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生灵之命各有轨迹

    “小玉儿，哥哥问你一点事情！”


    回到苍梧山，见多了人的小玉儿，慢慢恢复了小孩子的灵动，只是眉间心上还有一些凄苦。这也是没有办法的，父母死了，奶奶在自己面前被人活活杀死了，小玉儿能坚强的活着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哥哥，你问。”


    “我杀了那一些海妖，你们村子的人会不会好过一点？”


    小玉儿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苏景拍了拍脑袋，这种事情问一个三岁小孩，确实是失了智。


    “好了，你去玩吧！”


    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跑到了外面，去找妮露和石青了。


    尽管开了时空超市分店，可时空超市的生意还是很好。


    “吴凡，你过来！”


    正在买东西的吴凡被苏景叫了过来。吴凡瘦瘦的，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实际上也确实不大，只有十岁的时间。


    “店主，你有什么问题么？”


    吴凡和苏景并没有什么交情，虽然来时空超市的人很多，但有勇气和苏景说话的并不多。尤其是修士，他们更是害怕苏景。苏景的力量不是他们害怕的，只是苏景的性格太让人不可琢磨了。


    “我记得，两年前你还是凡人吧？”


    “是。”


    “据说小石村的村民都是从东海跑过来的。”


    吴凡沉默了一下：“海潮发生的时候，我还没有出生，不过那时候的事情我听很多人说过。”


    “现在东海边还有人么？”


    吴凡苦笑一声：“没有了。”


    “现在应该不会爆发海潮了，怎么会没有呢？”


    “虽然不会爆发海潮，可终究是镜湖边界，那边是无尽海。偶有妖兽会从无尽海上来，抓人。”吴凡缓缓说道，“修士有自己的山门，凡人却只能靠着城主府才能存活下来。”


    “镜湖和别的地方不一样，在镜湖凡人还好一点，别的地方，凡人就是修士的修炼材料。镜湖当时的修士主要在北岸，南岸没有多少修士，所以才有了凡人的聚居地。”


    “如果不是爆发了海潮，镜湖根本不可能划分出一些地方给我们凡人。凡人聚集在一起，不过是心理安慰，真正遇到修士，那就是灭顶之灾。而内陆一些稍有资源的地方，都是修士的领土，凡人是不可能占据的。”


    “凡人，凡人不是也能提供社稷力量的么？城主不保护么？”


    “凡人当然能提供社稷力量，但是那又怎么样，社稷力量又不是经常使用。在时空超市出现之前，我们村子每年要失踪十多个人。”


    失踪十多个人，这还不在城主考核的指标之中吧！


    “要保护自己，就是需要力量，这才是凡人修炼的原因。但是因为门派限制，我们能修炼的层次非常低。”


    苏景沉默了一下，然后看着吴凡：“我现在有一件事情和你说，你帮我参考一下。”


    苏景将自己在天涯海边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吴凡就看着苏景：“他们死定了！”


    无论是妖兽还是人族，其实有种地域观念。假如没有地域观念，人族何必龟缩在九州之内？这种地域的划分是这个世界的规矩。所以九州之内，妖族不会随便进来。至少不会明目长短的进来。但总有一些觉得自己不含糊的人会进入别人的地界，可这终究是少数。石门村大约两千多人，每年走失十几


    个人，这很正常，没有人会管。这就是少数。


    在人族区域之内，也有地域划分。就连苍梧山都需要镜湖郡城的人给封界图，才算是是苏景的。原本这是水月宗的地盘。就算这里没有什么资源，水月宗也不允许别人在这一片土地上生活。如非二十年前的海潮，镜湖郡城不可能给凤凰寨石门村小渔村这一些村子划定地盘。九州之内无主的地方非常少，除非是半点资源没有的，才会被人设施给社会最底层的凡人。


    谁都知道边境很危险，但是凡人没有选择，你争不过那一些修士。所以凡人所生存的领土就被压缩到很小的范围了。


    无尽海边危险么？


    肯定危险，无尽海虽然不会随便发动海潮侵犯九州领土，可有少部分偷渡的人你也没有办法杜绝。不是么？


    小玉儿所生活的渔村就是这样。内陆肯定更适合他们生存，凡人的生存物资需要得并不多，但是内陆多少有一些资源，早就被各个家族占据了，不可能让给凡人。除非凡人愿意卖身为奴。


    那个村子能获得的生活物资都是来自海上。可是入水就是无尽海，不是九州领土了。海族凭什么要给凡人生活物资？那个村子能和近海海王达成条件，看起来比较残酷，却是那个村子长治久安的关键。


    他们本来就是凡人，本夺走了天地之门还是凡人，除了寿元会稍微下降一点，对凡人来说并没有损失。而且就那种条件，就算真有凡人诞生了灵根，也是没有资源可以修炼的，有没有灵根还不是一样？两年前的镜湖就是这样，有灵根的很多，但是就是不能修炼。不能修炼的灵根和普通的凡人相比，除了能多活有限的几年，其他的没有差距。


    至于其中一些人死了，那有什么关系呢？又不是全部，这都还是在死亡指标之中啊。


    按照这个理论来说，那一族海王其实不是很坏，反而在帮助凡人。


    听到这里的时候，苏景无话可说了。


    明明已经是自己不能接受的层次，怎么还变成了这个世界至善至美的事情？


    想必，自己帮他们杀了海妖，破除了海王祭，那一群凡人不仅不会感激自己，更多的还要怨恨自己！


    因为自己杀了海妖，那一个村子的人就再也不可能进入海中获取生活物资了。岸上能有多少资源呢？


    小玉儿的父母就是进入了岸上寻找资源，被狩猎者抓走了，生死不知。


    苏景看着吴凡，伸了伸手，一包清神烟落在手上。


    这种事情，苏景真的想要抽根烟冷静一下了。


    “很早之前是没有凡人的。大家都能修炼，但随着灵根传承的退化，一些人慢慢无法自行觉醒灵根就变成了凡人。这一些人在修炼者眼中就是下等人。”吴凡语气清冷，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的人。


    “明明是人族领土，却没有多少凡人愿意在人族领土上生活，几万年前，就有人离开九州到了外面生活。蛮荒的镜湖就是这样，在这里生活虽然有妖兽，生命得不到保障，可相对于内地，却已经不错了！”


    “那一些内陆的矿山，大多数是凡人在开采，路死沟埋。那一些修炼者家族，那一个手下没有没有凡人，凡人的真灵，命魂这一些都是修炼的材料。那一些炼丹的家族，一些试药的人都是凡人。这一些凡人没有太太多价值之后，就被一些狩猎者带走，要么卖给修炼邪功的，要么卖给海族还有妖族，


    用来修炼。”


    “到了九州之外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在内地，凡人根本活不下去。”


    “镜湖初创，只有几百年，八百里疆域，在三百年之中产生了超过百万的凡人，一场狩猎，十不存一。明明有这么多的危险，可凡人还是愿意生活在这里。那一场海潮我知道是修士弄出来的，但对于凡人来说，是谁弄出来的并不重要。”


    “店主，你所做的事情，我能理解。但是换做是我，我不会那样做。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还是力量，凡人他们没有力量，就应该得到这样的代价。我们甚至不会怪那一些杀我们的修士，要怪就怪，我们命不好吧！”


    吴凡说了这一句，离开了时空超市。


    不属于我的山水，却让我眼中看到，这是一件多么讽刺的事情啊。


    苏景从来没有想过当一个圣人。实际上，他也做不到。难道苏景要杀了这个世界所有的修炼者，给凡人一个生存的机会？


    读过历史书，书上说，一场战争死了多少人，多少人的。


    看过玄幻，一个邪恶的修炼者，为了修为炼化一个星球，屠戮一个地域。


    苏景内心毫无波澜，前者是已经发生的，后者是人杜撰的，都是假的。可现在在一个活生生的世界上，看到，听到这样的事情，苏景才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要清除这个世界的修士，苏景可以做到。但是这毫无意义！


    只要这个世界有灵气，天地规则不变，那么总有人能突破自己的极限。当个人的力量凌驾在众人头上的时候，这种事情就避免不了。


    曾几何时，苏景告诉自己，自己和他们不是一样的人，他们只是土著，而自己是高贵的地球人。事实证明，苏景做不到，那自欺欺人的话语只是让自己去逃避这一份血淋淋的现实。


    “千百年后或许世界不是这样，只有一句这是人类发展过程之中的阵痛。但冰冷冷的一句话，怎么比如上处在阵痛之中的人？任何设身处地都是假的，只有亲身经历的事情才是刻骨的。”


    “对不起，我不配作为一个穿越者，穿到玄幻世界的人，你们看到这一些会怎么做？”


    “这本来就不是现在的你应该想的事情！”时空超市上线。


    “那我以后就能想呢？”苏景冷笑。


    “不，以后你就会习惯了。”


    “我可能习惯不了。哪怕我有了金手指，我的心还是普普通通的那种。”


    “你和我从你记忆之中的得到的信息完全不符合。你看过一些穿越的玄幻，你甚至自己也想过穿越，可你真正穿越的时候，似乎做不到你想象的那样。这是不是叶公好龙？”


    还会用成语了，真是了不起的金手指啊！


    无论是书上写的，还是我自己想象的，都是假的。而我确确实实在穿越。


    “算了，海妖可能错杀了，事实上，我并没有觉得自己杀错了。比起那一些穿越者来说，我杀的并不多。只是害苦了那一些村民。”苏景忽然想帮助一下那一些村民。


    “如你这样的心态，你一辈子都成不了强者的。就算给你一刀999级那种外挂，你也成不了强者，你没有强者之心。”


    “这就是你让我无法修炼的原因所在？”苏景反问道。


    至于强者之心？这是什么狗屁玩意！你要是不魔改我的世界观，我一辈子都不会有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