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死开（一）

    毕竟是入了品级的武学，再差也不是寻常功夫可以比较。


    寻常功夫，类似通背拳、小谭腿在达到登峰造极时，可没给他这种心灵上的触动，实质般的感受，仿佛烙印在脑海与身体本能中。


    “我错了，我不应该留着熟练度，我早就该把五虎断门刀提升到登峰造极，我太蠢了。”苏秋练懊悔。“以登峰造极的五虎断门刀，配合上黑刀，我杀强盗简直易如反掌，一天至少十次，不，是二十次。”


    “只要挑战场景不太糟，只要我还留有精力，就能一直挑战下去。”


    想到这，苏秋练更恼自己的愚蠢了。


    ……


    这日晴空万里，河阳帮演武场不知何时垒砌起了一个个擂台，最中心的擂台由青石砌成，面积最大，石台边上还摆放着两排座椅，这一看就是为决出前十名而准备的。


    因为其余擂台皆是木头架起来的普通擂台，共有五座。


    苏秋练抱着刀，不时走动，眼睛忍不住四处乱瞄。


    他惊讶发现，这场里，多了许多生面孔。


    除了一些平时见不着人影的帮中成员，更多的，竟是没有穿河阳帮服饰的外人。


    “是来观摩的么？”他小声嘀咕。


    “不是哦，小弟弟，我们是来参赛的。”一个俏皮的声音从后边响起，苏秋练脚步一顿，转头看去，没见着人。


    一低头，才看到一个身高只及他腰部的小女孩正笑嘻嘻打量着他。


    “参赛？你是我河阳帮的人？”苏秋练好奇问。


    “也不是哦。”


    “那你怎么能参加我们帮举办的比武？”


    “嘿哼，谁说这次擂台赛是只为你们举办的？”小女孩撇嘴。


    “难道不是吗？”苏秋练纳闷道。


    “切，说了你又不懂，小弟弟，你以前见过你们帮里举办这种比武么？”小女孩反问。


    苏秋练回忆了下，“比武是有过，但设立擂台的还是第一次见，但我们帮主说这是为了庆典。”顿了顿，苏秋练纠正道：“还有，你别老是小弟弟小弟弟的叫我。”


    “那你叫什么名字？”小女孩问。


    “我叫苏秋练。”苏秋练颔首。


    “苏秋练，秋季的秋吗？练功的练？”小女孩见对方点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用一根小竹炭在上面写下一行娟秀小字。


    【苏秋练，善用刀法，脚步沉稳，身体强健，基本功扎实。】


    苏秋练眼尖，看清楚了这一行字，连忙道：“喂，你这是干嘛？”


    小女孩嘻嘻一笑：“没什么，我是赌档聘请来……哈哈，我想你懂的。对了，我只记录我看中的人哦，小弟弟。”说完，转身就走。


    苏秋练恍然，这小女孩竟是赌档的探子，眼见对方要走，连忙伸手去拦，然而小女孩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不等他抓住，矮小身子盈盈一闪，便混入人群中消失不见，留下苏秋练伸着手干瞪眼。


    “连赌档都参与进来了……”


    苏秋练叹息一声:“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正当这时，向阳带着几人向他靠来，远远就呼喊着打起了招呼，都是认识的，苏秋练发现他们脸色都不太好看，尤其是向阳，脸上全是一种受到背叛的愤懑。


    待几人凑近，向阳第一时间就说：“帮主太过分了，说好的是我们内部比武竞争，如今……如今又叫了那么多外人。”他声音压的很低，说话时眼珠瞄向四周，深怕被别人听见了。


    苏秋练抿了下嘴，露出两个小酒窝，他也很疑惑，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他人纷纷发言，除了埋怨之外，更多是在讲述那帮“外人”。


    “我认识几个人，一个是清风剑客路清风，这厮最有名的事迹，莫过于在春风醉雨楼用剑往人家的牌匾上刻字，字刻的跟狗刨一样，被几个门客驱赶，他假意离去，回头就潜入厢房，在一个姑娘脸上用剑刻了‘店大欺客’四个字，给人毁了容，彻底惹怒了春风醉雨楼，被春风醉雨楼的门客杀的走投无路，不得已投身姜府也做了门下客，后来就一直很少再见到他了，不过据传这路清风被姜府的胖千金看中了，看来要飞黄腾达了，嘿嘿。”


    “哦噢，有意思有意思。”


    “能被姜府千金看中，这厮长得不赖吧？”


    “哼，活不长久的，春风细雨楼厉害着呢。”


    “另外几个呢？”


    刚才介绍清风剑客的人是侯免，皮肤黝黑，眼睛灵动，乌黑短发根根竖起，整个人透着一股机灵劲，他偷偷指了指场边角落的一个魁梧壮汉，说：“这个人叫蛮牛，自幼修习外功，是洪涛武馆的大弟子，曾经纠缠过于贞师姐，被几位师兄狠揍了一顿，他输了不服，叫来了武馆的弟子，我们河阳帮什么时候怕过一个小武馆，就把他们武馆围了，最后还是护法和他们馆主出面，才把事情解决。”


    “啊，连这种家伙也能掺合我们的比武？赢了难道还能成为帮主弟子不成？”


    “这事我好像听说过，敢调戏于贞师姐，真是不知死活。”


    “蛮牛实力很强的，当初几个师兄联手才勉强赢了，我们遇到他，十有八九要输。”


    “所以啊，这种人干嘛来我们这里？”


    向阳不耐烦问道：“还有谁，免子你还知道谁？”


    候免神情首次凝重：“还有最后一个，三合刀‘燕海’，这是我知道的最厉害的人物，你们可能不认识他，没听过‘三合刀’的名声，但三合刀在四大瀚州，可是一流武学，和帮主修炼的阳元功一个品级。”


    “一流武学？”


    众人惊呼。


    “别说笑了，”向阳不信，“有了这种武学的人，还会来跟我们争阳元功？再说那个燕海，他愿意成为帮主弟子吗？”


    其他人附和：“对呀，按你说的这个燕海那么厉害，怕是不愿意屈居人下吧？”


    另一人突然想到什么，“不对诶，兔子，你只说三合刀厉害，但燕海这人未必多强吧？”


    “别叫我兔子。”候免表情凶恶地瞪了孙不可一眼，哼道：“我一开始就说燕海是我知道的人里面最厉害的一个，三合刀是他的成名功夫，燕海的事迹不多，但你们一定听过河盗鬼冢，鬼冢和他的一众手下，就是被燕海剿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