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三十章 共享

　　洛瑟玛•塞隆，是个有想法的，当凯恩指出精灵们对傀儡军团的控制方式有问题，甚至隐指相关制-度有问题时，他就抓住时机问道：“加林王子，您是不是从圣光那里预知了什么？”

　　洛瑟玛问这话也算是有依据。凯恩年初在如今被称为落锤旷野的地方将兽人骂了个狗血淋头的事广为流传。

　　普通人听热闹，觉得加林王子骂的解恨。可专业人士听的则是门道。

　　象泰瑞纳斯，就曾在公开场合赞赏索拉斯有个好儿子，比他老子还要强许多，做到了老一辈人都没能做到的事，从动嘴到动手，将兽人干的心服口服。并且也确实说到了关键点，坦诚大气，极具政治智慧。

　　而象奎尔萨拉斯精灵们，则眼光更深远，他们可是知道萨格拉斯是何许人物的，虽然达斯玛雷那一茬高等精灵都已经作古，但很多精灵都是从小听父辈叙述当年辉煌及大灾中长大的。

　　凯恩当众说出燃烧军团、萨格拉斯这些概念，他们听到后是深感悚然的。上次燃烧军团过来，卡利姆多古大陆炸了个四分五裂才摆平，这次呢？

　　银月议会的一些成员说凯恩是危言耸听。但有人站出来反驳，如果凯恩的诸多指责是错误的，兽人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屁都不放一个吗？

　　这些反驳者指出，凯恩不但知道萨格拉斯和燃烧军团，还知道兽人们是喝了深渊魔王玛诺洛斯的血污染后的泉水，才成为其鹰犬这样的细节秘辛。

　　他甚至知道有着几万年魔法文明历史的艾瑞达人。

　　高等精灵都不知道艾瑞达人的来历，以及他们跟德莱尼人的关系。

　　这意味着凯恩必然有其消息来源，这来源再离奇，也是值得留意的。

　　洛瑟玛作为议会议员，自然也就开始留心，然后他就发现斯托姆加德王国的种种布置，似乎都可以看做是在备战。

　　对于习惯用大视野、长视角看世界的精灵们而言，几年的布置也可以是一个非常连贯的动作，就好比一连下达了多道命令一样。

　　有心人洛瑟玛一看，唉哟，斯托姆加德王国这是要打大仗啊，吭哧吭哧的给联盟各国升级军备，以低廉的价格将各国的军队都武装了一遍，原本军队的甲胄兵器因此都流落到民间，以至于各国的民兵组织都甲胄齐全、刀剑生寒。

　　斯托姆加德王国自己就更不用说了，使劲的强化，见天儿的跟兽人们玩肉搏，然后四处剿匪刷经验，占总人口比例1成的常备军队，并且是脱产的专业军人，还建立了完善的后勤及兵员补充体系，到了去年已经有强悍的老兵复原，成为民兵体系的教练、骨干，让民兵也变得十分有战斗力……

　　再说圣殿骑士团，一般人只见到了那些穿着制式甲胄、骑着普通战马，一身朴素的外出历练的圣骑士，很少注意到，他们还有着有史以来最恐怖的重骑兵，这兵种给洛瑟玛的感觉，完全不像是为应对普通敌人准备的，太高端奢华了。

　　再加上疯狂种田，将兽人集中送走，种种动作都表明，这就是解决内部隐患，坚壁清野，在为大战做准备。

　　现在又跟自己说什么不能将种群安危系于一人之手，这不是意有所指是什么？

　　凯恩的确是意有所指，因为原历史线奎尔萨拉斯被轻易攻破，就是内部出了叛徒，若非议会议员达尔坎•德拉希尔从洛瑟玛那里骗到了秘钥，奎尔萨拉斯还是很能扛一阵子的。

　　正是因为奎尔萨拉斯快速陷落了，安东尼达斯带领为数不多的达拉然法师们仓促应战，结果身死落败，被抢走了阿克蒙德降临的关键神器。

　　可以说，天灾军团毁灭联盟，其过程一如二次人兽战争的重演，占据先机、备有重兵、大力攻伐、进展神速……发生在东提瑞斯法林地和达隆米尔的瘟疫大灾，不过是前奏。

　　如今既然洛瑟玛问了，凯恩也不介意借着圣光的名义继续忽悠几句：“兽人是燃烧军团的鹰犬，他们不成，燃烧军团就自己亲自下场。他们的到来已迫在眉睫，而这一次，它们吸取了兽人失败的教训。”

　　他又道：“能带来强大力量的违禁魔法，总是不乏痴迷者，兽人中有耐奥祖、古尔丹，人类中也会有，精灵中同样会，你觉得呢。”

　　“我想知道的是，战争能否避免？”

　　凯恩摇头，很肯定的答复：“完全没有避免的可能。”

　　又道：“纵观艾泽拉斯，能让燃烧军团看上眼、实现某种目的的能量之源已经很少，太阳井绝对算一个。它对你们有多重要，你们自己清楚。”

　　精灵们确实清楚。

　　对他们而言，魔法即生命。他们之所以能长寿，就是靠太阳井源源不绝的能量滋养。

　　这也是为什么奎尔萨拉斯精灵选择孤立主义的一个重要原因。

　　对于大部分精灵而言，奎尔萨拉斯以外的土地，就好比氧气稀薄、辐射遍地的垃圾场。

　　而这恰恰也是凯恩想要探究太阳井井水结构的主要原因。

　　精灵的祖先是上古巨魔氏族的一支，巨魔们在万多年来并没有特别剧大的变化。为什么精灵与巨魔有了这么大的差异，尤其是在寿元方面。

　　不仅寿元，灵魂也得到了强化，否则活个千多岁就会纷纷枯寂或崩溃。

　　这不是单纯能量所能做到的。凯恩怀疑，它是一种被编程的能量。

　　他觉得，永恒之井就是台集众多功效于一身，并且有纳米技术特征的高端能量设备。

　　泰坦众神在制造这个设备时，进行了统筹计算，因此并不需要自我复制的功能，只要将这一池井水以正常方式用光，艾泽拉斯就能变成他们设计之初所期望的秩序形态，从而影响星神的意识。

　　由于考虑到了被干扰的可能，所以永恒井水是具备自洽特性的。这也是为什么伊利丹偷盗了几瓶水后，仍能形成新的魔法井的原因。

　　泰坦们设计的这种井水，并不怕一般意义上的分割、拿取，只要有人使用，它就能发挥它应有的功效。

　　萨格拉斯教会了精灵利用井水的办法。从而让精灵们将井水据为己有的同时，获得了破坏它的能力。

　　这个情况不在泰坦众神预料之内。

　　结果自动运转的永恒之井在完成自己的使命前，被彻底玩坏，爆炸了。

　　上古卡利姆多陆沉分裂，泰坦们谋划的对几近圆形的古大陆的秩序化改造被彻底打断。

　　而这一切推测，需要研究永恒之井的井水来证明。

　　没有，那就得对次一级的太阳井井水下手。

　　除了证明自己的诸多推测，凯恩还希望从中解析出高端技术，尤其是其中强化灵魂的技术，这对他的灵魂进一步强化应该很有帮助。

　　太阳井的井水不是用来喝的，它跟暗影精灵的月亮井井水完全是两码事。

　　他为了拿到太阳井井水，也算是颇费了些精力手段的。

　　先是花费了数年的时间，通过与奎尔萨拉斯王国在经济、技术领域的互动，奠定了自身值得重视的地位（磨刀不误砍柴工，也不单纯是为这一个目的）。

　　而后又让精灵们获得了解决长久以来的大敌（阿曼尼巨魔）的办法。

　　这次过来，还撸袖子下场，秀了一把知识的渊博，当了回技术顾问。

　　甚至用一场实验，向精灵们证实他是有资格讨论精灵们的魔瘾问题。

　　在这场实验之前，精灵们只知道魔瘾很可怕，但却没有直观的感受，因为没有亲历过。

　　有备而来的凯恩让他们见识了。

　　用一名十恶不赦的精灵囚犯做实验。

　　这名精灵最后的惨样，震惊了每一个在场的人。

　　凯恩总结：“奎尔萨拉斯王国大多数的臣民，灵魂强度尚不如他高，陷入恶性循环的发生概率更高。”

　　“永恒之井、太阳之井给予精灵的，不单纯是能量的滋养，而更多在于它是一种秩序的力量。正因为如此，精灵才与上古巨魔迅速的区分开来。”

　　银月议会的很多议员表示反对，他们不相信自己跟肮脏的巨魔有血缘关系，哪怕是很早很早以前。

　　“这个其实也并不是特别难以证明。”凯恩说：“我可以告诉诸位一个秘辛，诺兹多姆巨龙，在卡利姆多的最南端的塔纳利斯沙漠中，建有一个特别的设施，时光之穴。如果你们愿意冒险，并付出足够的代价打动青铜龙们，他们可以带你们回到上古，以观察者的身份见证精灵一族的衍变。”

　　看看，为了达成目的，连情报掮客的活儿他都干。

　　“诺兹多姆，是守护巨龙？”知识相较渊博的一位议员问。

　　“是，青铜龙之王，时光的守卫者。精灵文献中应该有记载，四位守护巨龙祝福了诺达希尔，那是大约一万年前发生的事。还有，达斯玛雷陛下留下的秘录中，大约有记述在永恒之井事件中，有人类和兽人加入战斗，并发挥了重要作用。”

　　“一万年前，艾泽拉斯可没有人类，而只有维库人，更没有兽人，他们从哪里来？而燃烧军团又为什么看重兽人，让他们做鹰犬？万事皆有因。”

　　还有精灵议员试图知道更多，但被阿纳斯塔里安制止了。有些过往，还是让其被埋在时间之沙中比较好，再说下去，估计达斯玛雷如何偷瓶装的永恒井水都会被揭露出来。

　　阿纳斯塔里安表示大家就事论事，不要发散思维现在是讨论奎尔萨拉斯精灵的魔瘾问题。

　　银月议会的成员们认可了阿纳斯塔里安的提议，觉得既然凯恩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了远超他们自己的高瞻远瞩，那么或许能在未来为精灵们指明一条路。

　　当然，在这时的阿纳斯塔里安看来，这只是个以防万一的打算，甚至是一步闲棋。

　　肯给凯恩太阳井的井水，主要还是感谢他这些年为精灵们做的贡献，以及共享那些秘辛级的珍贵信息的缘故。

　　于是，在一众银月议会议员的操作下，凯恩终于如愿以偿，拿到了太阳井井水。

　　太阳井作为奎尔萨拉斯最重要的设施，就连阿纳斯塔里安国王都不能独断，必须要配合议员们才行。

　　之后，阿纳斯塔里安忍不住以私人的身份请教，破解魔瘾是否有可能？

　　伊森没有正面回答，而是问他们，知不知道埃雷萨拉斯是如何解决问题的？

　　阿纳斯塔里安睁大眼：“埃雷萨拉斯还存在？”

　　凯恩耸耸肩，心说：“这就是奎尔萨拉斯精灵的不足之处，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过小日子。什么时候灾厄掉下来了，接不住了，才着急了。”

　　知晓原历史的凯恩发现，无论是暗夜精灵是这样，还是奎尔萨莱斯精灵，都是这种危机意识和警惕意识不足的种群。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啊，当年阿曼尼巨魔大局攻伐，有人类但个炮灰救场，这次人类已经被燃烧军团的先头部队耗的五劳七伤，谁替你们消灾解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