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召唤信使的失败
“雌鹿号”船长室。
灵性之墙内，卢泽将金属釜里的草药燃尽，在那根象征自己的蜡烛里滴入精油，于是空气中开始弥漫起一股神秘而空灵的奇异味道。
他要尝试召唤信使了。
所谓信使，本质上是生存在灵界的生物。它们熟悉灵界的环境，能在其中自由活动。非凡者需要晋升到中序列才能使用的“灵界穿梭”对它们来说就是本能，自然可以轻易跨越距离的阻碍，将信送达。
仪式开始前，卢泽又在脑中过了一遍克莱恩提供的召唤信使咒文。
虽然他也可以根据仪式的原理来自创咒文，但是那样或许会增加无谓的麻烦，不如直接使用已经确认可靠的“成熟经验”。
召唤咒文的第一段是固定的，必须包含“徘徊于虚妄之中”、“遨游于上界”等描述，用以指向灵界。而第二、第三段具体的描述是什么，就要看召唤者的需求了。
关于这部分，克莱恩特意提醒卢泽注意安全。因为灵界生物是难以捉摸的，他们有的性格扭曲，对活人饱含恶意；有的本身携带着毒素或者诅咒，就算没有恶意也能伤害到人。所以召唤时候，咒文中关于信使的描述必须要非常明确，精准。
不过卢泽当过秘祈人，对仪式的把控自不必担心。
他盯着蜡烛燃烧，后退一步，接着用古赫密斯语高声道：
“我！”
“我以我的名义召唤：”
“徘徊于虚妄之中的灵，可供驱使的友善生物，有足够责任心的强大存在。”
前两段模仿了克莱恩，而第三段咒文是卢泽的自创，咒文兼顾了信使的实力与素质，不必担心在送信中途被袭击，也确保了信使会认真投递信件到目标手里。
“轰！”
随着咒文喊出，蜡烛的火焰瞬间变成了森冷的绿色，一个奇特的存在像是透过薄膜，缓缓钻到现实世界之中。它的外形类似一条巨蛇，只是在身体长出了一对肉膜翅膀。
有翅膀，估计会飞.体型这么大，实力也能保证。虽然看起来没那位四颗头的女士拉风，但还算不错。
卢泽心里想道，沉声开口道，“你愿意成为我的信使吗？”
“嘶嘶.”
巨蛇抬起头，吞吐着信子将头颅转向他，似乎在确认召唤者的形象。
然而下一刹那，巨蛇的竖瞳里突然涌起强烈的情绪，紧接着毫不犹豫地转头，急速振翅钻入虚空，消失不见了。
“砰！”
蜡烛的火光随之爆开熄灭，只留一缕白烟缓缓上升。
“.啊？”
卢泽愣住了。
事情发生得太快，太过没有征兆，让他足足花费了一两秒钟来理解现状。
怎么回事？
那个灵界生物跑了？
为什么，我不是成功召唤出来了吗？不愿意成为我的信使也可以拒绝，大家好聚好散，不至于这么激烈地跑掉吧！
卢泽无语地走到祭台前，左右扫视，最终确认，那个生物当真离开了。
既然能成功召唤出灵界生物，说明仪式本身是没有问题的，可能只是因为那个生物比较特殊，不乐意当信使吧他这样猜想着，又一次点燃蜡烛，又一次念诵咒文：
“我！”
“我以我的名义召唤：”
“徘徊于虚妄之中的灵，可供驱使的友善生物，愿意成为信使的超凡者。”
卢泽稍微修改了一下描述咒文，这样召唤出来的生物必定是愿意成为信使的存在，不至于像刚才那样直接逃跑了。
“轰！”
蜡烛燃起橘色的光芒，一个类似猎狗的存在很快钻出。它的体型远小于刚才的巨蛇，长了六条腿，一进入现实，它便开始乐颠颠地绕圈跑，耳朵一扇一扇的，很有活力很开心的样子。
也好，长得挺讨喜的.
卢泽像是被对方的快乐感染了，笑着问道，“你愿意成为我的信使吗？”
正欢快跑步的虚幻狗子停下来，看向卢泽——
“吱!”
它悲鸣一声，夹起尾巴，六条腿打着滑，肚皮贴了地面，玩命地朝远离卢泽的方向逃窜，就这样惊恐地钻入虚空，不见踪影！
“这”
卢泽就算再迟钝，到这时也该发现不对劲了。灵界的生物似乎在害怕他，排斥他。
他为此感到诧异。
在廷根时，他也曾举行仪式召唤过灵界生物，并且成功交流。作为灵性最低的序列9都可以完成的事，怎么到现在序列4之后反倒不行了？
在这之后，卢泽又尝试了几次，尽管他尝试把咒文修改为“精神强韧”“愿意与人交流”之类的描述，但被召唤出来的灵界生物无一不对他产生了抵触，到最后甚至念诵完咒文之后，都没有存在愿意回应了。
还有这种事的吗.
卢泽哭笑不得地结束了仪式。
站在狼藉的祭台前，他陷入了思索。
哪里出了问题？
卢泽不认为是克莱恩的原因，故意提供给他不正确的咒文什么的。因为他当过“秘祈人”，能确定这个仪式在流程和咒文的设置上都是合理的。
也就是说，问题可能出在自己身上。
在廷根时，卢泽是可以和灵界生物沟通的；在贝克兰德时，他成了牧羊人，也曾经和“红光”艾尔·莫瑞亚沟通过，甚至前不久，他还因为岛屿的空间乱流进入过灵界，也没有什么异常.
这么说，问题是在晋升为序列4之后了。自己成为黑骑士后，身体发生了某种变化吗？
卢泽想到了身下的阴影，想到了那片海面上升的高塔。
对了，红光！
“刷。”
他迅速从怀里抽出一个替身纸人，放到了祭台上。然后另外取出两根蜡烛，和之前那根一起点燃，接着洒入精油等物体。做完准备工作之后，他张开嘴巴，用古赫密斯语念诵道：
“我！”
“我以我的名义祈求。”
“我祈求与‘永不消逝的灵界之光，无尽知识的化身，权柄与意志的红’沟通.”
随着祷词的念诵，卢泽看到三朵烛火同时膨胀，连成一片，形成一道光门。
一阵冷风吹过，祭坛之上所有的物品都漂浮到了空中，而那个纸人已经摇摇晃晃地直立站起，染上了浓郁明净的红色光芒。
红光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