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觉得你这样就能摆脱我？”珍妮特有些好笑的看着莎拉，她把自己的手机调出一张照片对莎拉晃了晃：“我能找到你，就有人能找到你的家人，你见过我和弗兰克如何对待那些拐卖少女的坏蛋，相信我，我也能那么对待你和你的家人，想清楚之后，用这个电话打给我。”

　　珍妮特说完，把那个手机扔到了副驾驶座位上，然后拉开车门潇洒的下了车，对凑过来的那些司机们说道：“莎拉局长这辆车的刹车好像出了些问题。”

　　莎拉失魂落魄的与前车司机道歉，然后等着人把两辆车都拖去修理厂，自己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又回到了警察局的办公室里，打开电脑看着布拉迪斯拉发机场的航班时刻表，在她手边，则是那个珍妮特递给她的手机，无论是订票按钮，还是拿起手机，莎拉都不敢有任何动作。

　　要么出卖蒋震，要么害死家人。

　　“注意她面前那个电脑屏幕上的航班时刻表了吗？”在莎拉想不到的警察局对面一处休闲咖啡屋里，珍妮特正耸着肩膀卡住手机，眼睛盯着自己面前的笔记本电脑，此时电脑画面上就是莎拉胸前领口处被她放置的窃听视频器，此时她坐在一处靠墙的角落，对着电话的那一边说道：“查查此时屏幕上显示的这些航班，蒋震就在这些航班的终点处。”

　　“正在查，符合条件的很多，丹麦，德国，挪威，三个国家五个城市，按照蒋震的移动速度，这五个城市全都有可能是蒋震现在藏身的地方。”

　　“CIA其他的蠢货和法国人已经到了乌普萨拉，那些法国人相信蒋震这次一定会选择他们，他们哪来的那么强的信心。”珍妮特说道：“听着，我已经暴露，我赌这一次是为了以后不再靠出卖生命而工作，我想找个清闲职务活着拿到养老金，哥本哈根，我猜他在哥本哈根。”

　　“你怎么知道，珍妮特？”

　　“直觉，我只是感觉蒋震更喜欢人多的地方。”珍妮特说道。

　　“虽然那个女人删除了通话记录，但是我们如果调用电话公司的程控机，应该还是能查到那个号码，只是需要些时间，最快也要明天才能拿到。”

　　“太迟了，蒋震不会痴情的等莎拉那么久，我想他们之间应该会有一个见面时间，过了那个时间，哪怕只是多出一秒，蒋震也不会再从莎拉面前出现了，那家伙从没有真正相信过任何一个人。”珍妮特继续盯着屏幕说道。

　　“你怎么知道，蒋震会联系这个女警官？就因为你们曾经经历过那件案子？”

　　“他现在无路可走，没有可以隐藏的身份，哪怕现在还躲在都市中，却和被困在网中的野兔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网收缩的有些慢而已。这种情况下，他一定要借助其他人的力量，赌徒，富翁，丧钟其他人，所有人都在CIA的监视下，他不可能联络那些人，那么在欧洲，他能联系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叫zuo爱莎，一个叫做莎拉，爱莎母女目前在英国生活，无法给蒋震提供什么帮助，而莎拉不同，莎拉是个警察，她可以把蒋震的身份暂时变幻一下，比如先伪装成罪犯，然后呆在某个小警局几天，现在看到莎拉的表现，我觉得自己又猜对了，这让我有小小的骄傲感，你可能不知道，猜到那混蛋的想法有多难。”

　　就在这时，屏幕上的莎拉拿起了珍妮特递给她的手机，正准备拨通上面唯一一个存储着的号码，珍妮特对着手机说了一句：“看来警官做出了决定，挂掉，我等她的电话打进来。”

　　果然，莎拉把电话打给了珍妮特，珍妮特接通之后笑着说道：“莎拉，看起来你做出了选择？”

　　“弗兰克在哥本哈根，明天下午五点钟之前，如果我错过这个时间，他就不会出来见我，他说需要我的帮助，不让我告诉任何一个人。”莎拉在电话里语气纠结地说道。

　　“非常好，莎拉，那么你就订机票去见他好了，我们不会出现，不会打扰你们的约会，相信我，我不会吃醋。”珍妮特说道：“定机票吧，如果你错过今晚的航班，你不可能明天五点钟之前再见到他，你不希望这样，弗兰克不希望这样，我也不希望这样。”

　　“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珍妮特？是你在抓弗兰克？还是弗兰克犯下了重罪？”莎拉在电话里对珍妮特问道。

　　珍妮特停顿了一下：“不，我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他有他想干的事，而我有我自己的工作，他的确犯了些罪，而我也的确在抓他。”

　　……

　　“有您一封邮件，莱斯利·朗费罗总裁。”华盛顿黑心防务咨询公司，一名穿着制服的女秘书敲了敲总裁办公室的门，对里面的人开口说道。

　　“知道了，玛丽，我接完这个电话就会查看。”里面一个女声回应了一下秘书，就继续压低声音，在她的办公室里通电话：“父亲，我们就不能拿到一点点好处？你知道，黑心公司从1999年成立，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年，我都已经三十七岁，我哥哥去世之后我打理公司都已经十四年。”

　　“德阳安保虽然有些狼狈，但是那些合同不是海军瓜分的，是哈里伯顿公司。”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莱斯利·朗费罗是个干练的职场女性，留着一头能让人感觉到她强硬进取性格的金色齐耳短发，一身女士黑色西装更是让她与任何女性柔美的词语绝缘，此时站在办公室的窗口处握着手机说道：“哈里伯顿在政界的另一个名字叫做共和党，就是父亲你和女儿我信仰的政治组织，哪怕是一些非洲的小生意，至少要让我看到一些好处。”

　　“非洲的生意？那些是灰石国际的，老实说，你的公司又没什么特别行动小队，就算是转包，也不太可能考虑把那些生意交给黑心防务。”莱斯利·朗费罗的父亲在电话里说道：“莱斯利，听我说，你只要做好海军方面承包的业务就可以。”

　　“是啊，保证海军的那些口粮如期送到士兵的手里，顺便为他们准备卫生的餐叉，父亲，如果不是我还记得自己公司的名字，我还以为自己是联邦快递的业务经理，专门负责为海军士兵运送物资，而且还只有那些难吃的意大利肉酱面一种，我甚至想申请加上一些其他的额外口粮运输业务都不可能。”莱斯利·朗费罗对自己的父亲，美国海军中将丹·朗费罗说道。

　　其实黑心防务咨询公司远没有这位女总裁说的那么不堪，在非洲，在亚洲，在中东，这间公司虽然没有那些行业翘楚知名度高，但是业务也处于扩展状态，非洲尼日利亚三角地区的矿石运输生意，亚洲菲律宾的兵源生意，中东的物资运输生意再加上美国海军一些本土训练中心的生活物资运输生意，让黑心防务咨询公司每年能轻松赚取四千万美金甚至更多。

　　只不过莱斯利·朗费罗不甘于现状，她知道这个行业最赚钱的合同在哪，在五角大楼，在CIA，在NSA等等地方，陆军，海军，空军，海军陆战队这些军事部队加起来的合约，一年赚取的利润恐怕也不如CIA一个机构，CIA的经费流动是不需要对美国纳税人公布的，能减少很多被公众质疑的麻烦，而且最重要的是，能获取很多情报，为什么那么多安保公司渴望CIA给他们一个机会合作？不是CIA需要他们，是他们需要CIA的情报，安保公司没有干净的，做军事安保的同时顺便客串下情报掮客是很正常的事。

　　黑心防务咨询公司现在看起来业绩良好，但是正处于瓶颈期，已经在海军业务上发展到了顶点，再想扩展，那就只能是海军训练中心的基建任务等等，但是那向来是哈里伯顿公司那些大集体的口内食物，黑心防务咨询公司连在旁边流口水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扩展生意，就只能继续朝其他方向努力，比如这次德阳安保被哈里伯顿公司收拾的这么惨，德阳安保留下来的那些合同总需要有人接手，莱斯利·朗费罗这段时间几乎踩着高跟鞋把一双脚走废，却没有拿下一点点好处，甚至连个国务院特使在尼日利亚战乱地区的临时安保合同都没能争取到一份，而尼日利亚战乱的三角地带，黑心防务都可以闭着眼在其中走路，但是合同仍然被交给了其他公司。

　　甚至连一个解释都吝啬给她。

　　莱斯利·朗费罗知道原因，无非就是自己的公司没有哪怕一个知名度稍高些的雇佣兵，在尼日利亚，她一直靠白人雇佣兵控制黑鬼的方式来保证矿石运输，在那个地区，只要给足几个军阀足够的好处，那些分不清矿山和普通石头的区别的白痴，恨不得帮她来保证石头的安全。在菲律宾招揽土著猴子的事更不需要武力，唯一与战斗有关的就是中东运输业务，这个业务已经停了两年，因为美国人一直在彻底退兵还是继续在烂泥坑里打滚间犹豫。

　　莱斯利·朗费罗一直对外宣布要组建黑心公司自己的作战小队，事实上此时她的公司在非洲尼日利亚也有一支小队在控制着那些黑鬼，但是就战斗力水准来说，半支埃里尼斯公司的“第九突击队”小队，就能轻松解决她的一整支“红桃A”小队。

　　而埃里尼斯公司在这个军事安保行业里，最多只能算中游角色。

　　想从防务转型军事安保，你的公司必须要有一支拿得出手，让客户相信他们能完成自己要求的队伍，可是这种队员并不好找，三角洲，海豹，游骑兵，海军陆战队，红山石这些几乎与特种作战稍稍沾边的部队，早就有无数的猎头等在那里为各个安保公司招揽人手，黑心防务不是没开出过那些大公司给的双倍佣金，对方出三百万，她曾经出过六百万，但是结果仍然是她心仪的特种兵被大公司招揽走，因为她那份报价表根本就到不了那些队员的面前，就算递到队员的面前，那些队员的上司也会给出对她不利的分析，劝告手下放弃她的报价。

　　就在这时，黑心防务公司在海外注册的黑心国际公司菲律宾办事处负责人路易斯突然冒昧的尝试与莱斯利·朗费罗进行视频会话。

　　自己的员工从来不会这么没礼貌，莱斯利·朗费罗与不愿帮自己的父亲挂断电话，回到办公桌前按下了接受键，视频里，一个菲律宾黄皮肤猴子一本正经的穿着西装出现在屏幕中，语气有些激动：“总裁女士，很冒昧我要用这种方式和您联系，但是我实在渴望得到您的回复，三分钟前，您的秘书女士没有提示您有一封邮件进来？那是我发的，然后我还疯狂的拨打您的手机号码和座机电话，手机显示通话中，座机号码则被您的秘书要求等您的回复，所以我忍不住，用了这个方式。”

　　“呃，我刚刚正在和其他人通电话，好吧，你是，你是路易斯，我记得你，有什么事吗？菲律宾的兵源生意出了问题？”莱斯利·朗费罗对视频中的路易斯说道。

　　路易斯摇摇头：“不，总裁女士，是有人想要加入您的公司工作，我们两年前，在菲律宾，与他失之交臂，他后来加入了丧钟，成为了著名的雇佣兵，代号叫做，城管。”

　　“What？希望你不是和我开减压玩笑，路易斯。”

　　“您可以查收一下您的邮箱，我们的邮箱屏蔽系统本来会把这种无聊的自荐信过滤，但是他用了一个中欧警察局的电子邮箱来发送他的信件给我，所以我才能看到，然后我转发给了您，所以，我肯定是他，没人会和我们开这个玩笑，我不知道最近他发生了什么，但是，一个雇佣兵应该不会无聊到这个地步。”路易斯对莱斯利·朗费罗说道。

　　莱斯利·朗费罗已经懒得继续听下去，她切开视频画面，打开自己的内部电子邮箱，果然，一封路易斯发送过来的未读邮件正挂在那，她点开邮件，快速的浏览着其中的内容，半晌之后，才对路易斯说道：“我们进入军事安保行业的机会来了，路易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