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离天太近，离地太远

    姚镜不知道怎么说了。


    当一个人钻入牛角尖的时候，那是怎么想怎么对。


    “你的荣耀是什么情况，我先不说。我就问问，你凭什么让别人守护蜀山的荣耀？你蜀山有什么资格让整个蜀州为你的肆意妄为填坑？”


    “你不懂什么是社稷，那么我告诉你！如果蜀州人真的都愿意守护你蜀山的荣耀，现在就算是我也改变不了，但是你看到了，我根本没有什么社稷力量愿意为蜀山出头。”


    “蜀山！几十万年以来，一直高高在上，小修士，凡人们不知道蜀山，大修士倒是知道蜀山，却只对蜀山的剑道有兴趣，而不是对蜀山的荣耀感兴趣、所有的荣耀都应该来自别人的认可，而不是高高在上自封的。剑晨，你的荣耀是你自己的，你要捍卫你的荣耀，你应该用自己的手段去捍卫，而不是借用别人的力量去捍卫。如果你的荣耀是别人捍卫的，那么现在社稷力量应该碾压巫山了！”


    “你们离着尘世那么远，从未在尘世之中获得认可，你现在指望尘世的力量帮你们捍卫尊严？你觉得可能么！”


    “不要说我忘记了剑修的尊严，我的尊严就是我的子民能平安喜乐，我的子民能人人如龙，当有子民呼唤我的时候，我做出回应，当我的子民受到侵害的时候，我可以拔剑。这才是我作为一个剑客的荣耀和尊严，你说的那一些，和我有什么关系！”


    剑晨还想说什么，但是看到人皇发火了，也明白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你能对荒古禁地出手，什么时候兴致所至，是不是要对着蜀州出手？有力量是好事，但是有了力量就要做更多的事情，而不是靠着力量肆意妄为。”


    “我在振兴宗门。”


    “你就是靠着肆意妄为振兴宗门的么？你就是拿着那奇怪的荣耀振兴宗门的么？”姚镜真的是怒不可遏了，“以后不要直接来找我。你联系我的方式应该是请天听，而不是进入我的府邸，作为蜀州生灵，请你保持一个对人皇尊敬的态度！”


    剑晨脸色阴沉，他想过人皇会拒绝。这个位置上的人，做事情绝对不可能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一份绝强的力量不是他一个人的。


    要是修炼得来的力量，不能成为顺遂心意的凭仗，那么自己刻苦追寻数十万年的大道有什么意义呢？


    “那个巫女为什么可以，我就不可以！”


    “那个巫女为什么不毁了锦宫，而是蜀山呢？”世人大多如此，事情发生了，不会从自己身上发现什么地方做错了，而是只会寻找别人做错的地方。


    “因果，因果，有因才有果，而且，你明白，你的因是什么，导致了这种果。人家做的是对的，至少在蜀州人心中，没有错，所以他施展了社稷力量不能容忍的力量，社稷力量也对她没有任何表示。而你，做错了！所以你向我寻求社稷力量，我拒绝了。”


    “如果你认为你是对的，你去蜀州串联一下，看看有多少人愿意请天听帮你捍卫你蜀山的所谓尊严和荣耀！”


    剑晨不说话了。


    “还有，神魔战场要开启了，这一件事情我想你也知道。既然你蜀山是蜀州的荣耀，那就将宗门的人送去玄界，证明一下你们的荣耀。一个连自己家园都不知道保护的人，还谈什么荣耀，简直可笑！”人皇摇摇头，挥挥手，一股巨力推向剑晨，将剑晨送出锦宫。然后锦宫慢慢遁入虚空！


    蜀山。


    几十万年秘境，对于世人来说始终蒙着一层面纱。扣剑门成功的人，才有机会进入这剑修圣地，没有成功的人，却连虚影都看不见。


    也许是天上人间，也许是绮丽幻境，唯独没有想到真实的蜀山不过是方圆几百里的高山被封印成秘境的样子。


    只是现在几百里之内什么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一座巨剑还屹立当地。


    “蜀山，似乎也不怎么样......”


    那一柄长剑才是蜀山的象征。所以只要无相剑所在的位置，就是蜀山。但是除了无相剑，刷山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甚至大家还可以想象一下蜀山群山还在的样子。因为被阵法遮掩，从外面看，蜀山只是烟雾缭绕，并没有群山的样子，如今阵法没有了，大家自然可以脑补群山的样子。


    “因为神秘所以大家才推崇。事实上，我也只是听说过。”另一个修士感叹一声，“如非宗门有扣剑门的传说，我都以为蜀山不在人间呢。”


    “这样一个地方，搞得那么神秘，有什么意思？”


    “就是。蜀州以蜀山为骄傲，可且不说蜀山似乎没有为我们做过什么事情，就连蜀山就在人界，偏偏把扣剑门的位置放在那种地方，不想和我们站在同一片土地上么？可惜啊，蜀山真的是和我们站在一片土地上。”


    蜀山的人都是大修士，周围讨论的声音自然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蜀山遭此浩劫，你们难道没有一点愤怒？”一个蜀山修士站出来大声质问。


    众人愣了一下，然后一个悠远的声音响起：“蜀山遭到浩劫，我们又没有遭到浩劫，我们为什么要愤怒啊！”


    “我们蜀山可是蜀州最强的修士力量，这一份力量的存在，能保证蜀州平安，你们就没有一点同理之心么？”另一个修士站了起来。


    “可是我们除了知道蜀山的选拔很难之外，蜀山似乎对我们没有什么帮助，我们甚至今天才看到蜀山修士。我们怎么有同理之心？”


    “就是啊！蜀山的选拔太难了，老夫扣剑门十多次，愣是一次都没有成功。想来蜀山的剑道和我的剑道不一样，这一些年老夫也放下了，一把君子剑就是我的剑道，你们承认不承认没有关系，我的宗门，我的宗门势力范围认同就可以了。”


    “蜀山，离天太近，离地太远了！”


    “好一句离天太近，离地太远。道尽蜀山啊！”白须老者忽然说道，“你们是哪里的修士？”


    “我们是云州的，来此游历，却没有想到，看到这么一个地方。”说话的是石虎。


    水清明对此不是很了解，但是作为凡人的石虎却相当明白这一点。


    所谓宗门往往为了保持自己高高在上的资格和凡人隔绝。石虎没有修炼的时候连水月宗都不知道，更不用说九嶷山了。离着凡尘太远的宗门，注定会被凡尘抛弃。


    “前辈也是练剑的，不知可否让晚辈看看？”


    石虎修为已经修真了，但是面对满面风霜的老人还是会叫前辈的。


    “哈，互相切磋一下。我知道道友修为可能比我高！”老者微微一笑。


    “也好，我也想问问前辈一些关于蜀州的事情呢！”


    “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