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提议

　　红发的女孩和白发的少年被堵在一条小巷的墙角，面前围着三五个肌肉壮实、但一看头脑就不怎么灵光的壮汉。领头是个身材接近两米的黑人，面相凶恶残暴，咧嘴笑起来时露着一口洁白健康的牙齿。

　　他一手抵在墙壁上，宽大的肩膀挡在女孩面前，鼻息重得像头公牛。红发女孩不得不仰着头才能对上这个牛高马大的家伙的视线，但她看起来却丝毫不见害怕。

　　事情的过程说起来也并不复杂。这对双胞胎（当然也就是绯红女巫和快银）在离开斯特拉克男爵的基地后漫无目的地晃荡，走出森林后很快找到最近的这座镇子上。不过这一片的治安显然并不是很尽人意，他们晃了没多久就被这几个肌肉发达的蠢货堵在了这里。

　　“这可不是个好主意，没有大人陪同自己到这种地方来闲逛。”那黑人低声怪气地笑着，“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姑娘，应该更有点安全意识。”

　　这条巷子并不深，外面时不时有行人经过，偶尔还有人会朝这儿多瞥两眼，但显然没人想多管闲事。

　　女孩抱着胳膊，用冷淡而分明带着厌恶的语气说道：“放下你那肮脏的念头，然后滚开......趁你现在还有机会。”

　　黑人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同伴们：“她说趁我们还有机会叫我们自个儿滚蛋！”几个家伙相视大笑。

　　快银向妹妹斜睨一眼：“是由我来，还是你自己动手？”

　　绯红女巫没有出声，但行动就代替了她的回答。绯红色的魔力爬进了她乌黑彻亮的眼睛，涌动的魔力还未凝聚成型便已仿佛使得空气骤降了几度。

　　黑人放开了手，出自本能地退后了一步：“搞什么？”

　　但女巫还没来得及施法，她眼前的目标脸上便结结实实挨上了一记重拳，口吐沫星地脑袋一歪，趴在一边没动静了。

　　她愣住了，瞳孔中的红芒也不自觉地消褪，很快恢复了常态。

　　出手的是个年轻的男性，个头不高不矮，一身立领的黑色长风衣、手工定制的铮亮皮鞋，一头颇有个性的发型显然出自名家打理。无论是从这身装扮还是气场来看这样的人都应该出现在金融街一类的发达地方而不是这种经济落后的不起眼小镇。

　　其他的几个壮汉目光分明有些怯了，但老大被撂倒要是就此回头开溜说出去可能着实太过丢人。于是略作思忖后，剩下几人也都大声嚷嚷地冲上了前来。不过接下来几个眨眼的功夫里他们便一个被扭断了胳膊、一个被打碎了下巴，还有一个冲刺途中被这男人绊了一下，一个狗啃泥摔断了鼻梁，捂着鼻子在地上瘫成了一团呻吟不止。

　　三两下料理完这几个甚至算不上麻烦的大个子，迈克尔·帕索整理了一下风衣的领子，转过了身。

　　“好吧，其实我并不需要帮助。”绯红女巫瞥了眼满地呻吟不止的壮汉们，“不过无论如何，还是多谢出手。”

　　“我很确信你不需要出手，马克西莫夫小姐。”迈克尔说，“但我只是在为我们双方节省时间——我们都清楚刚刚如果动用你的能力会引起骚动。”

　　“你知道我能力的事......等等，你还知道我的名字？”女孩有些惊讶，同时也警觉了起来。快银也是如此，他在听到这儿时有意无意地放下了抱臂的胳膊，就像在提防这人会随时发难。

　　“旺达·马克西莫夫和皮特罗·马克西莫夫，当然，我知道你们的大部分事。而且，我们事实上算是见过面。”

　　迈克尔随手结了个法印，掌心火星翻腾着变幻出了个简单的魔法阵。

　　“是你！”旺达惊讶。

　　“是我。别费劲了，你知道你没法读取我的思维。”迈克尔五指一张熄灭了这个法阵，接着扫了看起来像要准备动手的皮特罗一眼，“顺便一提你欠我一条命——不用谢了。”

　　“既然你在这里，那斯特拉克应该已经完了。”旺达谨慎地问，“你想要什么？”

　　“斯特拉克确实完了，九头蛇也是。不过我正在重新收编整合九头蛇的残余力量，在废墟之上建立一个新的组织，一个更好的组织。”迈克尔说，“而我正在提供给你们一份邀请，希望你们考虑加入。”

　　“‘一个更好的九头蛇’，这倒能算是个笑点。”皮特罗吐槽。

　　“这方面我正在努力。”迈克尔并不介意他的讽刺，“等我完工了你再惊讶也不迟。”

　　“所以你为什么觉得我们会答应？”旺达蹙眉道，“你想再弄个九头蛇出来掌控世界也好，你想把它变成另一个神盾也好，为什么你觉得我们会关心？”

　　“因为你们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更好的地方可以去，而我在给你们提供一份有吃有住有薪酬的工作。”迈克尔说着，顿了一顿，特别对旺达补充强调道，“另外，我知道你们想获得更强的力量，而我又恰巧对你的能力很感兴趣。所以交易是这样——你让我研究你的力量，我就能教你该如何更好地掌控并运用它。相信我，你连自己实力的皮毛都还没发掘出来。”

　　旺达意外道：“你了解我的力量？”

　　“不算很多，但比你自己的了解深入得多。不过我们以后可以一起弄明白。”迈克尔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当然，如果你们不拒绝这份提议。”

　　旺达下意识扭头望向哥哥，视线相交的瞬间他们便已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她轻轻点了下头。

　　“很好，我想你们也不会拒绝。”

　　迈克尔右手轻轻虚划了个圈，圆形的魔法传送门迸着火星在双胞胎诧异的目光中旋转着张开。他带头走进传送门，却发现兄妹俩都停在门的另一端保持着惊讶的表情没有跟上。

　　“怎么？”迈克尔一摊手，“你们指望坐飞机不成？”

　　***

　　丹尼尔·怀特霍尔，九头蛇硕果仅存的领导之一，此刻正坐在一张红木办公桌后面，透过他那对反射着冷光的圆形眼镜片翻看着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不久之前，怀特霍尔所管辖分部的同样遭到了神盾突如其来的打击。怀特霍尔手下大半的主力力量折损了大半，虽然他本人侥幸躲过了神盾的抓捕，但眼下他既缺人手又缺武器，可以说已经只是在苟延残喘了。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怀特霍尔抬起眼睛，说了句“进来”，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英国男人走了进来。

　　苏尼尔·巴克希，怀特霍尔的头号心腹，同样幸运地没有在神盾局的围剿中被逮捕。

　　但其他人就都没他们这样的好运气了。

　　“情况......很糟糕，长官。”巴克希带上门，脸色难看地说，“我派人暗地查访过了，多数人似乎都已经完蛋了。酋长先生被抓，另有三位首领被当场击毙。斯特拉克男爵下落不知，但他的势力范围里似乎传出消息说他被诺顿博士亲自干掉了......”

　　怀特霍尔轻轻点头：“知道了。”

　　巴克希一向对自己这位长官敬若神明，见他表现得这般淡定自己心里也不由安心了几分。他试探性地问道：“那么......长官，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其他人怎么样都好，我们要做的事从来没变。”

　　怀特霍尔淡定地说着，随手合上手里那大大的文件夹递给了巴克希。后者恭敬地接过了，小心地翻开浏览了几页。

　　他看到了一张古老的照片，照片里是个材质不明的铁色物件，静静地躺在一个黑色箱子里，形状看起来颇有些类似古埃及风格的方尖碑。

　　“这个是......？”

　　“方尖碑，一个拥有无与伦比力量的物件，据我们的创始人施密特（即红骷髅）所说，这件东西或许能解释死亡本身。”怀特霍尔双手负在身后站起了身，眼镜后的眼中闪烁着野兽般贪婪的光，“得到方尖碑，我们就将......得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