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虎假母威
从孙延喜嘴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复，韩菲得意之余呵斥道：“耿耀阳，你听到同学们说的了吗？给人家课桌里倒垃圾，被发现了就敢打人，简直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她表现出一副义正辞严的神态道：“我们一中怎么能有像你这样野蛮跋扈的学生？我会建议学校给予你开除处分！”
耿耀阳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当即反驳道：“他们说的只是部分事实，没有把整个过程说出来。是刘海艇趁着中午没人时先向我课桌里倒的垃圾，我才反击的。后来也是他先动手……”
韩菲不想给他辩白的机会，悍然打断道：“不用说了！我只看结果，不想知道过程。”
“你可以不让我说，但堵不住我的嘴。”耿耀阳见韩菲搞起了武断专行，毫不客气回怼道：“如果你们不讲理的话，那我就找个能讲理的地方。”
“哼！能讲理的地方？”
一个学生竟敢大言不惭地找地方说理，韩菲当即鄙夷道：“我倒要听听你想去哪儿讲理？”
耿耀阳淡淡一笑抛出了杀手锏：“我妈是咱们市电视台新闻部主任。我想她对咱们一中出现校园霸凌，老师又处置不公的新闻线索会非常感兴趣的。”
韩菲听罢登时打了个冷战：“糟糕！我怎么忘了他妈是电视台的著名播音员霍琳了？”
高一刚入校时，得知耿耀阳的母亲是电视台著名播音员霍琳，韩菲还曾经对他高看一眼。但后来了解到霍琳对这个儿子并不怎么关心，就连家长会也从来没有露过面，韩菲顺理成章把他打入到普通学生行列。
不过即便霍琳对耿耀阳不怎么关心，但毕竟是她的儿子。如果一中罔顾事实真把人家开除了，还不让参加高考，当妈的绝对会替自己儿子讨还公道。
有道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更甭说明目张胆地欺负人家亲儿子了。
霍琳要是插手此事，一旦学校追责必定会涉及到韩菲。一想到自己的切身利益会因此而受到影响，她不由得犹豫起来。
虽然说通过处分耿耀阳来抹黑申承民是个一石二鸟的好计策，但要是搭上自己的前程那就太不值得了。
耿耀阳见她面色阴晴不定，明白自己刚才的话击中了她的软肋，于是又说道：“韩主任，我们几个最多只能算在教室里打闹，属于可以调和的学生内部矛盾。马上就要高考了，好好批评批评已经足够了，至于处分就不必了吧？事情闹大了，不但对您和学校的名声不好，也会影响今年咱们一中的高考成绩。”
耿耀阳说的话既有台阶也有威胁，可谓是面面俱到滴水不漏。
一个十八九的高中生竟能说出如此成熟圆滑的话来，引得韩菲不由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耿耀阳的眼睛里闪烁着沉稳、智慧和沧桑交织在一起的光芒，哪里有半点青春稚嫩的影子？
“他怎么会有这种眼神？”韩菲暗暗惊诧道：“一点也不像个学生呀？”
再三衡量得失利害后，韩菲终于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再深究耿耀阳的‘责任’，仅仅对他们四人进行了口头上的批评和教育。
从办公楼出来后，刘海艇和徐庆斌难掩失望的表情，但作为学生左右不了老师的决断，除了接受别无选择。刘海艇还要清理自己课桌里那堆恶心人的垃圾，于是匆匆加快了脚步。
拖在后面的孙延喜踌躇再三，终究厚着脸皮道：“同桌，对不起！我……”
俗话说得好：不要轻易介入别人的因果。每个人必须为自己一生中的选择而付出相应的代价。
耿耀阳原本想把自己记住的一道物理大题教会孙延喜，好帮助他实现考上哈市船舶工程学院的梦想，但是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
或许这家伙上辈子考不上本科就是变相付出的人生代价，因为家里帮孙延喜弄到的推荐生名额原本是不应该属于他的。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命中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强求也没有用。上天是不会让你轻易得偿所愿的。
耿耀阳淡淡一笑道：“没事！”
孙延喜见他仅仅说了两个字后便闭口不言，心知耿耀阳只是不跟他计较，但彼此之间结下的深厚友谊从此宣告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任课老师是级部主任丁肇庆。他已经从申承民那里了解到了事情的原委，因而当学生们回到班级时并没有过多询问。
耿耀阳回到自己座位上，情绪平复后暗自思量道：“既然这些家伙死心不改还找我麻烦，那就别怪我现在就开始报复了。刘海艇、徐庆斌和李倩一个也不能放过。你们就等着迎接暴风骤雨吧。”
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挨了打，让人家给摔了个猪啃泥，课桌里还被倒满了垃圾，刘海艇这心里别提多憋屈了。
下了课后，几个人默契地找了个僻静处又凑到了一起。
刘海艇愤愤不平道：“耿耀阳实在是欺人太甚。我不服！我得把丢掉的面子找回来！”
徐庆斌泄气道：“连韩老师都不敢处分他。咱能拿他怎么着？”
“这家伙看着老实，谁想到拳脚功夫这么好！”刘海艇连连摇头道：“就算咱俩一起上，恐怕也打不过人家。”
“怪我！今中午的事我考虑得有点欠妥。”见两个男生有打退堂鼓的征兆，李倩赶忙主动揽过责任，总结经验道：“不应该把整他的地点选在教室里。那里太封闭，他很容易就会想到是咱们干的。要是在学校外面选个地方，他就算是怀疑也怀疑不到咱们头上。”
“学校外面？”刘海艇挠了挠头道：“找个道上的伙计教训他一顿？”
“不用那么麻烦。”李倩狡黠一笑道：“我想出了一个法子，可以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就是有点恶心人。”
“什么办法，你快说！”刘海艇急于报仇，连声催促道：“恶心人才好呢！对付他这种坏蛋，越恶心人的法子越好。”
李倩微微一笑，缓缓道：“我想，咱们这么办……一定能整得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刘海艇报仇心切，琢磨了一会儿后道：“我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反正在学校外面，耿耀阳想破头也不会知道是咱们干的。”
徐庆斌极不认同李倩的主意，撇了撇嘴道：“这么脏死人的事咋干呀？我反正下不去手。要干你自己干！”
“我干就我干！”刘海艇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头脑，把牙一咬道：“有仇不报非君子！就利用今晚上自习的时候，趁着天黑把这事给办了。”
徐庆斌暗自心道：“你小子还真不嫌脏啊，连这种腌臜事都愿意干。我真是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