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8章 不良风气入府门
拖着疲惫的身躯，李聆风踏着月色，回到李府。
今日，在韶华宫与女帝的那番惊世骇俗的对答，他看似从容不迫，实则心神消耗巨大。
然而，他刚至府门，门房老张便急匆匆迎了上来，脸上还带着惶惑与惊奇。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
“今儿个下午，好几拨人送来了好多东西，库房都快堆不下了。”
“您去瞧瞧？”
李聆风闻言一愣。
除了女帝赏赐的百锭黄金，难道还有别的？
他本以为是些寻常贺礼，随意处置便好。
以他如今‘少上造’和即将颁布的‘国士’的身份，府邸又位于太安城核心区域，日夜有巡城兵士重点关照，想必也没有哪个蠢贼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即便真丢了些许财物，可在李聆风看来，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无需挂怀。
可就当他随着老张穿过几进院落，踏入临时充作库房的偏院时，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怔在原地。
彻底懵了。
只见偌大的仓房里，白花花的银锭堆成了小山！
在昏暗的灯光下折射出诱人的光泽！
粗略看去，不下千枚！
一旁更是堆满了各色绫罗绸缎。
蜀锦、苏绣、云缎......
琳琅满目，光彩夺目！
足以开一间不小的绸缎庄。
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更让李聆风头皮发麻的是，他清晰地听到，从前厅方向传来的，不止一个女子的说笑声。
笑谈间还夹杂着环佩叮当之音。
他心头一紧，连忙挥手让老张退回门房，自己则蹑手蹑脚，循着声音潜行而去。
悄悄探头朝灯火通明的花厅内一望，李聆风只觉得眼前一黑，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原本府里已有红薯、赵玉彤、卫晴晴、姚之柔、袁梦苏五位美人。
可此刻，竟又多了两位容貌姣好衣着华丽的陌生姑娘，正与众女言笑晏晏。
李聆风内心是哀叹的：哥那高大的正面形象，怕是要被这群不断‘涌入’的女人给彻底毁了啊！
“先生。”
这是，一声轻柔的呼唤，响起。
红薯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边，脸上带着温婉的笑意，将他迎进厅内。
她的声线总是那么细腻柔和，如春风拂过耳畔。
“她们是？”李聆风压低声音问道。
红薯掩唇轻笑，解释道：“先生莫要误会。”
“这位穿鹅黄衣裙的，是晴晴妹妹的闺中密友，芈家的千金。”
“那位着水蓝衫子的，是之柔姐姐的远房表姐，听闻先生才名，特来拜访。”
听完红薯的解释，李聆风悬着的心，才算稍稍落下，长长舒了口气。
虽说这府邸宽敞，但他始终觉得，莺莺燕燕太多，绝非好事，容易让人沉溺温柔乡，消磨壮志。
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咣咣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厅内的笑语。
李聆风回头，只见女帝乔装改扮的清韵正站在花厅门口，依旧是那副不能言语的清冷模样。
李聆风心知，她必有要事，便不再打扰众女闲谈，走了过去。
“有事？”
女帝摇了摇头，却伸出纤纤玉指，轻轻拉住李聆风的衣角，示意他跟随自己。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另一处更为偏僻的殿阁。
推门而入，李聆风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惊住。
这里竟堆满了名贵瓷器，青花、粉彩、珐琅......
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其总价值，恐怕远超后院那些银锭。
李聆风的脸色，在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彻底沉了下来。
他站在这些象征着财富与欲望的器物中间，沉默不语，可内心却如狂涌浪潮般。
片刻后，他唤来车夫老徐，“速去上将军府，请凌将军过府一叙，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老徐领命，快步离去。
李聆风心中明了，刚被封为‘国士’，便有如此多的人闻风而动，送来重礼和美人，这绝非吉兆。
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这汹涌而来的‘好意’，背后隐藏的，是攀附，是试探，更是将他拖入利益漩涡的陷阱。
如今离阳南有洪疫之灾，百姓流离，北有东楚强敌，虎视眈眈。
若他坦然收下这些财物的事情传扬出去，立刻就会授人以‘贪墨’、‘结党’的话柄。
即便女帝再如何信重于他，奈何众口铄金，可积毁销骨！
舆论的浪潮，足以将他淹没。
到那时，偌大的太安城，恐怕就是葬身地。
约莫半个时辰后，凌羽便赶到了李府。
“上将军，您可算来了！”
李聆风迎上前去，脸上写满了无奈。
凌羽见他神色，已知大概，却打趣道：“聆风小友，脸色不是很好啊，莫非纵欲过度，被府中莺莺燕燕掏空了身子？”
“若是如此，老夫倒是有一宝药，补肾壮阳的功效很不错，待明日，老夫命人送来。”
李聆风很无语啊！
他万万没想到，离阳这位用兵如神的上将军，私下里却是个老不正经。
索性不再多言，直接带着凌羽将后院仓房的银锭绸缎、偏殿的名贵瓷器都看了一遍。
凌羽是何等人物，一眼便看透了其中关窍。
他面色不变，只是平静地问道：“这些金银细软，古玩珍器，你打算如何处置？”
李聆风没有任何犹豫，“我打算，把这些东西，除了陛下赏赐之物，其余尽数捐了，充作军费！”
凌羽闻言，虎目之中精光一闪，追问道：“哦？聆风小友，你与老夫细说说。”
“上将军，我曾让周毅负责打造新式铁剑与马术三件套，但前几日我去军营查看进度时发现，库存的石涅数量，恐怕难以支撑一万套的锻造所需。”
“冶炼、锻造，皆需大量石胚与铁胚。”
“所以，这些钱财，一部分用于大量采购优质石涅，一部分购买上等铁胚，务必保证军械打造的物料充足。”
“剩下的钱财，便全权交由上将军您来安排。”
凌羽听罢，抚须大笑，“哈哈哈！聆风小友倒是慷慨！你难道就不怕，老夫中饱私囊，贪污了这笔钱？”
李聆风闻言，亦是哑然失笑，“倘若是上将军，随便拿，拿走多少都行！”
这毫无保留的信任，让凌羽心中一震。
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年轻人，其心志与格局，确与寻常追逐名利之辈，截然不同。
凌羽收敛笑容，目光变得深邃，问出了一个他思索良久的问题，“聆风小友，老夫尚有一事不明，望你解惑。”
“上将军尽管问，在下知无不言。”李聆风点头回应。
“你曾言，世人做官，多为名利。”
“可如今，你名动京城，深受帝眷，不日‘国士’之名将昭告天下。”
“利，这些财物唾手可得。”
“美人，府中亦有不少。”
“为何偏偏要散尽这旁人求之不得的金银细软？”
“留在府中，锦衣玉食，娇妻美妾，岂不快哉？”
李聆风缓缓摇头，“上将军是知道的，我之所求，从来就不是这些铜臭之物，亦非醉卧美人膝的安逸。”
“钱财，对某些人来说，自然是多多益善，堆积如山方能心安。”
“女人，对某些人来说，自然是越年轻貌美越好，以满足其无穷占有之欲。”
“可对于我而言，”他顿了顿，“钱，够用即可，能保障基本所需，不为生计所困，便已足够。”
“女人，知冷暖、懂我心即可，数量多寡，容貌妍媸，并非首要。”
李聆风的这番话，说得平淡。
可听在凌羽耳中，却别有一番震撼。
他一生见惯官场沉浮，看尽世人追逐名利色的丑态，却罕有见到如此年纪便能勘破外物，并坚守本心之人。
他自己便是如此，一生只有发妻一人，即便妻子未能生育，他也从未动过纳妾之念，相濡以沫，情深不渝。
凌羽不由感慨万千，重重拍了拍李聆风的肩膀，赞道：“聆风小友，视钱财如粪土，处美色而不惑，真乃奇人也！心志之坚，老夫佩服！”
“既然如此，除了陛下赏赐之物必须留下以全圣恩，其余这些金银细软、古玩瓷器，老夫便尽数派人拉走，依你之言，悉数用于军备与边防。”
凌羽郑重承诺，“不仅如此，待明日早朝，老夫定当亲自书写奏折，向陛下禀明此事原委与你的决定。”
“此举，既全了你的清名，亦是要向朝野表明态度，决不能让此等攀附贿赂、奢靡贪墨之风，在我离阳滋长！”
李聆风深深一揖，恭敬道：“既然如此，那便有劳上将军，多谢！”
此时天色已晚，李聆风便没有留凌羽用饭。
送走上将军后，他简单用了些晚膳，便独自一人坐在庭院中央的凉亭里，背靠着廊柱，仰望着夜空中的点点繁星，怔怔出神。
今日种种，犹如梦幻，权力的漩涡已将他卷入，未来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而花厅那边，众位美人却聚在一起，你推我，我推你，个个面带红霞，眼神期盼地望向凉亭中那道孤独的身影。
她们扭扭捏捏，窃窃私语，却无人敢率先上前。
李聆风自然不知道她们此刻复杂的小心思。
若是按照默认的‘流程’，有宾客送来美人，主人当晚‘尝鲜’以示接纳和感谢，几乎是约定俗成的规矩。
昨夜因吃饺子、玩游戏，众人都喝得酩酊大醉，自然无法进行下一步。
可今夜，大家皆是清醒状态。
况且，李聆风如今圣眷正浓，刚被加封‘少上造’不久，又被女帝封为‘国士’，假以时日，必能权倾朝野。
他说自己对权力不感兴趣，那是他的超然。
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即将拥有的巨大影响力，以及与他捆绑所能带来的无限风光。
到那时，府中哪位女子若能率先为李聆风诞下一儿半女，其在这府中的地位，乃至其背后家族的荣宠，都将截然不同。
这几乎带着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意味了。
因此，众女心中，难免各有计较与期待。
“先生。”
关键时刻，还是红薯顶着一张红透了的脸颊，款步走来。
她手中拿着一袭薄毯，轻轻盖在李聆风身上，柔声道：“夜凉露重，仔细身子。”
李聆风从沉思中回过神，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微微皱眉，“有事？”
红薯笑而不语，只是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那群眼巴巴望着这里，既期待又羞涩的姐妹们。
李聆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时恍然，随即感到一阵头大。
咋办？
难道要......
一起？！！
这......
这这这，哥那来自现代的道德观和羞耻心，实在接受不了啊！
见李聆风一脸为难，红薯那双灵动的桃花眸微微一转，凑近了些，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柔媚嗓音，低声说道：“先生不必烦恼。”
“晴晴妹妹的月事，算来，应在三日后。”
“玉彤妹妹的，则在九日后。”
“之柔姐姐的，约在七日后。”
“梦苏姐姐的，大概是十三日后才至。”
嘶——！
李聆风听得目瞪口呆，打心眼儿里佩服红薯！
这姑娘，不仅人美心细，更是将他人的细微之处，都观察揣摩得如此到位。
简直是个做贴身秘书、打理内务的绝顶好材料！
关键是，她心思剔透，善解人意。
绝非那种只能陪寝、无法分担事务的花瓶可比。
突然，一个绝妙的点子，从李聆风的脑海中闪过。
既能化解眼前‘众女争宠’的尴尬局面，又能满足自己一点小小的‘恶趣味’。
只见李聆风的嘴角上扬，挂上一抹坏笑。
他伸出手，握着红薯那双柔软滑腻的小手，“红薯啊，算下来，咱俩相识的时间最久，对吧？”
红薯被他这突然的亲密举动和话语，弄得心慌意乱，想要挣脱。
奈何李聆风的手温暖而有力，她挣了几下后，只得娇羞地垂下小脑袋，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承认。
李聆风一把将红薯拽入怀中，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坏笑着，“你的月事，在何日啊？”
【章评留策，够毒必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