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突变

　　刘坤和掩饰道：“噢，我的意思是说昨晚事情没什么变化吧，这个韩春雷怎么还没到，会不会有意外？”

　　胡之为冷笑：“意外？证据已经确凿，就算有意外他不能来也可以定孙春华的罪了。”

　　刘坤和松了口气：“这样最好，不知道孙春华会对蒋书记说什么，似乎原定的调查组长人选不是蒋春来，对计划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胡之为道：“不会，事情掌握在我们手中，就算是蒋春来任调查组长孙春华也翻不了身，放心吧，一会儿问到账本的事儿你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一切有我。”

　　会议室中，蒋春来盯着孙春华看了一分钟，孙春华也毫不胆怯的盯着他看，半晌蒋春来叹了口气：“孙春华，据说你是个清廉的好官，怎么临到老了却出了这桩事儿。”

　　孙春华哈哈笑：“蒋书记，你这话我不赞同，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这就打算盖棺论定给我下罪名？如果那样的话你还费什么劲坐专机赶过来，直接在京城给我下文件即可，还能给国家省点差旅费。”

　　蒋春来脸色涨红，他拍着桌子道：“孙春华，你是打算狡辩到底了？我看过所有资料，你的事情几乎就是铁板钉钉，你还有什么借口来辩白？”

　　孙春华紧闭着嘴巴不说话，蒋春来等了半晌自己忍不住问他：“你说啊，你打算怎样为自己辩护？”

　　孙春华道：“蒋书记，你都说是铁板钉钉了，我还辩护什么，你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调查就这么确定，你是胡之为请来给我盖棺的吧？随便你吧。”

　　蒋春来差点没气吐血！“孙春华！你怎么说话，知不知道我现在的身份！”

　　孙春华道：“蒋书记，这正是我要提醒你的地方，注意你的身份！”

　　旁边的秘书俯耳对蒋春来道：“蒋书记，放松，不要和他纠缠，我们安照正常程序来就行了，到时候让他无话可说。”

　　蒋春来静下心来一想自己确实太过莽撞了，这种态度不是正好给了孙春华借口吗，他点上一枝烟吸了几口，等心情平静下来然后这才示意秘书继续进行。

　　秘书将资料推到孙春华面前，道：“孙书记，你对于韩春雷的实名举报怎么解释？”

　　孙春华道：“本来我以为是有人对我无中生有的诬蔑，可是在收到省党委会对我暂停职务的决定后，我让妻子在家中仔细翻查，终于在昨晚找到了韩春雷所谓的钻石月饼贿赂，那月饼已经发霉变质了，而其中确实有八颗钻石，只可惜我妻子之前丝毫未觉，这才让我陷入被动中。”

　　孙春华说到这里停住不再言语，蒋春来一愣：“就这么简单？”

　　孙春华道：“不知道蒋书记还想怎么复杂，原本就是件很简单的事情，被有心人搞复杂了，对方在月饼中暗藏钻石妄图对我进行栽赃陷害，我是不能默默背受这罪名，我要向中央进行反应，在这件事情中我完全不知情，就算我妻子收礼也完全不知道那盒月饼的价值，如果按照八颗钻石的价值对我进行处分，我绝不会接受！”

　　蒋春来道：“那么那么盒月饼呢？”

　　孙春华道：“我叮嘱妻子没敢动现场，就是想让中纪委的同志来一辨真伪。”

　　蒋春来拉开会议室的门对外面人喊道：“胡省长呢？他说的证人在哪里，让他马上过来，我们赶去孙书记家中查看那盒月饼真伪！”

　　胡之为脑门子上冒出冷汗，秘书刚才给他回电话，说赶到韩春雷家中却发现人去楼空，家里所有财物都不见了，还找到一封什么畏罪潜逃的悔过书，说自己猪油蒙了眼被人教唆和误导才去陷害孙春华，现在良心发现决定逃出省城。

　　胡之为立刻给杨奎打电话，韩春雷是杨奎的人，这个阴谋是杨奎布置下去的，现在出了意外杨奎必须顶上，可是胡之为惊讶的发现杨奎也联系不上了，现在蒋春来让他将人证找到，他上哪儿去找？总不能随便弄个人来就说是韩春雷吧。

　　胡之为一脸沮丧和小心翼翼的去和蒋春来谈：“蒋书记，事情有变化，韩春雷突然失踪了。”

　　蒋春来脸色骤变：“什么？你现在告诉我证人失踪了？什么意思？”

　　胡之为首先想到把韩春雷所谓的畏罪潜逃罪名加到孙春华头上，可是他突然想到孙春华这几天被限制外出，就连手机和家庭电话都受到监视，他怎么可能找到韩春雷说动他‘畏罪潜逃’呢，那样岂不是把蒋春来将当成傻瓜来骗？只怕蒋春来能当场煽他两耳光。

　　“这个……”胡之为犹豫了一下道：“原因暂时不清楚，不过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蒋春来瞪了胡之为一眼，“那么赶紧派车去孙书记家中，他说月饼找到了。”

　　胡之为愣了一下惊呼出声：“什么？月饼找到了？有钻石的月饼？”

　　蒋春来道：“怎么，孙书记说找到你觉的他会骗我？到场一看就明了的事情，找几个公安局的现场高手，让他们判断一下月饼的真伪。”

　　胡之为连声掩饰他的惊讶：“好的，我马上安排，咱们立刻驱车赶过去。”胡之为听出蒋春来对孙春华称呼的改变，之前是直呼姓名，现在是客气的称呼他孙书记，这里面的含义就值的斟酌。

　　周楚和王乾坤、霍旭辉坐在一家茶馆里，霍旭辉道：“我监听到熊老六今天早上所有活动，他零星向手下人提到胡之为，不过我孤身一人不敢进他房间翻找，现在他是否有官场上的保护伞暂时不明。”

　　王乾坤道：“我把这附近的痞子混混都揍了个遍，还真没找出胡康那小子有什么劣迹和死穴，最多是偶尔喝多了会和人打架，但这种狗屁倒灶的事儿肯定不会动摇到胡之为的根基，要不弄点白粉栽赃他算了，反正他爹用这招害过孙书记。”

　　周楚摆手道：“不妥，这种拙劣的办法很容易把咱们暴露出来……”

　　王乾坤见周楚还在鼓捣他的手机，他伸手就想去夺开：“你别鼓捣手机了，那你说怎么办？”

　　周楚打开王乾坤的手道：“别动，我刚黑进中纪委的办公室，可不能前功尽弃。”

　　“啥？”王乾坤和霍旭辉都吓了一跳。

　　周楚道：“从昨晚到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台与外网相连的内部电脑，稍等片刻，我找找看有没有工作日程，现在中纪委的调查组成员咱们一无所知，这样很被动，虽然这会儿孙书记可能已经和他们见面了，但是多一些情报总是有用的……有了，中纪委南都省临时调查小组，负责人蒋春来，老霍快查，蒋春来是什么人，有什么生活资料。”

　　霍旭辉知道事情紧急，所以也不敢耽误，立刻给他父亲和爷爷打去电话，他知道周楚帮孙春华是有原因的，也许赵洛洛在其中起到最关键因素，但是孙春华的身份也值的周楚去帮，一省之长，有了这样的官场保护伞，以后行事也方便的多。

　　周楚也给江菲儿打去电话，希望能从她的关系网里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只要搞定了蒋春来，那么孙春华眼前最大的危机就算渡过了。

　　江菲儿刚起床不久，声音还有些懒洋洋的，“谁？蒋春来？你等等，我查查日程安排中有没有这个人物，有些熟，似乎曾有人向我提起过，不过没有具体印象了，你知道我这臭脑子不能和你比，哦，有了，中纪委的是不是，也不知是谁介绍他来我这里治病，好像是胃癌，已经做过一次胃部肿瘤切除手术，不过最近似乎有复发的征兆，我不愿和官场上的人打交道，最起码他那种官职我没必要去讨好，你知道的官老爷很难侍候，而且又没什么油水，所以我和他电话都没通过……”

　　周楚道：“江医生，可能你要为我破一次例了。”

　　江菲儿笑道：“怎么？他找到你的门路了？只要你同意，我无所谓。”

　　周楚道：“不是他找到我的门路，是我要去找他的门路，现在有求于人家，所以就请你屈尊破例一次，侍候一次官老爷。”

　　江菲儿道：“你开口我当然不敢拒绝，你欠我人情哦，回来请我吃饭。”

　　周楚道：“没问题，请你吃两顿都行。”

　　周楚放下电话霍旭辉也打听清楚了，他道：“我爷爷说蒋春来性子很急，不过人还算正直，基本上算好官，只是那家伙似乎身体不怎么好，他这次突然顶替了别人来南都省，似乎真正目的是去东海市找江菲儿，江菲儿那是咱们老朋友啊。”

　　周楚道：“这就成了，我马上给赵洛洛打电话。”

　　很快赵洛洛就收周楚的情报，她本来想给母亲打电话，可是想到家中通迅受到监听她改变了主意，立刻打车回家，她是孙春华的女儿，那些监视的人还想不让她进去，那她就耍赖吐他们口水！

　　孙春华带着一群人进了储藏室，妻子赵凌萱闻讯也赶下来，因为她是当事之一，韩春雷所谓的天价月饼是交到她的手中，也经由她的手保存，只是孙春华意外的是女儿竟然公开回家了，跟在赵凌萱身后直冲他使眼色，似乎有什么话要和他讲。

　　孙春华向蒋春来介绍道：“蒋书记，月饼就在那个角落，因为有辆自行车和几个箱子遮挡，所以第一次下来翻查并没有发现，今天早上小赵又下来把储藏室彻底检查一遍，终于找到那几盒月饼，其中就有八个月饼两瓶酒的那份，当时她就掰开一个查看，里面确实有一颗钻石。”

　　蒋春来对身后的胡之为道：“让专业的同志进来看看现场。”

　　胡之为现在脸色十分难看，杨奎不知所踪，韩春雷‘畏罪潜逃’了，孙春华突然找到了所谓的天价钻石月饼，事情在朝着他不想和不能控制的方向发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