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命里有时终须有

    我装作面不改色的看着老头，眼神却在有意无意的观察着他的脸色，昨天晚上冷凝霜和我说的话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只是我有些不理解的是，为何老头要利用我呢？他到底想做什么？


    老头见我呆呆的不说话，也微微凝神的看了我一眼，“你怎么了？魔障了？”


    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想着心里要找个什么借口推辞一下才行，虽然这村子我是一定要进去的，但冷凝霜既然三番五次的提醒我，那就一定有她的道理，我得先缓缓再说。


    心念一动的我想好了主意，随口说道，“老头，我昨天遇到一个中年大叔，他跟我说那村子最好不要随便进去啊，那个村子有什么诡异的地方吗？”


    老头眼神微微深沉一些，看着我沉声的道，“什么中年大叔？他跟你说了些什么？”


    我一看老头的眼神，就知道有戏了。于是半编半叙述的说，“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冷凝霜，然后感觉我像是被什么东西深深的陷住了，然后那个大叔就出现了，他救了我一命，然后聊了很多。”


    老头皱了皱眉头，“他怎么救你了？”


    我思衬了一下，索性指着那扇玻璃碎了的窗户说道，“你看，他就是直接把窗户打破了，让我从梦境中醒了过来，如果不及时的话，只怕会再也无法清醒，他说这叫梦魇。”


    “梦魇？”老头冷笑了一声，“小子，你当真是好骗啊！人家说救了你一命就救了你一命？”


    我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但同样心里也是一声冷笑，说的他自己就好像不是这样的一样？


    “可是他说的那些感觉都是对的啊！他为什么要骗我呢？”


    老头气定神闲的笑道，“那是因为这玩意儿本就是他自己捣鼓出来的，你说他知不知道你的梦境？”


    我心念一动，大叔自导自演的？不排除有这种可能，不过老头说的话也不能不信，我想了想，转而说道，“那他说的关于村子的那些事，也是假的了？”


    老头微皱着眉头道，“他说了村子一些什么事？如果他是有目的接近你，那说的话未必可信也不可全不停，这个村子我来之前了解到的东西也不多，或许进村之前我们的确要先多打探一下。”


    我微眯着眼睛看着老头，不得不说这个老家伙真的是老奸巨猾，说起话来滴水不漏，如果不是冷凝霜的提醒，只怕我还被蒙在鼓里！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那就先观察两天吧，正好我也有些精神疲劳，休息一下也好。”


    老头看了看我的表情，也没有起疑心的样子，点了点头道，“快点刷牙出去吃早饭了。”


    老头选的早餐店是一个离旅馆有些偏远的地方，我跟在老头后面一边走着一边思衬着，吃个早餐而已，非得跑这么远做什么？难道他又有什么陷阱？


    我警惕的跟在后面，走了良久后终于到了目的地，老头大喇喇的坐在外面陈旧但却十分干净的桌椅上，看着小店老板说道，“老板，来两份牛肉面。”


    我也顺势的在一边坐下，看了下这家并不起眼的小店，究竟有什么让老头非的大老远跑过来的不同之处。


    不过小店老板并没有搭腔也没有理会我们，只是手头上开始忙活起来，将面条下进了锅里，我看了看老板的背影，总觉得这人同样是个不简单的角色，默默的在心里防备起来。


    不多时，小店老板便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走到了我们面前，熟练的将面放在桌子上，表情僵硬，没有一丝微笑，眼神也是如同止水般不动声色，只是在看到我的时候，眼神微眯了一下，但也只是稍纵即逝。


    我微微诧异，这老板看上去不是做生意的料啊，难道是个隐藏在民间的世外高人？正在我发呆的时候，老头已经笑眯眯的端起了面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我肚子也不禁一阵空响，端过另一碗面吃了起来。很快，两碗面就被我们解决了，老头坐在椅子上满足的打了一个饱嗝，悠闲的点了一支烟，惬意的抽了起来。


    我微微凝神，但也默不作声，转而和小店老板说道，“老板，一共多少钱？”


    老板没有搭腔，沉默的背对着我切菜，也不说话。我正纳闷的时候老头却是哈哈大笑，“你小子啊，知不知道眼前的是谁？”


    我有些迟疑的看着老头，摇了摇头。


    老头却是神秘的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我，转而是拿着一支烟走到老板面前，“前辈，能否跟您打听个事？”


    老头却是不动声色依旧切着菜，并不搭腔。老头却并不在意，而是很坦言的说道，“前辈，我是青山镇来的，我这朋友遇到点麻烦，要进木槐村一趟，不知可行否？”


    我心下一惊，也站了起来走到老头身边，直觉告诉我这个小店老板着实不简单，而老头的行为也说明了一切。


    一直不说话的小店老板见到大爷自爆了来历后，终于是抬起头看了我和老头一眼，淡然的说来一个字，“否。”


    我的表情瞬间僵硬，而老头也微微有些尴尬的干笑，“我这朋友如今命悬一线，不知前辈可否指点一下？”


    老头摆了摆手，只是很随意的说了句，“命里有时终须有。”而后就没有了回音。


    我有些犹疑的看了老头一眼，并不明白这个小店老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老头却是有些苦涩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后道，“晚辈知道了，打扰了前辈。”


    说完后老头也拉着我转身走了，我怔了怔，回头看了小店老板一眼，但他一直背对着我们，并看不到表情。


    走了几步后我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五十块钱，放在了刚刚吃面的桌子上，虽然我知道可能以老人的身份并不差这五十块钱，但买卖归买卖，该给的还是要给。


    和老人走出小店后，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老头，这个小店老板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老头苦笑一声，“是个比我还要早一辈的前辈，具体的我也不是很了解，只是他和我师父当初应是旧相识。”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所以当你自报了来历的时候，他才和你搭腔的对吗？”


    老头点了点头，“不错，不瞒你说，其实昨天到了这里之后我就在打听他，而且昨天晚上我其实出门了，来确定了一下他的位置。”


    我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一下，老头还是主动和我坦白了？那为何昨天他一直犹豫着不说呢？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老头微微笑了笑，“有些事情我都没有告诉你，是怕你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好。但你心里只要知道，起码我不会害你就行了。”


    我有些犹疑不定的看着老头，一时之间分辨不出他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不过转念一想，他是个老江湖，虽然一双眼睛和小孩一样干净透明，但走过的路只怕是比我吃过的饭还多，或许他早就看出来我有些怀疑他了，所以故意这么说来消除我的疑心。何况我相信冷凝霜是不会骗我的，我多堤防一点总是没错的。


    当然表面上我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只是随意的嘀咕道，“所以你昨天晚上是出了门的啊！”


    老头笑眯眯的点了点头，“不然怎么会让那中年人有机可乘？”


    我微微笑了笑，果然冷凝霜说的不错，我身边的人都是有几分不可信的。


    “对了老头，刚刚那小店老板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想起那句命里有时终须有，莫名的觉得一阵发凉。


    老头沉默了片刻，“大概是指你这鬼咒，就是你的命数吧。”


    我愣了愣，苦笑了一声，“所以他的意思是我死定了啊？那这木槐村我们还去吗？”


    老头也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先看看情况再定吧，这事得从头开始慢慢的商量。”


    我点了点头，跟在老人后面回到了旅馆，走到大婶面前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假装摸了摸口袋后，干笑了两声道，“你先进去吧，我没烟了，出去买一包。”


    老头也没有疑心，摆了摆手后直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我跑到外面的小商店买了一包南京就走了进来，看着前面的大婶礼貌的问道，“大婶请问一下，昨天那位大叔还在吗？如果在的话，我想换个房间。”


    大婶摆了摆手，有些不耐烦，“早就退房了，你那房间玻璃今天会给换好的，你就别墨迹了。”


    “哦，好吧。”我点了点头，其实我只是想打听一下大叔的行踪而已，既然目的达到了，换不换房间也就无所谓了。


    走到老头的房间里，我略微惊了一下，老头正在桌子上摆弄着一个我看不懂的玩意儿，像是一个圆的棋盘，上面有一些小块块，又像是一个太极图。


    我走过去蹲在地上，看着老头有些疑惑的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老头没有搭理我，而是很认真的在研究着这个圆盘，我只好在一边默默的看着，只是发现慢慢的随着老头的拼凑，突然觉得眼前的东西有些眼熟。


    那还是我很小的时候，和爷爷去寺庙里的玩的时候，在法相大师那里见过的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