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这是一盘大棋

    胡希儿的颜值，本来就属于倾国倾城那种。


    她身上的那种不被世俗沾染的灵气，让所有人看得，都不忍去亵渎。今天更是学着郑月茹，穿了一身白色的男装，顿时英气逼人，但身上那不涉世俗，古灵精怪的气质，还是忍不住撒泄出来，让刘铮看得不仅惊艳了一把，并且十分忍俊不禁。


    “笑什么笑！”


    胡希儿看到刘铮的表情，顿时有点不乐意了，脸上红了一下，然后一眼白了回来。


    刘铮赶紧赔笑：“没有没有，只是我没想到，胡大小姐竟然亲自来了，实在让铮受宠若惊！”


    一旁的郑月茹和姜轩，都忍着笑。


    胡希儿得意道：“那是，老爹看你身陷囹圄，随时都有危险，这才派我来，给你出出主意。”


    刘铮苦笑抱拳：“胡大小姐如何教我？”


    这才赶紧让开，让胡希儿坐下来。胡希儿装模作样喝了杯茶，这才学着青阳铄的模样，那双清澈的眼睛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淡淡道：“老爹是这么说的，铮儿啊，白崖州乱，中原瞩目，群英荟萃，草木皆兵。万不可轻信一人，也不可算漏一人！此棋虽艰，但不至死，铮儿你可明了？”


    三人忍着笑。


    这胡希儿便是故意占这刘铮的便宜了。因为谁都知道，青阳铄虽然妖孽，但和刘铮也算相知相惜，从来没有以长辈之尊自持过。这胡希儿一声一声的“铮儿”，听起来十分滑稽。


    刘铮本来也是苦笑连连。


    谁知，听到最后，他一脸的戏谑瞬间荡然无存，换上的是一脸的凝重，最后不由失声道：“什么？”


    青阳铄的话，让他如梦初醒，登时脊背发凉。


    人生如棋局！


    这句话，青阳铄不知跟他说过多少遍了。但他自身处在矛盾深处的时候，却没有做到耳清目明，当真惭愧。


    刘铮的反应，让胡希儿都吓了一跳，和其他两人，讶然看来。


    刘铮先陷入沉思，旋即哈哈大笑：“先生果然高人也！”


    “这一盘棋，是啊，这一盘棋！”


    他不顾三人呆愣，随手拿出纸笔来，铺在自己跟前，只想把目前的这盘困棋给一点一点画出来。


    白崖州，白崖军，马场，卫邵，杨柯，杜彪，以及现在正在路上的太子，三皇子，还有那天使周总管，郑玉兴，以及来与会的各路藩王代表，以及江湖英豪……


    然后用笔，一个一个连起来，逐渐地，一张复杂的关系网，就出现了。


    刘铮瞪大眼睛看着，顿时觉得头皮发凉，手里的笔都给掉了。


    ……


    龙炎王朝皇宫。


    养心殿。


    这是龙炎王朝建立以来，历代皇帝居住的地方。养心殿三个字，出自孟子的《养心莫善于寡欲》，为了改善采光，这养心殿，是第一个装上玻璃的宫殿。皇帝的宝座设在明间正中，上悬当今圣上谢天尧御笔“中正仁和”匾。明间东侧的“东暖阁”内设宝座，向西。


    明间西侧的西暖阁则分隔为数室，有皇帝看阅奏折、与大臣秘谈的小室，曰“勤政亲贤”，另有皇帝读书的三希堂，小佛堂、梅坞，是专为皇帝供佛、休息的地方。


    养心殿的后殿是皇帝的寝宫，共有五间，东西稍间为寝室，各设有床，皇帝可随意居住。后殿两侧各有耳房五间东五间为皇后随居之处，西五间为贵妃等人居住。


    此时。


    老皇上正坐在梅坞中，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养心殿刚刚换上的那流光四溢的玻璃。


    那水晶玻璃，将阳光照射成七彩斑斓的样子，让这个人们以为行将就木的老人，开怀大笑起来：“这就是那凉州来的玻璃吗？奇哉，妙哉！”


    然而，此时却没有那些老太监，或者皇后嫔妃回答他的问题。


    这使得这整个养心殿，都有点空荡荡的。


    老皇上不以为意，继续呵呵笑道：“这周奴才不在，连给朕逗捧的人都没有了。你说你呀，为什么和那老奴才，差别那么大呢……便连一个字，都不肯和朕多说么？”


    “圣上请自重！”


    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在屏风后面。


    老皇上一愣，旋即哈哈大笑，最后眼泪都给笑出来了：“自重，这天底下，敢让朕自重的，怕是只有你一个！”


    这道蒙面的黑影，便是之前出现过的暗卫大人！


    他统领着全心全意服务于老皇帝谢天尧的暗卫首领！


    老皇帝笑着看来：“那姓周的奴才，虽然贪财，但说话却总能挠到朕的痒处，你呢，办事朕从来放心，却总是不苟言笑。哈哈哈哈！当年的那些家伙，只剩了我们了不是，其他人就……当年要不是……”


    “圣上请自重！”


    暗卫继续冷冰冰道。


    皇上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你想给那凉州的小子知州，朕便给他知州，你还想如何？”


    暗卫低头不语。


    皇上哈哈大笑：“这个小子，确实是够能折腾的……生子当如刘知州啊！朕甚羡之！”


    “这是交易！”


    暗卫冷冷道。


    皇上狠狠拍了一下书桌，怒道：“全天下都是朕的，你们凭什么跟朕做交易？”


    “凭什么！”


    圣上一怒，威严鄙人。


    这个当年亲手屠尽自己十几个亲兄弟的铁血皇帝，从来不是一个善茬儿。


    暗卫依然不语。


    老皇帝绷着的脸，再次失笑出来：“交易，好，交易……那小子私制精盐，如此诛九族的罪过，跟我谈交易？”


    “可以不谈！”


    暗卫终于抬起头来。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


    气氛瞬间变得冷峻并且诡异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老皇帝谢天尧，这才一脸疲倦，挥挥手：“朕老了……当然，即使朕年轻的时候，也只有你敢对朕如此口气说话。谈便谈了，交易便交易！”


    “去吧……”


    “拿着朕的手谕。”


    “这事儿，算是再帮朕一次。”


    暗卫领命离去。


    “你说……”


    老皇帝突然有气无力问道：“你说，一个太子，一个三皇子，能否斗得过那个小子？”


    暗卫停下脚步，缓缓转头过来。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


    老皇上眼中隐含杀意。


    这说的是此次白崖州的争斗，还是在说，这天下的传承？


    “天佑龙炎，区区刘铮，不足一提。”


    暗卫淡淡道。


    老皇帝这才挥挥手，闭目养神去了。


    ……


    “公子哥，怎么了？”


    姜轩急忙问道。


    刘铮看着眼前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苦笑道：“先生所言非虚，是我将这白崖州想太简单了！本以为只是简单过来来帮白崖军协防一下，但现在看来……”


    几人一脸疑惑。


    胡希儿也不明所以。


    实际上，她只是过来传话的，并不知道这青阳铄的深层含义。


    刘铮指着那张关系网，道：“你们看，白崖太守府，这看似是最简单的一条线，咱们暂且不论……白崖军，暂归郑玉兴和鲁王这条线。而白崖军内部，却又分为了两种意识形态，一是大当家卫邵的“诏安”一派，另外就是杨柯的江湖一派，这两派，我认为可以再次牵连出更多的关系网来……”


    “郑玉兴，是三皇子。”


    “太守府，此时为求掌控白崖，定会求助凉州府，这自然而然，会和太子搭上关系！”


    “再者还有那即将与会的天下藩王代表，各路英雄……”


    刘铮的线划来划去，最终绕成了两个圈。


    这两个圈里。


    分别写着：“利益”和“权势”！


    其他三人面面相觑，依然不明所以。


    刘铮深深吸了口气：“这盘棋，是白崖军想剑走偏锋！谁都在想着争夺最大化的利益！”


    “可是，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利益才能达到最大化呢？”


    刘铮眼神闪烁。


    姜轩脸色一变：“精盐？”


    刘铮笑道：“区区精盐，利益足够，但却不足以颠覆权势。”


    郑月茹试探道：“马场？”


    刘铮点头：“快接近了。”


    胡希儿都急了：“哎呀，你卖什么关子，快点说出来！”


    刘铮哈哈笑道：“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这么早说出来，那还有什么意思？”


    胡希儿气得咬牙。


    刘铮一正脸色：“姜轩！”


    “末将在！”


    “你的暗夜小队，如何？”


    姜轩信誓旦旦：“此次来百人，皆都以一当百的精英！”


    刘铮欣慰笑道：“好，此次白崖之行，就要看你们的了。”


    他拿起笔，在纸上哗哗哗写了几个名字。


    “这是你要去调查的人，记住，要事无巨细地查，哪怕家里下了几个猪崽子，走了几家亲戚，也全部给我查清楚！”


    “姜轩，胜败全在你的身上！”


    刘铮交代得很是慎重。


    姜轩深深吸了口气：“公子哥放心，暗夜小队，定不负众望！”


    郑月茹和胡希儿，白眼直翻。


    这刘铮搞点事情出来，总是这么神神秘秘的，着实让人讨厌。


    既然刘铮不说，郑月茹也没办法，只能白了他一眼，呵呵笑道：“刘兄，咱银州商会的传单商标我可都加印了很多，除了兵器，各种商品也运来不少，这一次？”


    刘铮一愣，旋即大喜：“那还等什么，一起发传单去！”


    两女登时噗嗤一笑。


    不管这刘铮变得如何老谋深算，官位越来越高，但对赚钱这种事情，依然一如既往的热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