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2章 第六剑

    截天剑道，先是需要剑者拥有通明自身的心境，忘却一切，臻至“无我唯剑”的境地。


    这一境界虽然听起来简单，可天界这么多岁月过去，真正有能力做到的高手，放眼人族历史，都不会超过一手之数。


    传闻圣皇年轻之时参悟无字剑碑，同样悟到一层境界的截天剑道，可惜经过元尘与圣皇一战论证，圣皇所掌握的截天剑道，并非是元尘已知的五种剑意。


    可知像圣皇那种足矣载入《皇榜》的人族帝皇，都无法达到通明心境，可想而知其中的困难。


    圣皇掌握的截天剑道与元尘不同，元尘领悟截天七剑中的前五剑，而圣皇就像是跳过了前五剑，直接领悟到自己所需要的最后两剑。


    元尘见过天帝傀儡出手，施展完整的截天七剑，可他并未看出剩余两剑所蕴含的奥义。


    这两剑的奥义元尘从未见过，更别提去参悟，实在是想不到要如何着手。


    眼下时间紧迫，容不得元尘一次次去常识，他将神念一分为七，其中五道神念在剑碑空间内吸纳他已经练成的五道剑意，与自身所学相互论证精进。


    剩下两道神念，元尘将其放入剑碑空间，任其在剑意中漂流，寻找其中所欠缺的道蕴。


    外界的时间流逝，可在江临所在的剑碑空间内，这里仿佛是凝固了一半，所有的一切都是静止不动。


    在元尘着急地探寻中，他已经逐渐忘却时间的概念，全身心浸入剑道的修炼。


    每一刻，元尘体内的通天灵河都在不断壮大，一条条截天剑道的规则之力融入通天灵河中，与原先元尘参悟出的剑道规则相互印证，其剑道规则不断凝华，比原先更加粗壮。


    一切都声音仿佛都已消失，唯有剑道来回旋转的回鸣，引动元尘的心脏不断跳动。


    “这是什么？！”元尘随着心脏的律动，似乎在黑暗中凝视到一颗跳动的光点。


    刚刚走进，元尘便被这颗光点所吸引，它由点及线，在虚空中画出一条无尽的长线。


    元尘望着长线的另一端，似乎永远没有终点一般，喃喃自语道：“它通往哪里？”


    就在元尘疑惑之际，围绕在元尘周身飞速增长出成千上百的细小光点，这些繁杂的点没有任何规律，同时射出无数色彩斑斓的线条，以元尘为起点，射向天地的所有方位。


    元尘仔细观察这些丝线所在，发现其中一些没有朝外界映射出去，而是回归了元尘自身，他的体内。


    有些丝线在元尘体内周转，钻入他体内的四肢百骸，却没有任何力量影响到自己的身体，元尘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天地烘炉？诛神剑峰？”元尘注意到这些丝线连通在他体内，每一条终点都有其各自的归属。


    有始有终，丝线只是起到连接的作用，这起点与终点，才是真正的奥秘所在。


    神念渗透，元尘花费不少时间去注意他能够观察到的那些丝线终点。


    其中一条红色的丝线最为接近元尘所在，直接连往纳兰倾城的身上，一种若有若无的联系架在元尘与纳兰倾城


    之间。


    除此之外，还有黑色、蓝色、白色、金色的丝线，分别缠绕在元尘周身，绚丽至极。


    “这些线……难道是因果线？！”元尘恍然大悟，他曾听说过因果大道十分神奇，没想到今日他能切实地见到因果线的存在。


    由因及果，由果至因。


    截天七剑，第一剑便是剑道至高心境“无我唯剑”，之后的时空、生死无一不是天地至高至难的绝世大道。


    “看起来这第六剑的奥义，便是与这因果有关。”元尘心道，他开始逐渐参悟起这里的因果力量，想要推出其中的奥义所在


    元尘观察其中黑色的因果线，这上面有无尽的杀意与怨恨，其连接的终点，应该是元尘的仇家。


    金色的因果线对应法则，其中有一条丝线与时空缠绕，扎入虚空的模糊之内。


    青色的丝线对应友人，元尘见到其中最为粗壮的一根，上面带有浓厚的佛法韵味，应该是聂云这家伙没错。


    其中还有白色的因果线，应该是元尘一生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们，他们与元尘的关系不深，只是生命中的寻常过客。


    令元尘在意的是红色的因果线，元尘猜想它指的应该是男女之间的姻缘。


    纳兰倾城与元尘之间这跟红色的丝线正在两人的指尖相连，交缠在半空。


    除此之外，还有几根比较细弱的红色丝线扎入天界的其他天域，元尘明白那是洛婉珑和风璃舞所在。


    元尘心中激灵，如果说因果线指向的都是元尘遇到的那些人，岂不是自己参悟出因果力量后，能够随着这些丝线寻找到凡界的那些人了？


    在三十三重天待了快有一千年了，至今元尘还没有凡界之人的讯息，眼下这发现倒是可以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


    所有杂乱的因果线中，一条若有若无的红色的丝线引起了元尘的注意，它通往无尽虚空，那里是天界之外的寰宇，无极宇宙所在的地方。


    “这是……朝颜的气息。”元尘心中震撼，这是自己第一次寻找到朝颜的存在，自从她被一股神秘力量接走后，元尘也不知道她去了何处。


    不过那股神秘力量的层次超越了天界所谓的帝皇之道，显然是在别的位面宇宙。


    遇到天帝傀儡后，元尘知晓其消失于三十三重天，是为了追寻更高层次的武道，这说明三十三重天之外还有更加强盛的武道文明。


    加上元尘祖上四大剑神匠家族的存在，还有这诛神剑峰与父亲留下的讯息，都似乎在指向那一更强的武道文明。


    元尘想要伸出手抓住这条红色的因果线，却被一股无形之力阻碍，他根本触之不及。


    “朝颜，等着我，我一定会将你寻回！”元尘心中发誓。


    平静下心神，元尘开始全力参悟起这些因果力量，想要悟出其中玄妙。


    ……


    剑碑空间内时间宛如停止一般，元尘的神魂好像在这里静待了数十万年，要不是他身体的疲惫告诉自身无法坚持下去，恐怕元尘还能继续参悟，如同活死人枯坐在这里。


    “呼”


    元尘长叹一口气，心中疑惑：“不可能，由因及果，由果至因，我用了两种方法相互论证参悟，怎么就无法将其贯通，连成一条完整的因果线？！”


    岁月流逝，元尘对于因果的领悟，始终停留在“因”或者“果”的单一点上，一直无法将其连贯起来，连成一条完整的因果长线。


    元尘重生之后几乎没有碰到过修为瓶颈，在先天生灵的加持下，天道宠儿，天地规则加于一身，元尘参悟任何大道都是顺风顺水。


    这一次元尘才体会到瓶颈的恐怖，他体内的因果大道增长至一亿三千万道，讲道理已经在因果法则上入了门才对。


    可元尘根本没有掌握因果法则的感觉，任何因果之力都无法运用，更别谈将其与截天剑道融合，练出第六剑。


    “可惜。”元尘遗憾道，他没有任何绝望的态度，毕竟武道一途遇到瓶颈也是相当正常的一件事，一直顺风顺水反而无法磨砺自身心志。


    好在元尘其他神念已经将《截天剑经》的总纲完全记住，今后即使不来无字剑碑下，他也可以将因果力量与截天剑意相互融合。


    虽然在剑碑空间内元尘修炼了无数岁月，只不过这是元尘的精神意念观感，对于外界来讲，也不过一年时间。


    无字剑碑上的力量越发减弱，似乎即将消失一般。


    一年时间对于那些闭关以千年、万年来计算的天君强者而言，实在不过弹指一瞬，有些人刚好进入状态就觉得时间已经结束。


    元尘退出剑碑空间，这不是他无法参悟下去，而是自己体内的通天灵河不再受到压制，已经膨胀到元尘无法承受的地步。


    今日，便是元尘晋升天君之时！


    一层一层的灵力波动在元尘身旁泛起，如同水纹涟漪一般，层层叠起。


    其他武者也是注意到元尘的变化，纷纷退开与元尘之间的距离，以免被天君之劫牵连其中。


    “轰隆”


    剑界上空，劫云逐渐聚集，闪烁出恐怖的雷光。


    元尘周身的灵力波动逐渐增强，化作蕴含君王威势的君王灵力。


    “唰！”


    一瞬间，元尘的肉身便是已经踏入君王之体，做好渡劫前的准备。


    与此同时，一条壮阔的通天灵河汹涌而出，将元尘层层包裹，飞啸出其中的规则之力。


    “两……两百亿条武道规则？！”


    一位离得近的天君突然叫了起来，他看着元尘的通天灵河，彻底被震撼。


    寻常通天境大圆满不过一百亿道，已经是天纵之资，元尘掌握的规则之力几乎是他们的两倍，比起有些一印天君都当仁不让。


    从来没有人能够在通天境练就如此多的武道规则，就算放眼人族历史也是头一份，谁也不知道元尘如今降下的天君劫难会有如何恐怖的威力，纷纷再次后退，不想被他牵扯。


    武者天赋越高，天君渡劫时的考验越是恐怖。


    天道不会让如此妖孽存活下来，威胁到其至高无上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