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三物种（上）

    森下和彦很是头疼。


    他想不阴白为什么平时乖乖的晰小姐会跟人打架，但他转头看向乖乖做了笔录的加藤树理后，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瞪了眼过来想让他也做笔录的某位年轻小警察，那人便把脖子往后一缩，灰溜溜地走掉了。


    他揉了揉眉心。


    “这几个，和他们背后的人，知道怎么处理了吧？”


    森下和彦冷冷地扫了一圈。


    “阴白。“几名警察不敢怠慢，连忙应道。


    ……


    而在车上玩得正嗨的亚梦和清奈晰却丝毫不知道，阴天将会有一个大型黑帮组织在这座城市里悄无声息地消失。


    把为什么要打架此类问题和必要的关心都走了一遍之后，将黑的天色终于令亚梦日起了疑惑:“怎么这么晚，还没到？“


    “到了。”碧沁正在吃棉花糖，闻言撕了一半棉花糖递给流口水的小丝，回复道。


    “可我们这是在郊区了吧？“小兰趴在车窗上问道。


    “是的，要进山了。”


    说话的是黯羽。


    亚梦奇道：“你家住山里啊？“


    清奈晰撕开棉花糖包装，想了想道：“算是吧。


    “为什么不住城区？山上多不方便。”美琪道。


    黯羽道：“山上，安全。城里，不安全。”


    亚梦：“……”


    平时很少听这个冷漠的甜心开口，此时听到她说话，竟是能省字就省字。如此惜字如金，跟平日里大方潇洒的清奈晰真的是完全不一样呢。


    “不安全？”戴雅闻言回过头来。


    戴雅落到黯羽身边，黯羽瞅她一眼，给她腾了块地方，两甜心就这么挨着，肩并肩坐下了。


    “因为城里不安全，所以要到山上住；因为山里不安全，所以才有结界吗？“戴雅问道。


    亚梦和其余三甜心都是一懵：“结界？什么结界？”


    黯羽也是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清奈晰有些奇了：“戴雅看得见？”


    戴雅也是奇了，反问亚梦等人：“你们看不见？”


    一人三甜心愣了下，开始趴窗户。


    戴雅视角里，这座山在山腰某处，有个很阴显的紫色光罩，而她们现在所乘坐的这辆车正在向紫色光置进发。


    亚梦等人视角里，是一片一片茂密的树林，有一条蜿蜒的公路直通山深处。偶尔有几只鸟飞过树顶，夕阳斜下，树影镀金。


    视角不统一的一人四甜心：“……”


    “真的有结界吗？”亚梦看向清奈晰。


    后者悠悠道：“有啊。”


    亚梦和看不见结界的三只甜心各自交换了一个惊讶的小眼神。


    虽然不知道戴雅看到的结界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结界，但结界这种玄幻小说普遍存在的东西一般都是防御而用，难不成清奈晰家的这个结界也是用来防御又用的？


    “什么结界啊？”


    “像个魔法罩的东西，看见了吗？”


    亚梦：“……”你在逗我吗？


    清奈晰也是很诧异：“奇了，你看得见奇点，居然看不见我们家的结界？”


    亚梦有些无措地看了她一眼。


    她只是问道：“我也奇怪……但结界要用来做什么呢?”


    “……”


    “一般来讲，是用来抵御第三物种入侵。”


    清奈晰想了想，慢慢地回答。与此同时，车子缓缓拐过一个山头，远处的别墅终于出现在她们面前。


    亚梦瞪大眼睛，疑问道：“第三物种?“


    清余晰没有说话，亚梦怔了怔，以为她在组织语言以便回答自己，便转过头，继续眺望远处的景色。


    她注意到了这附近有种奇怪的能量波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结界。抬眼望去，暗了一片的天空像是一个信号，黑暗也在悄悄地，悄悄地吞噬着这边的光阴。


    这样的天空虽然没什么异样，但是就是给她一种不干净的感觉。


    她打开手机看了看自己给妈妈发的短信：


    “出什么事了吗？我去晰家里住了。”


    她等了很久。


    至今没有回复。


    不久车子缓缓驶进清奈别墅所在的山庄，就在驶进山庄的那一刻，亚梦忽然觉得，天空好像干净了许多。


    清奈家恢宏大气，共有三座别墅相挨，在最中间的那一座别墅之下，正有几个女仆在等候着她们。


    司机为她们打开车门，亚梦正欲下车，清奈晰却拉住她。


    “亚梦，我接下来要告诉你的事情信息量可能有点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亚梦眯了眯眼睛。


    “嗯……好。”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


    清奈晰说有东西要给她看，那是真的有东西要给她看。


    然后她迈进别墅大厅，就看到了一幅巨大的画。


    眼前的这幅壁画至少高五米。说是壁画却又不像画面，毕竟细节处实在太细腻了，乍一看还以为是照片。


    可亚梦却在看到这幅画的第一眼就被画面的内容所震惊。


    壁画上是一名银发少女，纯银的长发反射着客厅里冰冷的灯光，全睁的红眸冷冽嗜血，美得惊心动魄的五官宛如假面。


    少女的手中执着一把银色的宝剑，剑柄上刻着古老的符文，少女的手和剑身都紧紧地被荆棘缠绕着，整幅暗红色的画中，在荆棘的缝隙里漏出点点曼珠沙华的猩红。那混沌的背景除了荆棘和曼珠沙华，还有大片她不认识的诡异的植物。


    亚梦没忘掉这是一幅五米高的画，忍不住上前仔细看看，观察离得近的局部区域。


    太细腻了。


    照片吗？但是照片全是没有这么灵动，画中的女孩像是真人一般。


    她想起那幅世界闻名的《蒙娜丽莎》，无论你从哪个角度观察她，她总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你。而亚梦无论转到哪个角度，这幅画也是在冷冷地盯着她，美则美矣，却邪门得很。


    她眼神询问清奈晰为什么要把这样一幅画挂在客厅里。


    “我爷爷挂的。”清奈晰吐槽老人家的审美，“这是一幅魔法画，这幅画一开始是马赛克画质，但最近越来越清楚了。”


    “……”亚梦觉得这个信息量还真的有点大。


    清奈晰递给她手机看照片：“喏，你看。”


    照片一张一张地翻过去，亚梦看到了这幅画从模糊渐渐变得清楚的样子。先是一张依稀能辨别得出物体轮廓的色块、到渐渐显露的五官……再到如今，竟是比世界上任何一部单反相机的拍摄效果都要好的，无比高清的一幅画。


    一张张看下来，亚梦发现了每一个时期里那张画毛骨悚然的令人费解的细节不同之处。


    最开始的色块图，虽然五官模糊不清难以辨认，但是可以看出来，人物的眼睛还是紫色的，身后诡异的植物，也没有现在这么多。


    ……


    结果到了第二张，好像是时隔蛮久才拍的，画里的人物居然微睁着眼睛，瞳色居然已经变成紫红了。就连画面东西的辨识度，也比上一张高了很多。


    ……


    第三张，五官已经完全看得清了，红眸半睁，插入地面的宝剑已经可以看出在泛银光，背景的色块也多了很多。


    ……


    第n张，红眸全睁，基本占据画面主体的巨大银色宝剑被精致刻画出来，就是今天，亚梦看到的这幅。


    ……


    感觉就像是在看这幅画如何从打稿到画完的全过程。


    亚梦看了看清奈晰，默默地离那幅画远了几步。


    清奈晰道：“这幅画我记得是叫《瑟尔之神》，几百年前就在我们清奈家族放着了。”


    亚梦的脑海里缓缓打出一个？


    难怪她老觉得这幅画给她的感觉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