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案情困顿

    当年马文龙一案之所以成为悬案，除了杀人凶手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之外，更多的原因是无法找到凶手的杀人动机。

    根据特调局的档案显示，无论是马文龙的家人，还是马文龙自己，所有资产并没有受到任何损失，哪怕马文龙最后移民国外的时候，他的财产也经过变卖和清算全部带走，而这也让当时的查案人员很是头疼。

    “你觉得，凶手的杀人动机是什么？”曲流弱回想起档案内容，不由得沉声问道。

    唐天没有当即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目光反复扫过那具尸体，本想点根烟，却忽然想起死亡现场不能抽烟，不由得苦笑着摇头，“我有几个猜测，杀人动机可能有三个，第一，杀人灭口，因为孔副队长曾说过，他们的警员在梁月英家进行布控，这说明梁月英本身底子就不太干净！第二，分赃不均，梁月英很有可能在犯罪过程中拿了不该拿的收益。至于第三，也是我觉得可能性最大的，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醉翁之意不在酒？”一直默不作声的孔森忽然开口，“小唐同志，能详细说说吗？”

    “现在还不好说！但是直觉告诉我，这个梁月英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死亡人员，我建议立刻对王彦凯的其他家人进行监视保护，尤其是他的子女和父母，或者关系较近的其他亲属！”唐天觉得，子午会应该会将马文龙一案在金阳市进行复制，那么提前对王彦凯的家人进行监视保护，或许能够在子午会动手绑人的时候，将其抓获。

    孔森听完唐天这话，心里多少有了些猜测。作为一个在一线岗位上奋斗了二十年有余的老刑警，此时此刻，直觉告诉他将会面临一次极大的挑战！

    “小王，你回队里带上二组，先把王彦凯的老母亲保护起来！”孔森对门口站着的年轻警员说完这话，转头看向唐天，“根据我们的调查，王彦凯父亲已经去世，他的母亲住在市中心的一套单元房里，但是最麻烦的是他的女儿，远嫁去了其他城市，我们暂时没有能力对她进行保护！但是出了这档子事，她肯定会回来给梁月英奔丧，等她进入金阳市范围，我们就对她展开监护！”

    唐天点了点头，特调局没几个人手，这事儿还是交给孔森去安排靠谱，自己的精力没必要浪费在定点监护上。

    现场的勘察结束后，孔森也随即安排对梁月英尸体进行尸检，在他看来梁月英的死状很奇怪，明显是溺水而亡，却没有大多数溺亡尸体的症状，或许弄清楚她的具体死因，这个案子也就迎刃而解了呢？

    当尸检报告出来后，孔森的面色变得非常难看，在验尸报告上清晰写着，死因是肺部呛水窒息，死亡时间无法准确推算，因为尸体全身皮肤完好，虽有尸斑形成，可根据尸斑来推测死亡时间不到四个小时，这绝不可能！

    相比较尸检报告，尸体体表细胞的采样化验结果有了一个小收获。

    根据这份化验结果来看，浸泡尸体所用的水并非正常的河水或者湖水，因为自然界的水里多少

    都含有细菌，这些细菌会加速尸体的腐烂，可梁月英的尸体却并没有明显腐烂迹象，尸臭味更多是尸体体内积气外排而导致的。

    “会不会是纯净水之类？”唐天从孔森手里接过验尸报告，仔细看完后多少有了些猜测，“而且是零度的纯净水！”

    零度不会结冰，自然不会破坏尸体的细胞组织，可同样零度也抑制了细菌的滋生和繁殖，这样就可以让尸检的时候无法确定死亡时间，再加上尸体异常浮肿，足以装神弄鬼扰乱视听！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警方已经在对梁月英布控，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费尽心思的杀死梁月英，更是将她的尸体进行特殊处理，并且移动到别墅的卧室之中，制造出密室死亡的假象来唬人，这说明他们想要用梁月英的死，来误导，或者扰乱我们的判断！”唐天说到这里，冷笑着将手里的化验报告丢在一边，“咱们换一个调查方向，先不去管他们到底是怎样将尸体放回别墅卧室的，也不去管梁月英的尸体为何如此古怪，咱们盯死了王彦凯以及他的家人，以静制动！”

    孔森非常赞同唐天的提议，当即指示对王彦凯家人进行监控的警员转入暗中，提高警惕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等待凶手再次下手，争取来个黄雀在后一举将其抓获。

    在梁月英死亡后第三天，王彦凯的女儿王亚楠回到了金阳市，因为王彦凯情绪波动剧烈，梁月英的葬礼也完全由王亚楠一手操办，在此期间金阳市市局给特调局安排了临时办公场地，是一处闲置的仓库，经过打扫收拾后，看起来还算有模有样。

    在梁月英死亡后的第十六天，项宇召集众人开会，他觉得继续这么等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距离梁月英的尸体被发现，已经过去了十六天，孔副队长那边的监控始终没有发现，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一个调查方向？”项宇坐在办公桌前，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唐天同样非常苦恼，他也想不明白子午会为何没有继续对王彦凯的家人下手，难道是自己判断错误？梁月英的死亡跟当年马文龙一案并不相同？

    “问题是我们没有其他的调查方向啊！”曲流弱更是苦笑着摊开手，“在这半个月里，我们调看了王彦凯别墅附近的所有监控录像，完全没有发现抛尸者的踪迹，也问询了当天负责对别墅进行监控的警员，因为确认梁月英并不在别墅内，所以他们只对别墅的大门进行监控，要不是有警员发现卧室的窗帘有了细微变动，连尸体都发现不了！”

    “更绝的是，现场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卧室里只有梁月英和王彦凯的指纹信息，根据现场勘查结果继续调查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江永胜同样头疼，他本来就不擅长案情分析，每天跟着唐天往现场跑，都快被逼疯了。

    项宇看着面前愁眉苦脸的一众人，眉头皱得更紧了，“有困难是肯定的，如果那么好查，当年马文龙的案子就不用搁置到现在了！我们特调局本来就是负责调查各种别人无法侦破的案件，要透过表象看本质，而不是

    有困难就只看着困难不去想办法！”

    许志伟听了这话，一句站着说话不腰疼差点脱口而出，他这几天的主要工作就是调查跟马文龙有关的记录资料，整天对着电脑屏幕筛查，近视度数都增加了不少，可那些资料全都是乱七八糟的废话，关于马文龙移民之后的信息，也大都是只言片语。

    眼瞅着所有人都垂头丧气，项宇直接点了唐天的将，“唐天，说说你这几天有没有什么发现？”

    “发现没有，倒是有一肚子火想要发泄一下！三鑫海鲜加工厂的账本和进出货记录都快被我翻烂了，去找王彦凯也快磨破了嘴皮，结果什么都没发现！”唐天耸了耸肩膀，要说最近谁最郁闷，那绝对是自己！本来寻思着从王彦凯身上再深挖一下，却没想到王彦凯跟变了个人一样，自从梁月英死后，整个人都萎靡了不少，无论唐天跟他说什么都默不作声，一个人盯着墙壁就能发呆一整天，“现在只能等！子午会如果不再对王彦凯的家人动手，咱们就得不到新的线索，胡乱的调查只能自乱阵脚！”

    项宇听后沉默不语，这个道理他自然清楚得很，可问题是现在不比在安港市！这要是在自家地盘上怎么查都没问题，跟金阳市刑警队合作查案半个月来丝毫没有进展，金阳市市局对此已经有些不满，认为特调局的调查完全没有意义，更是干涉了金阳市刑警队的正常工作。为此，常副局长都打电话催促两次了。

    最后，项宇见众人实在没辙，索性直接宣布散会，他认为有必要让金阳市市局认识到子午会的危害程度，准备打个电话给常副局长，申请一下对金阳市市局共享一部分关于子午会的资料。

    散会后，曲流弱找到坐在车里抽闷烟的唐天，见他情绪很是低沉，本想劝慰几句，手机却响了起来，还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曲流弱接通电话后，那边迟迟没人开口，她只好率先开口问道：“你好，请问哪位？”

    “是曲警官吗？我，我是王亚楠！”电话那头传来王亚楠略带迟疑的声音，“很抱歉打扰，最近我发现了一些问题，但是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如果你有时间的话，能来我家一趟吗？我们见面聊一聊？”

    “你在家等我，二十分钟左右能到！”曲流弱如此说着，挂断电话的同时扭头看向唐天，“去王彦凯在市中心的单元房，他女儿想跟我们聊聊！”

    “王彦凯的女儿？那个王亚楠？”唐天当即来了精神，之前例行问询的时候，这个王亚楠的情绪非常激动，所以问询结果近乎于无。如今这个王亚楠主动联系曲流弱，想必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吧？想到这里，唐天急忙启动车辆，朝着王彦凯位于市中心的房子开去。

    等唐天二人赶到，王亚楠已经等候多时了，她面前的桌子上还放着几个账本。

    招呼唐天和曲流弱坐下，王亚楠的面色略带苦涩，“很抱歉二位，之前你们找我问询情况的时候，因为情绪不稳定，加上正在操办母亲的丧事，所以没有时间过多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