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用钱就能买得到

　　时间是最好的遗忘药剂，哪怕前进军团风头无两，但在报纸长时间没有出现他们的篇幅的时候，普通民众也很快将这些身外事遗忘，毕竟生活还要继续，而在这个时代，普通人的生活并不轻松。

　　当然，在必要的时刻，在需要的时刻，前进军团的名字肯定会被人们想起来。

　　不过凡事也是有例外的，除了迪尔迦人，非常多金斯比亚人，尤其是金斯比亚年轻人和学识较为渊博的人成为了前进军团的忠实拥趸，甚至有人以正义的金斯比亚战争为蓝本，专门撰写有关前进军团的书。

　　因为在绝大多数金斯比亚人眼中，前进军团确实是来进行一场正义之战的，他们不但驱逐了邪教恢复了秩序，更让昏庸的国王倒台，扶持有能力的人主政金斯比亚，给了人民一次新生。

　　更不用说前进军团军纪严明，罕有出现令当地民众不愉快的事情。

　　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得益于因为达到了目的且获得了足够的利益，尼斯赫莉尔直接将几十万战俘释放了九成，只留下被断定有罪的小部分留在迪尔迦挖矿。

　　这使得大量被抓了壮丁的金斯比亚家庭对迪尔迦女王和前进军团都感激涕零。

　　对于迪尔迦人甚至是迪尔迦官方而言，战争也已经远去，除了赔款和贸易这种实际利益，一个完全偏向迪尔迦的金斯比亚是更为重要的隐性利益。

　　当然还有某些对世界层面都能够产生影响的东西也被重视了起来，比如一台穆兰千方百计通过海贸等手段弄回来的电报机。

　　科学技术的发展是极为重要的，这一点，如今的迪尔迦已经领教过了。

　　不过在那之后，黑色城堡之外的一切对穆兰来说似乎有些遥远了。

　　在外人看来，穆兰·琼斯特已经再一次回归到教育事业当中，那个杀伐果断的光辉审判者似乎大变了模样，成为了英俊而优雅的教授。

　　唯一可以称得上改变的，除了穆兰在暗中有了沙巴斯蒂娜这么一个手下外，海森教授也会时不时主动找到穆兰。

　　海森自然是关心一下那个再也没有现身过的“神奇生灵”的事情，想要做一些研究，虽然每次穆兰都是给予“休眠中”的回答，不过和海森不断探讨神奇生物的事情，两人的关系自然是越来越熟了。

　　但抛开一切外在，从各种意义上来说，穆兰的生活远比别人想象得更为丰富。

　　黑色城堡中的教育和自身的学习已经让穆兰足够忙碌，他认真教导着每一位处于关键蜕变时期的学员，尤其关注珍妮的进展。

　　可在其他方面，穆兰已经开始习惯一心二用，影魔作为穆兰的另一重身份，也在以自己的方式活跃着。

　　除了要帮助红发等人修补灵魂缺陷，有一件穆兰认为比较重要的东西，只有影魔方便去获得。

　　高尔莫斯的面貌较为消瘦，苍白的皮肤和鹰钩鼻，加上原本阴郁的脸色，总让人觉得他十分阴沉。

　　但如今穆兰的意志作为主导，加上高尔莫斯自身意愿的偏向性，虽然还是那张脸，但现在作息较为健康吃得也十分营养全面，关键是气质方面的改变，让整个人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甚至感觉不出是同一个人。

　　五月初，巴斯曼联合王国中部的一条大江边，改头换面的影魔带着红发等四人坐上了一条渡船。

　　一顶不算高的礼帽，一件合身的外套内穿衬衣和马甲，不一样的身体差不多的打扮喜好，当然也是很多绅士喜欢的打扮。

　　穆兰带着四人登上这艘比较大的渡船，不光很多乘客上来，甚至还有马车被赶上来。

　　船舱内座位不少，但站着的人更多，没有什么票对号，先到先坐。

　　穆兰带着四人挤到一侧的窗边站立，不想和其他人有什么交集，不过红发等人倒是不时四处张望一下。

　　以红发等人那点底细，巴斯曼官方真的追查下来，早就被扒干净了，至少从军履历方面是这样，所以他们现在是被通缉状态，难免有些紧张。

　　不过现在他们有新身份新名字，外貌也稍稍打扮过的。

　　四人的右手首先被穆兰简单画了曙光的印记，虽然不是真正的刻印，但他们的灵魂残缺容易招来诡异，曙光的力量能一定程度上帮助他们抵抗异常力量的侵袭。

　　渡船还在不断上人穆兰在看着窗外，远方的江对岸只是隐约可见，虽然是涨水季，但也足见这条江有多宽。

　　一个同样绅士打扮显得温文尔雅的老人。带着一个身穿干练长衫的年轻人上船了，他们扫视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位置，可当发现一端角落的红发等人的时候显露出诧异的神色。

　　两人就站在登船口附近，等船开了一阵之后，才走向这个方向。

　　“你们似乎十分不安？”

　　老人直接向着红发等人开口了。

　　“呃啊？说我吗？没有啊，我觉得很好......”

　　“对，我也是......”

　　红发等人以为有人认出他们的通缉身份，虽然言语上反应很快，但心里明显有些紧张，强忍着才没有回头去看一边的穆兰。

　　“感觉很好？哦，不用紧张，一般而言我是不会对自身相关以外的事情感兴趣的，只是看你们四个顿时觉得有些好奇。”

　　周围的人都在相互聊天，好像没人在意这里，红发环顾一圈之后再次仔细打量老人，这两人衣着挺体面的，年轻人手中还抱着一本厚厚的书，应该是学者型人物。

　　红发评估了一下双方身体素质，觉得格斗的话，不到五秒就能制服，且让他们发不出声音来，所以也很快冷静下来。

　　“我可没紧张，不过你好奇什么？”

　　老人仔细看着红发，后者已经微微皱眉。

　　“我在好奇，你们四个是怎么活下来的？啧啧......”

　　在老人眼中，四人简直是行走的活尸，偏偏仪态反应和精神状态都十分正常。

　　看着窗口的穆兰心中微微一动，虽然没有转身，但知道这两人绝非常人了，可刚刚他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听到老人的话，红发表现出有些生气的样子，捏紧拳头恶狠狠道。

　　“你什么意思？兄弟们，他咒我们死？要不要教训教训他！”

　　“是啊你这个老家伙！”“你在找茬吗？”

　　这边的动静让周围的一些乘客明显感觉到了不安，纷纷下意识远离这个角落，就连穆兰也走开了几步。

　　老人看了看周围，赶紧举起双手摆了摆。

　　“看来是我搞错了，嗯，不好意思，我们到那边去。”

　　老人微笑着向四人点头，然后带着学生走向了另一端，红发等人也不是真的要生事，先发制人赶走别人也就说句“算你识相”就算罢了。

　　似乎是因为老人的外表和精神面貌，那边居然有人为他让座，他便欣然坐下，开始看起书来。

　　穆兰悄悄走了过去，以余光瞥向对方的书本，果然，这是魔法书，而且是做过精密防护的魔法书，普通人如果偷偷瞄几眼，虽然能看到一些字，但只会觉得枯燥甚至烦躁，不会想多看。

　　年轻人似乎也在一边看着，然后忽然低声问了出一句疑惑。

　　“老师，精灵既然不存在，那怎么解释灵言呢？”

　　“精灵的

　　存在性备受争议，瓦拉塔的遗泽中也能看出他们也一直争论这一点，但灵言是有明确解释的，那是一种自身的心理暗示，魔力也会因为这种暗示而变化，所以如今的时代已经不称呼它为精灵魔法。”

　　灵言，穆兰有时候开枪或者施法前会说一句“回应我的呼唤”，其实也是灵言的运用，类似施加了一种增幅增准的力量。

　　圣堂的真言实际上也是差不多的东西，只是替换成了圣光赐福。

　　“可是如果我已知精灵不存在，使用灵言的时候就下意识会想到这一点，威能会大打折扣，甚至无效了，这怎么办？”

　　“这说明你还不够自信，对魔力的运用还远算不上成熟。”

　　穆兰心中对两人的身份有了一个猜测。

　　所罗塔监测塔的巫师，也称为灯塔巫师，实话说这还是穆兰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所罗塔巫师，这个老人刚刚是对红发他们感兴趣吧？

　　穆兰心中微微一动，思虑了好几种可能之后还是开口了，以漫不经心的语气说出了足以让两人惊讶的话。

　　“精灵是存在的。”

　　老人和年轻人微微一愣，看向一侧，穆兰此时带着笑容转过身来点头示意。

　　没想到一条普通的渡船上会有超凡者以这种方式见面。

　　“为什么这么说？你见过？”

　　穆兰摇了摇头，想了下说道。

　　“《真实与魔力》第二期，一个名为穆兰·琼斯特的魔法教授写了一篇关于精灵的重要文章，上面的结论是，精灵是存在的，我看过后思考了很久，觉得有道理。”

　　说着，穆兰不等对方提出问题，自顾自念了一段。

　　“精灵是诞生于这个世界的原生魔力，是自然的孩子，但精灵的数量并不多，在它们活跃的古代也只是存世而并不随便显露，它们就像是风，就像是雨，像是河流也可以是动物，它们以某种形式融于自然，非必要并不显化，有时候你可以感受到它们的存在......直到它们以悲壮的形式，用全部魔力构建了里世界......”

　　老人和年轻人原本还带着感兴趣的表情听着，但当穆兰的最后一句话出口，两人的笑容明显收敛了，前者更是心中猛然一跳，受到了某种信息上的强烈冲击。

　　“你从哪里看到这本书的？是魔法书？第二期？可以借我看看吗？”

　　老人的语气明显有些不淡定了。

　　《真实与魔力》的第二期这会才刚刚从黑色城堡印出来，怎么可能不远万里出现在巴斯曼，穆兰随便找了个由头，但内容却是真的，毕竟自己写的。

　　“是的，魔法书，准确地说是魔法期刊，出版于黑色城堡，用钱就能买得到，只是比较难买，我也是借阅。”

　　“魔法期刊？用，用钱，能买到？”

　　老人的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度，身子都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引得周围人都看向了他，可这会他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