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章 撩阴脚
月光如水，林岳如同老僧入定，五感内敛。
起初，四周只有一片混沌黑暗，渐渐地，周围的空气似乎“活”了过来。
无数光点在黑暗中若隐若现：有的温和，有的灼热，有的锐利，有的厚重…
这便是天地灵气！
“感应到了！”
林岳心中激动，于是尝试用意念去“捕捉”那些气息相对温和的淡青色光点——木属性灵气。
按照玉简中所言，将它们从头顶的“神庭”穴引入体内。
然而，那些灵气光点极其“顽皮”，如同游鱼，任凭林岳如何努力“捕捉”、“引导”，它们都懒洋洋地游离在身体周围。
偶尔有一两粒“好奇”地靠近，却又嬉笑溜走，根本不肯进入他的经脉。
“看来光有残篇不行，得想办法搞到完整的《引气诀》！”
没有系统性的功法引导，光靠这点残缺信息和蛮力感应，效率低得令人发指。
小比奖励中的《引气诀》，他志在必得！
---
翌日，演武峰的气氛比昨日更加凝重。
经历了林岳的“板砖惊魂”和“砖遁砸脚”之后，剩余的参赛者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没人再敢轻视任何对手。
林岳低调地混在人群中，他发现，今天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更加复杂：
敬畏、忌惮、探究、甚至…还有几道带着隐晦敌意的目光，来自观礼台方向的外门长老和某些气息强大的弟子。
第四轮抽签正式开始了。
“七十六号林岳，对战——五十五号，王莽！”
台下顿时炸开了锅。
“王莽！炼体六层巅峰《蛮牛劲》大成，力大无穷！”
“完了，林舔狗这次遇到克星了！王莽师兄皮糙肉厚，一身横练功夫，他那块破砖头，砸上去怕不是跟挠痒痒一样！”
“毒雾？裁判昨天严令禁止了，他敢放就是判负！”
“身法？王莽师兄虽然速度不快，但下盘稳如磐石，他那套‘砖遁’打滚怕是不灵了！”
“开盘了！赌王莽几拳能把林舔狗砸进地里，赌林舔狗会不会被打得当场失禁！”
台下议论纷纷，几乎没人看好林岳。
王莽，这个名字代表着绝对的力量和防御，是本次小比中公认的最难啃的骨头之一！
王莽身高近九尺，膀大腰圆，肌肉如同花岗岩般块块隆起，穿着一件紧绷的兽皮坎肩，露出古铜色的胸膛。
他咧开大嘴，露出森白的牙齿，朝着林岳的方向，重重地捶了一下自己厚实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挑衅意味十足！
林岳抬头看向王莽那如同铁塔般的身影，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如同蛮荒凶兽般的压迫感，心头也是一沉。
力量型的对手，而且是防御极强的力量型，这确实是他最不想遇到的类型之一。
两人登上七号擂台，今天的裁判换了一位面容古板的中年执事，气息比昨天那位更强，显然是特意派来“镇场子”的。
他目光如电，先是在林岳身上扫过，重点在他怀里鼓囊囊的位置停留了一瞬，然后才看向王莽，沉声道：“规矩重申，不得故意致死致残！不得使用未登记武器！不得激发毒雾等非正常攻击手段！违者，严惩！”
“弟子明白！”王莽声如洪钟，回声应道。
林岳也“诚惶诚恐”地点头，说道：“是…是，执事大人！”
“开始！”
裁判挥手，声音干脆利落。
“吼！”
王莽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如同蛮牛冲锋，他没有像陈风那样追求速度，也没有像赵虎那样狂猛突进，而是如同移动的山岳，一步一步向林岳碾压而来。
每踏一步，擂台都发出轻微的震颤，炼体六层巅峰的气血之力在他体内奔腾咆哮，《蛮牛劲》全力运转，皮肤表面泛起一层淡淡的古铜色光泽，整个人如同一尊铜浇铁铸的罗汉。
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扑面而来，林岳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即将喷发的火山口前。
王莽在距离林岳三丈处停下，粗壮如梁柱的手臂抬起，右拳紧握，手臂上的肌肉如同蟒蛇般绞缠虬结，他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然后，一拳隔空捣出！
“蛮牛冲撞！”
轰——
一股肉眼可见的土黄色拳罡，瞬间撕裂空气，带着沉闷如雷的爆鸣，如同出膛的攻城巨弩，直轰林岳胸口！
拳罡未至，那狂暴的气压已吹得林岳衣衫猎猎作响，呼吸都为之一窒！
隔空拳罡！
这是力量凝聚到一定程度的表现！
王莽竟已摸到了炼体七层凝气外放的门槛！
台下响起一片惊呼！
所有人都认为林岳完了！
这一拳若是打实，别说林岳，就是一块巨石也得四分五裂！
林岳瞳孔骤缩。
这拳罡太快，范围太大，躲无可躲！
硬接？
他就算炼体六层，硬接这一拳也得骨断筋折！
电光火石之间！
林岳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下巴砸地的动作！
他没有躲！
也没有扔砖头！
更没有激发毒雾！
他猛地双腿分开，扎下一个极其稳固的马步，腰腹下沉，重心压低，然后他双臂交叉护在胸前，身体微微前倾，竟摆出了一个硬撼拳罡的防御姿态。
更让人眼珠子掉出来的是，他在摆出防御姿态的同时，体内气血之力疯狂涌动，按照《铁裆功》的法门，将大部分气血之力，不要命的猛地向下盘丹田之下的“玄关”汇聚而去。
“铁裆功！给老子顶住！”林岳心中嘶吼道。
轰——
土黄色的狂暴拳罡，结结实实地轰在了林岳交叉格挡的双臂之上。
“咔嚓！”
一声脆响！
林岳双臂衣袖瞬间炸裂成漫天碎布，两条手臂肉眼可见地弯曲变形，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力如同山洪暴发，顺着双臂狠狠冲入他的体内。
“噗！”
林岳脸色一白，一口逆血喷出，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
完了！
所有人心中都闪过这个念头！
然而，就在林岳身体倒飞出去的瞬间。
他灌注了大部分气血的下盘要害处，由《铁裆功》构筑的“铁裆”气血屏障，在狂暴外力的冲击下，骤然被激活。
嗡！
一股坚韧的气息波动，猛地从林岳下盘爆发开来，如同一个被压缩到极致的弹簧！
这股波动并非向外攻击，而是形成了一个向内收缩、向上托举的奇异力场。
它抵消了部分冲击力，并且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反作用力！
“嗯！”
王莽，脸色猛地一变。
只见被拳罡轰得倒飞出去的林岳，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抛物线，并没有像众人预想的那样直接砸落台下，粉身碎骨。
他双脚在离地三尺的地方，仿佛踩在了一堵无形的的气垫上！
“砰！”
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林岳双脚着地，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又踉跄着向足足后滑退了七八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双臂无力地垂下，微微颤抖，嘴角挂着血迹，脸色苍白，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但他站住了！
他没飞出去！更没倒下！
“嘶——”
全场瞬间寂静。
“挡…挡住了！”
“硬撼王莽的‘蛮牛冲撞’，只是吐血后退！”
“这…这怎么可能！他那小身板…难道是铁打的！”
“他…他刚才下盘…好像亮了一下？错觉吗？”
“铁裆功！我好像看到他裤裆在发光！！”一个眼尖的弟子失声尖叫道。
王莽也愣住了，自己这全力一拳，足以轰塌一座石屋，竟然只是让这小子吐血后退七八步。
林岳剧烈地喘息着，胸腹气血翻腾，但心中却是一片狂喜和庆幸。
铁裆功！
虽然名字猥琐，副作用奇葩，但关键时候真他娘的顶用！
刚才那股向上托举的反作用力，硬生生把他从被轰飞的边缘拉了回来！
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好…好小子！”
王莽短暂的惊愕后，眼中凶光更盛，一股被彻底激怒的狂暴气息升腾起来。
“我看你能挡几拳！”
他不再隔空攻击，而是迈开大步，如同人形凶兽，带着碾碎一切的恐怖气势，再次向林岳冲来。
这一次，他要近身，用最狂暴的力量，将林岳彻底撕碎！
劲风扑面！
死亡的阴影再次笼罩！
林岳看着如同失控火车头般冲撞而来的王莽，眼中闪过一丝狠色。
双臂受伤，硬拼是找死！
唯一的生机…
他猛地将“闷香砖”掏出，但这一次，他没有砸，也没有激发毒雾，而是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再次大脑宕机的动作。
他双手紧握“闷香砖”，将其高高举起，然后狠狠地朝着自己身前的擂台地面砸了下去！
“给我开！”
林岳心中怒吼！
砰！！！
灌注了林岳炼体六层全部力量，加上“闷香砖”本身恐怖重量的全力一砸，坚硬的青石擂台表面，瞬间以砸点为中心，如同蛛网般裂开无数道深深的缝隙。
碎石飞溅！烟尘弥漫！
一股强劲的冲击波如同爆炸般猛地向四周扩散开来，正好迎上了猛冲而来的王莽！
“嗯！”
王莽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波劈头盖脸砸了个正着。
烟尘迷眼，碎石如同弹丸般打在他古铜色的皮肤上，虽然无法破防，但也让他身形一滞，前冲的势头为之一顿。
就是现在！
烟尘弥漫中，林岳的身影鬼魅般消失，在砸下“闷香砖”制造混乱的瞬间，他就如同离弦之箭，将《铁裆功》的爆发力发挥到极致，朝着王莽的侧后方窜了过去。
“砖遁·烟尘蔽目·撩阴脚！”
林岳在烟尘中划出一道近乎贴地的残影，灌注了全部力量，同时被《铁裆功》气血包裹强化过的右脚，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阴狠，狠狠撩向王莽毫无防备的裆部。
那里，是任何横练功夫都难以完全覆盖的绝对要害！
也是《铁裆功》唯一无法完全保护对手的地方！
烟尘弥漫，视线受阻。
王莽刚被碎石烟尘打得心烦意乱，下意识地护住头脸，根本没察觉到下方那含着致命威胁的阴狠一击！
直到——
一股难以言喻的，灵魂仿佛被撕裂的剧痛（男人都懂得），如同灭世的雷霆，瞬间从下体炸开！
席卷全身。
“嗷呜——”
那声音，饱含着极致的痛苦、惊骇、以及某种雄性生物特有的绝望！
他前冲的庞大身躯瞬间僵直，如同被施了石化魔法！
古铜色的脸庞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紫。
双眼如同死鱼般暴凸而出，充满了血丝！
双手再也顾不上护头，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裆部！
整个人蜷缩着跪倒在地，身体筛糠般剧烈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倒气声，豆大的冷汗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滚滚而下。
烟尘缓缓散去。
擂台上，林岳单膝跪在王莽侧后方不远处，剧烈地喘息着，脸色苍白如纸。
他那只刚刚立下奇功的右脚，微微颤抖着，鞋尖似乎还残留着一点可疑的污渍…
而王莽，则如同煮熟的大虾，蜷缩着跪在擂台中央，双手死死捂着裆部，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发出意义不明的痛苦呜咽，那张因剧痛而扭曲的脸，成了整个演武峰最醒目的“风景”。
全场，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这一次的死寂，比任何一次都要深沉！都要诡异！
所有人都像被施了集体定身术，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眼眶，死死地盯着擂台上那匪夷所思、惨绝人寰的一幕！
风，似乎都停了。
只有王莽那断断续续，如同濒死野兽般的痛苦呻吟，在死寂的演武峰上空，幽幽回荡。
裁判执事呆立在擂台边缘，手里握着准备终止比赛的令旗，整个人如同石化。
他看着跪地哀嚎的王莽，再看看单膝跪地、喘着粗气、一脸“我也很无奈”的林岳，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世界观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过了好半晌，他才艰难地地宣布：
“林…林岳…胜。”
演武峰顶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王莽被抬走时那撕心裂肺的惨嚎余音似乎还在众人耳畔回荡，让所有男弟子都感到裆下生风，寒意刺骨。
林岳一瘸一拐地走向角落调息。
所过之处，瞬间清空一片真空地带，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赤裸裸的恐惧和避之不及的厌恶。
尤其是男弟子们，眼神复杂，混杂着后怕、鄙夷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