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1章 舅母
燕子坞，慕容府，假山流水，凋楼画栋。
外室，客厅。
王语嫣和慕容复相对而坐，品茶聊天，阿碧则是在一旁尽心尽力伺候，不时添茶倒水，送来就精致的点心瓜果。
“吧唧吧唧～”小黄猫吃得欢实。
王语嫣看了两眼，便不再关注，曼陀山庄不准有任何雄性的生物踏入，一只雄猫也不行。
“表哥，最近武功练得怎么样？前些时日我刚把丐帮的打狗棒法背下来，要不要写给你看？”王语嫣微笑道，语气中带着点小骄傲。
一个普通人，硬生生背下来厚厚一本武学秘籍，其中还有各种让人难懂的劲力、招式变化，的确很厉害。
慕容复点头，深深看她一眼，道：“近日突然有所悟，武学之道贵在精而不在多，博而不精更是武道争斗的大忌，所以以后表妹不必再劳心劳力背这些东西。”
王语嫣一愣，那她以后还怎么和表哥有共同话题？还找什么借口接近？
“对了，表妹，你之前和我说得很有道理，这天下之事绝不应该限于武功之内。
我记得你家的‘琅嬛玉洞’收集了不少经史子集，孤本典籍，有空我会派人去借阅，若是不懂的地方，还请表妹指正。”慕容复接着道。
王语嫣一听大喜，她有过目不忘之能力，而且母亲看得紧，闲暇时刻只能在家里看书，要不是为了表哥，对武学根本就不感兴趣。
若是表哥从文，那他们之间的话题更多，以后成婚也不会无聊。
仔细端详表哥俊秀如玉的脸庞，王语嫣俏脸一红。
以后生孩子叫什么名字呢？
注意到表妹在发呆，慕容复端起茶杯，不再说话。
辛苦修炼多日，和一个如花似玉而且还一直倾慕自己的女孩聊天，无疑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不管自己做什么，说什么，甚至对她不好，她都会找到理由说服自己。
有意思。
片刻后，王语嫣才注意到自己失礼，俏脸更红。
“表，表哥，我遍观史书，发现那一年你们慕容家成就大业其实是机缘巧合。并不是只要天下大乱，就可以乘势而起，还得考虑到其他人的势力。
要知道，大军围攻，就算你有一身绝世武力也难以为继。”
慕容复皱眉，以前为了在自己这个美丽姑娘面前炫耀，说得太多，这不好。
“表妹，事不密则不成！”
听到表哥郑重的语气，王语嫣心中一震，再回想这一会自己看到的听到的一幕幕，表哥似乎变得很多。
沉稳自信，有内涵，这样的优秀男人无疑更加吸引她。
“表哥，这件事，语嫣就算死也不会和任何人说起！”少女小脸严肃道。
慕容复笑着摇头：“那倒不必，表妹性命大于一切，若是事泄，大不了我们两家避居海外便是。”
“表哥~”少女含情脉脉娇声道。
王语嫣此时只觉得自己感动得心都要化开，花心绽放，若是有机会，她愿意为表哥牺牲一切，献上一切。
……
两个时辰后，王语嫣才依依不舍离开。
曼陀山庄家教极严，要是再待一会，她的母亲说不定都会找过来骂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老嚒嚒说过，母亲以前温婉秀雅，怎么现在成了个泼妇，而且最经常说的一句话：天下男子都是负心汉。
爹爹也没有做任何对不起她的事啊。
……
等表妹离开，慕容复端起茶杯，陷入沉思。
是个人都看出表妹倾心于自己。但，想要做一个王者，妻妾的位置就有很大的操作空间，也许能为自己增加一些助力。
刘邦、李世民哪一位不是有一个贤内助？
王语嫣能力倒是不错，但她太乖，太听舅妈的话。而那个舅妈心高气傲，看不起男人，更看不起慕容家，以后必定成为自己大业的掣肘。
仔细思考一会，慕容复感觉到不对劲。
按照他的理解，舅舅没有任何对不起舅妈的地方，死之前还给她留下这么大家业。但，为什么舅妈一直说天下男人都是负心汉？
难道.......
皱眉猜测了一会，慕容复转向旁边一直尽兴伺候的少女。
“阿碧，等下次曼陀山庄出去采购的时候，你让邓百川把伺候舅母的老嚒嚒抓住，询问她以前是不是和其他男人接触过？”
阿碧一愣，极为诧异：“公子爷，你怀疑？”
慕容复端起茶杯，不动声色：“查一查就清楚了，就像我的任何事你都知道，想必那老嚒嚒也清楚舅母的往事。”
“是！”阿碧对于公子爷的任何吩咐都不会拒绝。
想起舅妈那和表妹一般无二的脸蛋，这些年岁月增加的风韵，以及对男人泼辣冷酷，慕容复的脸上出现一丝玩味。
她也不想，自己做的那些事情，被王家人知道吧？
旁边正在躺平的小黄猫瞪大眼睛：？？？
好家伙，你比我还黄！
……
又是一个月，邓百川驾舟行走在荷塘间悠然自得，虽然对公子爷把慕容家苏杭以外的业务全部停下，有些许不满。
但这些时日下来，他们几个相比以前轻松太多。
苏杭本就是慕容家的大本营，经营六百年，不管是官场还是帮派，几乎都有熟人，办事之类几乎是轻而易举。
那里像外面其他地方，拜山送礼，严重的还得出手切磋，有时候碰到高手说不定还会受伤。
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有盼头。
行至半途。
“唰，唰，唰唰～”远处似乎有挥剑之声。
作为江南第一掌，邓百川内力深厚，对于武学自然很感兴趣。再说，目前在慕容家，他的资格最老，武功最高，哪里不能去？
小舟一转，往那处驶去，片刻后就看到一身天蓝色长袍的慕容复正在岸边练剑。
抽带云抹提，点崩撩刺击，绞截斩格噼，挑拨挂错洗，一招招基础剑法在少年手中组合成龙城剑法的各式招式，连绵不绝，犹似行云流水，大河波涛。
一时如清风拂铃，剑鸣清脆作渐，又狂风大作，利剑切空唰唰作声。
三丈方圆，丈许高低之处，尽是少年矫健身影，如蛟龙腾空于隐雾其间，左探右看，见首不见尾。
又一会，万千剑光如风飘荡，杀气森森，气象万千。
邓百川看得心荡神驰，神情恍忽。
待回过神来，只见少年已背剑肃立，抬头望远，如谪仙思乡遥望天庭，袍角轻扬，飘飘欲仙。
犹豫一息，邓百川小跑上前，弯腰拜见：“公子爷，属下不知您在练剑，无意窥见，请公子爷恕罪！”
慕容复澹澹道：“无心之失，何罪之有。
再说阿碧正在考虑的贡献制度你也应该知道了，以邓大哥的功劳，我慕容家的绝学你尽可换取。”
邓百川心中大震：“公子爷？”
“我说了，你无罪！”慕容复随手一扔手中宝剑，唰，一声剑鸣，宝剑插在远处挂在树上的剑鞘之中。
邓百川沉默一会，似乎觉得公子爷不是在说反话，才继续道：“公子爷，您吩咐的事情属下已经打听清楚，那王夫人在嫁到王家之前，曾与一名翩翩公子熟识，而且交往颇深，更私下相处过。”
慕容复一愣，自己还真的猜对了。
“叫什么名字？”
“段正淳！”
“姓段？和大理的段家有什么关系？”慕容复好奇道。
“正是如今大理皇帝段正明的亲弟弟，而且段家手中的军队，也全部由段正淳掌管，权力极大，武功据说也不错，应该不在我之下。”邓百川回道。
慕容复沉吟一会，摆摆手：“行，知道了，以后邓大哥继续配合阿朱收集情报吧。”
“是！”邓百川答应后，却没有退下，欲言又止。
正准备回去看看阿碧有没有把乐爷伺候好的慕容复有些奇怪。
“邓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邓百川连忙抱拳作揖：“公子爷，君是君，臣是臣，您以后还是叫我百川为好。
另外，属下有一子，年岁不大，可堪一用，希望也能加入公子爷您的那些培训之中，。”
慕容复深深看他一眼，回道：“可以。”
邓百川松口气，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谢公子爷！”
没有关注匆匆离去的手下，慕容复反而学着曾经的父亲，负手而立，凝望远处天空，碧蓝如海，白云朵朵。
聪明人，就是识时务。
……
燕子坞，培训室。
陈飞正在努力背诵慕容家训，以及一大堆的文学知识。按照那教书的老家伙所说，每一次考试合格和优秀，都是不同的贡献度。
而贡献，在慕容家可以换取一切，吃的喝的，金钱武功，甚至是权利地位。
“停一停，公子爷一会来探望你们，你们都给我好好表现，可别丢了我的面子！”老教习进来大声道。
瞬间，教室一静。
这些天里，这老教习凭借手中棍棒，以理服人，将他们调教得不错。
片刻后，教室进来一位丰神俊秀的公子哥，温文尔雅，说话不紧不慢，却深入人心。
说得不多，但陈飞就记住了一句话：好好学，以后不止有吃的喝的，有钱有能力，还能娶媳妇给你生个大胖儿子，传宗接代！
哼，这公子爷也忒看不起人，他以后要生两个大胖儿子！嗯，还得加两个丫头，陈飞暗暗想到。
等公子爷走后，他们每人还直接加一个贡献点，顿时一片欢呼，大叫公子爷万岁！
要知道，在慕容家，一个贡献能换一两银子！
中午休憩，那些学员一个个都去食堂加餐。练武之道，炼精化气，不多吃点好的，最终只有一个结果：五劳三虚。
五劳：心、肝、脾、肺、肾五脏的劳损，“三虚”：即气虚、血虚和肾虚。
陈飞却走出了燕子坞，到达太湖岸边，从隐蔽的地方拿出渔具，用蚯引开始钓鱼。
不一会，一边挖的水池里就水波荡漾，显然收获不少。
按照他的钓鱼技术，本可以一个人在野外过得更好。但苏州城外那些湖塘都是员外官老爷的，有的专门说明禁止垂钓，有的等你钓上来，把你鱼没收还打你一顿。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还好，这一片都属于燕子坞，没人管他钓几条鱼加餐。
过了一会，陈飞就用火石生火，拿出一个石碗开始煮打理好的鱼，其中竟然有一条太湖白鱼，稍微放一点盐即可，鲜美至极。
“喵～”突然，一只小黄猫跑了过来，目光囧囧注视锅里。
陈飞眉头一皱，似乎和燕子坞中央的灵猫凋像很像，应该是公子爷养的猫。
不过和他有什么关系？自己饭都吃不饱的时候，猫又在哪里？
“走走走！”少年随手驱赶。
小黄猫咧嘴，龇牙：“哇呜！”
超凶！
“嘿！”陈飞快被气笑了，一个小猫而已，竟敢和他龇牙？
“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说着，陈飞就摆出宋太祖长拳的伏虎式，大喊：“小小猫咪，受我一拳！”
“啪！”一招过后，少年直接被拍进旁边的泥里，半天地拔不出来。
少年：？？？
妈妈，出来看妖怪啊！
随后少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鱼被这强盗猫一口口吃光，甚至连一口汤，一根鱼刺都没给他剩下。
吃完之后，那猫甚至过来拍拍他的脑袋，眯着眼睛，很是满意。
最后喵了一声，小黄猫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潇洒离去。
陈飞：......
许久，少年从泥里拔出身体，到石碗面前，欲哭无泪。
这个世道到底怎么了？被老爷员外欺负就算了，竟然还被一只猫欺负？
“咦？”陈飞从锅里捡起一根晶莹金黄的毛发，细细打量，有些许惊喜。
捡到毛发的一瞬间，脑袋一阵清凉，甚至往日无法理解，记不住的知识，这一会也突然想起，并且还有新的领会。
而且，这毛发似乎还有奇异的力量，自己的身体似乎一直被这力量涌入，感觉随时随地都充满精力。
这……
这哪是强盗猫，简直就是猫爷爷啊！
没有犹豫，陈飞直接跪倒在地，往猫爷爷的方向连磕三个响头，随后才将那金丝小心翼翼放到怀里。
有了这个，他未来的目标已经改变：以后生他十个八个胖小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