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圣女远来

　　“什么？神之圣女的船已经到了？”法诺斯西征军军部诸位军官听到了这样的消息，都大吃一惊，本来以为圣女殿下会等涨潮时间上岸，没有想到，竟然换了小船。

　　远征军统帅达海诺表现还好一点，作为人类中年军官，对于来自神明的一切都保持着相当的敬意——或者更准确地说是距离。对于诺顿、梅林、莫拉兽等半兽人、狼人军官而言则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对于法诺斯大陆的土著居民而言，真神是他们的救世主——在200多年前的法诺斯大陆，贫瘠、野蛮、仇杀、饥饿充斥着大陆每一个角落，无论任何种族，每一年雨季来临的时候，至少会被饥饿、疾病夺去10%的族人，连续3个月一天都不停止的大雨填平了大陆上所有的沟沟壑壑。法诺斯大陆本来60%以上的陆地遍布沼泽，暴雨无限扩大了沼泽鳄、食人鱼、吸血虫的餐桌。

　　雨季发生的战争90%以上是为了争夺一块高地，希望在下一次雨季有一块可以逃命的土地。

　　是真神改变了这一切，从真神降临法诺斯大陆的那一天开始，每一年的雨季被七大真神用造物者的无限神通强制压缩成15天。

　　真神们在法诺斯大陆居民中不断选择16岁左右的少女成为自己的使者，他们通过圣女教给法诺斯居民开垦、灌溉、打铁、修路、开矿等能力，并且教会他们各种知识，包括他们从来无法想象的魔法。如果没有神，直到现在，法诺斯居民肯定还是恶劣自然环境的奴隶。在法诺斯的字典内，虽然没有感恩戴德四个字，但是这四个字的含义却深深烙在简单淳朴居民的头脑里。

　　因此，在法诺斯大陆中，最具有权威的是真神以及圣女，其次是法诺斯神学院的僧侣，然后才是法诺斯军部和各部落国王首领。这一次聚全大陆之力攻击万里之外另一个大陆，就是神的指示。

　　神说：

　　汝等作为我的选民，我赐予这块恶劣的土地让其洗涤你们的心魔，锻炼你们强壮的身体。

　　现在，时间到了，去远方吧，远方那块肥沃的土地艾米诺尔大陆，是我早已经给你们准备好的家园。

　　去吧，在我的保佑下。

　　和法诺斯大陆军部和部落首领一样，每个法诺斯居民以及士兵都非常了解，在已知的三个大陆中，法诺斯大陆大概是最为贫瘠、最不适合居住的，而艾米诺尔大陆则是最富饶的，这两个大陆之间的差距需要用天与地之间的距离来形容，因此看到神的指示后，尤其是神甚至派遣了50个天使加盟法诺斯大陆军队，表示在必须的时候参与到战争中来，战争的命令几乎是无条件地开始执行。

　　达海诺、梅林等军官带着直属卫队小跑着从大营里迎了出来。

　　“诺大将军，您率领一个精锐万人队登陆已经30天了，怎么还在这里等我们？您这速度真比牛还慢啊！”

　　“萧轲，不许你侮辱牛这种可爱的动物，你难道不知道牛在一些宗教中是最为神圣的象征吗？就算是牛，30天走也走出100公里了吧，不会现在还在原地踏步啊？”

　　“耶莫达大龙，误会了吧，我说的不是那种哞哞叫的牛，作为在法诺斯大陆出生的人类，我从小就学会了尊重宗教自由——我说的是那种背着房子满地爬呀爬呀的牛……”

　　听到两个人“精彩”的对白，达海诺、梅林、诺顿以及随行的军官眉头都皱了起来。敢于抢在圣女面前发言的，不会有别人的——刻薄几乎成为法诺斯大陆人类双璧的代名词。

　　作为梅林、诺顿等半兽人对于龙骑士耶莫达和幻兽骑士萧轲颇为反感，这不仅仅是因为一般的法诺斯土著居民更喜欢沉默寡言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他们实在不喜欢把本族之间的裂痕主动暴露在其他种族面前。

　　达海诺作为大陆军队中首屈一指的领军将领，在其长达20年的军旅生涯中，有着无数可圈可点的卓越战绩，而且其中一大部分是在法诺斯大陆军队中获得的。对于法诺斯原有土著，这些战绩中不乏血的教训。

　　当时，法诺斯大陆原土著居民对待来自遥远大陆逃避追捕或者被迫逃荒的人类态度相当苛刻，大部分土著都还记得人类佣兵团成群结队在侵扰自己的家园，因此不分善恶，往往动用武力攻击外来的种族。

　　对于法诺斯西海岸失魂落魄的人类部落，达海诺以及他所带领来的300名强悍的族人是上天派下来的救命恩人，从达海诺到达法诺斯大陆后，三日四战，全败2000名多前来侵扰的狼族和半人马族士兵，在连续的胜利后，达海诺成为西海岸人类部落首领并与法诺斯军部签订了著名的“西海岸和平条约”。从签订这个条约后，法诺斯大陆西海岸各种族终于全面接受了人类。

　　在法诺斯所有种族中，有一个不容侵犯的天条就是：“绝对不与强者为敌。”

　　龙骑士耶莫达和幻兽骑士萧轲是在达海诺到达法诺斯大陆3年后，从另外一个岛国全族迁移到法诺斯大陆的，据耶莫达描述，这个岛国位于神圣沙漠帝国的外围，族人本是具有神族血统远古人类的一支，岛国在数百年前脱离了艾米诺尔大陆，并且地理环境也从原来的温带沙漠转为潮湿的温带林地。后来，以为火山爆发整个岛国发生了巨变，人类无法再生活下去，因此不得已迁移到了法诺斯大陆。

　　与达海诺族人默默无闻地抵达法诺斯大陆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耶莫达族人是在十数只黄金巨龙的护送下来到了法诺斯大陆——可以说，这个种族从出现的那一天起，就被蒙上了神秘的面纱。之后，更让法诺斯土著居民吃惊的是，法诺斯大神竟然屡屡选择这个神秘的人类种族中的少女作为自己的使者。

　　耶莫达和萧轲就是这个种族子孙中的佼佼者，让兽人们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他们对达海诺有一种天生的敌视？无论这个人类长者做些什么，这两个年轻人总是会仔细寻找其中的漏洞，指桑骂槐。所幸的是，作为异大陆军队的主要负责人以及神的使者都对达海诺给予很高的敬意。

　　“尊敬的圣女，达海诺与西征军团指挥部恭候您的大驾。”和以往每一次一样，达海诺没有理会这些精彩的对白，带领军官们行抱胸礼。

　　“阁下辛苦了。在临行前，远征军指挥部元帅让我代他向您问好，他听说您受了伤，非常着急，如果不是军务繁忙，肯定会亲自来一趟。”面纱下朱唇轻启，柔和语音响起：“元帅阁下以及指挥部主要负责人认为，西征军团圆满完成了任务，为远征神军成功地开辟了第二战场，因此，特地委托我来宣布：所有西征军将士每人颁发一枚勇者胸章。”

　　看不出，这个柔弱的女子在最后竟然在众人毫无察觉的情况下释放了一个小小的扩音魔法，柔和的语音响彻了整个海滩。忙碌的西征军团兽人们听到嘉奖的消息，兴奋地放下手中的工作，欢呼声像浪潮一样散布在整整3公里的海湾上空。

　　“谢谢圣女为将士们鼓气。”达海诺微微点头致谢。

　　西征军所有军团负责人都在感激圣女没有介入族人与达海诺的纠纷中，更感谢她刻意提升士气的技巧。同样的话，在圣女的口中说出，对于法诺斯士兵有着全然不同的影响。

　　在西征军最大的议事厅内，达海诺向圣女以及刚刚踏上岸的两个万人长、16个千人长、3个神圣主教介绍了目前的状况。

　　虽然在来之前，大部分人都已经或多或少地了解了战事，在达海诺主讲梅林和诺顿补充下，尤其是看到达海诺和诺顿身负重伤，再听到法诺斯远征军中一等主力千人队千人长都其烈变为肉末，所有的千人长都低头不语。即使是最为暴躁的熊人千人队长也显得格外的安静。

　　“哦……”圣女语气中没有丝毫惊讶，缓缓地接过了话茬：“在小佣兵团中，拥有几个不世出的厉害人物，这样的结局似乎不是很奇怪。听了达海诺阁下的话，小佣兵团是充分创造了天时，并且利用穿插扩大了地利的优势，逐个吃掉我们落单的部队。在一个500多人的佣兵团内，竟然能够拥有一个神圣龙骑士、一个骨龙骑士、两个幻兽骑士、一个帝国魔导师，就更不用提在他们之上还有着以‘黄金脑’著称的团长以及和团长在用兵方面齐名的山地矮人王顺位继承人，他们每一个人都起码可以替代一个千人队。在这种情况下，对手还在西征军强大的压力下被迫落荒而逃，我想他们此次伤亡的比例肯定会高于我们的，因此，这并不影响西征军团胜利的结果。”

　　沉默的半兽人突然插了一句：“圣女阁下似乎对小佣兵团有着格外的了解，您刚才提到的相当多的部分都是我们在资料中所没有看到的。”黄褐色的眼睛中飘过一丝疑云。

　　“嗯，作为神的代言人，知道的难免会多一些。”神虽然并没有附体，但是这并不影响圣女的权威性。

　　“……是下官失礼了。”梅林拉了一下诺顿的衣服，诺顿沉默了一瞬向伙伴臣服了，低头向圣女致歉。

　　“阁下作为远征军最为优秀的千人长之一，作为下一位万人长呼声最高的推荐人，还是把聪明的大脑放在有用的地方吧。”轻柔的话语从圣女口中吐出：“达海诺将军，在我登陆的时候，神已经给了我指示，似乎艾米帝国有一个主力部队向我们开了过来。”

　　“是，圣女。”对于圣女这种未卜先知的能力，达海诺已经见惯不怪了：“根据斥候报，敌人总计主力部队25000人，地方性武装6000～8000人。我军目前部队总人数大概在23000人，单从士兵数量而言，我军处于劣势状态，但是从实际的战力而言，西征军和敌人主力火狮子军团相比还有优势，即使加上对方的地方性武装，我们还有50%的可能获得胜利。而我们参谋部有着更多的想法。”

　　在达海诺的示意下，诺顿上前一步，拉开了墙上悬挂着的帝国南部地图：“我们认为，必须有效地分割敌人已经集中起来的兵力，因此建议，派出新成立的1个骑兵千人队以及5个人马百人队，利用他们快速的机动力，迅猛地插向敌人防守的狮心城，对于帝国防区长官而言，狮心城是其必须守护的重点，因此必然回兵守卫。我们把敌人的兵力拉散后，先全歼敌人的主力，然后全力攻击狮心城。理想的数字是把敌人的主力分解掉3个千人队。”


　　在众神大战之后10年，大部分人类依旧没有搞清楚在众神大战中迅速崛起的两大战争力量是如何划分其职业特性的。

　　在众神大战前，大部分战争是剑与盾的较量，诸王国大力发展骑士团、步兵团、弓箭手、龙骑士，魔法师尤其是牧师更多的是出现在小规模的战争或者更准确而言是佣兵们探险中。

　　传说中，千年以前，曾经有强大无比的魔法师或凭借上古流传下来的上位古语或凭借自己信奉的神灵附体，从而释放出可怕的魔法力量，传说中，那个时候最强大的圣魔导师拥有着下位神的力量，甚至出现了魔法师弑神、封神的事件。但是，传说毕竟是传说，从寒霜历以来完整的帝国记录来看，再也没有魔法师突破魔导师的极限，就更没有人得到传说中的力量。

　　魔法师公会在魔法历元年之后，集中了相当多的大魔法师探索魔法精灵暴然增多的秘密，并加大了新魔法研究的力量，整理了大量古代魔法师的笔记，以希望重新得到传说中的力量。

　　在整个人神大战中，所有的魔法师、牧师甚至包括战士，都按照大体轮廓划分为3个阵营。

　　以法诺斯大陆为主的，信奉七大主神的真神派；以艾米诺尔大陆为主的，不信奉任何主神而执著地追求自由的中立派；信奉黑暗势力的妖神派。

　　——《万王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