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最后通牒

　　“下士，你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地方的人？”

　　慕尼黑大学内，一间僻静的教室里面，代号“下士”的史塔西学员正在接受代号“大学生”的罗森堡少尉的提问。

　　“先生，我的真名是阿道夫·希特勒，来自奥地利的布劳瑙。”

　　竟然是阿道夫·希特勒！赫斯曼刚刚重生的时候很想去混个脸熟，后来又怕被他连累上绞架的纳粹德国元首，现在居然成了史塔西机关的一名合作通报者！

　　不过这事儿的确不是赫斯曼刻意为之的——他并不想去打扰希特勒先生的生活轨迹。因为，他已经发现自己很难分身去从事政治。而且就算他亲自去从政，也未必能有希特勒那样的成就。不仅因为希特勒是天才的煽动家和政治家，还因为赫斯曼的容克精英和百万富翁的身份会让他和正在吃苦受难的德国劳苦大众产生很大的隔阂。

　　所以思量再三之后，赫斯曼觉得还是让希特勒“野蛮生长”一段时间再说。

　　可是没想到总参政治处的一纸推荐书，竟让希特勒在赫斯曼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成了史塔西的人——这其实也是赫斯曼自己的蝴蝶效应，因为军情处和史塔西合一之后，拥有了秘密警察的功能，总参政治处自然不会再去搞一个监视政党的组织。于是希特勒这些政治处的侦察员在完成了对军内“斯巴达克分子”的清除之后，就被打包送给了情报处。

　　“哦，你不是德国人？”阿尔弗雷德·罗森堡点了点头，历史上他比希特勒更早几个月加入纳粹党。但是在这个时空，受到军人不党的限制，他只能和赫斯曼一样，留在政党之外。

　　“不，目前还不是。”阿道夫·希特勒回答。“不过我会加入德国国籍的！”

　　“有没有考虑过回奥地利从政？”阿尔弗雷德·罗森堡又问。

　　史塔西机关内部奉行的是“大德意志主义”和“国家社会主义”。而前者就是将所有的德意志人都团结在一起，建立一个大德意志帝国，再以这个统一而且强大的德意志去领导欧洲。

　　在这个思想支配下，史塔西当然想将触角伸向奥地利这个由德意志人组成的国家。

　　“不！”希特勒非常坚决地说，“我要留在德国！因为能够负担起日耳曼民族未来的是德意志而非奥地利。”

　　阿尔弗雷德·罗森堡皱了下眉头，他感觉到眼前这位“下士”是个意志非常坚定的人。

　　罗森堡说：“好吧，你就留在德国吧。”他看了博士小姐一眼，后者立即说：“下士，从现在开始，你接受这位先生的直接领导，他的代号是‘大学生’。”

　　“是的，博士小姐。”阿道夫·希特勒回答。

　　博士小姐将一个装有希特勒的资料和他亲笔书写的申请书和宣誓书（申请加入史塔西机关，宣誓服从机关和大德意志国家利益）的信封递交给了罗森堡。然后站起身快步走出了教室，将希特勒和罗森堡两人留在了教室当中。

　　从现在开始，阿道夫·希特勒将会和罗森堡保持单线联系。而罗森堡准备派给他的任务也不复杂，就是打入名为德国工人党的小党，争取成为该党的领导人之一。

　　……

　　1919年5月20日，赫斯曼还不知道希特勒已经是史塔西的“同志”了。这个时候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德国工人党这样“右派工党”上。他正在布达佩斯的塞尼切温泉同匈牙利布尔什维克党的领袖库恩·贝拉、匈牙利国防人民委员约瑟夫·波加尼、副国防人民委员萨姆埃里·蒂波尔和桑托·贝拉，以及第三国际驻匈牙利总代表鲍罗廷等人会谈。

　　鲍罗廷和赫斯曼互相看了一眼，说出了早就商量好的方案：“我认为匈牙利不应该就领土完整问题同协约国进行谈判，这样的谈判有害无益，应该及时中止。”

　　“中止谈判就意味着全面战争！”库恩·贝拉说，“现在来的只是罗马尼亚人、捷克人、塞尔维亚人和少量的法国人。如果变成全面战争……”

　　“贝拉同志，您认为协约国为什么要来匈牙利？”鲍罗廷注视着库恩·贝拉，“您不会真的认为他们是为了履行《十四点和平条件》来匈牙利的吧？”

　　“当然不是……”库恩·贝拉犹豫地说。“可是大匈牙利境内的斯洛伐克人、罗马尼亚人、克罗地亚人都有独立自主的要求，领土调整是必然的。”

　　“谁都知道斯洛伐克、特兰西瓦尼亚和克罗地亚是无法独立的。”鲍罗廷说，“斯洛伐克会和捷克合并，特兰西瓦尼亚归罗马尼亚，克罗地亚则是塞尔维亚的。这算哪门子民族自决？匈牙利布尔什维克如果真的想要帮助这些民族取得独立自主，那就应该团结他们，而不是把他们交给敌人。”

　　赫斯曼在一旁点点头，鲍罗廷的看法和他是一致的，库恩·贝拉的退让政策实际上孤立了匈牙利人。

　　“那我们要怎么团结他们？”库恩·贝拉反问。

　　“我们怎么团结乌克兰人、白俄罗斯人和中亚的穆斯林，你们就怎么团结斯洛伐克、克罗地亚人和特兰西瓦尼亚人。”

　　库恩·贝拉看了看鲍罗廷，鲍罗廷说：“我们实行的是近乎独立的自治……计划在未来成立一个由落干自治共和国组成的联盟国家。”

　　这个国家就是苏联！目前还没有成立，但已经在酝酿了，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鲍罗廷说：“贝拉同志，列宁同志认为，匈牙利最好宣布和苏俄一样的民族政策，组成一个匈牙利社会主义联盟共和国。同时立即中止和协约国的谈判……匈牙利目前拥有足够的武器、弹药、粮食和士兵，只要能把士气鼓舞起来，没有打不下去的理由！”

　　……

　　“苏维埃联盟共和国……匈牙利人疯了！”

　　“这都是德国人在捣鬼，情报显示，德国人将大量的煤炭、粮食和弹药通过奥地利运往了匈牙利。这是对《贡比涅森林协定》的公然违反！我们应该重新对德开战，给予他们最沉重的教训！”

　　“还有苏俄！他们和匈牙利布尔什维克才是一伙的！而且现在，苏俄和德国很有可能在勾结……这对全人类都是个威胁！”

　　法国，凡尔赛宫。今天上午，英美法三国的领导人气势汹汹地到来——现在意大利和日本代表团也被排除在外，巴黎和会就是英美法三家开闭门会议了——然后就是一通怒骂。

　　原来匈牙利苏维埃共和国的人民委员会在昨天晚上发表声明：中止和协约国的谈判，并且将邀克罗地亚、斯洛伐克、特兰西瓦尼亚一起组成匈牙利社会主义联盟共和国！

　　怒骂完了以后，三国的领导人和外交家们，又围着会议桌坐下来商量起了对策。然后自然是争论了，法国总理克列孟梭继续将矛头指向德国，总之一切都是德国的错！是德国人没有履行停战协定——虽然《贡比涅停战协定》里面根本没有和匈牙利搭边的条款。

　　而伍德罗·威尔逊则提醒英法注意苏俄和德国可能的联手。如果再算上匈牙利，协约国几乎又要面临一场世界大战了。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任由德国人、匈牙利人和苏俄无视协约国的威信吗？”劳合·乔治则用有些焦虑的语气问在座的法国和美国代表团成员。

　　“最后通牒！”伍德罗·威尔逊不耐烦地说，“现在已经是1919年6月了……整整谈了5个月，这实在是胡闹！必须要有个了结。就向匈牙利人和德国人下达最后通牒吧！限他们在6月21日前满足我们的要求，否则就继续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