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巫颂

    占卜，祝由，通幽，唤灵。


    巫族的神通基本上就是这四种类型。


    占卜很好理解，人族有八丘九索之术。可是这一些都是来源于巫族的占卜之术。相对而言，巫族的占卜之术比人族的要庄重，程序也比较复杂，但是效果也很明显。


    瑶姬给苏景展示了占卜的力量，不仅可以预测凶吉，还能用来寻找宝物。只不过占卜之术对苏景还有苏景身边的人没有作用。对于宫清寒花木兰和苏玉，前尘可以用占卜看出来，但是后事却全部为斩断了。


    “巫族可以沟通天地，低等级的巫如果掌握了占卜之术，可以占卜高一等级的事情。可惜我通过商九鸣却占卜不到明明存在的你的事情。就算你是超过我一个大境界的人，我也能看到一丝丝痕迹，可天地之间居然没有你的一分半点痕迹，根据我的猜测，你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苏景倒是不担心对方知晓自己的来源，如果是这样，那么苏景大致能明白时空超市的力量极限在哪里，可是终究是瑶姬凭借经验猜测的。


    “你见过天外之人或者物？”


    “不曾见过，但故老相传，有大修为的人，可以穿越时空超市，斩断自身的过去未来和现在，将自己化作永恒不朽的存在。那样的修士在天地之间没有什么印记，所以巫族也无法占卜。而你，似乎也是这样的人。”瑶姬盘坐在苏景的面前，身上是紫色的巫师袍。而根据瑶姬所言，瑶姬生前是巫族的祭女，掌管巫族的祭祀，族中地位很高。


    斩断过去未来现在，这是彻底割裂自己存在的痕迹。那么除了自身，天地无法烙印对方的印记。但是因为真实存在，所以对方会对天地留下一定的印记。这一些印记可能是生灵，也可能是大道，世间事物并非连续性地演化，也可能是突兀的存在。


    比如，混沌初开，天地初现，又比如天地间第一个生灵的出现。或者人族灵智的诞生，这一些都不符合进化的理论，但是就是这样出现了。


    至高无上的存在没有过去未来，所以世界定义不了开始，也找不到终点。也许是后世某一个存在成为超脱的存在，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完成造物，然后世界出现了。


    这是不是很神奇？


    世界根本定义不了开始。


    瑶姬来自遥远的过去，他知道的东西远比苏景的要多。别人占卜苏景根本没有想法，只会认为苏景是超越他们的存在，高等级的修士不会被低级的占卜之术所捕捉。但瑶姬不是人族，她能做出一些猜测，这一些猜测可能没有根据，但说不定是真相。


    一想到这个世界是后世穿越之人创造出来的，苏景只感觉到荒诞和惊悚。


    祝由术是巫族的主要手段。


    诅咒，祈求，恩赐，都是祝由的手段。


    苏景对于祝由局限在诅咒之上，认为巫术可以通过一些媒介，将力量施展在被施术的人身上。这种力量堪称大道！


    事实上，祈求也是一种，通过一系列的仪式向先辈或者天地祈求相关的东西，可能是天气，可能是法术，更有可能是力量，只要施术者能引起先辈共鸣或者天地呼应，都能完成。


    通幽是召唤死者的灵魂。


    唤灵是召唤天地意志和远祖残魂。


    瑶姬算是给苏景打开了一道新的大门。原来修炼是这样的！


    事实上，现在的修炼大多脱胎于巫族。巫族和妖族灵族不一样的地方就在于此，妖族和灵族的修炼是被动的，只要生长，天地就会赐予力量，而到了巫族，修炼变成了一种主动的行为。巫族可以主动的寻求力量！而这一种理念很快就被世界接受了，灵族妖族诞生了灵智，然后也拥有了主动修炼的概念。


    那么被动修炼的物种有没有？


    有！


    但是不是被放逐了，就是被杀了！更多的是在世界之外，比如黑暗之渊另一侧，天地之根外面。


    “天地之间的修士，是随着世界演变而发展的。”瑶姬感慨了一声，“据说在很久以前，天地残缺，大道纵横，不管什么生灵根本不用修炼，就可能被大道选中，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那一个年代，天地混沌，力量的获得变得很容易，谁会自主修炼？”


    “随着天地渐渐圆满，大道被圆满的天地收回，然后细化，这时候等待天地馈赠已经不容易了，但天下依旧是没有自主修炼的。”


    “再到后来，有生灵发现了可以主动撷取天地大道，让自己修为速度远超同济，这就是最原始的修炼方式。而巫族也是因为有了那个灵光一现的想法而慢慢成长起来的。最终变成天地之间的一个大族。”


    苏景大概明白了。


    两只大猩猩面对一株香蕉树，其中一只灵光一闪，用木棍取得自己想要的香蕉，而第二只大猩猩也学着第一只这样做。两只大猩猩的智商绝对相差仿佛，但是第一只才是种族进化的关键，关键的一点就是那灵光一闪。


    工具什么都有，但使用工具这灵光一闪，才是变革的关键。


    换言之，天地之间可能本来就存在灵智，可是没有修士能想象利用这个东西，有人想到了，那别人就学会了。


    有此可见，巫族的强大也起源于那灵光一闪的先祖。


    “根据天地变化，巫族应该消失在天地之间才对，如同那一些不断沉沦在历史长河之中的种族一样。沟通天地的能力是巫族的传承，但到了今天，随着天地越发的圆满，沟通天地变成了很困难的一件事情。或许有朝一日，巫族再也不能沟通天地，那么巫族就到了消散在天地之中的时候了！”


    瑶姬语气有一些低沉，似乎很沉重。


    任何修士面对天地轮回总是力量过于单薄。


    所谓的天地大劫，不就是这样么。


    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这天地最大的法则。


    强大如同瑶姬，也无法改变，只能感慨一声。


    再怎么风流的人物都会被雨打风吹去。


    苏景和瑶姬的交流一般人根本听不到，所欲大家都是乖乖蹲在苏景的身后看苏景和瑶姬论道。


    “现在，你已经知道结局了，偏偏你无法改变，你会怎么做呢？”


    瑶姬的占卜力量很强，未来在她眼中清晰可见。灵气的存在是天地法则不圆满的一个表现，等有朝一日，灵气也消失了，那么修士该怎么做？


    但灵气的存在已经让巫族寸步难行了。


    巫族最为辉煌的时候，天地之间不是灵气，而是灵络。


    “我辈先祖在上界！我想要去上界看看！”瑶姬指了指天。


    上界不是玄界，玄界和玄黄世界实际上是同一个世界。瑶姬所言的上界，实际上仙界！


    “那下界怎么办？”


    “顺其自然。天地大劫面前，要么做出改变顺应劫难，要么成为时间长河之中的砂砾。”


    巫族不会变得更强大，虽然现在的巫族很强，几乎没人敢招惹。但是巫族的修炼方式已经受限。沟通天地的手段，越来越不好用了。


    就像在苏景的地球，一些原始部落可能掌握着祭祀手段，但是通过祭祀手段，根本沟通不了天地。那一些说能沟通天地的人都是骗子！哪有什么天地的存在！


    唯有这不圆满的修炼世界，还能感觉到天地！


    法则从世界诞生之初，就处在不断收敛的状态，当收敛到极点，那就是天地消失的时候，留下的只有世界法则。比如星辰运转，原子涨落这一些东西等着人去发现！


    秘境缓缓的消失，瑶姬收回了自己的世界，世界本来面貌显现。原来所谓的空间，只是一个秘境。


    祭坛上面的阴阳芝依旧存在，只是断绝了和瑶姬的关系。


    无量山十二山峰中的巫族忽然感觉到自己和天地的联系变得浅薄了。


    原来，他们一直沟通的天地实际上就是瑶姬。


    当阿法则被瑶姬收回之后，他们和瑶姬的联系就变得很淡薄，这种灵魂的感应出现在每一个巫族的灵魂中。


    瑶姬走出秘境！


    巫族终于看到了一直祭祀的祖先。


    香火祭坛上变得明灭，随时可能消散。


    “先祖显现了！”


    “先祖......”


    一道道力量和瑶姬的想法通过祭祀的力量传达到巫族人的心中。


    苏景看得明明白白。


    这一些巫族人使用的力量其实就是瑶姬的力量。这一些巫族能沟通天地，可是力量薄弱。


    “我，瑶姬，是一个巫！”


    这一次，苏景也感到了心酸。


    巫族是注定没落的，瑶姬的想法是将巫族的传承传承下去，虽然不能获得力量，却也可以当做种族的传承。


    “巫者，初生于九州之土，于洪水中哀求上天，于山火中挣扎求存，于疫病中伏尸万里，于凶兽爪牙之下血流成河。”


    “悟天道，通天理，有无穷之力。拯救天下黎民于灭亡之困，拔人族祖先于覆灭之境。是时，凶兽俯首，精怪、妖灵避退万里，神、圣、鬼、魅乃至一切先天大神通者，为巫所迫，使人族划地而居，终得安乐。”


    “......”


    “有黎明悬于东山，如巫骨琉璃，叠云千重，破灭无咎，离火之杖，高悬于天，广袤之地，深渊之海，肆虐之风，狂暴之雷，咆哮之雨，三千世界树供奉，桫椤桫椤，日经日读月经月颂.......”


    巫颂之音连带巫族教化响彻无量十二山中，有小巫心血来潮，天地之间法相尽显，远祖虚影垂询人间.......


    有大巫灵魂朝拜，如同上古之时，巫族祈求天地，慑服万魔.......


    也许在另一个世界，上古先民也是这样。


    元气震荡，天花乱坠，一枚枚巫族铭文演绎着巫族的神通呈现在天地之间。


    有子祝融，褴褛之身，仰天怒吼，离火之灵，焚烧凡躯。


    有当代巫族女祭，姑射，手执腾蛇，身骑白虎，借天为力！


    商九鸣将那一枚阴阳芝递给祝融，祝融服下，一头黑发化作黑色火焰，目光所及，顿为火海。


    “姑射神女，接过巫族之杖，成为无量大巫！”


    通体透明的一根骸骨被瑶姬递给姑射。然后将祭坛上的阴阳芝取来，递给姑射，然后整个人在密密麻麻的铭文之中消失。


    苏景张手，坐落在秦家附近的水陆时空超市，搬到了此地。


    商九鸣一脸肃穆进入时空超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