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如果有可能

　　“我们去哪处边境？”等直升机升到一定高度后，黄疸从副驾驶扭回头对有些拥挤的后舱问道。

　　蒋震和恶霸犬挤靠在一起，分享着一支还能点燃的香烟，此时听到黄疸的话，蒋震用脚轻轻的跺了跺机舱地板：

　　“我们的直升机外面吊着蒂华纳集团的首领和他的保镖，你猜我们去哪处边境？当然是蒂华纳附近，然后让队长安排CIA的人来接我们，大家一起从蒂华纳开车进入加利福尼亚的洛杉矶，享受还未结束的假期。”

　　这句话本应该由弹壳来说，但是此时弹壳正靠着舱壁和鲨齿，沉沉睡去。

　　黄疸收回视线，对计程车说出了自己这伙人墨西哥之旅的最后一站地，位于墨西哥下加利福尼亚州的蒂华纳，墨西哥的艾滋病之城。

　　直升机在风雨中灵活的调转了方向，朝着西北方向飞去，而机舱外，两根缆绳悬吊着的费利克斯和金南哲，因为直升机的灵活旋转，身体被荡了起来，在空中划了两个弧，然后碰在一起。

　　直升机飞行了三十多分钟之后，摆脱了暴雨天气，驾驶直升机的计程车面部表情稍显轻松，用机载通讯器对后舱里的众人说道：

　　“各位，我们安全了。”

　　没有了暴风雨天气，一架携带实弹的“凤凰”武装直升机，配上一位经验丰富的驾驶员，就算此时地面上有毒贩扛着毒刺单兵防空导弹发射器，这些人也可以不用担心在空中被炸成碎片。

　　“Ya~Ho！”鲨齿兴奋的叫了一声，晃动着身体吹起了口哨。

　　弹壳被鲨齿的动作打扰了睡眠，睁开眼，看看外面仍然漆黑的环境，对正吹着口哨的鲨齿说道：“叫人起床的音乐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么难听了？”

　　调侃了一句鲨齿，弹壳看向对面的蒋震，伸出了自己的拳头，蒋震也握拳和他碰在了一起，弹壳对蒋震微笑着说道：

　　“干得漂亮，伙计，不过我还是想说，下次没必要付出更大的代价来救我一个人。”

　　“你可不是一个人，我记得你说过，你还有个女儿，她等你陪她去看玛丽莲梦露的故居。”蒋震咧嘴笑了一下：“如果你只是一个人，长眠在任何地方都无所谓，但是显然，你有家人正等着你回家。下次丧钟小队可以规定一下，有家人子女的队员，不小心被俘虏，其他队员可以去救援，至于无牵无挂的单身汉，就让他自生自灭好了。”

　　“这主意不错。”恶霸犬从旁边勒了一下蒋震的脖子，对弹壳说道：“知道听完这句话，我的想法是什么吗，现在就去找个妞儿，生个孩子，这规定等于有了孩子，就好像买了一份队内人身安全保险。”

　　弹壳从脖颈处掏出自己的士兵牌和一个小型挂饰，把挂饰的金属外壳打开，递给蒋震：“我女儿，梅丽莎，她应该对你说声谢谢。”

　　“帮忙开盏灯可以吗，一盏灯，不会吵醒墨西哥人吧？”蒋震对驾驶舱里喊了一嗓子：“福利时间将到，我们的弹壳中校因为感动，想要做出些牺牲。”

　　计程车帮忙点亮了后舱的灯光，弹壳刚才已经意识到什么，想要伸手把挂饰收回来，却被恶霸犬一手抢过，借着灯光狠狠的盯着挂饰里镶嵌的梅丽莎头像，用手指指着自己的大脑，嘴里大声叫道：“我记住了！我记住了！弹壳！我记住她了！”

　　然后是强力球，鲨齿，蒋震迅速传阅那张镶嵌在挂饰里的小小大头照，每个人都看到了照片上那个十五岁的青春女孩，他们的动作和喊的话，都与恶霸犬一模一样：“弹壳！我记住她了！”

　　“小子们，如果你们他妈打飞机时敢想着我女儿，我就把你们全都阉了！”弹壳从蒋震的手里拿回了挂饰，亲吻了一下女儿的照片，对面前这些一脸淫笑的混蛋骂道。

　　雇佣兵不成文规则第一条，永远不要把自己女性亲属的照片暴露在队友面前，因为你不知道这些饥渴的战争公狗会不会马上脱掉裤子想着她的模样来上一发。

　　弹壳刚刚不小心忘掉了相当重要的第一条。

　　“你是在威胁我吗？”恶霸犬做了一个解开腰带的动作：“我随时可以准备赠送给墨西哥，我的精华，我的种子。”

　　一群人轰然大笑，前排的计程车和黄疸脸上都挂在笑容。

　　只有小丑有些羡慕，却一直没有开口，安静的靠在舱门处看着蒋震和弹壳这群人开玩笑。蒋震扭过脸，看向一头金发凌乱贴在脸颊上的小丑：

　　“你有些羡慕？”

　　“的确，我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队友之间的玩笑，并且自己没有体验过。”小丑点点头，没有否认。

　　鲨齿好奇地问道：“你加入独角兽多久了？我是说你没有和你的队友们一起出任务然后活着回去？”

　　刚才那种调侃，简直太常见了，每次劫后余生，都会有队友故意不小心奉献出自己家人的照片或者其他什么乐子，用来放松队友的神经。

　　“我还没出过任务，第一次是和你们，出狱之后一直在翻看独角兽之前的任务简报，他们不太放心让我和他们一起出任务。”小丑咧了咧嘴角说道：“他们会在我回去之后，听完我这次的任务汇报，鉴定我是不是还会犯在测试时的错误，把队友们害死。”

　　“你觉得你会吗？”蒋震问道。

　　“当然，毋庸置疑，任务最重要，如果我是指挥官的话。”小丑一副当然的语气说道：“还有，我已经想清楚你为什么会在埃尔绍斯大街上穿着黑色雨衣夸张的杀人，而且唱《浮士德》。”

　　蒋震微怔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本来以为你会等到了美国之后，才能想清楚，如果可能的话。”

　　“如果可能的话。”小丑认同的重复了一遍蒋震的话。

　　鲨齿停下自己的口哨，看着逐渐陷入安静的机舱，轻轻开口唱道：

　　“我是武装到牙齿的杀人机器，绿光闪现之间让你血流如注……”

　　机舱里大多数都是美国人，这首《勇士之歌》一响起，其他人都跟着哼唱起来，小丑也不例外，只有蒋震，黄疸，计程车三个人不会唱。

　　“第一个冲锋，最后一个离去，上帝啊，请在老去之前赐我以死亡……”弹壳在鲨齿停嘴之后，继续唱道。

　　然后是恶霸犬：“乐战好斗，令敌国焦土一片，跋涉血海，誓要斩尽杀绝……”

　　“昂首迎风，直面敌人，没有恐惧，只有自豪……”

　　“我是一名士兵，士兵在前进，我是一名勇士，勇士在歌唱……”

　　在歌声中，直升机朝着他们的墨西哥之旅最后一站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