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黑刀（二）

    “才一个时辰，太短了。”


    苏秋练一抬眼，之前那个面板再次浮现，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面板「五虎断门刀」上，多了一个略显透明的‘➕’符号，而其他功法则没有。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五虎断门刀’上，约莫两个呼吸，五虎断门刀一阵模糊，变成了一排新的文字。


    【熟练度：5786/8800】


    与此同时，➕符号如水一样渗入数字中，左边的‘5786’数值，飞快转动，很快变成了‘5886’的数值。


    苏秋练在数值变化时，眼前浮现刀光人影，一些以前不懂，或者没想到的地方，渐渐有了明悟。


    过程很短，苏秋练稍作回味，感觉自己吃透了，才把注意力集中在数值上。


    “刚才是五八八六，唔！就是五千八百八十六，这次打坐居然只增加了一百熟练度，距离八千八百还差……还差……还差不少啊，不愧是武林中有着不小名气的武学。”


    苏秋练本不认识这些数字，但每次打坐、练功结束之后，数字就会有所增长，久而久之，有了对比，便大致摸索出了意思。


    只是让苏秋练比较失望的是，自己昨天加上今天小半天的苦练，竟然只让熟练度增长‘六’点，他记得昨天起床时，五虎断门刀熟练度是【5780/8800】，今天打坐前查看变成了‘5786’。


    就六点。


    五虎断门刀刚入门那会，他每次练习都有十到几十点的增长，当时刀式简单明了，照着练就对了。


    可随着刀法精进，五虎断门刀进入了新的层次，对刀式的要求越来越精妙，出刀姿势错了，用力多了或少了，都会影响进度。


    这是每个习武之人所必经的“弯路”，有些人有名师指点，可以少走些弯路，但更多的人，是连自己练错了都不知道的，自以为练对了，到后来发现本事没练成，反而把身体练出毛病。


    苏秋练有着‘熟练度’提示，一旦长时间熟练度没有增长，便及时纠正动作，不至于一条路走到黑，连错了都不自知。


    但随着五虎断门刀从‘登堂入室’进入到‘炉火纯青’的刀法层次，很多时候，苏秋练要苦练一个刀式好几天，才能得到几点的熟练度。


    没有练功房，仅凭自己修行，苏秋练不知道自己要多久才能进入‘登峰造极’，十年、二十年……


    亦或者，一辈子在弯路上走到黑？


    此时，空间自行变换，场景再次切换回一开始的地方，未来得及穿的草履鞋就在他脚边。


    苏秋练穿好鞋，看向「任务抽奖」，无需触碰，轰隆一下，一个巨大的轮盘从天而降，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告示栏，上面只张贴着一张悬赏令，标题写着：清剿强盗。


    悬赏令的图案人物，是个满脸络腮胡的邋遢壮汉。一个红色长方形横框斜斜的印在中间，框内有同样鲜红的数字，记录着任务完成度：[13/200]。


    这表示，清剿强盗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十三个，还差一百八十七个强盗没清剿完。


    苏秋练手在腰间一抹，一个深褐色布袋凭空出现，他伸手往里掏了掏，拿出来两张巴掌大小的迷你卷轴，卷轴上清楚的写着三个字：抽奖券。


    这是他杀强盗得来的。大部分强盗没有，但有些强盗身上藏有抽奖券。


    “今天就抽一次吧！”


    苏秋练抱着万一的心态，将其中一个卷轴抛向轮盘，卷轴在触碰到轮盘的瞬间碎成了一团炸裂的乌光，接着轮盘哐哐哐的剧烈运作起来。


    轮盘基本是密封的，只有一个窗口会显示物品，飞快的模糊的显示。


    很快，轮盘停止运作，窗口显示出四个字：谢谢惠顾。


    “唉！”


    苏秋练失落的喊了一声，随即咬了咬牙，还想再抽一次，又被他强行忍住了。


    “哼，都说十赌九输，下次我要来个十连抽，我就不信都是谢谢惠顾。”


    压下不甘，苏秋练一挥手，轮盘和告示栏化成烟同时消失，他伸手按在了「练功」上，霎时间房间暗淡下来，十七个颜色不同、亮度不同的光点浮现。


    第一个，也是光芒最为暗淡的灰白色光点，在苏秋练的注视下，慢慢显现出一个肤色黝黑，体格强壮，拿着长矛与木盾的络腮胡糙汉。


    这位糙汉，就是悬赏令通缉的“强盗”。


    尽管已经杀了十三个这种强盗，但苏秋练依然有些心悸，他是杀了对方十三次，但自己也付出了惨痛代价。


    他，死了五十七次。


    这个死，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但那种真实感，一切归寂的体验，实在恐怖，就像真的死过一次，非常真实。


    每死一次，他都会从房间里被强行退出，并且在接下来的三天内，无法再进练功房。


    这就白白浪费了「打坐」的玄妙顿悟。


    之所以死那么多次，是因为之前一直都是赤手空拳，擒拿手和小谭腿面对持有兵器和防具的强盗，实在吃亏，而且年纪还小，力气远没有对方大，厮杀经验与凶悍程度差太多，直到通过「打坐」硬生生把两门功夫练到“登峰造极”，才有了一战之力。


    说是一战之力，但绝大部分时候，都处在下风，败多胜少。


    这一败，下场便是死亡。


    而后学会通臂拳，也将之练到登峰造极，才逆转过来，互有胜负。


    这不是一般的强盗。


    为了能够不死，也为了能够有效的杀死强盗，苏秋练花了一大笔钱，从护法那里学来一门刀法。别人都以为他得了护法赏识，但其实李护法只是看在金钱的份上，才传了一门藏武阁第二层的刀法。


    “好些天没来挑战了，如今我的五虎断门刀已经炉火纯青，我有刀，杀你很简单。”


    苏秋练狞笑着，一掌摁在糙汉头上。


    轰，晴空霹雳。


    场景在不知不觉间已然切换，他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山地里，万里碧空，云都少见，那雷声仿佛幻听。


    苏秋练远远就瞧见一个黑影向他冲来，待黑影近了，果然是那个拿着长矛木盾，体力无尽，不知疲惫的强盗。


    除了层出不穷的地形环境，最让苏秋练头疼的，就是强盗悍不畏死的作风与无穷体力了，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而是一头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