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假亦真时真亦假
这句话显然令安献忠相当疑惑与震惊。
“我提起？”
“回父亲，正是这样。”安奕郑重其事点点头。
“怎么回事？”张震林看着安献忠，“安将军你这可不厚道，知道却不早说！”
“张大人误会了。”安奕解释道。
她走上前，重新给安献忠添了热茶，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要不是从白姑娘那里知道大人的困扰，我也不会将这条魔蛇跟陛下出的难题联系起来。”
张震林布满血丝的眼睛焦急道，“是什么魔蛇？真有这种魔蛇？”
“小奕，你就别让张大人着急了，快说说是怎么回事。”安献忠不免被勾起好奇心来。
安奕等得就是这句话，安献忠这人掌控欲极强，要是张大人刚一问她就脱口而出，定会惹安献忠不满。
“回父亲。”安奕先尊敬鞠了一躬后，才缓缓开口，“父亲还记得十年前上元节遇到那位变戏法的老奶奶吗？”
安献忠显然被搞糊涂了，他怎么可能记得这些事，他最讨厌逛街这等事。
安奕自然知道安献忠肯定忘了，就是没忘他也绝对不知道，反正这件事是她编出来的。
“小奕，你直说就行。”安献忠端起茶杯，让热气停留在空中，借此掩盖自己忘记了这件事。
安奕让自己的脸堆出谦卑软糯的笑容，然后抬头对安献忠笑了笑，接着才缓缓开口。
“十年前，那位老奶奶当着众人面拿了一条魔蛇，那条小蛇不过半米长，可下一秒却有两层楼那么高，吓得人们一阵惊呼。”
“不仅如此，那条蛇明明摸起来是冰冰凉凉，可人们却被烫伤了；当然那条蛇也是众所周知的无毒蛇，但父亲您猜怎么回事？”
“被咬到的人中毒了，接下来呢？那条蛇到底是什么蛇？”张震林抢着回复。
他要听的是这些吗？直接告诉他是哪条蛇多简单，真是急死他了！
安奕笑了笑，停了下来，看向安献忠，等待他发话。
安献忠非常满意安奕每次说完话看向他尊重讨好的表情，这极大满足了他的掌控欲。
他看向安奕，笑容直达眼底，发出哈哈的大笑声：“小奕，你就别让张大人着急，告诉他吧。”
安奕这才将视线放到张震林身上，缓缓道：“大人，那条蛇是什么不重要，因为那只是障眼法，老奶奶不过是变戏法罢了。”
“你这不是唬我吗？不知道就不知道，说了半天却告诉我是变戏法？”张震林顿时怒了，“真是浪费我时间！”
“大人别急。”安奕笑着解释道：“陛下那道难题的答案正与变戏法有关。”
“这世上可没有会变戏法的魔蛇！”张震林怒道：“安将军你这女儿不愧御兽天赋差劲，这么简单的知识都不知道！”
安奕内心叹了口气，这张震林还真是嘴比脑子快，就他那张嘴也难怪人缘不好。
由于被人当众骂，安献忠脸色一下变了，语气生硬道：“张大人这话过分了！”
说着，他看向安奕神色怀疑问：“小奕，你到底知不知道？”
“回父亲。”安奕恭恭敬敬道：“我是怕直接说出来，张大人不信，这才想着先解释一番。”
“没事，你直说！”张震林气呼呼道：“说！”
安奕等安献忠点头首肯后，才缓缓道：“是梦魇魔蛇！”
“怎么会是梦魇魔蛇？”张震林怒道：“谁不知道这条蛇一辈子也长不大，而且它一身雪白，跟五彩斑斓的黑一点都不沾边！”
“是的，大人您说的对。”安奕认真回复道：“不过大人应该知道，梦魇魔蛇能让人产生身临其境的幻觉。”
“哈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安献忠立刻明白安奕指的是什么，难怪他这个女儿说是因为他提起，她才知晓。
两周前，亡命猎兽师鲁杀熊逃出大牢，就是靠自己的兽宠梦魇魔蛇！
倒不是鲁杀熊实力有多强大，而是没有一个人敢还手，因为每个人看到的都不是鲁杀熊本人，而是大理寺卿沈石麟大人。
看着张震林仍旧一头雾水的样子，安献忠笑的更大声，“小奕，你给张大人解释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是，父亲。”
安奕恭恭敬敬为安献忠添了热茶，然后才缓缓开口道：“大人，街市上的幻术无论怎么变化，其关键都在于去操纵人们的信任感。”
“这我当然知道，可说到底不就是障眼法吗？”张震林疑惑不解。
“大人，任何障眼法、任何幻觉都是先从最基本的视觉层面进行控制，对我们观察、体验现实的方式进行操控，让我们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实的。”
“如果我们相信虚假的幻象世界是真实的，在幻象揭露之前，它就是真实的。”
“大人你想想，即使我们知道梦魇魔蛇能让人陷入幻觉，但中招的时候还是不能辨别，假亦真时真亦假。”
“况且大人，难道你真的认为陛下出这道难题仅仅是让你找一个不存在的魔蛇？”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震林皱眉问。
安奕没有停顿，继续道：“大人，就跟变戏法一样，关键不仅在障眼法，而是把戏人本身的一张嘴，是他那一整套技巧和表演的技术。”
“虽然梦魇魔蛇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但想要让陛下感受到五彩斑斓的黑，这一点还需要您自己努力。”
安献忠不由自主点头认可安奕的话，确实，陛下任何难题背后都有一定的深意，绝不可能单纯为难人。
他赞赏的看着安奕，猜测安奕背地里一定下了苦功夫，否则不可能突然懂得这么多。
张震林恍然大悟，明白陛下定是想好好敲打敲打他这张嘴。
只是这可犯难了，梦魇魔蛇好找，口才可不好练啊！
安奕看出张震林犯难，笑着道：“我记得父亲有一本书，刚好能帮大人渡过难关，只是即便父亲愿意给大人，我也要阻止，毕竟这可是我们安家传家的书籍。”
安献忠纳闷，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这样的书籍。
看到安奕的表情后，拥有多年忽悠人经验的他立刻明白，这书恐怕是安奕在某个地方淘来的，想借此为他挣得一笔银子。
他眉眼都是笑意看着安奕，真没想打他这个女儿跟他这么像，随即装作怒道：“小奕，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张震林原本还不信真有这样一本书，听到这话，立刻觉得肯定是真的。
他想了想确实如此，大部分将军都是五大三粗，行军打仗虽然厉害，可一到官场就不行。
然而这安献忠却像鱼游进了水里，活的那叫一个顺风顺水。
他立刻请求安献忠一定要将这本书借给自己读一读，并承诺绝不白看，定会出钱！
安献忠装作犹豫了好一会，才不情不愿说：“既然张大人如此请求，看在咱们同为陛下做事的份上，我也不忍你被罚。”
“小奕，一会你来我这里取走书，给张大人送去。”
安奕本以为以安献忠会多询问她一二，现在看来估计也是因为安献忠贪财的性格，在加上今天自己听话软糯的表现，这才让他大意了。
这样也好，接下来无论在张震林那骗情报费，还是洗劫将军府就更方便了！
“是。”安奕再次恭恭敬敬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