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50 合纵连横

    至于幽影楼，这个组织在神都的据点遭受了毁灭性的打击，死了一位堂主宗师后，整个云唐的幽影楼都进入了沉默状态，这一个月来连活都没接。甚至有人传言，他们已经暂时撤出云唐。


    不久，话题渐渐的移动最后来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上，世家与宗门。


    “那些人一直让皇室苦恼，不出意外以后还是会这样。如果有办法解决掉他们所有就好了。”武曌叹了一口气，有些心烦。


    一想到以后可能被她的父皇当棋子下嫁给七姓中的一家，又或者是像她的姐姐那样嫁给不喜欢的人，她就更烦。她现在巴不得一刀杀光那些家伙，要说这次的事情没有他们在背后搞鬼，她绝不相信。


    但暗中的斗争不能放到台面上，她也没有证据。甚至这件事本身已经不存在。


    “要解决就要连根拔起，打压一家、几家只会适得其反。其实想解决困难并非没有办法，只要想想世家生存之道，从根本上下手就好。”随意的话语间，雪千夜平静的回应道。


    仔细想想，前世的门阀势力直到宋代才下降到最低，其根本的原因就是因为知识的推广，技术的发展。不过，这些文人后来又发展成了另外一种势力—学阀，当然这是后话。如果能在形成的过程的防范未然，情况会比眼前的云唐好得多。


    “听哥哥的话，哥哥有办法？”


    “其实也不困难。”


    “我想听，我想听。我要听。”


    “好好！世家的生存之本并不单单只是朝中的官位，更重要的是对知识的垄断。在这个一本书一两银子的时代里，大多数人都没资格学习，就算有天赋的人想学，最后也只能求助世家开办的私塾，但这样做就等于加上世家的印记，之后一路入朝也是。更不用说现在的科举制只在士人官员之间进行，这等于加强了世家对权力的掌握。所以皇家才会头痛。因为需要世家治理这个国家，所以不能杀光世家。但反过来说，只要找到代替的方法就能斩断他们的生存。”


    不管哪个世界，文盲都不可能成长得很高。就算偶尔有一两个奇才，也不可能大量成长。拜师学武，你连个字都不认识还学个鬼。


    前世就算是陈胜、吴广都知道写‘大楚兴，陈胜王’忽悠人。如果一个连字不认识的文盲，还真做不到。在这个时代想学习就可能被世家拉拢，入朝也是。所以想破局只能从这两个方面入手。


    “可具体应该怎么做？”


    “两步棋。兴办公学，教化万民。推广科举，举行殿试，使皇帝能亲自与考生接触，让考生成为天子门生，同时让天下万民都能参与其中。利用寒门的崛起淡化甚至消灭眼前的世家。”


    “利用寒门压制士族……，但寒门中学识者，有才者少之又少。就算偶尔有天才也是流光一瞬，他们怎么可能有足够的能力压制现在七姓在内的世族。”武曌对此有着许多的疑问。


    她的目光只看到了眼前，但却没看到寒门代表的潜力。


    “曌儿，你明白这个世界的平民之数远远超越世家，他们中并非没有璞玉，大多也痛恨世家之人，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就算十万个普通人出一个宗师也比一千个世家人中出一个宗师的数量多得多。如果皇族能收其心为自己所用，这股新生的力量足以动摇世家的根本。如果有心推广，十年之后就是另一个天下。”雪千夜平静述说着自己的对策。


    这不什么短期的利法，而是一种国策。国策这种东西最少也要五年，不可能立即完成。如果说想立即完成，其实有个最好的办法，出现一个【天决】将七姓杀光。那样最快。


    但问题还是没完全解决，其他世家会顶上七姓的位置，成为第二个七姓。治标不治本。


    “两个问题，哥哥的办法还有两个问题。第一，现在书籍如此之贵，就算有心开办公学也无法推广天下，其中需要财富巨大皇家不，甚至是这个国家都无力承担。第二，如果推广公学，万一被世家染指，世家之力会更上一层。”武曌十分聪明的看到了其中的两个严重问题。


    如果两个问题不解决，根本无法施行。


    “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雪千夜同时竖起两个手指，但之后又收回中指。


    “一个问题？”


    “先说办公学所需要的钱，这只是以目前来看非常昂贵。但如果有办法大幅降低一本书的价格呢？让一两银子一本的书变成十文一本，推广天下不难。再说第二个问题，推广公学。曌儿，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现在身处什么地方。”


    “儒家！哥哥的意思是？”


    “曌儿，你跟我说实话，你们皇族是不是曾经拉拢过学海与墨门？”话说到这里，雪千夜问了一个非常隐秘的问题。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自己已有推测，只是需要武曌来验证。而事实也确实如实。


    “……是！但先王和父皇都开不出他们想要的条件，所以也只能作罢。”


    学海和墨门的总部设在神都，除了因为这里是帝国的中心之外，未必没有皇族邀请的原因。否则他们完全可以选更好的地方。


    “我猜也是。现在朝中位置已经差不多被挤满，世家面对这种问题不可能让儒门与墨门这两个外来户抢他们的美食。所以你们也开不出条件。那么换一种想法。”验证自己的想法后，雪千夜收回手继续微笑着说道。


    “换一种想法？”


    “儒家与墨家虽是宗门，但他们理念在于推行自己的学说于天下。进入朝堂只是手段之一，但其实并不是他们的目的。换句话来说，如果有另一种想法将墨学和儒学推广天下呢？”


    进入朝堂担任大官，以此为榜样吸引其他人的注意。这样一来，其他人看到这位大官的时候也会下意识产生一种印象，那就是去儒家学习我也能得到一样的机会，甚至连成为与他一样的人。


    所谓的名人效应大致如此。


    但其实对儒家与墨家而言，这也只是推广他们学说的一种手段，他们真正的目的是借此将自己的学说推广到天下。在这个有国家的时代，利用一国之力推广自己的学说明显最简单有效。


    所以入朝从来都不是他们的目的，而是手段。当然也不排除其中有人就是喜欢入朝为官。


    “哥哥的意思是……”


    “没错!公学就是最好的手段，让儒门与墨门一起推广也可以防止一家独大的情况，保证良好的竞争水平，不至于让双方都被腐化。而且，在书籍技术上的革新也需要墨门的帮助，而墨门的影响与人数暂时不如儒门。如果推出这个计划，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三家共赢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