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两个解

　　“上议长大人！”

　　“杜克！”

　　“大人！”

　　群星们惊呼。

　　然后便惊疑不定的望着杜克，此刻杜克虽然身形并未有变化，但是身上的星渊气场却已经消失。

　　不再给人一种压迫感。

　　然而所有人望着杜克时，却感受不到杜克的存在，仿佛杜克已经归于虚无、超然物外。那种感觉，在群星们看来，就像是聆听星空低语时，一样的虚无缥缈。

　　“杜克，你？”赞布罗塔瞪着眼睛。

　　杜克微微一笑：“我回来了，带着冕日之章回来了。”

　　轰！

　　群星们阵阵惊呼。

　　杜克淡然说道：“穿过罡风层，洗尽一身杂质，感受世界之谜，便是9环曜日奥法导师的必经之路，也即是冕日之章。”

　　“大人，您真的穿过罡风层，去了多环星球外面吗？”有群星小心翼翼询问道，“多环星球的外面，究竟是怎样一个世界，那些行星、卫星、恒星，当真存在吗？”

　　夕阳已经坠入云层之下，天空开始暗淡，几点星光已然升起。

　　杜克仰头看过去，淡然回应道：“我等所见，皆是真实的存在，月亮、太阳，以及整个宇宙的恒星。”

　　说着，话锋一转。

　　他又摇了摇头：“只是，多环星球却未必是……算了，诸位先去群星会议室等候，另外联系瑟尔萨斯他们，尽快分身回来参加会议，届时我再来为各位分享冕日之章。”

　　打发走群星们，他便拉着妻子基丽雅·怒涛的手，回返圣者水晶宫。

　　“亲爱的，恭喜你突破传说中的9环曜日，得偿所愿！”基丽雅·怒涛满心欢喜。

　　“小意思，我打破的传说太多了。”杜克哈哈一笑。

　　但是心头却有一些淡淡的阴郁，整个多环星球就是一个腐朽的世界，用倪克斯女神的话来说，就是这个世界已经死了。

　　一切的生机都是虚幻的。

　　每当有人突破9环曜日，便意味着这个虚幻的世界，开始重新轮回，生生不止。

　　翠海市以西的大地瘢痕，已经开始腐朽，要不了多久，整个莽荒大陆都会腐朽。想要逃离这一场大轮回，唯有突破9环曜日，接受一场摆脱腐朽的洗礼，才能留下一丝痕迹。

　　这一丝痕迹，便是9环曜日奥法导师所留下的一枚——日核，也即是群星梦境中的星星。

　　突破不了9环曜日，便重新化作腐朽。

　　“也就是说，我的妻子们、孩子们，注定要随着这个世界一起沉沦，化为腐朽再次轮回。”回到圣者水晶宫，杜克一面接受妻儿们的恭贺，一面心中想着事情。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穿越多环星球这个世界，已经过去七十四年时间，在这七十四年时间里，相处出来太多的情感羁绊，绝不是说断就能断的，至少杜克从来都做不到如此绝情。

　　“若是我逃走了，多环星球轮回，妻儿们离我而去，那我即便活着离开，又有什么意义？”

　　他看着激动、高兴的妻儿们，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

　　“难道说，让我带着倪克斯女神私奔么，虽说我答应过倪克斯女神，但我连祂究竟是何等存在都尚未知晓，又谈什么远走高飞……祂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可比上我的家人。”

　　杜克摇了摇头。

　　“怎么了，亲爱的？”薇诺娜·萤烛问道。

　　杜克收敛心思，大笑道：“没什么，如今为夫已经晋升9环曜日奥法导师，是时候举办一场庆贺宴会了。基丽雅、薇诺娜……你们替我筹办这场宴会，将所有认识的亲朋好友都邀请过来。”

　　“太好了，圣者水晶宫很久没有热闹过了！”

　　“父亲、母亲，尽管分配任务，儿子们来跑腿。”

　　“爷爷、爷爷，我也能邀请我的小伙伴参加吗？”

　　“时间怎么定呢？”

　　妻儿们听到杜克要举办宴会，全都热情的参与进来，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该邀请什么人参加。

　　杜克调动起大家的热情，便说道：“伱们商议吧，我要去联合塔开会了。”

　　说完。

　　身形便悄然间散去，如同未曾出现过。

　　妻儿们对此已经见怪不怪，认为这是群星的手段，莫比乌斯之环。但实际上这并非是莫比乌斯之环，甚至不属于任何一种奥术、神通。

　　身为9环曜日奥法导师，杜克此刻的力量，已经达到不可思议的程度。

　　换言之。

　　他此刻就是这个即将轮回破灭的世界的神，哪怕逃离不了多环星球，他也将加入群星意志，从轮回与腐朽之中解脱。

　　如倪克斯女神一般，俯瞰多环星球一次又一次的轮回。

　　身形再现，杜克已经出现在群星会议室的主座上，看着正如同菜市场一样吵闹的群星们。

　　“咳咳。”

　　“上议长大人，您什么时候来的？”群星们压根没注意到，或者说没有感受到任何波动，便见到杜克的出现。

　　“世界之大，我无处不在。”杜克淡然说道，“还有哪些群星没有到场？”

　　“还差几位群星。”

　　“赶紧通知，不来的话，就没必要再分享冕日之章了。”杜克挥挥手。

　　不出片刻，所有群星全都赶来了会议室，哪怕身处气星寒荒大陆的十几位群星，以及还在死星黑荒大陆的深渊舰方队群星们，都已经分身降临，端坐在椅子上。

　　“如尔等所见，我已经走完冕日之章。”杜克扫视一眼群星，现如今足足有两百三十三位晨星，二十五位辉月。

　　七塔联邦的灵性奥法蓬勃发展，群星晋升的速度也大大提升。

　　“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冕日之章究竟是何等道路，以及我穿过罡风层又见到怎样的世界。”杜克说道，“但是我必须给你们打一针预防针，我晋升9环曜日，不是一个时代的开始，而是一个时代的终结。”

　　“杜克，你的意思是？”瑟尔萨斯忍不住问道。

　　“老大人稍安勿躁，听我一一道来。”杜克叹息一声，继续说道，“我穿过罡风层之后，见到了多环星球的全貌，也见到倪克斯女神，知晓了这个腐朽世界。”

　　“腐朽世界？”一些群星互相望望，有些不解。

　　“这的确是一个腐朽的世界，一个已经死去的世界，腐朽的迹象已经出现，等会议结束后，你们可以派人去翠海市以西的大地瘢痕调查，那里已经开始腐朽。”

　　“嘶……”

　　“先别紧张，听我说完，缪斯曾经推测过，我们之前还有一茬文明。现在我要说的是，我们之前，或许有无数茬的文明。每一代文明都会诞生一位9环曜日奥法导师，也就是天上的群星。”

　　“啊！”

　　“怎么会这样！”

　　“上议长大人，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我说的，都是我所见的，腐朽灵性才是这个世界的本质，而你我只不过是被太阳照射，激发的短暂生机……便是我这具身体，也是我临时用腐朽灵性所凝聚。”

　　说着，杜克的身影竟然开始散开，化作一缕一缕的黑烟。

　　这黑烟的组成，与沉沦魔并无二致。

　　而杜克的身形消失，但声音却清晰无比的传进每个人的耳中：“9环曜日不是一个境界，而是一个答案，关于灵性奥法的终极答案，一切灵性奥法最终解出来的，就是这样一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言语间。

　　杜克的身形重新凝现。

　　他伸手一挥，群星们便看到会议室外面的景色不断变幻，等到景色停稳时，已经出现在另一个地方。

　　有群星迫不及待起身，往窗外看过去。

　　但见联合至高塔的群星会议室这一层，孤零零的悬浮在天空上，而下方大地则是一片冒着黑色烟雾的腐朽大地。

　　“这里，就是翠海市以西的大地瘢痕，世界轮回就从这里开始。”杜克再随手一挥，会议室的框架消失，仿佛每个人都悬浮在半空中，可以毫无阻碍的欣赏身下漆黑大地。

　　“这、这、这……”瑟尔萨斯惊疑不定。

　　“上议长，我不能理解，这一切的一切！”提米拉苏·风神迈步往前走，没有遇到任何阻碍。

　　真的走到了腐朽大地上。

　　然后他试图捕捉奥法轨迹，豁然发现，自己当真已经从千万里之外的奥法圣城，来到了翠海市以西的大地瘢痕。

　　而这一切，都只是杜克随手一挥，没有任何突兀，就仿佛本来就该在这里开会一样。

　　“不要奇怪，我现在就是这个世界的神，只可惜，多环星球开始轮回，我这个神做不了几天了。”杜克俯瞰下方，感慨道，“大概再有一百年，莽荒大陆将彻底腐朽。”

　　“一百年？”赞布罗塔松了口气，“再过几十年，老夫就该回归真实灵性大海了，怕是见不到腐朽那一天。”

　　瑟尔萨斯则皱眉问道：“杜克，真实灵性大海，又是何等存在，你现在知道了吗？”

　　“真实灵性大海么……”杜克轻轻摇头，“我在罡风层之外见过，隐约在九个环世界的下方，像一面镜子，能照出我们每个人的影子……我猜测，那里的确是意识的最终归宿地。”

　　杜克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群星们一面询问，一面探索下方的大地瘢痕，最终得出了结论，这片大地瘢痕确实在腐朽，并且以无法阻挡的架势，向周边蔓延，百年之内将吞没一切。

　　“大人！”伊莱文抓着脑袋，“难道这一切不可阻挡吗，百年后，我们真的要腐朽吗？”

　　“按照以往千万次的轮回规律，的确如此，那些如我一样的9环曜日奥法导师，也不过是成为群星意志的一部分，算不上逃过轮回，只是以另外的形式延续而已。”

　　杜克说道。

　　弗兰妮·沙鸭却目光灼灼的看着杜克：“上议长，你肯定有办法，带领我们走出困境。”

　　从杜克带她晋升8环辉月奥法导师之后，她便对杜克形成了盲目的信任，比任何人都要笃信。

　　闻听此言，群星们顿时都将目光，集中在杜克身上。

　　杜克顿时哈哈一笑：“知我者，弗兰妮也……与以往千万次轮回不同，这一次轮回，出现了我，而我就是这个腐朽世界唯一的希望。连倪克斯女神，都因为我而惊醒。”

　　“咳咳，杜克，你就别卖关子了。”瑟尔萨斯翻个白眼，多少年过去了，杜克的性格还没变。

　　依然是当初那个爱出风头的少年郎。

　　“好，不卖关子了。”杜克说道，“以往的轮回，之所以没有人能逃脱，原因在于灵性奥法的路走偏了，或者说，沿着一条既定的道路在驰骋，最终结局都是覆灭。”

　　没有地球的见识，杜克也一样会走偏，最终在灵性奥法的道路上一去不复回。

　　最终在晋升9环曜日后，迎来不可逆转的大结局。

　　但是现在，在他以地球的科技，融合灵性奥法之后，全新的灵性奥法体系已经偏离了既定轨道。

　　“罡风层，是这座腐朽世界、腐朽坟墓的大门，穿越它，我们便能逃离这座坟墓。”

　　“怎么逃离，你不是说，即便9环曜日也离不开吗，可见飞出罡风层，还是会被多环星球影响。”提米拉苏·风神皱眉问道，“我们的身体，掩藏在生机表面的，依然是腐朽灵性。”

　　“的确如此，但是凡事都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在哪？”

　　“在群星机甲，在破风舰，在深渊舰。”杜克随手一挥，存放在专属星空中的行者机甲，便被他拿了出来，“规则之力打造的能量形态，便是这一线生机的所在！”

　　“何解？”

　　“还记得我说过，陨石天降时，并未被腐朽灵性融合，属于绝对物质吗。在我阅览千百万次轮回景象时，同样发现了一点，神孽并非这个世界的原生造物。”

　　“神孽？”

　　“对，神孽更像是被这个腐朽世界，吸引来的苍蝇……虽然苍蝇很恶心，但不可否认的是，对比腐肉来说，苍蝇生机勃勃……而我们现在，要走两条路去夺取苍蝇的生机。”

　　杜克在与倪克斯女神，一同观看多环星球的时光回溯时，已经想好了如何解题。

　　他微微一笑道：“灵性奥法一定有解，而且，有两个解。一个解在天上，成为群星意志的一员；另一个解，在我这里，我会带领你们，离开多环星球，奔赴新的家园！”

　　说着。

　　他猛然挥手。

　　下方正在腐朽中的大地瘢痕，忽然间有什么被连根拔起，很快就穿破腐朽的大地，来到了地面上放。

　　赫然是与大地瘢痕融为一体的永恒不灭体。

　　像是一枚巨大的蛋，蛋上面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触须，然后在无形的伟力作用下，缓缓分解。

　　最终，留下一道流光溢彩的水晶。

　　杜克随手一招，水晶便落在他手中：“去芜存菁，剥离腐朽的灵性，留下纯粹的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