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军火事件

　　“九哥，如果这批军火处理不当的话可能会给我们惹来很大麻烦的，你可得小心点。”

　　“我知道，不过这批军火我绝不放手，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小日本想把特务机构设到京津两地去，这批物资足够他们组建起数支火力强大的隐形恶势力，我现在估计就是日本领事馆也未必知道这件事的真相，极有可能是日本陆军部的秘密指令，他们喜欢这种鬼鬼崇崇的行事风格，这次就让他们哑吧吃黄莲吧，有苦说不出，嘿……，英国人不认帐，他们最多遗祸给沈杏山，我龙崇九是得利的渔翁，螳螂后面的黄雀，三头全不沾，独利全享，哈……。”

　　“就你阴险，日本人，英国人，沈杏山全给卖进去了，九哥啊，你怎么这么坏啊？”

　　“慧啊，我老婆多啊，将来子子孙孙不知有多少呢，我得备份家业养活他们吧，你们都是身娇肉贵的主儿，我哪舍得让你们吃窝窝头啊，吃的面黄肌瘦都象小鸡儿，龙处长丢不起那人。”

　　祈慧忍不住笑道：“是，龙大处长，都快吃中午饭了，您老人家是不是也该起床了？”

　　“是该起了，下午事多，对了，慧，你在报社应该有熟人吧，给我找几个笔杆子来。”

　　“做什么呀？大处长，你不会是连新闻报界也要插一脚吧？还嫌事少啊？”祈慧道。

　　“对咱们有利的我都会插一脚进去的，我倒不是让他们写什么革命运动，掀起新救国热潮，这方面做的人多了，不多我这一个，我要专攻商业广告类型的那种人才，写些煽动性广告。”

　　“原来是这样啊？这就难办了，人家认识的一些人全是你说的那种搞运动搞革命的，商业类型的还没接触过，倒是可能让他给介绍一些，你呀，知会赚钱了，当处长可是屈才了呀。”

　　“屈才，真的屈才了，象你九哥这样有能力的人，把上海这一摊儿全给我也没啥问题的。”

　　“哟，说你胖你还真喘呀？我们就算不佩服你的其它方面，也得佩服你的脸皮够厚啊。”

　　“当流氓脸皮不厚能行吗？何况我这种流氓头子啦，哎呀……，这处处都得作出表率啊。”

　　“好九哥，我求求你了，别折磨我们了行不行？我去给你准备午饭。”祈慧拔腿就逃了。

　　龙崇九和巧儿、苏珊都轰然大笑，适时迦娜抑着一堆报纸走了进来，一脸的喜色。

　　“九哥，迦娜完成了夫人交代的任务，这是四十九家大小报社的报纸，全部有载那件事。”

　　龙崇九翻了个白眼，哭笑不得的道：“迦娜，你的能力非常强，不过九哥想打一顿屁股。”

　　迦娜本来喜气的脸顿时哭丧起来，不知所措了，苏珊这时道：“迦娜，九哥的意思是你太认真了，其实九哥只想知道这件事有没有见报，哪怕是一份也好，其它的并不重要。”

　　论美貌性感，苏珊和迦娜确实不相上下，论聪明灵活的话迦娜就要大逊苏珊一截了，她不是做不好事，而是做事太认真了，说不客气点是刻板甚至古板，也许这毛病是桑格培养出来的。

　　龙崇九随便翻了几张报纸，结果关于那件事的内容报道几乎是大同小异，没有什么区别。

　　‘吴淞口日侨强奸民女，老天有眼土匪惩凶顽’诸如此类的标题都排在各报的首版醒目处。

　　真是很大的讽剌，平时让平民百姓害怕的匪盗居然也做了一件人事，一时间在上海掀起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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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龙崇九在二点半左右出现在中央捕房时，沈杏山和沈万重兄弟俩已经恭候他多时了。

　　办公室里，端茶侍候的换成了迦娜，这金发美女一袭干练的装扮，显的英风飒飒。

　　沈杏山大该知道她是龙崇九的情妇之类，所以也不准备回避她什么，于是，道：“处长大人，今天的报纸你可看了？关于那侧吴淞口日侨奸女被杀事件，真不知是巧合还是苍天有眼啊。”

　　龙崇九漫不经心的哼了一声，二朗腿儿一翘，接过迦娜递过来的大雪茄，由她点燃。

　　“此时沪上已传的沸沸扬扬了，我估计在日本领事馆门前闹事的学生又不少吧，这和你……。”

　　“处长，经万重确认，这五个人极有可能就是和我接头做这次军火运送生意的五个。”

　　“哦，如此不是对你大有好处吗？这可是转机啊，难怪沈兄你脸色好看了许多啊。”

　　沈杏山忙道：“哪里，哪里，都是托处长你的鸿福，此事令有内幕，和我接头的人好象不是驻沪日领事馆的随员，似乎是来自他们本土的陆军秘密人员，所以鄙人以为……。”

　　“沈兄，你先别想的太多了，我们一会就去吴淞口会会这位英军舰队的临时指官吧，昨天我通过桑格夫人已经和他搭上线了，具体如何处理我觉的还是带你一去谈比较合适。”

　　“如此甚好，处长大人，我也想见见这位指挥官阁下，不知桑格夫人有没有打听他们对那批军火持何种态度？如果他们真的吞没的话，那五个变成鬼的小日本算是上天对鄙人的照顾。”

　　“嘿……，很不幸，沈兄，你猜对了，那位指挥官透露，那批军械充入他们的海军陆战队了。”

　　沈杏山虽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真正听到这个消息时还是赫的脸色煞白，日本人是得罪了。

　　他身侧的沈万重也面色大变，半晌才将目光转向沈杏山，这位沈督察长深深叹了口气。

　　“处长，鄙人和日本人肯定是结下这个梁子了，现在是死无对证，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龙崇九这时为他打气道：“日本领事馆正焦头烂额呢，如果象你所的那样，他们更不会知道那批货是什么，找你的也可能是他们军部的人，没有证据你何惧之有，何况过了这两天，你就是工部局警务处的高级职员了，一切行为将代表英美租界的利益，何会怕他们吗？”

　　沈杏山给他这么一说也来了信心，不错，有英美两国这大靠山在，自已还怕他个鸟，不承认他们也没办法，玩黑的在上海自已更不怕他，要枪有枪，要人有人，哼哼，你奈我何。

　　一念至此，沈杏山顿觉笼罩在心头的上的阴霾散去，心情也转变的轻松起来，“处长所见与鄙人所想不谋而合，英雄所见略同啊，哎，近日才结识处长，真是鄙人之不幸啊。”

　　龙崇九差点唾他一脸，狗屁，这家伙真不是普通的不要脸，刚才还是个白的没有血色的脸容，这阵儿就英雄所见略同了？祈美女觉的自已脸皮够厚，和这位沈某人一比大巫见小巫了。

　　迦娜在这时扭过身去整理龙崇九的办公桌，她怕自已流露出的鄙夷神色坏了主人的大事。

　　龙崇九喷出烟圈，大笑起来，“好一个英雄所见略同，龙某深有同感啊，喝茶，喝茶。”

　　不知沈杏山有没有听出龙崇九笑声中的嘲讽意味，总之他是端起茶来大大灌了两口。

　　几分钟后一行人上了车，开出捕房，直奔吴淞口了，龙崇九车里只有司机、陈志雄和迦娜。

　　沈杏山和沈万重分别坐在第一和第二车里，他们给杀气腾腾的彪雄大汉挟着，心里不免忐忑。

　　看看人家这处长的气派，出入五辆小车，司机五名保镖十数人，上海有几个能摆出这谱儿的。

　　尤其沈万重，嘴一撇，流露出一付意气风发的神态，当足了自已就是那传说中的大亨。

　　即便是过把干瘾，也能暂时的满足一下他心里那渴望已久的梦想，以前羡慕的是沈杏山又或杜黄张他们，现在真觉的这些一个个土里土气的，哪有一点大亨的派头？全他妈充门面呢。

　　不说沈万重了，就是沈杏山也有这种感觉，自已什么时候也能象人家这么气气派派一回？

　　钱是有几个了，但真也经不起折腾，这才几天，好几百万就扔出去了，一想到这里这心里就郁结难舒，数年的苦心经营啊，赚这些钱的时候费尽了心机，花起来咋就这么容易呢？

　　龙崇九坐在车里，拥着迦娜丰满的身子，好多事都在脑中一一闪过，要是他妈的有个手机就好了，这时代真是太落后了，有手机又怎么样？没信号啊，信号网络基站在哪呢？哈……

　　“九哥，你偷偷笑什么呢？”迦娜见龙崇九脸上突发傻笑，大是不解，不由开声问题。

　　“哦，没什么，突然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吧，哦，我想一件事，迦娜，你去办最合适，小流仙可是指名道姓要让你去呢，以你个性的严谨，办事的认真，我也觉的非你莫属啊。”

　　迦娜一听是主人的夫人推荐她的，顿时喜上眉梢，“九哥，什么事，迦娜一定给你办好。”

　　“我相信你能办好的，桑格曾说你们四个都经过特殊训练，身手和枪法都非常好？”

　　“是的，九哥，迦娜完全有自信充当九哥的保镖，迦娜不怕死，她的生命是属于九哥的。”

　　“嘿，九哥可不舍得让你们去命啊，九哥那个收养所里现在还有几百号妓女，今晚你就去那里挑一批你认为可以培养成有作战能力的人，人数控制在三十名左右吧，她们不乏一些江湖女子，本身具有一定的功底，训练起来可达事半功倍之效，怎么样？有没有信心干这事？”

　　“九哥，迦娜愿意试试，不过迦娜只给训过，还没训过别人呢，不知道行不行？”

　　“哈……，你可不要误会了，我可不是让你把她们训练成床上的高手啊，而是杀手类型的。”

　　“啊？哦，好的，迦娜明白了，那样的话应该就简单多了，不会有大问题的。”她真误会了。

　　“嗯，这事就这么定了，志雄，回头你让马德荣协助迦娜办这事，她是首次挂帅，经验少。”

　　“九哥，我晓得了，”陈志雄应诺，又道：“九哥，这次的货看来不少，峻山仍未传回清单。”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我不怕多，我只怕少啊，嘿，再数两天才好呢，那说明货更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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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克里姆上校，见到你非常荣幸，哦，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沈督察长，这位沈万重。”

　　二沈忙向神态倨傲的克里姆上校躬腰施礼，一付哈巴狗的形象，真让龙崇九倒胃口。

　　克里姆的演技还是相当过关的，军人的冷硬肃容形象，让二沈看着心里就发慌了。

　　“两位，这就是大英帝国远东驻沪舰队指挥官克里姆上校了。”龙崇九继续充当介绍人。

　　双方略作寒喧才落坐下来，龙崇九还是以和事佬的身份首先登场表态发言。

　　“上校，沈督察长与鄙人可算是同僚了，都在为租界事务尽心尽力，这次贵方所扣押的那些货也和沈督察长有一些联糸，不知上校能否给鄙人几分薄面，把这件事私下了结呢？”

　　克里姆故做沉吟，摆出一付很为难的样，这让沈杏山和沈万重都紧张起来，都怕他一口回绝。

　　“龙处长，大英帝国已经进入世国组织了，这件事严重的威害到了英帝国的名誉。”

　　二沈一听当时就傻了眼，同时转头望向龙崇九，后者古井不波的道：“这一点大家都是知道，鄙人也在租界中央辖区实施整顿，烟土中绝不准进入的，而这批货也是远销他地，对我们租界影响不是很大，另外……沈督察长也希望和上校成为朋友，这次携重礼是登门拜会哦。”

　　龙崇九说着朝沈杏山递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忙从衣兜里掏出早已备好的大银票。

　　“上校阁下，这是鄙人一点小小心意，望上校笑纳，日后若有用的着鄙人的地方一定尽力。”

　　他将三百万两的银票放在了桌面上，而克里姆早和龙崇九商量好了，露出一付不屑的神态对着龙崇九用英语说了一串话，然后就起身朝里面的休息室而去了，二沈顿时傻眼了。

　　龙崇九故做凝重面容，还拿起银票的面值瞧了一眼，又扔下票子道：“哎，我再进去谈谈。”

　　这番做作明显是说沈杏山出手小气了吗，这让沈杏山不由的头上直冒汗，他妈的，还嫌少？

　　其实要按那九大船的货来计算的话，三百万是少了点，那起码也是六百多万的货啊。

　　就在二沈搓手心焦地等待中龙崇九终于出现了，“怎么样，处长大人，难道上校还嫌少？”

　　龙崇九苦笑道：“沈兄，他说这样价钱大烟土在这买太浪费了，拉到波罗的海附近能赚好多。”

　　沈杏山咬牙切齿的道：“哎，鄙人这趟真是栽到家里，处长大人，这里还有一百万两，沈杏山的老底都给掏空了，处长，若是还不能讨回这批货的话，我也无能为力了。”

　　龙崇九接过他又递过来的另一张票，然后连同桌子上那一张全拿起来又朝里边走去。

　　其实刚才克里姆也没看清桌子上的银票是个什么面值，他进来面是和龙崇九商量得多钱才合算，龙崇九当时心中一动，就告诉他，货在咱们手里等于是垃圾一堆，给多少都是白赚的。

　　克里姆最后还是提出了一个数目，说最少也要他一百万吧，他根本就不知道这批货值多钱。

　　龙崇九也不知道这批货值多少钱，他从来没倒卖过这玩意，哪里搞的清行情，不过看沈杏山一出手就三百万，让他猜出这批货的价值起码起过了六百万，姓沈的还真是大手笔啊。

　　当然他也不知道，沈杏山这次把三鑫仓库的货都借调了八成出来应急，所以他一赔的话只能跑路了，不然杜黄张三大亨就把他皮剥了，不管怎么样，这批货能拿回来他还不赔老本。

　　龙崇九何等精明，入门之前将三百万票子塞自已腰包了，然后把一百万的给了克里姆。

　　就这克里姆都兴奋的眼冒绿光了，活了好几十年了，还是头一回见这么大一笔钱实实在在的属于了自已呢，而科里奥和马尔尼每人分五万给他们就笑的合不拢嘴了，以后甜头还有。

　　功夫不大，龙崇九又溜达了出来，道：“沈兄，摆平了，上校还有些要求，希望两位……”

　　沈杏山激动万分，面上露出喜色，忙道：“处长大人，多亏了你呀，什么要求我们也同意了。”

　　“嗯，小事小事，他所提到的要求就是日后这长江水域的过往烟土需给他们提成，不然再抓住一回，绝不留情面，克里姆上校的胃口倒不是很大，十成提一，沈兄你的意思呢？”

　　沈杏山苦笑，这有我说话的地方吗？人家都定好了，我不给行吗？“呵，处长，没问题。”

　　“好，另外就是那批军火的事，他希望你们手口如瓶，不要在外面疯言疯语，否则……。”

　　“明白明白，这简单的道理鄙人还是懂的，日本人已经得罪了，鄙人不可能再得罪英国人了。”

　　龙崇九点头，那你还算聪明，全给你得罪光了你直接跳海吧，省的我浪费心思了，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