朗笑道:“走!”

  在他的示意下,河阴县令带路走下鼓楼,而此刻街道上百姓数不胜数,汉军提前清理出街道,守在两侧护卫刘继隆安全前进。

  百姓们伸出头朝他看去,但见他从远处走来,身旁跟随十余名平日里难以见到的官员。

  “那便是汉王?”

  “这汉王,某为何有些熟悉?”

  “对对对!他是住在临河坊的那位出众郎君!”

  “那位竟是汉王殿下?”

  两个月来,刘继隆时常出没河阴各处,河阴百姓早就记住了他这么个出众的存在。

  如今再见,却得知他是那闻名天下的汉王,自然骚动起来。

  迎着他们的目光,刘继隆继续向着县衙靠近,而随着他愈发向县衙靠近,见到他的百姓也就越来越多,骚动的范围也越来越大。

  当刘继隆来到县衙外的时候,此处的街道上已经被汉军将士列阵隔绝为两块。

  高举火把的百姓惊讶于刘继隆便是当今汉王,而刘继隆则是走到了县衙门口摆好的社火面前。

  “请汉王殿下请神……”

  当祭祀开始,刘继隆面不改色的走出队伍,来到社火面前。

  这时,十二名七八岁的孩童跟随走出,头戴木质彩绘的兽面面具,列阵围绕社火。

  几名吏员将一面鼓端到了刘继隆面前摆放好,随后递给刘继隆两支鼓槌。

  待刘继隆接过,五十名头戴各类彩绘面具的乐师继而走出,兵卒将乐器尽数拉了出来。

  当所有准备好后,刘继隆开始慢慢敲击小鼓,但见鼓声开始作响,十二名孩童便开始动了起来,五十名乐师也纷纷开始奏乐。

  他们按照刘继隆的鼓点进行奏乐,而戴着兽面面具的孩童们则是按照十二地支方位跑位,配合鼓点做吞、撕、踏等动作。

  “社公社母莫嗔,听我曲歌喧喧;今朝酌酒烧钱,但愿牛羊满圈……”

  “呜吼!呜吼!呜吼……”

  随着刘继隆开口唱出祭词,整个祭祀也进入了高潮,外围的举着社火点燃火把的壮丁纷纷开始捶胸顿足,口喊“呜吼”。

  数百字的祭词唱完,曹茂连忙端着木盘上前,左右还有持着长戈与木盾的兵卒。

  木盘上摆有铜制的金黄色四目面具,刘继隆放下鼓槌将面具戴起,随后便从兵卒手中接过了长戈与描绘兽面的木盾。

  曹茂接替刘继隆,持鼓槌开始有节奏敲打起来,而刘继隆则是戴上面具后左手持盾,右手持戈,动作夸张的开始舞蹈起来。

  “芟柞伊始,泽雨其濛;千耦其耘,徂隰徂畛……”

  面具下,刘继隆声音沉着,整个人在社火与四周火把照耀下显得高大且具有神性。

  那些举着火把的壮丁见到刘继隆轻轻松松的将长戈舞动,纷纷激动地加大“呜吼”声。

  数千人捶胸顿足,高呼呜吼,听得人不知为何,热血沸腾。

  随着时间推移,刘继隆手持长戈木盾,足足舞乐了半个多时辰还不见休息,这更是令四周百姓都觉得所谓汉王,乃天命承授者。

  社火主祀舞长戈木盾,哪怕是训练有素的,也不过只能舞乐两刻钟。

  哪怕是那些上了年纪,足有七八十岁的老者,也没见过有人能超过三刻钟。

  如今刘继隆轻轻松松便舞乐半个时辰,且看上去依旧体力充沛的样子,这如何让人不震惊。

  百姓都认为他是得到了上天的相助,这才能做到毫不疲倦的舞动干戈。

  “曹都督,殿下还能舞动多久?”

  河阴县令咽了咽口水,忍不住上前对曹茂作揖。

  曹茂在不断敲击小鼓,整个人十分自豪:“以殿下之能,便是再舞动半个时辰的干戈也不是问题!”

  河阴县令及其余官员纷纷倒吸了口凉气,只觉得自家殿下确实是天眷之人。

  自古而今,还没听说过有几个人能持着十几斤沉重干戈,舞动一个时辰的情况。

  他们纷纷敬佩后退,看着刘继隆又继续舞动干戈大半个时辰,直到亥时到来,才见到刘继隆缓缓停下了舞动。

  “送神!”

  略微疲惫的声音从金黄色四目面具下传出,官员们纷纷两人一组抱着纸俑上前,抛入社火之中焚烧。

  曹茂与乐师们尽皆停下,随后便见刘继隆与那十二名头戴兽面彩绘面具的孩童纷纷转身离去。

  舞终乃背行,示邪祟已去,百姓不得喧哗,必须诚心送神而去。

  刘继隆提着干戈回到县衙正堂,坐下后这才将干戈放下,脱下面具。

  此刻他也算是汗流浃背,喉咙宛若火烧般,但他并没感觉到疲惫,而是觉得十分痛快。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祀有执膰,戎有受脤,神之大节也……果不其然。”

  刘继隆回想着刚才四周百姓的模样,只觉得祭祀并非只是传统与迷信,而是能团结军民,提振民心的手段。

  “殿下!”

  半个时辰后,曹茂带着河阴县的所有官员都赶了回来,他们见到刘继隆的样子,纷纷躬身作揖。

  “不必如此,都起身坐下吧,希望此次祭祀,吾没有让诸位失望。”

  刘继隆自谦说着,曹茂等官员纷纷摇头:“殿下自谦了,百姓们送完社火后,都认为以今年殿下之辛勤,必然是五谷丰登,风调雨顺……”

  在百姓看来,祭祀社火时舞动干戈的时间越长,就能驱散更多不好的灾害。

  自古而今,河阴县没有出过类似刘继隆这种舞动干戈一个多时辰的存在。

  今日所见过后,不仅是河阴县的百姓会口口传颂此事,便是四周诸县乃至整个河南河北都会传播出去。

  这是安定河北、河南人心的最好手段,也是耗费最少的手段。

  若非如此,刘继隆自然不会将时间浪费在这上面,他宁愿去调度钱粮来预防灾害。

  “肉条都安排人送往各户了吗?”

  刘继隆询问曹茂他们,曹茂连忙点头:“每户送一斤,以此庆贺社火祭祀圆满。”

  得知事情安排妥当,刘继隆便松了口气,继而询问河阴县令道:“今年黄河两岸河滩,可还曾发现蝗虫卵?”

  “回禀殿下,自咸通十年殿下下令以来,诸州县都会在往年河水滩涂搜寻并清理蝗虫卵,去年与今年都并未发现虫卵。”

  河阴县令的话,让刘继隆满意颔首,尽管自然灾害不能完全杜绝,但类似蝗灾这种可以人为干涉的灾情却可以预防未然。

  历史上唐末蝗灾不断的主要原因便是唐廷根本控制不了黄河沿岸,哪怕能解决一小部分滩涂上的虫卵,也无法将整条河段都清理干净。

  如今刘继隆来了,长江以北只剩八州不在他手上,而这八州也并不重要。

  蝗灾通常爆发于河水并不湍急的河滩两岸,不可能从长江两岸爆发,通常都是黄河与北方诸多河流,其次是淮河。

  此前大唐经历的三场蝗灾,基本上也都是在黄河两岸和淮河爆发。

  如果各州县能将自己的政令完美实施,哪怕事后依旧会爆发蝗灾,但这种蝗灾还是可控的,不至于像几年前那般,蝗灾遮天蔽日的压来。

  “如此甚好,辛苦诸位了。”

  刘继隆对众人缓缓作揖,众人纷纷侧开身子,随后连忙回礼。

  他们都是关西出身的平民官吏,哪怕最为年轻之人,也经历过在唐境治下没粮食可吃,继而逃荒陇右的事情。

  对于亲身经历过饥荒,继而接受过陇右平民教育的这些平民官员来说,哪怕他们中有人贪得无厌,却也明白一个道理。

  想要位置长久,不管如何压榨,始终要让百姓吃饱饭。

  思想政治课程,对于能从大学毕业的陇右学子而言,可是极为重要的课程。

  别的课程考不过还没什么,这个课程的考试如果无法通过,那将严重影响到毕业后的入仕。

  想到思想教育,刘继隆又不免想到了自己创办的临州大学。

  临州大学办学至今已有十六年时间,先后走出了两千四百二十三名官员。

  然而在面对毕业入仕的考验中,却已经有四百余人先后被都察院查出落马。

  这些学子本就是刘继隆精挑细选的人,即便如此却还是有五分之一的人落马,令人唏嘘。

  由于此前人数较少,刘继隆并未开始利用起他们,他们尚在考验阶段。

  等天下一统,便要轮到他们登上历史舞台了。

  “吾便不久留了,过几日差不多也要准备南下了。”

  刘继隆起身与众人说着,众人则是纷纷对他作揖行礼,并送他与曹茂走出了县衙。

  二人返回院子的街道已经被汉军的将士清空,见状刘继隆有些失落,脑中不免回想起刚才在火光下,那一张张鲜活的面孔。

  他是有意与百姓亲近的,但他的安全也同样重要,因此对于将士们的行为,他并未觉得不妥,只是觉得有些遗憾。

  “殿下,我们何时出发南下,又要往何处去,末将好早做准备。”

  在与刘继隆回到院子后,曹茂便主动询问起了他,而他则不假思索回答道:“接下来的战事,必然要先在江北打响。”

  “既是如此,便先前往南阳,具体的事情你来安排吧。”

  “是!”曹茂颔首应下,随后转身走出院子,吩咐过后才折返回来,继续对他作揖道;

  “殿下,前往蔡州就任的张郎君刚刚到了河阴,是否要召其前来?”

  “大郎吗?”听到是张延晖到来,刘继隆虽然有些疑惑他为何到来,但还是点点头道:

  “这几日既然不宵禁,便召他前来,另外让庖厨的弟兄准备些饭食。”

  “大灾之年,莫要铺张浪费,你我三人共食便足以。”

  在刘继隆吩咐下,曹茂派人去传张延晖,随后又令庖厨准备饭食。

  如此过了两刻钟,坐在正堂发呆的刘继隆这才听到了靠近此处的脚步声,随后抬头便见到曹茂以及他身后的张延晖。

  “臣蔡州刺史张延晖,参见殿下。”

  “来了,入座吧。”

  他吩咐二人,自己也起身走到了饭桌前坐下。

  张延晖赶来的有些匆匆,但还是洗漱好后才来求见刘继隆。

  在刘继隆吩咐下,二人入座饭桌,刘继隆也开口道:“为何不等元宵过后,再南下蔡州?”

  “蔡州要务众多,臣不敢怠慢。”

  张延晖恭恭敬敬回答,同时将手中的一盒东西奉上。

  “殿下,这是耶耶让臣带给殿下的山丹茶叶。”

  刘继隆接过打开,见里面是茶叶,本来还不觉得有什么,但听到这是山丹的茶叶后。

  不止是他,便是连曹茂都眼前一亮。

  尽管大半天下都在刘继隆手中,许多地方的茶叶也开始吸纳炒茶技术,继而每年都有无数茶场的茶叶送到刘继隆面前,品尝各种不同的味道。

  但在他心中,山丹这个他独自治理并发展的地方,始终占据着他心中重要的一角。

  山丹的茶叶,兴许没有各州县的茶叶那么好,但回忆令它多添了几分味道。

  “泡这个茶。”他看向曹茂,曹茂也早早准备好了,连忙令人弄来新的茶具。

  在他泡茶的同时,几名身体残缺,装有假肢的庖厨则是端着木盘,一瘸一拐的走入堂内,将几盘肉菜及一碗炖羊肉及羊汤摆在了桌上。

  “留饭了吗?”

  刘继隆抬头看向他们四人,四人连忙憨厚笑着点头:“殿下放心,某等自然不会亏待自己。”

  见他们如此,刘继隆笑着点头,回头拿起了筷子。

  见张延晖一脸疑惑,同桌的曹茂则是解释道:“殿下的安危是天下的重中之重,故此庖厨也得精心挑选。”

  “许多老兄弟残疾过于严重,甚至连退役到地方担任州兵都无法完成训练,故此便只能退役后重新扫盲,担任吏员或各州县衙门的庖厨、帮工。”

  “过几日汝去了蔡州,便知道朝廷是怎么安置这些人的了。”

  张延晖闻言点头表示了解,而刘继隆此时也端起了山丹的茶水,抿了两口。

  “不错,还是原来的味道。”

  记忆中原本模糊的味道,此刻变得清晰起来,刘继隆忍不住挂上笑脸。

  尽管这茶水没有那些贡茶那么好喝,但对于刘继隆来说,它便是天下之最。

  “山丹的茶田,如今有多少亩了?”

  刘继隆记得他离开时,山丹的茶田有八百余亩,只是不知如今又发展如何了。

  他的热情令张延晖汗颜,略微尴尬道:“近年来不知为何,茶田产量日渐减少,已经不足五百亩了。”

  他的话令原本热情的曹茂、刘继隆表情凝固,但最快反应过来的还是刘继隆。

  山丹在后世本就是种植茶叶的地方,只是因为盛唐温暖期才导致了当地可以种茶。

  如今十余年过去,温暖期正在走向寒冷期,哪怕全球气温只下降零点一度,也足够摧毁本就脆弱的山丹茶田了。

  不出意外,这山丹茶田也喝不了多少年,便要绝迹于西北了。

  “物是人非啊……”

  刘继隆不得不感叹起来,但他感叹的不仅仅只是山丹的茶叶,还有此时活跃在北方的各种动植物。

  如今剑南、湖南、黔中及两浙还有犀牛活跃,而大象也活跃在岭南与大礼,关中河南还能见到竹子,以竹子来造纸。

  不过再过几十上百年,这些动植物都将因为气候从温暖期转变进入寒冷期而逐渐南迁。

  这种情况有好有坏,好处在于随着不少动植物和水果向南移动过后,也会带着相关的行业不断南下,例如造纸、纺织等等便是如此。

  气温降低,另外导致的就是经济南移,还有粮食产量降低。

  河西走廊遭受的影响都那么大,就更别提吐蕃高原之上的诸多政权了。

  “没卢丹增,近些日子可曾有奏表?”

  刘继隆忽然想到了似乎大半年没有向他奏表的没卢丹增,故此不免询问起了曹茂。

  曹茂见状摇了摇头,对刘继隆解释道:“没卢丹增半年前便开始远征羌塘,准备将羌塘不服管教的部落覆灭,然后集中力量驱赶吐蕃境内的叛军去攻打逻些城,最后由他平定叛军。”

  “雪域情况复杂,兴许他被耽搁了也不一定,但他长子没卢怀光依旧在松州就读官学,且每年多康都会组织牧群与朝廷贸易。”

  “仅去年,朝廷便从多康获得了八千多匹乘马和八百多匹军马。”

  确保双方关系没有变化后,刘继隆便不再关注多康和吐蕃的事情。

  毕竟于他而言,吐蕃必然会衰败,他需要像朱元璋及朱棣那种,将吐蕃经营为中原的马场就足够。

  至于吐蕃是谁在统治,这并不重要。

  反正以日后的环境,吐蕃想要维持一个政权,只能通过中原不断输送粮食和茶叶才能得到保障,更别说动兵了。

  “吐蕃的事情不用管,若是没卢丹增需要钱粮,只要不影响朝廷的调度,尽数应允,以牛羊易物便可。”

  “是!”

  吩咐了曹茂过后,刘继隆这才看向张延晖,同时示意道:“吃吧莫要苦了自己,日后你阿耶见了,兴许要怪罪吾。”

  “不会的殿下。”张延晖有些尴尬,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埋头吃饭。

  饭桌上刘继隆和曹茂都不开口,张延晖便只能安静吃完了这顿饭,直到喝茶漱口时,他才趁机开口道:

  “殿下,某与大娘子,不知何时成亲?”

  他有些扭捏,曹茂闻言迅速看向刘继隆,却见他原本的笑脸顿时垮了下来。

  若非他早已经接受了张延晖,单凭张延晖这句话,刘继隆就能让他无法站着走出这扇门。

  他家大娘子才七岁,张延晖便想着与其成亲。

  这番话在其它人看来没有什么,可在刘继隆这里简直可以作死罪处置。

  “大娘子尚幼,且等汝再历练几年,方谈此事。”

  刘继隆黑着脸回复,张延晖则是不解,竟然刨根问底:“敢问殿下,具体是几年,臣想早些准备。”

  “不用你准备。”刘继隆将其打断,曹茂见状连忙打圆场:

  “大娘子确实尚年幼,暂且等个五六年也不迟,且如今天下未定,还有诸多事宜,郎君也该着重政务。”

  见曹茂开口,张延晖便连连点头,哪怕他不懂这些,却也看出了刘继隆现在有些不高兴。

  “承殿下与曹都督指点,某定然会专心政务,等六七年后迎娶大娘子的。”

  张延晖自顾自说着,觉得自己在曹茂所说五六年基础上加到六七年,应该也差不多了。

  只是面对着他这番话,刘继隆脸色依旧不变,甚至有些略微烦躁道:

  “好了,你舟车劳顿,早些回去休息吧,三日后与吾一同南下。”

  “是,臣告退。”

  张延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老实回应,起身告退而去。

  在他走后,曹茂见刘继隆还在沉着脸色,不免上前打趣道:

  “张郎君不知道殿下对子女情义,不过殿下反应也着实太大了,都将张郎君吓成了白脸。”

  “既然刚才张郎君也说了七年后,那便七年后再说吧。”

  曹茂笑呵呵说着,刘继隆听后倒也不生气,只是有些郁闷。

  在他看来,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准备将婚期定在十七年后。

  自家大娘子不过七岁,七年后也堪堪十四,十四岁生儿育女,他自然有些接受不了。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不可能拖太久,不然容易节外生枝。

  只是十四岁着实太小,起码要到十六七才行。

  “等天下太平,再赐婚于他,但婚事起码要等十年后才行。”

  “他要纳妾亦或其他,吾却不会多管闲事的。”

  刘继隆自己也是男的,自然知道张延晖这个年纪对女子是个什么想法。

  他不可能让张延晖憋到二十七,所以便只能放宽他纳妾的条件了。

  如此想着,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其它几个子女,不免庆幸自己没有与其它人联姻,不然每个人都如张延晖这般要在自己女儿七八岁时迎娶,他不知得气成什么样子。

  在他这么想的同时,院外却有人快步走入院内,火急火燎的拿着奏表走入堂内。

  “殿下,南衙急报!”

  刘继隆闻言皱眉,继而示意曹茂接过急报,随后将其打开。

  “你下去吧。”曹茂吩咐此人,随后才将急报递给刘继隆。

  刘继隆接过,眉头顿时舒展。

  “殿下,发生何事了?”

  曹茂见他舒展眉头,隐隐还有些高兴,便不免开口询问起来。

  “公主府有喜,足月诞下。”

  刘继隆将手书递给了曹茂,曹茂接过翻阅,但见是高进达为刘继隆报喜。

  李梅灵在刘继隆出征后不久便被诊出了喜脉,这事刘继隆是知道的,不过他没想到李梅灵那种娇弱的身子,也能生下足月的孩子。

  “九斤?!”

  曹茂错愕,要知道他自己孩子出生时才六斤不到。

  在这个时代,刚出生就能超过六斤的婴儿,绝对算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他是足月,不必如此惊讶。”

  刘继隆见他如此,不免笑着拍了拍他,但实际上他自己在看到这个重量时,也倒吸了口凉气。

  他十三个孩子中,也有两个是足月生产的,但体重也不过七斤七八两罢了。

  哪怕如他这般天赋异禀者,出生时也不过堪堪九斤八两罢了。

  “这孩子在腹中整整待了十个月,若是没有些不同之处,那反倒显得有些奇怪了。”

  “如今他平安无事诞下,倒也能稳住洛阳那些旧臣,不至于让我军南征同时,后方不稳。”

  “既是如此,便唤他常棣吧,乳名便让公主取吧。”

  常棣是种树木,果实如樱桃般可食,寓于长寿多福。

  对于这个继承了李唐血脉和刘氏血脉的孩子,刘继隆只希望他能安安分分的渡过这辈子就行。

  思绪落下,刘继隆对曹茂吩咐道:“准备准备,三日后南下南阳。”

  “是!”曹茂见刘继隆高兴,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操办南下的事情去了。

  与此同时,随着刘继隆在河阴社火祭祀中舞动干戈一个时辰的事情,也随着行商们的活动的传播开来。

  在这个时代的北方,社火中的巫傩还是十分重要的,而其中舞动干戈来驱散灾祸的祭祀行为,更是底层百姓十分关注的事情。

  刘继隆不仅亲自主持社火祭祀,还舞动干戈如此之久,这不由得延伸出了刘继隆天命所归的许多流言。

  刘继隆个人的许多事情,也因为此事而被神话起来。

  吐蕃称呼他为象王的事情,也在行商们的运作下,不断流传。

  对于这些,刘继隆自然知道有人在推波助澜,但他并没有阻止。

  不论如何,等讨定南方后,他始终都要称帝,提前一年造势,并无不妥。

  在有人造势的同时,他的队伍也从河阴开拔南下。

  张延晖在抵达许州后,便与刘继隆分道往蔡州而去,而刘继隆则是往南阳所在的邓州赶去。

  自许州向西南而走,百姓肉眼可见变得稀少,行进数十里而难以见到几处人烟。

  官道两侧有不少荒废的村落,村落中则是被野草长满,鲜少有人敢进入其中。

  唐州昔年近二十万口百姓,数量本就不多,如今遭遇秦宗权等人霍乱后,虽然有刘继隆迁入人口,但整个州不过七万余口百姓。

  七万口百姓坐落各县,县外几乎看不到任何村庄。

  这种百里无鸡鸣的情况,仿佛让他回到了昔年归义军东征的路上。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但皆为百姓苦。”

  “好在,天下即将安定,汉家河山也不至于沦落腥膻了。”

  马车内,刘继隆手执毛笔在理政的同时,忍不住看着窗外荒无人烟的荆襄之地感叹起来。

  王朝交替,始终会死人的,但因为有他到来,死的人比历史上少了许多。

  若只是如此,那他只完成了他使命的一半,他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开启民智,不至于让好山色沦落腥膻。

  “殿下,淮南道的人口图籍送来了。”

  曹茂策马跟上了马车,并将一摞文册递给了刘继隆。

  与刘继隆共乘车的青年起居注郎伸出手来,抢先接过后递出。

  不等刘继隆开口,便见这相貌普通的起居注郎从中取出了汇总,双手呈给了刘继隆。

  “殿下,这是汇总图籍……”

  “嗯。”刘继隆身边并不缺这种有眼色的官员,他也并未在意,只是接过翻看了起来。

  淮南道只有六州掌握在刘继隆手中,加上不缺官吏,废除丁徭,人口清查起来自然很快。

  “七十七万六千余口,倒是比吾预计的要高上些许。”

  刘继隆简单看完,随后便把文册合上,随手放在旁边。

  起居注郎见状继续提笔,将这件事情也记了下来。

  这些都是刘继隆要求记的,因此关于他的起居注,比起唐朝历代皇帝的起居注要详细不少,但也不至于有明代明实录那般繁杂。

  三个时辰后,护送刘继隆的千余骑兵队伍停在官道的废弃村庄旁,数百名骑兵下马开始收拾此地,准备在此扎营。

  刘继隆走下马车后,见到远处有几名兵卒正在围着几名穿着布衣的百姓,随即朝前走去。

  待他走上前,曹茂先挡住了他:“殿下,这些是听闻您南下,在此等待您的百姓,弟兄们在盘查,请您暂时等待。”

  “不必。”刘继隆将他越过上前,随后便见那些百姓纷纷朝他这边作揖。

  “殿下!”

  几名兵卒纷纷行礼,那七八名穿着布衣,牵着驴车前来的百姓也纷纷叩首。

  他们看样子不过十七八岁,衣着甚是陈旧,但驴车上的瓜果蔬菜却不少。

  “汝等为何在此等吾?又备上如此蔬果?”

  刘继隆笑着询问这八名青年,却见他们其中有人抬头道:“俺们想从军,但军营衙门都不要!”

  “俺们听闻您要来,便提前两天来这地方等您。”

  他们说着荆楚方言,刘继隆有些听不懂,四周兵卒也面露尴尬之色。

  “殿下,某等便是听不懂他们说什么,这才盘查了如此之久。”

  刘继隆闻言,回头看向曹茂:“队伍中没有懂得荆楚话的人?”

  “他们说的似乎是唐邓二州的方言,唐邓二州原籍的百姓十不存一,军中确实没有几个人会。”

  曹茂有些尴尬回应,但这时却见那起居注郎上前作揖:“殿下,下官曾在同州与荆楚的友人交谈过,能听懂一些。”

  “既是如此,汝便说说他们说了什么。”

  刘继隆来了兴致,而这起居注郎见状则是当起了翻译。

  得知他们的来意后,刘继隆这才看向他们,随后笑道:“为何不允汝等当兵做卒?”

  “皆因俺们给那秦狗做过几日兵卒,但俺们并未与他一同吃人,俺们当时年幼,也是为了吃口饱饭才参军的!”

  “是啊殿下,让俺们参军吧!”

  “不让参军,俺们便活不下去了,村里与乡里处处针对俺们。”

  “他们分差田给俺们,村中耕牛也不给俺们用……”

  “还有,他们每次都选俺们去做民兵,耽误农时却也不给补偿……”

  刘继隆倒是没想到,这几个看上去才十七八岁的青年,竟然还给秦宗权当过兵。

  算算时间,他们当时恐怕只有十三四岁,即便当兵也是炮灰,想来没少被欺负。

  如今结束战乱,却又被如此对待,也难怪他们会来找自己伸冤。

  “为何不报县衙?”

  曹茂忽然开口,刘继隆则是打断道:“若是报县衙有用,便不会来寻吾了。”

  “对对对!”八名青年连忙点头,随后将他们这几年攒钱买来的这车瓜果蔬菜推到刘继隆面前。

  “殿下,俺们没有值钱的东西,便只有这些东西来谢您,您便帮帮俺们吧!”

  “殿下,俺们求求您了,让俺们入军中吧……”

  他们纷纷跪下给刘继隆磕头,刘继隆见状示意兵卒将他们搀扶起来。

  “这件事,吾替汝等做主。”

  他的笑容很有亲和力,原本还带有哭腔的几人,现在立马止住了哭声。

  “出钱把东西买下,再派人去帮他们办好这件事,看看像他们这样的人多不多,到底是衙门见死不救,还是另有其他原因。”

  刘继隆对曹茂吩咐,曹茂却看向那起居注官,又看向刘继隆:“殿下,军中无人识得荆楚话,若要处置此事,臣恐怕要向您借用这位起居注郎了。”

  “这是自然,要多多调查,走访乡里后再前往县衙,不可贸然前往。”

  刘继隆不忘交代曹茂,随后才看向这起居注郎笑道:“汝唤何名,可愿意替曹郎君走一遭。”

  面对刘继隆商量的口吻,这位青年起居注郎连忙作揖,眼底精芒闪过

  “起居注郎敬翔,愿意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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