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八二章 多线并进单元剧

　　萨莎、罗萨琳等人，将受诅咒而浑浑噩噩的俘虏营救回元素壁垒，已经是半晌午。

　　而在暮色森林，则是半下午，太阳已经偏西，阳光倒是还好，但奥拉夫、雅卡莉、萨科，心中却是各自有了阴霾，不是普照的阳光所能消去的。

　　雅卡莉虽然并没有被洗成工具人，可泰坦的赐予终究不是免费的，她有了必须要去完成的使命。

　　即便不提与使命相对应的惩戒，光是‘失去力量’这一点，也不是她能承受的，力量的甘美，还超过权柄的滋味，得到了就无法放下，就这一点而言，雅卡莉并不能跳出人性的藩篱。

　　萨科就更不用说了，沉重的代价已经扭曲了他的心，并在进一步扭曲。他甚至已经在想，继续跟奥拉夫行动，是件愚蠢的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消化那处地堡中的宝藏，这样不但能遏制他目前所承受的苗头很不好的黑暗侵蚀，还能进一步提升实力。

　　至于奥拉夫的苦大仇深。等他实力高到一定程度，以力破巧，横扫问题，岂不是更效率，更靠谱，更爽？

　　奥拉夫的心中阴霾，自然是因为相当程度的被山缪忽悠到，以至于他原本指定的计划根本没办法执行下去了。

　　就像山缪说的：“将军入狱，这首先是个政治问题。其家人遭受迫害，这是犯了权贵圈禁忌的越线操作。最后才是涉及相关律法的渎职案件及连带案件。指望靠解决重要性最低的第三档问题，就翻案洗冤，可能吗？”

　　奥拉夫直到现在都处于茫然状态。

　　茫然令人变得没有主张，不知道该如何将行动进行下去，再加上萨科和雅卡莉也各有心事，小团队顿时陷入一种游戏玩了一半突然丧失了兴致，面临散伙的尴尬氛围中。

　　就连戒指老爷爷卡戎也有点无计可施。说实话，卡戎对奥拉夫的为父伸冤行动，并不热心，就他的本意而言，他现在更愿意劝说奥拉夫配合山缪，毕竟山缪想利用奥拉夫的血脉力量，其关键的一部，就是将之全部激发出来，而那也是卡戎期待的一刻。

　　不过卡戎还是知道它自己的优势和劣势的，不会因为想，就站在山缪一边，至少不会明目张胆的那么做。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一段时间后，雅卡莉给出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奥拉夫，我觉得山缪的话不能尽信，也不能不信，关键还是在于分辨其中真假。而这事，急不来，坐等也不行。就个人状态来说，我们在这里，还是能称得上休整恢复的，情报搜集方面进展有限，却也在推进。我们不妨定个时限，期间努力搜集更多的情报，同时等你的叔父归来，若是时限内等不到，那么就果断行动，而不是无休止的耗着。”

　　奥拉夫点点头，“好吧，那我们商量下具体的行动步骤。从山缪的话中不难听出，萨雷斯大宅隐藏着古老的秘密。我觉得了解这些秘密，对我们是有帮助的，萨雷斯大宅有着颇具规模的私人藏书，那里或许有解开这些秘密的线索。这方面，萨科，你是我们中最强的，就拜托你了。”

　　似乎在神游天外的萨科闻言后，并没有表现出恍然不明，而是微微点头，“交给我。”

　　奥拉夫又对雅卡莉道：“雅卡莉，你有洞悉万物属性的特殊能力，借着游览，仔细探察大宅的任务就交给你。不光是物，还有人，类似那个芭芭拉那样的怪物，在这个大宅中究竟有多少，又有怎样的实力，我们最好能大略的掌握。”

　　“嗯，这事我觉得我能干的来。”

　　“我负责大宅之外的庄园，在偏军事的侦查、撤退路线制定能方面，我还是有一些心得的。未来说不得要跟山缪他们翻脸，怎么离开这个古怪的地方，我们得心中有谱。”

　　萨科这时发声提醒：“那些村民既然是头脑受限的半傻工具人，未尝不能加以利用，跟他们互动，不知道能不能摸清其中规律。”

　　“明白，我会积极尝试。”

　　萨科又道：“不瞒你说，我在黑暗之路上，已经有了一定的进步，这里的夜晚确实很诡异。近乎一种位面空间的切换。我建议我们还是准备两套计划，分别应对日与夜，而夜晚的情报探索，以我为主。”

　　“行，那你就要多担待一些了。”

　　“我们之间，不需要说这种话。”萨科这话说的虽然显得有些虚，但有一点他倒是明白，那就是他现在跟奥拉夫在一条船上，至少在山缪等人的眼中，是这样的，且山缪那伙人对他们不怀好意。

　　这也算是超凡能力大进后的一桩好处吧，他的直觉比过去敏锐的不是一星半点，且获得了类似恒定侦测善恶BUFF的能力。

　　这里的善恶，跟牧师、圣武士之流的侦测邪恶技法不同，它针对的是善意和恶意。

　　事实上，这个天赋属于命运之子系的福利，而不是超凡者普遍具备的能力。不过萨科是野路子，分不太清超凡者‘敏锐直觉’和‘侦测善恶’的区别。

　　就实力而言，这时的三人，综合能力最强的其实是雅卡莉。萨科付出代价虽然大，黑暗一系也的确擅长破坏，却也比不了系统的掌握了泰坦系知识所带来的收益，哪怕有阶段划分，雅卡莉也早已不是那个团队累赘，甚至施法能力都强于萨科不少，因为雅卡莉是能够进入翡翠秘境的，那里是安全屋，也是演习场，更是修道所。

　　不过雅卡莉并没有将自己的这些秘密和盘托出，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她察觉了萨科的异常。

　　结合泰坦系的超凡知识，以及凯恩以布洛克斯的身份传授的知识，还有就是超凡力量对对立阵营属性的特殊感应，雅卡莉知道萨科的黑暗值已然很高，远远超出其灵魂强度的承受值。

　　按理说，作为自小就关系不差的玩伴，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她应该是提醒、乃至帮助萨科从黑暗中走出来的。

　　然而和不幸的是，雅卡莉终究还是被泰坦体系的洗脑程序相当程度的影响了。

　　至于泰坦体系是个什么尿性，其实从奥杜尔的一众有名有姓的泰坦工具人对艾泽拉斯众生的态度，就能看出一二。

　　比如说观察者阿加隆，这位险些就启动万神殿阿曼苏尔等人当年留下的后手，令艾泽拉斯进入全面格式化状态。

　　简单的说，泰坦一系的三观，虽然不是非白即黑，却也绝对是严苛的，对于那种摇摆于黑白之间的都看不过眼，更别说偏黑存在了。也正是有着这样的态度，哪怕艾泽拉斯的几大智慧生物，总体而言是偏正向的，却也因‘血肉诅咒’而自带原罪，被视为需要清除的杂草，杂草泛滥到彻底毁了实验田，启动格式化的操作，也就不难理解了。

　　所以，若非凯恩的横插一脚，降低了泰坦体系洗脑的完成度，雅卡莉早就跟萨科翻脸了，而不仅仅是有利用嫌疑的见死不救。

　　最微妙的是，泰坦体系的技术逼格够高，萨科的侦测善恶在雅卡莉名下没有实用意义。但是，泰坦体系的超凡力量体系，让萨科很不爽，再加上人格的黑化，他对雅卡莉也早已不是当初的青年小伙儿对美丽异性的爱慕了，而是充斥着征服、同化的扭曲欲望，提防之心自然也是有的。

　　因此，两人之间的关系虽然不是剑拔弩张，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反目成仇的理由，但实际上已经非常微妙。

　　然而奥拉夫现在尚未超凡，光靠他现有的细心程度，还不足以洞悉这种程度的纠葛，再加上足够强的外在压力，于是这个小团伙就这么维系着，运转着。

　　与之相比，凯恩是个高效的。就事件而言，他的进度已经凌驾于命运之子们许多。

　　比如之前跑去奥拉夫他们的故乡燃烧平原调查情他们根脚的法身，如今已经分出影分身，分别盯住了身处暴风城监狱的奥拉夫父亲索拉姆，以及在‘破家之夜’失散的奥拉夫的大妹卡玛。

　　奥拉夫的家庭成员，包括父母和两个妹妹，大妹十四，二妹九岁。‘破家之夜’奥拉夫还在赤脊山灰堡求学，家里的仆佣都被残忍的屠戮了，他的母亲也因为掩护两个孩子逃跑、激烈抵抗而被杀，带着她的两个妹妹从密道逃离的老仆，其尸体和他的二妹的尸体最终在离家不远的河畔被发现。

　　法医、及有追溯过往内里的超凡者的鉴定结果是，他的二妹因不合作，大喊大叫而被灭口。

　　大妹卡门却是就此失踪，相关信息被动了手脚，追溯过往的超凡手段也无法察知。考虑到卡门的年纪以及已经有些看头的姿色，多半是被俘被贩卖了。

　　奥拉夫面对家破人亡，父亲都无法见一面的境况，能想到的办法，也无非是找到叔父，洗脱父亲的罪名，然后再从仇敌是谁的角度入手，察知卡门的下落。

　　但实际上，卡门却是另有际遇。

　　奥拉夫的二妹，因为年纪的关系，关键时刻有点混不吝，大喊大叫，谁的话也不听，这确实是其被杀的主要原因。

　　但那番喊叫，也不是没有成果，它吸引了一个路过的超凡者的注意，卡门就是被这个超凡者鼓捣走了。

　　当然，大半夜在荒野上游荡的超凡者，较高概率不是什么好东西。卡门落在那超凡者手中，也是挺惨的，凯恩的法身找到她时，其身上的奇怪已经被挪用了不少。

　　凯恩暗中一合计，都这样了，反倒没必要急着出手了。毕竟命运线、因果线的牵连，还是要给予足够的敬畏的。一般来说，像这种惨遭折磨、却又没第一时间死透的命运之子直系亲属，都是有不低的戏份的，指不定啥时候就上演几场狗血戏码。

　　当然，凯恩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取了完整的基因，然后灵魂上打了标签，这便等于是灵肉都加了保险，以后有需要，还给卡门一个完整的身躯，乃至时光回溯，恢复其旧时思维意识，都是可以做到的，区别就在于砸多少‘钱’，有没有那个必要。

　　索拉姆那边也是差不多的操作。

　　对于这类大概率有戏份的人物，利用‘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外来者逼格，做个本宇宙法则无法识别的独属灵魂记号，收取一份本宇宙法则无法追查的完整基因，算是最稳妥的处理手段了。

　　可惜这种手段花费相对而言不算低，也只能是关键配角才能享用这样的特殊保险。

　　既然连‘追溯过往’都无法察知的卡门都能找到，当初行凶、令奥拉夫破家的那些凶手的下落，凯恩自然也已经找到了。

　　不出所料，果然是专业干脏活的。甚至因为没有完成初始目标，而在损失了一些人手的背景下，向雇主倒赔了一笔钱。

　　而雇主的身份，也确实符合山缪对奥拉夫讲的‘将军入狱，首先是个政治问题’的说法。

　　一位在暴风王国，很有些份量的权贵。

　　凯恩现在的调查进度，就停留在‘该权贵搞臭索拉姆的真实意图是什么？’这一步。

　　涉及时代大戏，凯恩不太方便过于明目张胆的对关键信息掌者直接动手，而迂回解析，又比较耗费时间，目前看起来有点迷，所以就推进到这么个程度了。

　　而从全局看，毫无疑问更是迷的可以。

　　毕竟单拎出奥拉夫一家的遭遇，这种狗屁倒灶的戏码，也就是揭露政治肮脏的程度，大不了因为是旧社会、又涉及种族歧视，更野蛮残酷些。这种档次的事情，纵观任何一个文明，都一抓一大把，根本配不上时代大戏的逼格。

　　甚至可以说，哪怕最终引带出的是半兽人种族独立，奥拉夫成王，带领半兽人征服艾泽拉斯，上演类似人猿星球那样的‘三十年前我们是狗，三十年后你们是狗’的争霸大戏，其逼格也远不能让凯恩满意。

　　王朝更迭，种族兴灭，在自然宇宙都不算什么，更别说在超凡宇宙。如果不能牵扯出宇宙生灭级别的大事件，那就值不回他的期待。

　　当然，考虑到现实情况、客观因素，具体能让艾泽拉斯天翻地覆，也就差不多了。剩下的就属于神仙打架，靠着艾泽拉斯世界本身在魔兽宇宙的中的逼格，引带出更宏大或更具深度的事件，不是命运之子能玩的起的。

　　凯恩预像构想的时代大事件的轮廓，也差不多就是这样。

　　而现在，显然还在红尘俗世阶段折腾，没上升到世界毁灭的程度，关键是，联系两者之间的契机是什么？凯恩不知道，若是知道，也就不用这般跟着命运之子亦步亦趋的走流程了，造就甩手单干了。

　　有意思的是，罗萨琳·克罗雷的出现，令事件有了那么点多主线的意思。

　　这个从大局角度分析，倒也合乎逻辑，一个命运之子可担不起艾泽拉斯的时代大戏，毕竟艾泽拉斯是整个魔兽宇宙的眼珠子，精华所在，回首过往，从来就没有出现过单个英雄、独领风骚，完成时代大戏的情况。那么‘每逢乱世有英杰’也就合情合理了。

　　只不过，依照凯恩最一开始的操作，潜在的命运之子，应该是一次性一网打尽才对，毕竟造物主级的‘命运窥视’神术，是针对大道法则的，宏观大略，别说是艾泽拉斯，就是在魔兽宇宙某个星系某不知名的旮旯儿，也必然会反映出来。

　　结果当时只锁定了奥夫拉一行，现在却又突然蹦出个罗萨琳。

　　蝴蝶翅膀？

　　凯恩不是很确定，但他偏向于相信自己的能力，如果真是因为他的介入，导致了这么大的变化，他不可能连点感应都没有。

　　那么，他在命运导演大戏的容错率内折腾，命运却又开了目前来看近乎独立的新线。他的第一反应是，奥拉夫一系，和罗萨琳一系，大约是对应时代大戏不同的板块。

　　这就好像一部电影分若干个单元剧，独立却又有机的统合。

　　而就目前来看，将这些单元最终融为一体的关键概念，大约是黑暗之力。

　　所以，就总体而言，他没有跑偏，踩在了调上，甚至觉得，事件再推进一下，说不定就能‘一叶知秋’，看出危机背后的搞事者真面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