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各自心思，各自收获

    两日后，丹塔老祖的小世界中，三人正在作别。


    符玄望着骑青牛上的稚童，精致的脸庞上，此刻一片肃然，旋即抱拳躬身，重重地行了一个大礼。


    “前……师尊，多谢教诲，符玄感激不尽！”


    “呵呵——”稚童，丹塔老祖轻笑一声，抬手扶起符玄，温和道：“符玄丫头，师徒之间，无需如此客气！”


    “此行，能得你这样的聪慧弟子，为师甚感欣慰！林渊赋予你的灵性、本源均是极其优秀，堪称潜力无限，未来，你必能在丹灵之道上，走出比为师更远的距离……”


    “走在这条道路上的道友太少，希望在不久的将来，你能成为陪为师探索道路的道友。”


    说到此次出，他的声音中不禁多了一丝寂寥。


    见此情景，符玄深吸一口气，旋即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师尊放心，我必不辜负您的期望！”


    看着少女稚嫩却坚定的眼神，丹塔老祖笑了笑，眼上浮现出期待之色。


    然而，他眼中虽满是期待和鼓励，但他心底，此刻却不自禁地叹了一口气——如今的斗气大陆，丹药之灵往上攀登的道路，由于复杂的人性，尚被牢牢封堵着。


    事实上，作为丹药之灵的他，数十年前便已达到了玄丹巅峰。


    经过数十年的潜修和沉淀后，如今的他，距离九品金丹也仅有一步之遥，连跨越那一步的方法……他心中也隐隐有底！


    然而，今后一段相当的漫长时间内，他却恐怕都要止步于此。


    不是他没能力继续进步，而是他不能继续进步……一枚九品金丹，足以改变斗气大陆现今的局势。


    一旦自己跨过那一步，成为了九品金丹，恐怕不只惦记已久的魂族，连古族、雷族、炎族……这些作风相对“正派”的族脉，也必然会忍不住对自己出手。


    一枚九品金丹，足以改变古元、魂天帝之间的均势，也足以让雷赢、炎烬突破阻碍他们千年的九星瓶颈。


    同时被古、魂、雷、炎四族盯上，基本不可能反抗成功。


    至于偷偷突破后藏起来，此法对丹塔老祖而言，也是一个不可能的选择。


    一方面，金丹出世有九玄金雷相伴，那种巨大的异象可不好掩盖；另一方面，作为丹塔的守护者，他还有丹塔需要护持，基本每百年左右都要出手一次，怎能轻易隐匿？


    话虽如此，但丹塔老祖倒是没什么绝望、放弃之意，他的应对策略更是简单，就一个字——熬！


    熬到目前这些强者寿尽，熬到帝族血脉枯竭！


    万物都是有着寿命的尽头，九品丹药的寿命，却绝非寻常斗圣强者能够相提并论。


    身为九品巅峰玄丹，六星斗圣的强大存在，他自信，再悠然活个数千年，甚至万年，也并非什么难事。


    而现今那些看似强盛无比、不可一世的远古族脉，再过万年时光，也必然会是血脉之力耗尽，逐渐归于沉寂，或直接消散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回首最近这一万年的岁月，因血脉之力枯竭，或渐渐沉寂、或彻底消亡的远古种族，又何止七个？


    血脉之力随时间推移而耗尽，是所有斗帝血脉都无法规避的噩梦。


    倘若将时间的尺度拉长到千年、万年之久，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能够与丹塔老祖一争高下的，并非人族中的强者，而是如净莲妖火之类的，拥有漫长寿命的天地生灵。


    没有寿命限制的生灵，虽通常修炼速度慢于人族，但其漫长的寿命……足以抹平修炼速度的优势。


    某种意义上说，成为一枚高阶丹药，未尝不是一种长生之法。


    而林渊此次求见丹塔老祖，也是有三个目的：其一，助符玄获取丹灵的修行之法；其二，为生灵之焱子火；其三，便是谋求对方的秘法——那个能使意识和丹药融合的秘法。


    而此次会面的结果，算是差强人意的程度——这三个目标，各自有不同程度的推进。


    助符玄获取丹灵修行方法这件事，进展最为顺利。


    符玄的卓越的天资和单纯的性格，完全打动了丹塔老祖，不仅将丹药之灵的修行方式，几乎无保留地尽数传授给了符玄，还做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决定——将符玄收为了弟子。


    这丫头，若论在丹塔的辈分高得吓人，堪称祖奶奶级别的存在，比小丹塔的林大长老都要高许多辈。


    生灵之焱子火之事，则只能说有几分希望。


    正如林渊曾经的猜想，顶级炼药师的圈子并不大，丹塔老祖的确认识神农老人，甚至数年前还见过神农老人。


    而生灵之焱，在二人数年前的那次会面时，便已确认落到了神农老人手中。


    可如今，神农老人却行踪成谜，貌似是离开了中州。


    这种情况下，即便是丹塔老祖本人，短期之内，也无法联系到对方。但老祖倒是颇为热心，愿意提供帮助，承诺会在云游途中，设法联系神农老人。


    至于何时能联系上，那也只能看缘分……或许数月内就能有消息，或许要到药族药典时才能见到。


    对此，林渊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听天由命。


    获取意识和丹药融合的秘法之事，虽中途略有几分波折，但在符玄帮助之下，并保证不滥用秘法后，林渊终是顺利到拿到了手。


    至于林渊为何要谋求此法，即使为了保险，也是为了如净莲妖圣这般“已死”的强者。


    思绪涌动间，林渊微微眯起双眼，一抹精芒从中闪掠而过。


    “有合适的机会倒是可以问问，妖圣前辈是否有意愿——以和过去不同的生命形式重活一世。虽说令实力回归巅峰状态极为困难，但只要人还活着，一切就都有希望。”


    “若他有了这个意愿，后续应会更加竭力地帮助我——毕竟，我的炼药术水准，决定着他重生时的实力和潜力。”


    “后续再将此法好好完善一番，以后就不缺少天赋、才情优秀的棋子了！”


    “于我个人而言，那些强者对我的最大价值，并不在于他们的实力，而是他们丰富的知识、敏锐的头脑和超凡的才情。”


    “既如此，要‘赐予重生’的对象，后续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


    “世间英才无数，合该为我充分利用。”


    作为思维开阔、道德底线灵活的穿越者，林渊简单一思考，对于如何最大限度地利用此秘法，心中便有了诸多盘算，甚至已经在脑海中开始构思去哪里“挖坟”，寻找那些潜在的棋子。


    与此同时，林渊心中也是颇为感叹……能创造生命，能令死者重生，这种能力已接近神的领域。


    斗气大陆的炼药师，当真是天独厚的存在！


    正当林渊心中感慨之际，一道沧桑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林渊，符玄……我的弟子就交你了！”


    “丹药之灵修行的关窍，我已全部传授于她。她天资卓越、心神清明，是一块难得的修行璞玉，你好好照看着，莫要埋没了她的才能，也莫要扭曲她良善的天性……”


    闻言，林渊抬头望去，只见丹塔老祖那清澈而厚重目光，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没有一丝迟疑，林渊脸色一肃，郑重抱拳道：“老祖放心，我将视符玄为自己的半身，必会悉心照料她、教导她！”


    闻言，丹塔老祖点了点头，旋即手一挥，林渊和符玄周围空间随之扭曲。


    “如此，甚好！你们回去吧——”


    伴随着那沧桑而温和的声音响起，扭曲的空间闪烁起璀璨银芒，随即，磅礴的空间之力涌动，如汹涌的海浪，仅一瞬便瞬间将林渊、符玄的身形“吞没”。


    片刻后，银色光芒散去，空间重归平复，而二人的身形却是消失而去，只留下一片寂静的空气。


    “老鬼，那个叫林渊的小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类啊！”


    当此地只剩一人一牛，便见青牛随意地打了个响鼻，口中随即吐出清晰而沧桑的人言：“这数百年来，我一直随你在尘世中行走，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但从未见过那种小辈。”


    “此小子明明实力还算不上太强，离斗圣还有不小距离，但却给我一种极其危险的感觉。”


    “这几天，我一直在暗地观察他。”


    “你知道的，我的灵觉很敏锐，那小辈虽看着很是温润、很是礼貌，但偶尔流露一股极其高邈、极其淡漠的味道。”


    “你也说过，天丹碑中的那位，在他灵魂中发现了那边的禁制。”


    “这种情况下，让看好的那小姑娘待在那小子的身边，或许有难测的风险、或许会有长歪的可能……你就不多考虑一下吗？不妨让她和我们一起游历……”


    “若是符玄小姑娘那样的同类同行，老牛我倒是不反对。”


    说话间，这只青牛不再收敛气息，一股浓郁的药香味道，顿时从它身上弥散开来，雄浑的能量波动在它周身荡漾。


    若林渊见到这情景，想必也会惊讶不已。


    这头看似平凡的青牛，竟然是一枚由丹药化形而成，而且是一枚将近玄丹的宝丹化形而成！


    “呵呵，老家伙，你今日的话倒格外多！”丹塔老祖轻声一笑，淡淡道：“放心吧，我的弟子虽心性稚嫩，但却是个坚定之人，那纯良的天性没那么好变。”


    “况且，他们二人的关系，可是远比想象的好……小符玄那么信任林渊，定然有其理由。”


    “林渊小子是小符玄的创主，他既选择将小符玄创造成这样，又岂会在已然定型的现在，才去扭曲小符玄的性格？”


    “只要林渊小子不刻意为之，以小符玄的坚定性格，其良善本性就不会变。”


    “至于林小子，倒也不必担心。”


    “就目前看来，林渊不仅没有伤害丹塔之意，反倒是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正如天丹那家伙所言，以林渊的天赋、才情和心性，纵一时为魂殿所制，但也绝不会长久，迟早会化作最锋利的利剑，将魂殿再斩落，令他们明白何为作茧自缚……”


    “那小家伙也很是聪明，这几天的交流中，似有似无地向我释放了些讯息。”


    “既如此，我们与其过分地戒备他，将他推往那边，倒不如以善意、宽容和巨头尊位相待，让他彻底归心于这边。”


    “让他在丹会后统帅丹塔，小莫他们做出的这个决定，我不打算推翻！”


    “若最后实在无法争取到他，以我的力量、我在塔内的地位，也足以在必要之时，以雷霆之势迅速善后。”


    “林渊这等逸才，我希望他最终能归属于丹塔……”


    稍作停顿，他眼中闪过一抹笑意，道：“我之所以收符玄为弟子，一方面，固然是我确实欣赏那个小姑娘，起了几分爱才之心；另一方面，也是我在向他释放释放善意。”


    听闻此言，青牛摇了摇头，啧嘴感慨道：“啧，你们这些人的想法，还真是够复杂的！”


    牧童笑了笑：“走吧！事情办完，我们也该离开了……”


    “丹塔……小漠他们，你不打算去告个别吗？”青牛侧头望向背上的牧童，道。


    “还是算了！”丹塔老祖摇了摇头，“别离之事，我并不喜欢，反正后续还有再见面的机会，何必多此一举？”


    话音未来，他轻轻拍了拍青年的牛背，用眼神向着后者示意了一下。


    见状，青牛便也不再多言，沉足一踏，浓郁的丹雾涌现而出，将它庞大的身躯托升而起，悬浮于半空之上……


    “哞——”“哞——”……


    伴随着声声低沉的牛嚎之声响起，青牛载着牧童，向着远方天际奔驰而去。


    另一边，被磅礴空间之力包裹的林渊、符玄，目光被银色充斥，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待再次回过神来，便已然出了丹塔老祖的小世界，出现在了林大长老所居的“翠云居”。


    随后，林渊便在大长老温和的眼光中，礼貌地和他告别了一声，旋即领着符玄向天幽谷回返。


    这次的收获不小，二人需要稍稍同步和复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