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任重道远

    凉州境内，大多都是荒漠化气候，日照长，温差大。常有干旱，所以适合这里的农作物，并不是很多。


    但长处在于日照时间长，日照资源充足，所以比较适合小麦，胡麻的种植。此时的银州，甚至连玉米都没有。


    单一！


    还是太过单一！不仅单一，而且这些作物，大都是一年一季的作物，也就是说，一年只能种植一次，收成一次。


    这样的情况下，再加上银州土地贫瘠，百姓饱腹自然成了最大的问题。


    “开垦情况如何？”


    刘铮一边骑着马溜达，一边问梁二福。


    梁二福恭敬道：“公子，开垦乃百年大计，百姓不顾风雪，整个银州新开垦数千亩中田！”


    数千亩……


    刘铮点了点头，笑道：“有其他问题吗？”


    梁二福苦笑道：“难处自然是有的。公子知晓，这有田是好事，但人手不足的问题……近日那些望族因为佃农辞工，闲置大量农田，已经在外地购买奴隶回来了。”


    “噢？还有这事儿？”


    刘铮一听就乐了。


    这要放在以往，因为开垦政策放开，导致的这种情况，望族不来县候府给压力才怪。现在望族是不敢忤逆县候府了，但因为过多耕田的产生，导致一直以来给这些望族种地的佃农辞工，逼得这些望族，都开始买奴隶耕田了。


    当然，这对银州来说，并非坏事。


    这个年代，人口就是最大的红利！奴隶也会消费，也会生育，银州自然也会跟着发展起来。


    但是。


    不能只看到好的一面，还必须看到这件事情凸出来的几个问题。


    首先，则是天多人少的问题，这个就是刘铮接下来要解决的事情。


    其次，就是因为大量奴隶，涌入银州会发生的一系列后续问题。比如，怎么管理，这必须要给望族提个醒。还有，奴隶入境，会不会带来瘟疫？这个也是重中之重！这个年代，并没有什么疫苗，和免疫系统。每个地方生活很久的人，到了另一个地方，体内抗体不同，很容易滋生不同的病毒，水土不服的现象，就是如此。


    古时候，因为瘟疫导致的大规模灭亡，可是有好几次的。


    看来该成立一个医部才行啊！


    刘铮揉了揉太阳穴，这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管理一个领地，竟是如此麻烦。


    “大雪过后，就要考虑耕种事宜了。二福，这段时间你不能留在银州了。”


    刘铮道。


    梁二福一愣：“公子的意思是？”


    刘铮点头笑道：“你需要出去采购一些作物种子。尤其这次，我要你前去蜀中地区，帮我寻找叫红苕和土芋的东西！”


    “红苕？土芋？”


    梁二福听都没听过。


    刘铮呵呵一笑，先解释一番这红苕的模样。实际上，这红苕就是红薯！在华夏历史上的记载中，红薯是舶来品，是在明代由海外传入国内的。其实不然！刘铮曾在宋代陶毅的《清异录》中看到过，“五岭以南多薯，枚块相连，有数十斤者，味极甘香。但因多在深山邃谷之中，人们大都自食，不曾贩卖于外。”


    也就是说，红薯在华夏，一直都有！


    只是这种作物，并没有得到人们的重视，更没有大规模种植，目前来说，还是野菜的范畴。


    而土芋，刘铮其实并不抱多大希望的。


    因为这是土豆，也就是马铃薯。


    这是真的原产于南美洲的东西，刘铮不敢保证，这个时候有没有来到这片大地。“土芋，一名黄独，蔓生叶如豆,根圆如鸡卵，内白皮黄……煮食，亦可蒸食。又煮芋汁，洗腻衣，洁白如玉。”在《农政全书》第一次记载土豆，已经是明代了。


    不知道这个空间里，土豆是什么时候来的。


    但毋庸置疑，这两种作物，都是适合在银州种植的！原因无他，面前银州只有一种作物，就是小麦，一年种植一次，收成一次。但是土豆和红薯，却是可以一年两次，而且产量惊人！


    红薯的生产周期，为一百六十到两百天，但刘铮可以利用自己的技术，让红薯达到一年两收！


    最最重要的是。


    红薯这种作物，比较抗旱，富含蛋白质、淀粉、果胶、纤维素、氨基酸、维生素及各种矿物质，也就是说，这是一种营养十分均衡的作物，甚至超过了小麦。完全可以当成主要粮食准备！


    如今天下形势越来越微妙，藩王林立。


    刘铮想要在这乱世中立足，甚至有所建树，必须要有大量精兵！养兵，就先要有粮草！试想一下，别人一年收一次粮食，他能收两次，那是什么概念？


    “回去准备一下，到县候府领一千两差旅费，务必给我找回其中一种来！”


    刘铮马上吩咐道。


    “公子，二福定不负所望！”


    梁二福也不废话，抱拳骑马离去。


    刘铮又一个人骑着马，转了一圈，他不忘去他心念念的盐地看了一下。


    这让他差点没忍住，就要研究如何开采这湖盐和井矿盐了！但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盐这种东西，受到了龙炎王朝的最高管制，自己如果私自开采，必然会引起朝野震荡，到那时，他应该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了。


    所以，在开采这些盐之前，他必须要有可以自保的力量！


    任重道远啊！


    刘铮自嘲一笑。


    目前最要紧的，还是解决农耕问题。梁二福这次出去寻觅种子，回来大概需要很长时间。这个年代可没有飞机，要到南方去，来回至少几个月。


    所以，他目前还是要解决农耕问题。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今日刘铮刚刚说了这句话，自然要从这农具上想办法。


    驾驾！


    一路上，策马奔腾。


    “公子，口渴了吧？快下来喝口水！”


    “刘公子万福！”


    “我们全家，谢公子大恩啊！”


    一路上，看着这种天气，刘铮还在巡视农田，那些农民，一个个热情有加。刘铮心中还是很满足的。


    民心如此，他有何惧？


    这一次，他直接来到那曹家。


    “哎呀，公子驾临，老朽有失远迎，罪过罪过啊！”


    曹振算是倒履相迎，看来还在屋里喝酒，一听刘铮来了，马上衣衫不整就跑了出来。


    “曹员外无须多礼，我这次来，是想看看曹家的农具工坊的。”


    刘铮呵呵一笑。


    曹振一脸兴奋：“公子定是要有好事要教我！”


    曹振振臂一呼，一群家丁跟在后面，将刘铮的马给牵到一边，曹振亲自带着刘铮，来到曹家后院的农具工坊。县候公子一来，整个曹家都震动了，一个个公子小姐，纷纷跑来看这出了名的刘家公子，到底是什么样子。


    一时间，这曹家还挺热闹。


    刘铮也不见外，和他们打着招呼。


    这让几个曹家小姐，都给红了脸。


    曹振不介意，呵呵笑道：“公子是想先看哪里？”


    “随便看看。”


    刘铮想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农具，这耕田，自然要先看犁！银州多牛马，犁则成了最重要的农耕工具。


    “公子，这是直辕犁的工坊！”


    工坊里，一些木匠正在劳作，木材准备在门口。


    刘铮看了一眼，马上就笑了出来。


    有了！


    那就先从这犁开始！


    “公子，可有什么不对？”


    曹振看刘铮的表情，问道。


    刘铮点了点头：“直辕犁有些落后，得改！”


    “什么？”


    曹振一愣。


    那些木匠也纷纷放下手中活计，走出来，眼神不善看着刘铮：“你是何人，在此大言不惭？”


    “这直辕犁，可使事半功倍，怎么改？”


    “黄口小儿，可莫要说大话！”


    木匠们很生气，这手艺可是他们吃饭的家伙，你说改就改？


    曹振吓了一跳，怒道：“闭嘴，这是县候公子！”


    木匠们脸色微变，但依然冷冷一哼。


    不管是谁，质疑他们就是不行！


    那些曹家的公子小姐们，听到刘铮的话，也是纷纷笑了出来。这直辕犁，龙炎王朝都用了一千多年了，谁都没有想过要改，刘铮这是要干什么？


    曹振也苦笑道：“公子，这可改不得啊！今年银州开垦，曹家佃农走了不少，再没有直辕犁，大量田地可就没人种了！”


    刘铮想说活该，谁让你们圈那么多地，但他脸上依然笑着：“我说是改，并没有说不要生产。”


    “怎么改？”


    “你懂农具？”


    那些木匠更不干了，你在质疑我们的专业？


    “可有田乎？”


    刘铮也不废话，问旁边的曹振。


    曹振马上说，就在不远处，曹家后院就是一块良田。


    刘铮让人拿着一个直辕犁，来到这田地旁。


    这时，那些公子小姐，家丁，木匠，包括这曹家的佃农们，纷纷围了过来看热闹。


    “他要干什么？”


    “谁知道呢！”


    “呵呵，这种公子哥吟诗作对还行，他怎懂这农事？”


    人们纷纷嗤之以鼻。


    曹振也是哭笑不得，本来以为刘铮今日是给曹家送生意来的，但没想到，这公子哥，完全就是来玩耍的？


    “耕一遍给我看！”


    刘铮吩咐道。


    曹振无奈叹气，命人赶来两头牛，然后架上这犁，就在这片田里耕了一遍。


    刘铮看得频频摇头。


    两头牛，费牛！


    操作难度大，费人！


    太重，费力！


    耕地太浅，费事！


    “好了。”


    牛走犁在。


    一群人都看着刘铮，等待他下一步指示。


    “烧了吧。”


    刘铮语出惊人。


    众人齐齐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