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创世神，最初

　　陈霁花了一个小时，从苔丝开始，到赫忒思结束，堪堪检阅完精灵们。

　　他经过后，如风卷残云，梅瑞狄斯她们东倒西歪一片。

　　之后，才抱着赫忒思回到牧小小身边。

　　第二天。

　　“我走了？”

　　陈霁抱了抱少女化的牧小小，经过昨晚后，到今天早上时，她反而又恢复了女高中生模样。

　　也许是被败得太惨的缘故。

　　“去吧。”

　　牧小小看了一眼整装待发，即将返回神恩大陆的众人，“带她们回去看有没有进展，等你解决完，我再和你商量第十域的事。”

　　第十域……

　　陈霁差点忘了，都是因为最近过得太快乐的缘故。

　　准备妥当，陈霁带着阿斯塔娜她们返回神恩大陆，化作白光消失的一刹那间，身处地球的夏书敏莫名的感受到什么，正在她恍惚之际，发现她的夫君出现在她面前。

　　“书敏？！”

　　陈霁很惊讶，四周漆黑一片，阿斯塔娜与赫忒思陪伴在他身边，其余人则是消失不见了。

　　包括夏书敏在内，几人身上散发出微弱的光辉，照亮周围。

　　但周遭世界漆黑深邃，脚底没有实地，前后左右都没有任何物体，人就好像身处空无一物的深渊中。

　　极其吓人。

　　“夫、夫君！”

　　夏书敏本能的靠近陈霁，尽管她来不及思考眼前的人是不是他夫君，她又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陈霁抱住她，揉了揉后，确认她就是小淑女，不是什么幻象。

　　但周围……

　　“哥哥！”

　　赫忒思突然喊了起来，“这里是最初！最初存在的地方！”

　　“啊？！”

　　陈霁，阿斯塔娜两人一起惊讶的看向她。

　　夏书敏抱紧夫君的腰，想了想，才想到这位最初是谁。

　　祂是神恩大陆的“盘古”，是创造世界的大神！

　　“最初……”

　　阿斯塔娜的目光看向了四周，却没有任何发现。

　　陈霁揉了揉思思的脑袋，“这是你记忆中的地方？该怎么和祂联系？”

　　赫忒思的力量来源于最初，她诞生之时，就是在这里。

　　赫忒思歪了歪头，很快，她将自己的神性拿出，一道难以形容的涟漪随之荡漾开。

　　阿斯塔娜若有所思，同样将死亡之神，天空之神的神性残留拿出，又将女神的神性晶核拿出。

　　四种神明力量在这一刻汇聚，周围的漆黑被扰动，四种力量分别绽放出光芒，围绕在陈霁身旁旋转。

　　“哥哥造物的力量。”赫忒思轻声说道。

　　我的力量激活它们？

　　陈霁念头刚起，就看到从阿斯塔娜身上飘出两道高挑的白色虚影，其中一道很快凝聚成型，变成一个身躯修长，容颜美丽，姿态圣洁高雅的女子。

　　她的长相与阿斯塔娜有着三四分相似，但更加的威严高贵，闭着的双眸缓缓睁开，金色的眼眸绽放出微微的神光。

　　叮。

　　原本死去的光明女神神性晶核，再次回到她身边，融入她体内。

　　但很快又再次飞出，继续围绕着陈霁旋转。

　　“……”

　　终于复活过来的女子，金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无奈，但也不得不接受。

　　她能复活，很大原因是因为陈霁。

　　“女神！！”

　　阿斯塔娜强忍激动，朝着她微微行礼。

　　这是她信仰了数十年的女神，光明女神！

　　另一道虚影则是来到陈霁身边，紧紧的依靠着，只能看到她模糊的虚影，不过能猜出她的身份，正是光明女神的好闺蜜，月亮女神戴莉儿。

　　陈霁正想开口，四种神明力量终于汇聚在一起，刹那间绽放出大团的光芒，恍惚中，陈霁看到了神恩大陆。

　　大陆漂浮在虚空中，神明力量绽放的光，驱散了围绕在它周遭的黑暗。

　　陈霁目光朝着大陆落下，顷刻间，他看到了无数残败荒废的城堡、村镇，看到无数沉睡的邪神子嗣被这道光惊醒，纷纷发出咆哮声。

　　这一道光，是圣洁的光辉落下，落到了神恩大陆这片被神明力量庇护的土地上。

　　此刻，圣城内，幸存的各种族的人，都抬起头来，震惊的看向天空。

　　在太阳光笼罩边缘巡逻的骑士们，惊讶的发现，外界的灰暗被驱散，难以想象的力量降临在每一个地方。

　　“最初……”

　　尽管没有人认识，也没有人见过这种力量，但神恩大陆幸存者们，无论是哪一个神明的信徒，也无论是在圣城，还是躲在大陆某些角落残存的人，每一个人心底，都产生了这样的念头：

　　创造这个世界的神，苏醒了。

　　所有人跪了下来。

　　尽管许多人都是造物主的信徒，但他们依旧对最初心怀敬畏。

　　一道散发着腐朽气息的身影，出现在了陈霁面前。

　　是最初。

　　尽管这道虚影十分令人不适，尽管看不清祂的样貌，但陈霁和她们都是一眼认出了祂。

　　祂的存在就好像是这个世界的最底层法则。

　　没有祂，也就没有这个世界。

　　连陈霁和夏书敏这两个外来者，都一眼认出了祂。

　　“伟大的最初。”

　　阿斯塔娜，赫忒思，光明女神爱琳，以及缠绕在陈霁身上的白色虚影，都朝着腐朽的影子恭敬的行礼。

　　陈霁似乎看到最初有一个动作，紧接着，他身边的月亮女神戴莉儿就获得了形体，一位柔弱，高挑，身姿曼妙的女神跌入他怀中，被陈霁抱在怀里。

　　戴莉儿没有醒来，似乎是因为这里的力量太强、存在太过特殊，她无法适应的缘故。

　　“夫君。”

　　夏书敏有些紧张，抓着他的手。

　　“没事，看看祂想说什么。”

　　陈霁目光放在最初身上，一道意念随之出现在他心底。

　　似乎表达的意思是：

　　伱好。

　　“夫君！”夏书敏惊讶起来，“祂好像说话了。”

　　“嗯。”

　　陈霁看着祂腐朽模糊的身影，尝试着伸出手，给出一道净化的光，驱散掉祂身上的气息。

　　效果似乎还行，最初的身影依旧模糊不清，但至少听到了祂的声音：

　　“我叫最初，是一个孤独的存在。”

　　祂的声音很普通，说不清楚是男是女，只是平静的讲述出来。

　　陈霁有些惊讶。

　　他以为最初会说祂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没想到祂说的是……孤独的存在？

　　“哥哥！”

　　赫忒思央求的看向他。

　　陈霁懂她的意思，再次伸出手，尝试驱散最初身上的腐朽气息。

　　这玩意很明显不是好东西！

　　“没有用的，我已经接近死亡。”

　　最初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是十分的平静，“来自其他世界的信息，只能让我暂时恢复清醒，但无法让我身上死的力量消失，我在很久前已经沉睡，死的力量占据了我。”

　　祂的话莫名有些难懂。

　　“死的力量？”

　　陈霁下意识问道：“是邪神的力量？！”

　　光明女神紧紧的看向最初，企图得到一个答案。

　　邪神几乎灭绝了整个神恩大陆的生灵，所有的神都陨落，只剩下她将一部分神力传给后裔阿斯塔娜，从而找到了来自地球的造物主。

　　神恩大陆才得到拯救。

　　爱琳不忍回忆当初，她无数次企图联系最初，可不管用什么办法，她都得不到回应。

　　四位正神的力量无法抵抗邪神的入侵。

　　只有造物主能净化它们。

　　“生的力量让我活着，死的力量让我死去。”

　　最初说出一句“废话”，回答了陈霁和她们。

　　正常人能懂就怪了！

　　似乎看出陈霁几人脸上的表情，最初又换了一个说法：

　　“生的力量让我诞生，死的力量让我消亡。”

　　“……”

　　陈霁还是不懂，看来应该是属于创世神独有的概念，祂无法准确的讲述给普通人听。

　　生和死这两种概念，在最初的身上是不一样的。

　　“该怎么消灭邪神？或者说，你知道邪神的力量源自哪里吗？”

　　陈霁又问道。

　　时间紧迫，他不知道这样的对话能持续多久，该问的马上问。

　　“消灭我，就是消灭邪神，我不存在，邪神也会跟着消失。”

　　最初回答得很快。

　　陈霁心中一震，“你的意思是，邪神源自于你？！”

　　阿斯塔娜，光明女神，此刻都是沉默。

　　她们其实已经想到了这种可能，只是无法得到验证。

　　似乎是觉得这样的对话太慢了，最初的虚影动了动，所有人立刻读懂了祂想说的话。

　　很久很久以前。

　　虚空中产生一道“生”的力量，最初因此诞生，祂获得了意识，拥有了思考的能力。

　　祂没有形体，也不需要依赖任何食物，祂裹挟着“生”的力量，思考着，成长着。

　　祂不会感到孤独，也不觉得虚空很空，祂诞生以后就是这样，既没有喜悦，也没有难过，仅仅的偶然间思考，偶然间想到一些不一样的念头。

　　虚空没有时间，祂也不会死亡。

　　直到某一刻，祂产生了寻找同类的念头，从这一刻开始，祂的思维开始快速活跃起来。

　　祂尝试了很久，思考了很久。

　　最终，祂创造出四个与祂一样能思考的生命。

　　这四个生命无法与祂一样生活，他们只能依靠祂的力量存在。

　　他们的思维模式，也与祂不一样。

　　于是，四个生命借助祂的力量，创造出了物质，创造出了依赖物资生存的生命。

　　见到如此复杂的世界，如此多的生命，祂十分高兴，念头前所未有的活跃，时刻看着他们所创造的世界，就好像看着自己。

　　“这四个生命……万物神，天空神，死亡神，光明神。”

　　陈霁看向了赫忒思与光明女神。

　　包括阿斯塔娜在内，三人朝着最初再次恭敬行礼，感谢祂的恩赐。

　　最初给予的信息还没有结束。

　　陈霁继续往下“读”。

　　神恩大陆创造出来后，祂一直注视着，从万物母神居住在世界树，创造出精灵，再到精灵爬上树顶，把果实献给母神。

　　当时的母神还能直接与祂联系，精灵献上来的果实，被母神献给了祂。

　　不过，祂并不需要物质来维持生命。

　　祂看了许久许久，直到产生疲倦，思维停住了片刻。

　　等祂再睁开眼时，万物母神已经离开世界树，企图返回到祂身边。

　　母神的离开，让世界产生剧变。

　　祂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回应他们，任由他们生活吧。

　　无数的生命诞生后，属于智慧生命的文明逐渐产生，村镇，城堡，王国，教堂，语言，音乐，诗歌……

　　普通的物质生命十分弱小，但他们思考产生的念头，创造出的各种事物，却让祂的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

　　祂开始欣赏诗歌，沉浸在音乐中，为人们的遭遇感到喜悦，悲伤，愤怒。

　　祂的情绪化作灾难，降临到物质世界中，人们惊惶不已。

　　四位最开始的生命来到祂身边，祈求祂的宽恕，祂才冷静下来。

　　“那一刻。”

　　最初再次开口，对陈霁几人说：“我意识到，我有了情绪，我意识到了时间的存在，我害怕失去，我乐意看到生命在我的庇护下生存，我喜欢看到多姿多彩的物质世界……我，对虚空有了畏惧。”

　　“从那一刻起，我无法返回虚空，生的力量开始离我远去，我意识到，终有一天我也会死亡，我畏惧虚无，只有迎接死亡，才能让我安宁。”

　　“……”

　　陈霁无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

　　创造一个世界的伟大创世神，却在创造世界后，失去了“生”的力量。

　　“盘古。”

　　夏书敏小声说出。

　　盘古大神也是劈开虚空后，力尽而亡。

　　最初与盘古当然不一样。

　　祂是看到文明的诞生，受到普通生命的生老病死影响后，祂才产生了畏惧虚无，畏惧虚空的念头。

　　祂在虚空独自游荡、思考时，没有任何孤独的概念，“生”的力量就能让祂永远存在着。

　　但在之后。

　　祂看到多姿多彩的物质世界，有了情绪后，生的力量反而离祂远去。

　　“之后，又经历了漫长的时间。”

　　“我逐渐对物质世界感到厌倦，再动听的诗歌也无法让我感兴趣，我沉睡的时间越来越久，生的力量在我身上慢慢的流逝，死的力量逐渐占据了我。”

　　“有一天，我被一个震动惊醒。”

　　“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不可思议，我企图多看一些，试着和另一个类似的生命交流。”

　　“但很遗憾，我问了她，她却好像不怎么清醒，她说，自己刚去城外玩，做了一首诗，并念给我听，之后就沉睡了。我很遗憾，可惜也无法再联系到那个世界。”

　　听到这，陈霁相当惊讶，这位最初也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等等，城外玩？

　　谁？

　　一个世界意识，去城外玩？

　　陈霁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转头看向了身边紧握着他的手，自称普普通通小淑女，实际却是言出法随真神仙的夏书敏！

　　“城外玩，诗歌……”

　　夏书敏心里咯噔一下。

　　“我想到了。”光明女神爱琳若有所思，“当初我问最初您，您说，一切的根源，是一首诗歌，您对不起我们……我当时以为是亵渎您的歌曲，原来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夏书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