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莞心神一动,秦朝羽意在太子妃?


    茯苓见秦莞神色又道,“说是年后太子就要选太子妃了,眼下人选就是京城这几家,外面那个叫环儿的小丫头说八小姐是最得皇后喜欢的,是最有希望的。”


    秦莞虽无意窥探侯府在朝堂之上的野心,可今日秦朝羽的话以及胡氏的反应她都看在眼里,当时未曾细想,如今听茯苓一说她方才明白过来。


    “太子妃吗?”秦莞双眸微眯,不甚在意的继续看手中的泛黄册子,“倒是合衬。”


    秦朝羽自小被侯府精心教养,且适才一面,秦莞也看出秦朝羽心高气傲志向极高,而太子妃那样的位置……可并非寻常人能当的。


    这么想着,秦莞不由想到了当今的太子曾经的雍王。


    彼时雍王还未被册立为太子,选王妃自然没有选太子妃来的难,而刚好,那时候的雍王为了太子之位需要朝中清流寒门一派的支持,如此方才看准了父亲这位大理寺卿,为的不过是想拉拢更多的朝臣登上太子之位。


    如今雍王太子之位已经到手,目光自然落在了圣上的龙椅之上。


    朝臣的支持是其一,其二便是王室宗亲和朝中真正握有军政实权之人的支持,且这个选择还不能太过明显刺眼,若她在太子之位上,必要避开军权最大的几位一品将军,如此一来,便只有几位文官和几家公侯府邸可选择了,文官虽也有实权在手,可底蕴大都不深,自然不如这些世代在京城的公侯之家来的人脉广足身家丰厚,除却这一点,是否对太子忠心也极关键,如今的朝堂,即便太子被册立,可能摆明了身份站在太子身边的却不多,一来忌惮圣上,二来,太子能立也能废,谁就肯定雍王一定能登上大位呢?


    这么选下来,若忠勇候这般现在就已经是太子臂膀的侯门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秦莞虽然还不了解秦朝羽,可想到适才秦朝羽雍容华贵的模样,却觉得和太子妃的形象十分合衬,想来不仅是她,便是其他人心目之中的太子妃也大抵都是秦朝羽那般,出身尊贵,才貌双全,更重要的是,在那样的高位之上,心智不可缺,手段不可软,气势亦不能弱,将来要母仪天下的女子,可是要能经得起风浪镇得住任何场面的。


    “太子妃啊,那可是顶顶尊贵的啊……”


    茯苓语带羡慕的说了一句,看一眼秦莞,见她没任何反应便又一叹,“不过八小姐若是能做了太子妃,侯府便能更为显赫,对咱们也是好的。”


    秦莞这才颔首,脑海中模糊的浮出了雍王……也就是当今太子燕彻的影子。


    当年被定为雍王妃,秦莞曾三入宫中,可对这位东宫太子殿下,她也不过只远远见过一次,如今的印象,也只剩下“温文持重”四个字,诸位皇子本就不简单,有野心的就更是,彼时她忽然被定为雍王妃,以至父亲和母亲都紧张万分,父亲和母亲更不愿她嫁入皇室,然而圣旨已至,她亦没有法子,她心中虽然不喜入宫,可到底并未因此事生出多少波澜。


    且在她心底,未大婚便仍然未将自己和雍王联系在一起,因此后来听到雍王被册立为太子她心中不过只是有几分惊讶,如今知道秦朝羽所图,心中更无半点遐思,反倒是觉得秦朝羽十分适合太子妃之位,且若秦朝羽得尝所愿,侯府的地位亦会更为稳固。


    覆巢之下无完卵,如今的秦莞自然希望侯府平顺。


    “我们刚回来,这些事知道便好,不可私下议论。”


    秦莞轻声交代了一句,茯苓连忙点头,“小姐放心,奴婢知道的。”说着唇角微弯,“小姐是不是都记不清府中的路了?”


    秦莞敛眉,“也离开的久了,看着熟悉,却记不真切。”


    茯苓掩唇一笑,“府里的确有些变化,不过变化也不算大,明日里小姐再至府里走动走动便好了,说来奴婢也都记得不太清了。”


    说着话,茯苓忽然靠近秦莞道,“小姐,今日八小姐的样子,您可有觉得哪里不对?”


    秦莞眉头微挑,“嗯?什么不对?”


    茯苓想了想,“奴婢记得当年八小姐不喜小姐。”


    秦莞“哦”了一声,今日她只觉得秦朝羽态度不算十分热络,可大家三年没见,且她并非九小姐,心中本就无期待,自然也不会觉得不妥。


    “当年是当年,过了这么久了,没事的。”


    茯苓点点头,“奴婢只是担心八小姐她对小姐有所芥蒂。”


    秦莞凝眸一瞬,随即不甚在意道,“静观其变吧。”


    秦莞说完便低头看手札,茯苓见状便不再多言。


    泛黄的手札之上有些地方纸质已有了破损,上面的字迹也不甚清楚,秦莞一字一句看下去却知道父亲写的是什么,这其中有几件案子她甚至有些微的印象。


    秦莞越看越是心潮起伏,两盏茶的功夫之后,她将那手札合了上。


    深深的呼出口气,秦莞起身站到了窗前,窗户半掩着,外面的冷风徐徐拂过,虽然冷,却是让秦莞沉静了下来,后面茯苓见她这般一时无措,和白樱对视一眼,二人皆有几分不解,秦莞却极快的收拾好了心绪,“好了,时辰不早了,歇下吧。”


    茯苓忙应了一声,侍候着秦莞躺了下来。


    秦莞这一处松风院乃是一处一进的独院,和在锦州秦府住的院子大小相差无几,相较之下,只这侯府的庭院景致更为精巧些,她这院中虽然是冬日,却也是绿荫葱茏,院子墙角一树红梅盛放,也增添了格外的雅趣丽色。


    茯苓和白樱侍候着秦莞歇下便退了出去,很快,屋子恢复了安静。


    秦莞闭着双眼只想入睡,可偏生脑海之中尽是这京城之中同父亲母亲迁入后的点点滴滴,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和那夜的血火一时暖一时痛,等秦莞入睡之中,梦境竟然也是这般,如此一夜,等秦莞按往日时辰醒来之时只觉分外疲累。


    刚回侯府,秦莞亦不是懒怠之人,待起身梳洗之时外面天色刚刚大亮。


    “小姐,大夫人说侯府里早膳都是各自用各自的,咱们来了也是一样,环儿已去厨房拿了早膳来,小姐出来就可以用早饭了。”


    秦莞应了一声,待出门去,果然桌案之上早膳已摆好了。


    侯府的一应皆是精致妥帖的,秦莞刚用完饭,秦霜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松风院门口,她一进院子便是一阵打量,然后欢欢喜喜进了秦莞的屋子,“你吃完饭了?”


    秦莞漱了漱口,完了才道,“怎么?”


    “我们出去转转啊?这侯府虽然不及秦府大,可却比秦府精致,我们去看看?你原来住在这里的,自然比我更熟悉。”


    只一晚上秦霜便适应了侯府,秦莞本不忍拂了她的意,可一来她不认识侯府的路,二来,她今日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怕是陪你不得了。”


    秦霜眉头一挑,“为何?”


    环儿和翠儿两个小婢收拾桌子,秦莞起身入了内室,“今日我要去祭拜父亲母亲。”


    秦霜一听这话“啊”了一声,“原来如此,那,那好吧。”


    这边厢,茯苓和白樱已给秦莞找出了昨日穿过的白斗篷,又将秦莞的衣裙整理了一番,这才跟着秦莞一起朝前院而去,秦霜见状也一起跟了过来。


    到了前院,胡氏一听秦莞和秦霜来了,连忙迎了出来。


    “怎么这么一大早就过来了?早膳可用的合口?”


    胡氏亲切的拉着秦霜和秦莞的手,秦莞只觉胡氏过了一夜对她们更亲昵了。


    “很合口,大伯母放心。”秦莞答了一句,又道,“侄女过来是有一请,这几年我没在京城,父亲和母亲的忌日虽然有侯府管着,可侄女到底未曾尽孝,且眼下到了年节前,正该去拜见父亲母亲,已全孝道。”


    胡氏一听忙道,“莞儿果然是个孝顺的,你放心,这一茬我早就想到了,本来是打算让你歇一日明日再去的,可眼下你既自己提了出来,大伯母自然给你安排妥当,这样,让你三哥送你去栖云山。”


    栖云山乃是临安城外一座矮山,山上满布着京城各个权贵公侯家的陵园,秦氏的陵园自然也在那山上,秦莞忙道,“只需大伯母安排家奴送侄女去便可……”


    秦琰刚刚回京城,想必有颇多事物要忙,这一路行来秦莞虽然受了秦琰许多照顾,可心底并非将他真的当做了自家三哥,自然也不想麻烦他太多。


    胡氏不赞同道,“那可不行,这一去一回要大半天呢,城内还好说,城外这年节前来来往往的人却多,不好让你自己出去的。”


    说着便回身道,“阿雨,将琰儿叫来。”


    胡氏吩咐的这样快,秦莞也无法再推拒,胡氏便拉着秦霜和秦莞入了屋子,又命人奉上茶点,柔声细语的问秦莞二人昨夜睡得好不好,可觉得哪里不妥帖的。


    秦莞二人依次答了,正说着话,秦琰却已来了。


    歇了一日的秦琰神清气爽,着一身白色的银色锦袍而来,衬着冬日清晨的曦光,越发显得丰神俊朗,他入得门来,恭敬行礼,“母亲,叫我来所为何事?”


    胡氏便道,“你九妹妹想要今日去祭拜你二叔父和二叔母,你带两个人,护着她去。”


    秦琰面上笑意微深,“好,我这便去点人。”


    秦琰如此利落的应下,不多言便转身而出,愈是让秦莞无从拒绝起。


    她心底一叹,只得道谢,不过片刻,秦琰便再度回来,一切皆准备妥当了。


    见秦莞要出门,秦霜有心跟着,忙道,“我还未见过二伯和二伯母呢,此番既然知道九妹妹要去,我便也跟着去给二叔和二叔母上个香吧。”


    不论秦霜为了什么,有这份心自然是好的,秦霜看着秦莞,秦莞略一想转而看向胡氏,胡氏和蔼的道,“霜儿有这个心再好不过了,琰儿你再多准备一辆马车去。”


    秦霜万分欢喜,又回去穿了一件斗篷跟着秦莞一道出了侯府。


    侯府之外,两辆马车前后排着,另有四个家丁牵马站在一旁,秦琰朗声道,“你们坐车,我骑马,回来一路上坐了太久马车,早乏了。”


    秦莞和秦霜应了,这才往马车走去,秦霜却是赖着秦莞上了她的马车。


    无法,只晚晴两个侍婢上了后面的马车。


    很快,马车朝着城南走动起来。


    昨日一行人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夕阳十分,这会儿却还未到午时,光景自然有不同,秦霜本就是想出来看看,自然忙不迭的掀了车帘。


    很快,秦琰打马上前来,“九妹妹可还记得路?”


    茯苓将车帘挽了起来,秦莞便道,“只记得大概的方向,也不知是不是那次受伤,记得都不太真切了,这几年在锦州,还以为不回来了,如今只觉得京城都变了样。”


    秦莞只怕自己露出破绽来,免不得先把话撂在前头。


    秦琰一笑,“你三年多没回来了也是正常,咱们走快些,下午就能回来。”


    秦莞应了一声,秦琰便打马在前,马车的速度也快了起来,秦霜一直看着马车之外,好好地将这兴乐坊看了个遍,只见这忠勇候府前后皆是非富即贵之家,便忙抓着秦莞道,“这里叫什么?为何这附近的宅邸皆是一个比一个贵气的样子?”


    这一问若秦莞不知倒也不正常了,秦莞便道,“这是兴乐坊,京城皇城以外,达官贵人公侯伯爵们最为聚集的地方,这里往南的兴安坊亦然。”


    “兴安坊,兴乐坊……”秦霜喃喃念了一遍,眼底有些兴奋,“那其他的朝官呢?还有百姓呢?最热闹的地方又在哪呢?”


    “兴安坊、兴乐坊是最为尊贵的,这两处以南紧接着的地方便是其他朝官们的第一选择,亦或者西边的常乐坊,常安坊,这两处也住着许多朝官伯爵,非富即贵,至于百姓们,便都在更西边和南边的地方,最热闹的是御街两侧和东市西市。”


    秦莞说的简单,秦霜却听的认真,她微微颔首,似要将秦莞所说的记在心底往后去看看似的,待马车上了御街,秦霜便又拉着秦莞问这里是什么那里是什么,秦莞知道的便答,不知道的便摇头,这一看秦莞方才发现,这京城之中她不知的地方甚多。


    从前她和父亲母亲真正迁入京城也不过三年,且她彼时半年在京城半年在药王谷学医,平日在家里亦不喜出来玩闹,自然知道的地方便没有多少。


    秦霜见她不知也不惊讶,秦莞离开京城的时候十三岁,这半大的女孩子出来玩闹的机会的确不多,且她亦知道秦莞从前的样子,是不喜出门的。


    便这般东看西看的,两盏茶的功夫之后就到了城门口。


    一到城门口,却还是昨日的阵势。


    “这么早就开始严查了?”秦霜皱眉。


    年节前后,进出临安城的人不少,因此城门之前又排起了长队,幸而是秦琰护送她们出来,秦琰打马和那守城士兵说了句什么,很快她们就出了城。


    出了城门,秦霜扒在窗口朝后面看,“这是出什么事了?”


    秦莞眉头皱着,事情的确不对劲,昨日回来的时候便遇到了戒严,今日还是如此,是在查什么人呢?秦莞心中升起疑问,不由看着前面打马而行的秦琰道,“三哥——”


    秦琰放慢了马速,又到了她马车旁来,秦莞便道,“城门口戒严是为何?”


    秦琰略一思忖,“城里除了几桩案子。”


    秦霜闻言一讶,“什么案子?死人了吗?”


    秦琰看着秦霜和秦莞两个姑娘家一时不好说的明白,便道,“具体我也不知,不过年节前后,临安城城内城外都不安生,所以母亲才一定要我送你们呢。”


    秦莞闻言便以为秦琰真的不知,便也不再多问,她眼下心思都在沈家的案子上,沈家的案子还未摸着,自然无心去探问其他,何况这是大周帝都,内有御林军,外有九城巡防营,还有若干衙门衙差和京城驻军,人员齐备器物精良,先有临安府尹管辖府内吏治,又有当朝太子领护卫京畿之责,无论发生什么案子,都轮不到她来过问。


    秦莞都不说什么,秦霜就更觉这些事离她十万八千里,心思一转,又问起了城外这些阡陌交通的官道通往何处,而他们的马车,便上了往西南方向的官道。


    顺着官道走了一个时辰便到了栖云山下,冬日的栖云山略显萧瑟,而因近了年节,山道之上上下的人也有三三两两,秦氏的马车上了山道,缓缓的往半山腰驶去。


    整座栖云山上都是陵园,山下便松柏参天,一走近,未免有点阴森之意,秦莞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只见山道两旁同样是整整齐齐伫立着的古松,苍翠洒下大片昏暗的阴影,肃穆又叫人觉得沉重,而山道不远处,还未上山之地便有坟冢座座。


    秦莞抬眸去看,只见左边的坟冢地里空无一人,右手边却又一男子正在祭拜,她多看了一眼,随即马车便直直上了半山腰,秦氏的陵园正是在半山腰之上。


    又一盏茶的功夫之后,马车缓缓停了下来。


    “你们两个下来吧,得走着去了,你们几个,去拿东西。”


    秦琰吩咐了一声,秦莞和秦霜先后下的马车,在秦琰的带领之下朝秦氏自己的陵园走去。


    上了半山腰,一低头便能看到缓坡之上皆是坟冢,而各家各户的陵园皆以石碑为界,又栽种了青翠的矮松当做分隔的护栏,陵园之间,又以青石板路阡陌交通,这些陵园皆不小,足见族中人丁兴旺,自然,这些陵园皆是京城权贵之族所有,而那些边角之地,又或者道旁不甚安静之地,则被其他富户花大价钱买了去。


    顺着青石板路走了半盏差的功夫便到了秦氏的陵园,秦琰领着秦莞,到了靠后位置的两处坟冢之前,“九妹妹,这里你当记得吧——”


    都走到了面前来,秦莞自然点了点头。


    她虽无法祭拜自己真正的父母,却能替代九小姐祭拜九小姐的父母,对于秦莞来说,亦是对自己愧疚悲痛之心的慰藉,秦莞不必假装神色便显了悲戚之意,待几个家奴摆好了香蜡纸钱,秦莞毫不犹豫的跪地磕拜,一旁的秦琰和秦霜皆上了香,茯苓因是家奴,也跪地磕头,等祭拜完毕,已是两盏茶的功夫之后。


    “九妹妹,二叔和二叔母在天之灵看到你过的好好地,自然也是宽慰的,你莫要太过哀伤,眼下回了京城,你想什么时候来祭拜便可什么时候来祭拜的。”


    “是呀,别伤心了,下次我还陪你来。”


    秦琰和秦霜各自安慰了一句,秦莞深吸口气定下了神来。


    虽然连着几日没下雪,可这一日却是个阴天,众人站在半山腰上,风极大,秦莞眼看着天色灰沉沉的,便说回府,一行人从陵园而出,上了马车,缓缓往山下走。


    秦霜见秦莞恹恹的,便又逗了秦莞几句,秦莞知道秦霜的好意,到底松快了几分,待马车到了山下时,秦莞下意识从窗口看出去,却又看到了那个正在祭拜的男子。


    她们上山下山都祭拜完了,可那个男子比她们还快,竟然还未祭拜完。


    秦莞叹了口气,定然是来祭拜至亲之人的,只有对着至亲之人的坟冢才能哀思这样久。


    回城又是一个时辰,路上秦霜不断地说话,等到了城门口,秦莞到底露出了两分笑颜,二人一看城门处,却只见长队有增无减。


    秦琰打马上前,正要和那卫队长照出来时那般打个招呼,可那卫队长却先一步对他拱了拱手,“世子爷,真不好意思,这会儿怕是不能给您方便。”


    秦琰挑眉,“这是何故?”


    卫队长指了指城楼之上,而后语声极低的道,“东宫和大理寺卿都来了。”


    这话一出,秦琰立刻面色微变,太子竟然来了?


    卫队长忙道,“还有府尹大人也来了,府尹大人刚才来还交代了一回,说不论是什么人,都不得随意进出京城,这不,刚说过的话,小人们实在不敢拂了府尹大人的面子。”


    秦琰闻言面上却无半点不喜之色,忙点了点头,“我知道,没事,我们等着。”


    卫队长再三拱手谢礼,秦琰便打马回了身,走至秦莞的马车跟前轻敲了一下,道,“眼下我们得等一会儿,府尹大人来了,督查戒严之事。”


    秦琰说的简单,马车里秦莞和秦霜自然不会说什么。


    秦琰让马车驶入队伍之后排队等着,目光却是往城楼之上的几间楼阙之中扫去,就在这时,一个一身乌衣的侍卫从城楼之上快步跑了下来。


    那侍卫下了城楼直直朝着秦琰这一行而来,而后跑到了秦琰跟前来。


    “秦世子,主子有请——”


    这话一出,秦琰立刻翻身下马,交代了车夫一句便跟着那侍卫离开。


    马车里,秦霜眨眨眼,“府尹大人找三哥做什么?”


    秦霜不知道,秦莞也不知道,她只晓得如今的临安府尹姓郑名白石,年过四十,乃是一位便是父亲也赞许过的能吏,曾言普天之下只郑白石一人能胜任临安府尹之职。


    临安城乃是帝都,和别的州府知府不同,临安府尹人选事关重大,从前便是亲王储君亲任也有之,临安府尹主管临安城内吏治,除此之外,还需每日上朝同圣上和百官一起商议国之大事,此外,临安城内诸如年节皇家祭祀、迎接外使、亲王皇子公主婚嫁等等事宜皆要临安府尹和内府一起商议督办,而临安府尹位从三品,能当得此任的往后多半拜相入阁。


    因是如此,见秦琰对那侍卫令行既出的态度秦莞倒也不觉有他。


    秦莞和秦霜在马车里面百无聊奈的等着,并不知道秦琰去见那位府尹大人是为何,而前面的队伍行进的极慢她们也不甚在意,可隐隐的,秦莞却似乎听到了外面的议论声。


    “听说是什么江湖上的采花大盗。”


    “不是说是天牢里面逃出来的死囚吗?”


    “谁知道呢,这么久了也没抓到,也不知衙门是干什么吃的。”


    “是啊,这大白天的都有些害怕,看着太阳一落,就要往家里赶。”


    马车里,秦莞和秦霜对视一眼,二人都有些迷茫,秦霜道,“采花大盗?那这一次的案子是东西丢了,还是说……是人丢了?”


    秦莞摇摇头,光凭这些对话她自然不知到底怎么回事,然而她也不好下马车去问,正想着,秦琰却回来了,秦琰去的时候略显几分肃然,回来的时候却是一身轻松面带薄笑,秦莞看着他这模样微微一讶,莫非是去受了什么褒奖?


    “三哥,什么事让你这样高兴?”


    秦霜将窗帘掀开了一半,小声问走到跟前的秦琰。


    秦琰唇角微弯,“没什么,和府尹大人说了几句话。”


    秦霜“哦”了一句,二人等了一会儿,马车已经十分靠前了,秦琰重新翻身上马,秦霜便不再问,又一会儿,秦莞的马车之前只剩下了两三个人。


    眼看着就要到自己了,秦霜忍不住又掀开帘子朝外看,她的帘子一掀,秦莞的目光却落在了城墙之上,那是城墙往下走的阶梯处,站着的那个人似乎在等后面一人,他身子半斜着,身量消瘦而欣长,而从秦莞这个方向,却恰好能看到那个人的脸。


    秦莞一瞬间紧紧的攥住了袖中的拳头,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秦莞本该在豫州就见到的现任大理寺卿李牧云……


    双眸狠眯,秦莞死死的盯着李牧云的侧脸片刻,忽然之间,李牧云像是有所察觉似的朝城楼之下看了过来,秦莞正要收敛神色,秦霜却在此时将窗帘落了下来,这一落,便生生的挡住了马车之内秦莞沉冷的目光。


    城楼之上的李牧云眉头皱着往下扫了几眼,他的感觉不会出错,刚才分明有人目光奇怪的看着他,可这一看下去,却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而同时,李牧云看到了秦琰,秦琰只以为自己在看他,还对他拱了拱手道别。


    李牧云点了点头,一道沉重的脚步声已经到了自己身后。


    李牧云忙回头,只见当今太子燕彻语声肃然的道,“李卿,郑卿,这件事拖不得了,父皇已经几番过问,若再无结果,只怕本宫要和两位爱卿一起承受天子怒火。”


    说着燕迟语声一定,“父皇只给了本宫九日时间,除夕夜之前,此案必要告破。”


    李牧云和郑白石连连应是,燕彻点点头,脚步一抬准备下城楼,往前走了几步,燕彻只看到两辆马车从城楼下一晃而过,很快便没了踪影。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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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案情告急啦,只剩九天啦!是时候该莞莞出场啦。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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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盛商起都市繁华正是一个王朝兴鼎富贵之时,苏若锦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穿了过来,成了汴京城内正八品国子监博士长女。 汴京繁花似锦,大街华盖如云宝马香车满路,州桥夜市车水马龙、游人如织,勾栏瓦舍里莺歌燕舞、纸醉金迷…… 呃……这些都跟苏若锦没关系。 繁华汴京,市井小民的生活压力很大,身为朝庭底层公务员,八品老爹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实在是紧巴巴又巴巴,逢年过节甚至还要借些银钱才能度过。 苏若锦:…… 上有病弱母亲、幼龄哥哥要照顾,下有稚嫩弟妹张嘴要饭吃,还是仕途老爹的烦恼树洞,时不时还要应对上门膈应的亲戚同僚。 苏若锦仰天长叹,还能怎么办,她也要吃饱穿暖寻找人生出路啊!得,捋起袖子干就是了! 国子监、三省五监九寺,公务员聚集之地,哪个不要吃早饭,那咱就从早食摊子干起,油条烧饼配豆浆、芝麻团子八宝粥,还嫌咱花样少?煎饼果子小笼包、生煎豆腐脑,口袋饼羊肉泡漠走起……寻棉弹被松江布……油坊酒庐杂货铺……平乱抓匪…… 呃……是不是超纲了! 嘻嘻……超级繁华大京都,小女子来也!

春色如许

兴源三大惹不起,山洪林火许家女。   每每听到这些,许杏儿都觉得压力很大,   她何尝不想做个淑女,可——   一穷二白,家无男丁,邻里纷争,亲戚彪悍,   全逼着她在相反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且看乡下小悍妞一只,如何活出满园春色!

曾经是兵

显赫的家族,炫目的身份和骄人的美妻;   曾经的亲人,浴血的战友和截然不同的二种生活理念;将会不可避免的产生交集和碰撞。   不同的身份,也可以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民国就是这么生猛

晚清犹如危房,轻轻一踹,就会轰然倒塌!面对这危急局势,各色人等,在神州舞台上展开了大PK!   李鸿章为洋务运动费尽心机,却为何换来累累骂名?康有为携凛凛杀机高调入京,又被谁逼得仓皇而逃?大头兵袁世凯不学无术,每被弹劾一次就升官一次,岂非怪事?慈禧太后蹬腿之前,因什么纠结得几乎不想咽气?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孙中山真曾落魄得在美国刷盘子?   众人你吵我嚷,时光飞逝,历史一不小心滑入了辛亥年!黑暗中,...

崩坏三之救赎之路

五千年前,他陷入了为救所爱之人,陷入沉睡,五千年后,他被一名银发少女拍醒,独自一人的他自此携带着姬轩辕的圣痕开始想要拯救这个快要崩坏的世界的故事。

九天仙神决

一具黑棺带着年少的凡川进入修者仙子的世界,一切从这里开始   枪破苍穹,箭射诸圣,棺镇乾坤,书演洞天。   用仇头颅来著酒,用敌躯干来当柴,   神女有心君有意,踏破混沌战长生。   一吸气可吞天吐地,一呼气可化日月星辰。睁眼破天地,跺脚震乾坤。   这是战神三部曲之一重生,后续还有二部,一部觉醒,一部进化,三个不同的故事,但是同一条路,都是以地球为中心,地图广大,战天斗地的热血之作。

龙门天子

不混黑道,却培养出黑道教父;不混官场,却点化诸多高官;不混商界,却坐拥海量身家;不入花丛,却惹得无穷情缘。   乡村小子,草根少年,混迹都市,龙跃天门,掀起都市狂潮,谱写出一曲激荡天地的都市大风歌。

桃运鬼差

好不容易找到工作陆盘,因悲催的艳遇被打击报复愤然辞职,机缘巧合之下获得判官指环,从此开启了充满柔情蜜意、桃运无边,却又惊心动魄的命运之旅,游走花丛之中,笑看三界云卷云舒。

奸雄天下

奸乃奸恶,雄乃豪雄。   治世为权奸,乱世为枭雄,身处末世,则为天下之仰望,是为奸雄。   因为一场事故,某大型远洋轮船二副陈国栋抛下大好前程,魂迈千年,穿越到了天下将亡而未亡的南宋末年。   前方是铁马金戈,身后是万丈深渊,放眼寰球,又是大有可为之世,且看一代奸雄陈德兴如何在狂澜即倒之时,力挽民族的千年沉沦……

开局被女帝流放,我举兵造反你哭啥

重生大楚,项毅亲手扶持女帝登基,却被剥夺储君之位,流放千里。好在至尊军阀系统降临,项毅割据流放之地寒铁城,力战楚国精锐,吊打漠北胡人,逐渐成为边疆叱咤风云的大军阀。 手握重兵百万,项毅与列国帝王称兄道弟,与异域王侯草原狩猎。【叮,恭喜您成功扩张底盘,奖励虎式坦克一百辆。 】 “很好,全军给我开往大楚,活捉女帝!”

惊!天降老公竟是首富

《惊!天降老公竟是首富》 许南歌结婚了,她自己却不知道,从天而降的老公竟还是首富! 一个是见不得光的私生女,从小摸爬滚打,苦苦求生。 一个是天之骄子,高高在上。 两人地位天差地别,众人等着许南歌被扫地出门,可等着等着,却只等来了首富的一条朋友圈: “老婆,可不可以不离婚?” 众:?? 【女强,马甲,霸总,强强对决,1V1】

怪道胡宗仁

瑶山派,胡宗仁师承出处;   轩辕会,一个专属道人的总会;   走阴婆,灵魂出窍走去阴间;   司徒山空,年逾七旬的老符师;   ……   刹无道的纷争已经终结,可他们的故事仍在继续。   你确定,你愿意错过这一切吗? 轩辕会与八极印

武帝

看看辽阔的神源大地,上演怎样的强者之路!看看BS的下场!

鉴宝:开局觉醒黄金瞳

男主父亲重病,偶然获得异能黄金瞳,彻底改写命运,和女主唐玉儿产生交集,在古玩界逐渐崭露头角,发现古玩当中所蕴含的人文气息,人文气息是人的念想和信仰,可以被吸收,用来提升自身的异能,异能升级,获得透视能力,然后开始赚钱,以提升异能为目标,搜罗各种古玩,反派浮出,参与赌石,发现翡翠玉石也蕴含着能量,可以用来提升自身的身体素质,结识另外一位女主,在赌石界大放异彩,凭借异能黄金瞳提升,自身也在不断成长,还能看透他人心中的想法,各种美女陪伴左右,从容面对各种反派,名利双收,成为无数行业背后的隐藏大佬

秦时记事

一句话简介:【带着布洛芬穿越后,遇到高烧不退的秦王。】【简介】:秦王衡二十三年,皇帝东巡,高热不退。 同一时间,秦时拖着一箱消炎药,从2024年的水泥路,一脚踩在黄土上。 入目所见,是天子仪仗,和身着甲胄的古代士兵。【架空秦朝,基建日常,慢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