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英雄变泼皮
马云龙确实乐不可支。他坐在巡防营的司令部,一个丫头正在给他洗脚。毛驴儿喜颠颠地跑进来,说:“司令,刚才,李三派人送信,说刘牧之进了咱们的澡堂子。”
马云龙听了之后,起先不信,说:“刘牧之是什么人,怎么会去咱们那地?平时请都请不来。”
毛驴儿继续补充:“司令,千真万确,伙计怕你不相信,还偷了他的一件衣服给你看。我让伙计拿上来。”
马云龙猛地一挥手,说:“不用。”然后,他把后头靠在椅子背上,使劲地蹭了几下,让自己的大脑更加清醒,最后他总结道:“看来,他确实变了,已经变成一条没有用处的癞皮狗,我们要让他变得更糟糕。传我的令,让李三好好招待他,上最好的窑姐,上最好的烟土,一定让他进了这个门,出不了这个门。”
毛驴儿笑嘻嘻扭着自己的身体,仿佛他一身的肉痒得要掉下来,羡慕地说:“司令,啥时候你也赏咱去消受几天?”
马云龙带着笑容瞪了他一眼,说:“你以为那是享福,那是吸你的精,抽你的血,我看你活得不自在了。快去传令。”毛驴自然是善于察言观色,知道马云龙此时心情好,上来敲马云龙的肩膀,说:“司令,要不我亲自去送信,顺便在那里洗个澡,您看,我这一身骚臭骚臭的。”
那个丫头正在给马云龙搓脚,马云龙用脚大拇指撩起一点水,蹭着丫头的脸腮,丫头红着脸嗔笑,马云龙嬉笑着问:“多大啦?”丫头躲着马云龙的脚大拇指说:“你天天问,不告诉你了。”马云龙高兴地说:“你看这丫头,还跟我犯小脾气,你说十八了,我就喜欢十八。”
毛驴儿敲着马云龙的肩膀,说:“您可真会享受。”马云龙故意厉声问:“怎么还不去传令,快滚。”
毛驴儿乐滋滋地说:“司令,那我就滚了。”马云龙不搭理毛驴儿,伸手捏了一下丫头的脸蛋儿,哈哈地大笑了,感慨道:“这世道真的要变了,刘牧之可真不争气呀。”
已经是第三天了,刘牧之还没有返回刘家大院,武冬梅已经派出了三拨人去叫刘牧之,都无功而返。武冬梅决定亲自去李三的澡堂子找刘牧之。
武冬梅在出发之前,做了最坏的打算,让四个健壮的家丁带上了绳索,而她则带上了宝剑。
一路上,武冬梅板着脸,虽然已经是初春,看起来,她的脸比三九天还要寒。她们走出刘家大院,路过县城的小广场,野村正带着几个日本武士表演功夫。
“刘夫人,您好,您这么匆匆忙忙地,要去做什么呢?”野村自命不凡地站在武冬梅的前面,挡住了她的去路。
“让开,姑奶奶没有时间跟你逗着玩。”武冬梅用剑一推野村,野村借力一顶,两人绞在一起。武冬梅实在是忍无可忍,身体一蹲,来了一招顺手牵羊,野村一个趔趄冲了出去,这可惹恼了他,哗地抽出日本刀,腾空而起,在空中一个倒翻,那刀直奔武冬梅的头部砍来。
武冬梅没有想到野村会下如此毒手,就地一滚,向着刀锋的相反方向滑出去,野村的刀砍在地上,接着他又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弹起来,身体斜着冲出去,像一个雪橇从冰面上驶过,只见一闪的亮光,日本刀直奔武冬梅的腰部。
欺人太甚,难道野村要取武冬梅的性命?
眨眼间,日本刀已经逼近了武冬梅的腰部,哗地砍了过来。武冬梅的身体忽地飘了起来,腰部一弓,妄图躲过刀刃,但是,那刀太快了,只听哧的一声,衣服已经划破了。
好险!再也不能忍了,这个杀父的仇人。
武冬梅一声冷笑,忽然见她一声鹤唳,剑锋一指上空,看似十分简单的一招。
野村禁不住洋洋自得,刘牧之的老婆,原来不过如此,剑法稀松平常,哈哈,刘牧之已经完蛋了,武冬梅也扑腾不几天了。
野村首战小胜,更加放肆,也不再讲究技巧,正面冲了上来,双手持刀,用足了力气,猛地劈下来,那刀风已经扫到了武冬梅的面颊。
武冬梅依然没有躲,看到那刀锋,已经快速接近了她的头顶,她轻轻向后一滑,她的步伐是那么准确,刚好让过了野村的刀锋。
野村惊讶地瞪大了眼,武冬梅拿捏得太准了,只差一厘米,刀就会伤着她。
惊讶之际,野村的刀已经向下砍去……
却见武冬梅的剑尖,猛地向下一击,准确地压住野村的刀背,野村再向后回抽刀的片刻,武冬梅的剑已经攻出,一招梅花十弄,忽然,野村的面前四五朵剑花,他不知道哪一朵是虚哪一朵是实……
野村大呼不好,身体急忙后撤,如同一阵风刮来,他的身体就像疾风中的叶子,迅速飘曳。哪知,武冬梅的剑锋,哧的刺中了他的左肩头,幸亏他撤得及时,只是刺伤了皮肤。
野村的刀猛地去磕武冬梅的宝剑,突然,他产生幻觉了,似乎武冬梅手里有两把剑,总有一把剑挡住了野村的刀,总有一把剑刺向野村的咽喉……
只听叮叮当当响成一片,野村的刀不停地去拦截武冬梅的宝剑,似乎每一招都落在武冬梅的后面,他看见一支剑始终逼着他的咽喉……
武冬梅招式一旦攻出,便是招招相连,剑中藏剑,野村疲于应付,他必须找到破解的方法,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剑指着自己的咽喉。
野村终于使出巨大的力量,在他的印象里,他挡住了武冬梅的一剑,然后,全身向后退去,这一退,使出了全身的力量,只听的耳边的声音呼呼响……
可是,武冬梅的剑与身体成了一条直线,野村根本就没有看出她是如何出招的,在野村的眼里,一支剑始终指着自己的咽喉,只要稍有迟缓,他就会死于剑下。
野村只有向后退,因为,退已经成了一种惯势,他甚至于不敢向侧方闪过去,因为他不敢保证向侧方能够闪过武冬梅的剑。
只有退,只有更快地退,但是那剑,追得更快,瞬间,野村忽地一头冷汗,他感觉自己正在目睹自己被逼死。
武冬梅的剑无数次地刺出,野村的刀无数次条件反射地格挡,宝剑每次都成功地指向野村的咽喉,武冬梅看到了野村绝望的眼神……她的剑突然更快了。
一道黑影,嗖地闪过,一道白光飘过,武冬梅的剑向侧方一偏,砰地钉在旗杆上,野村猛地一闪,抱住了旗杆,长长地喘一口气,他已经魂飞魄散。
那道黑影,再一刀,只听啾地一声,砍向武冬梅。武冬梅的身子一缩,如同一只狡兔,双腿一蹬旗杆,把宝剑拨了出来,听见咯吱吱一声,她的剑与日本刀咬在一起,但是,她不敢硬拼,因为那黑影正是柳生。武冬梅噌地向后一跳,三米开外,用剑指着柳生,她的左手,已经捏了一根针,准备随时袭击。
野村松开抱着的旗杆,一挥手,七八个日本武士围上来,把日本刀举在前面。
柳生笑笑说:“刘夫人,果然好功夫,你刚才的追魂三招,只用了两招,第三招还没有使出来,如若有机会,我倒想看看第三招。”
武冬梅两眼紧盯着柳生的手,她知道这个日本人很擅长使用暗器,她不冷不热地说:“您好见识,我给您纠正一下,那叫追魂三剑,不过在下确实佩服,你竟然知道追魂三剑,天下还没有人见过第三剑,我想你也没有机会一睹第三剑。”
柳生走了几步,琢磨了一下说:“你的第一剑,是一个虚招,是为了引诱对手进攻,然后你找到机会,攻出第二剑,在对手进攻的情况下,你比对手进攻的速度更快,这样,对手永远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但若是对手不进攻呢?”
柳生哈哈大笑……似乎明白了,又说:“中国的剑术博大精深,没有假设,只有进攻呀……但是,第三剑呢?”
这时,七八个日本武士围上来,柳生拦住野村说:“请对刘夫人尊重,我们都是习武之人,让他们走。”
武冬梅抱了一下拳,带着四个壮汉迅速离开,直奔李三的澡堂。
武冬梅的到来,惊动了澡堂的看护。上来了一个男子,拦住武冬梅,嬉皮笑脸地说:“您是哪家的俊媳妇,我们这地儿,只来男客,从来没有女客,您走错地了,您后边的四个爷们倒是可以进去。”
“给我让开,我要找刘牧之!”武冬梅用胳膊肘一推那汉子,向前一步。立刻有四个汉子围上来。有一个人说:“快点去叫毛驴儿。”
围上来的四个汉子,挡住了武冬梅的去路,一个人大声叫:“你知道这是谁的地盘吗,这是马司令的。”
武冬梅大声问:“你们难道不认识刘家的人?”
又有一人回道:“我们当然知道,你是刘家的二奶奶,二少爷不是被日本人打得钻裤裆么,有什么神气的。”
武冬梅气得,一脚飞出去,那个人翻着滚儿摔出去,正好过来两三个男子,赤着身子来凑热闹,他们还抱着窑姐,挨打的看护撞在他们身上,立刻酸酸的、尖尖的、娇滴滴的叫声响了起来。好一番混乱。
“谁敢砸场子,胆大包天了!”毛驴儿高声喊着,只穿了上衣,赤着腿,敞着怀,拎着手枪跑过来,他看到了武冬梅,气焰下去一半:“怎么又是你们刘家的人?”
不过,上次刘牧栋大闹巡防营他吃了亏,这回他长记性了,收了枪,一挺腰,结果他的大裤衩显了出来,毛驴一点儿不感觉害羞,倒是武冬梅很难堪,扭过脸去。毛驴儿笑着说:“二少奶奶,这是什么地儿,您也来,不成体统呀?”
武冬梅大喊:“少罗嗦,快点把刘牧之叫出来!”
毛驴儿笑道:“二少爷来这里消遣,那是正常的,都是男人嘛,您也用不着太苛刻。”
武冬梅一脚踹在毛驴儿的肚子上,毛驴捂着肚子叫哎哟哎哟……冲一个伙计说:“快点去找,没有看到二少奶奶发火了。”
另外的一个看护提醒毛驴儿:“毛驴儿二爷,您不是有枪吗?”
毛驴儿生气地骂:“给你枪,你敢打?你不要命了。”
几个伙计带着武冬梅上楼,进了一个包间,看到刘牧之和老九正在吃大烟,他们躺在铺上,身边各有一个窑姐侍候。屋里弥漫着令人头晕的大烟味,老九首先坐了起来,看到武冬梅,愣住了不敢说话,用脚蹬了一下身边的窑姐,那个女人灰溜溜地跑了。
刘牧之正在犯迷糊,眯着眼说:“老九,吃烟呀,我没有你吃得好,真舒服,再睡一觉。”
刘牧之不想睁开眼,发现老九没有回应,骂:“老九你死哪去了,跟伙计说一下,给我换个窑姐。”
老九压低声音说:“二少爷,你醒醒,你看谁来了?”
刘牧之朦胧地看着眼前一个女人,笑着说:“新来的,过来,侍候本少爷吃大烟。”
眼前的女人不动弹,刘牧之眯着眼,脸色苍白,坐起来要招呼眼前的女人,武冬梅气得实在是忍无可忍,扬起手一巴掌打在刘牧之的脸上。刘牧之晃了一下头,看……
“二少爷,她是少奶奶……”老九凑上来说。
刘牧之努力地睁开眼。老九急忙跟武冬梅解释:“二少奶奶,他刚学会吃大烟,不会吃,吃得有点多,犯迷糊。”
武冬梅从旁边抄起一桶水,喊道:“我就当一回窑姐,侍候你一下。”她哗地从头上浇了刘牧之一身,看热闹的人,哈哈大笑。
刘牧之稍微清醒了,看着眼前的武冬梅,垂头丧气地说:“你不应该来这里,这是我们男人来的地方,我来这里,你用不着大惊小怪的。”
“回家!”武冬梅说。
刘牧之没有动,水已经浇透了衬衣,沾在身上。
“回家!”武冬梅再次命令。
刘牧之摆了下手说:“我在这里放松一下。”他扭过身去,不想搭理武冬梅。
武冬梅转到他眼前,语气变得缓和了,说:“牧之,咱们回家吧,就算吃大烟,也别在这里吃。”
刘牧之抬起头看着武冬梅,羞恼地说:“我也不想吃大烟,但是不吃不行,我心里只有这样才安静。”他痛苦地流泪,鼻涕都出来了。武冬梅上前来,扶住他的头,手伸进他的头发,一股大烟味飘上来,她有些恶心。
刘牧之睁开眼,看到武冬梅的衣服被刀划开的口子,问:“谁跟你动手了?”
上来一个汉子说:“是野村,找茬儿欺负我们。”
刘牧之想了想,缓慢地点一下头,说:“知道了,给我换件衣服。”
上来一个伙计,给刘牧之换上一身干净的白衬衣,刘牧之慢慢地把鞋穿上,对着武冬梅伸手:“把剑给我!”
武冬梅把剑递给刘牧之。刘牧之接过宝剑,突然,像换了一个人,噌地站起来,大骂一声:“野村,老子要是不教训你,枉学武功。”他呼地跑出去,其他人都跟着,有人喊:“快点,有好戏看了,刘牧之要去教训日本人。”
澡堂里的人,大都是闲人,且多为好事之徒,来不及换衣服,就跟着跑出去看热闹。
一会儿,大街上出来一队人,衣衫不整,他们有用浴巾裹着上身的,有没有穿裤子的,他们欢叫着涌动,更热闹的是,在他们之间,有穿着鲜艳的窑姐,尖声嬉笑着。
刘牧之的速度极快,噌噌地来到小广场,野村还正在生闷气,他看见刘牧之穿着一身衬衣衬裤站在眼前。刘牧之说:“我刘牧之还没有死。你敢欺负我媳妇!”
野村瞪着眼,挥了一下手,七八个武士抽出刀。
刘牧之忽然大呵一声,竟然用的是金龙刀法中的一招龙出海,只不过手中的是一把剑。那剑气虽然没有金龙刀浑厚,却轻盈灵动。野村曾经与武天浩交过手,当然知道金龙刀法的厉害,急忙挥刀一挡,只听轰地一声,两人撞击在一起,刀剑相撞之处火花四溅。
片刻,围观的好事之徒已经凑上来,听到这声音,他们大喊:“好,打得好。”
武冬梅冷静地看着刘牧之的攻势,有些担忧。
这一撞击,野村冷笑了。因为,他没有被刘牧之击得后退,他晓得武天浩的刀法与功力,根本不敢硬接,否则会被震得吐血。
此时的刘牧之,并不知道自己的功力减退到何种地步,这几日花天酒地的糜烂生活,大大损伤了他的元气。那把剑,确实不如金龙刀有威力,刘牧之应该清楚,但是,他现在不清楚,因为,他处于一种混沌状态,鸦片的麻醉效果使他无法评估自己的能力。
野村并没有后退,他使劲向前推刘牧之,刀与剑再次相咬,吱吱响。
刘牧之的剑法不如武冬梅,武冬梅在一边叫道:“彩云追月!”
刘牧之明白这一招是纵跳的虚招,他一推剑,猛地刺向野村的眼睛,野村一躲,他纵身一跃,离开野村两米多远,因为他的金龙刀法适合远距离的进攻,紧接着,他一招潜龙入海,一运气,剑身一声鸣叫,看那时进攻之势,果真如一条龙扑出去,野村急忙来挡,哪知这一剑的功力无比巨大,虽然他格住了来剑,但是依然力不可挡,那剑锋竟然向下一偏,刺中了他的大腿,只见一道血光扑了出来……
围观的人都张大了嘴,他们想不到,刘牧之不用金龙刀,照样打败了日本人。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高呼,他们低声地说:“真厉害。”
野村急忙向后退,他的左腿已经受伤了,他双手握着刀,冷静地看着刘牧之。
刘牧之哈哈大笑,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转念一想,还不敢置这个日本人于死地,他正在犹豫,柳生拍着手走出来,刘牧之的脸色变得难看。
柳生笑道:“刘先生果然是高手,虽然不是炉火纯青,但也算是活学活用,上乘的武功,可以不要求兵器,因为兵器只是进攻的辅助,您已经做到了刀与剑的活用。”
刘牧之说:“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高深,今天实在是不凑手,没有带刀。”
柳生有礼貌地说:“对于你来讲,刀与剑的区别不大,只不过是如何进攻的区别。”
刘牧之不懂柳生为何如此讲,淡淡地问:“有何指教?”
柳生讲:“刘先生,今天你已经打伤了我们的人,看来我们势必要交手了。”刘牧之咬咬牙,瞪着柳生。
柳生抱着胸,慢慢地说:“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且又受了内伤,如果我这样跟你交手,别人会说我占你便宜,况且今天你也没有带刀,你是用剑当刀使,为了显示公平,我也用日本刀当你们的中国剑来使用。”
刘牧之愣了,想不到这个柳生如此狂妄自大。日本刀是单刃,中国剑是双刃,刀法与剑法肯定相差甚远。他反问:“你觉得你有必胜的把握?”
柳生淡淡一笑,说:“刘先生,我敬重你的为人,同样,我也希望你能敬重我。为了得到你的尊敬,我希望做到让你心服口服。”
刘牧之摇头,说:“我不可能尊敬你,你我来自不同国家,而且,你们侵略我们的国土,践踏我们的土地,欺凌我们的同胞。”
柳生听了之后,哈哈大笑,说:“刘先生,历史上远远不止我们大日本帝国来到此片土地上,你看,蒙古人、满人,都曾经在这里统治过,这是人类发展的必然过程,好了,暂且不说这些,为了让你心服口服,我决定用你们中国的剑法与你的金龙刀法比试。”
在场的人都嘘了一声。
刘牧之问:“你会中国剑法?”
柳生答道:“自然不会,只不过是现学现卖,我想用刘夫人的追魂三剑。”
刘牧之大吃一惊,武冬梅更为吃惊,她知道,刚才,柳生只是见过武冬梅用追魂三剑打败了野村,难道柳生有过目不忘的本领?
柳生说完,已经抽出了日本刀,一招仙人指路指向刘牧之,说:“请刘先生赐招。”
刘牧之看来已经没有退路,调理了气息,双手握剑,慢慢地举起,剑锋刚刚高于胸前,他的双眼神情凝重,盯着柳生的日本刀,他在计划采用哪一招制服柳生。
柳生的刀尖依然指着刘牧之,他轻轻地踱步,观察刘牧之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要知道,高手比试,某一个细微的失误,就会失去性命。
刘牧之的身体轻轻地一蹲,身上的衣服一涨,他的宝剑猛地向前砍出,这是一招龙在野,只见一道剑墙直奔柳生。
柳生没有躲,而是用他的日本刀刺向刘牧之,这正是追魂三剑中的第二剑,他根本就没有使用第一剑。在他的挥舞之下,第二剑变得简洁直接,省去了过多的花样,径直刺向刘牧之的胸部,只听见叮叮当当一阵响,无法知道刘牧之砍出多少剑,更无法知道柳生刺出多少刀,两人绞杀在一起又突然分开,又恢复了初始的样子。
这次,柳生首先进攻,他竟然使用的还是第二剑,只不过他刺向刘牧之的腹部。
刘牧之冷笑了,看来柳生只会使用这一招。他突然大喝一声,一招龙卷风,剑光形成一个喇叭口扑向柳生。柳生向前扑的过程中,突然变换了姿势,身体与刀成一条直线,让刀锋为身体打开通道,刺向刘牧之的大腿。
说来也怪,日本刀竟然穿透了宝剑编织的网,刺中了刘牧之大腿前的衣服,刘牧之大叫不好,肌肉一缩,同时一掌拍了出去,正击中柳生的胸口,两人再次分开。
柳生挨了一掌,滚在地上逃出几米远,又站了起来,再次攻来,他使用的还是追魂第二剑,这次,刺向刘牧之的胸部。
这时,武冬梅大声喊:“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第三剑!”
看来,柳生只会用第二剑。刘牧之一招龙在天,宝剑砍向柳生。柳生不管那么多,只是简单一格,又是连续的,雨点般地刺向刘牧之,又听见叮叮当当一阵响,宝剑与日本刀相击火花四溅,正当刘牧之习惯于柳生模式化的第二剑进攻之时,突然听到柳生得意地大喊:“这是第三剑。”
只见,他最快速度地变换了刀路,斜着一举,只听嗖地一声,砍过刘牧之的胸前,刘牧之的衬衣被扑地划开,胸脯上留下一道血印。
刚才的这一招是第三剑吗?肯定不是!这明明是日本刀法。
但是,刘牧之已经中刀了。刘牧之正在纳闷,柳生一掌击中了他的前胸,刘牧之身体向后倒去,接着,他再一刀,刺中了刘牧之的大腿,说:“这是替野村还你的一剑。”
柳生掌握的分寸恰到好处,并没有伤到刘牧之的骨头,只是刺伤了他的肌肉。
野村蹒跚地跑过来,拿着日本刀要再刺一下刘牧之的腿,他的刀刚刚伸出,武冬梅一抬手一根银针射中了他的手腕,他尖叫着护着自己的伤处。
武冬梅走向前,从刘牧之手里拿过宝剑,看着柳生说:“你刚才最后的一刀,不是追魂三剑中的第三剑,你这是欺骗!违背了比武之前的约定!”
柳生淡淡地一笑,说:“所有的人都不会相信你的,没有人知道那不是追魂三剑的第三剑,但是,所有围观的人都知道我用追魂三剑打败了金龙刀法。”
柳生微笑着对围观的人做着手势,示意他们散去。可是那些人还不愿意散去,野村走过来大声喊:“走吧,你们中国人的金龙刀法根本不值得一提。”
突然,刘牧之的身体从地上弹起来,一拳击向野村的后心,野村已经感觉到了,运力相抵,但也被打出两米多远。
柳生一看野村挨了打,噌地跳过来,抓住刘牧之的胳膊一扭,便使他的胳膊脱了臼,又一脚,将刘牧之踩在脚下,刘牧之羞恼地骂:“你这个用心险恶的家伙,你有本事杀了我,士可杀不可辱!”
武冬梅突然弹射空中,身子与剑化成一线,笔直地刺向柳生,柳生哈哈大笑,用脚踩着刘牧之,左手握着日本刀,大呵一声,向着挥来的宝剑挥去,砰地一声,武冬梅被弹了出去。
武冬梅落地又要挥剑来拼,柳生用日本刀指着刘牧之的胸口,问:“你想让他死吗?”
刘牧之大喊:“你让他杀了我吧,我死也不让他们得到龙脉图!”
武冬梅停下了进攻,看着柳生。
柳生用奸邪地口气说:“我是轻易不会让你死的,但是我会让你活着比死更难。我现在就放了你。”柳生一脚将刘牧之踢到武冬梅跟前。
武冬梅扶起刘牧之,说:“走吧,咱们回家。”
刘牧之猛地推开了武冬梅,有气无力地说:“我不回家,我宁可去澡堂也不回家,你自己走吧。”
武冬梅生气地说:“刘牧之,你这个浑蛋……我算是看扁你了。”
刘牧之跌跌撞撞地向着那些看热闹的人走去,还顺手把一个窑姐搂在怀里,可能他使劲地捏了那个窑姐的某个部位,立刻听到一声软绵绵地尖叫,她还骂:“你真是个坏蛋。”
武冬梅大声骂:“刘牧之,你给我滚回来!”
刘牧之说:“以后武林中再也没有刘牧之,你把金龙刀转给大师兄吧,金龙刀法的传人不是刘牧之,刘牧之已经死了。”
武冬梅气得直跺脚,柳生饶有兴趣地观看。
这时,来了一个人,跑到武冬梅跟前,悄声说:“二少奶奶,你快快回家,孟德大师兄把三小姐绑起来了。”
第二节 群英会战鬼怒川
武冬梅急忙带着人往回赶,有人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日本武士也在收拾场地,准备返回。
到了刘家大院,刚进自己的院落,看到孟德迎了出来,冲武冬梅抱拳:“师妹,我把老三送回来了。”进了屋子,看到两个年轻的壮汉守着刘牧栋,刘牧栋已经被绑住胳膊。
看到刘牧栋被绑,武冬梅已经见怪不怪,倒是那两个壮汉,武冬梅有些好奇,禁不住多看了几眼。那两个壮汉分别向武冬梅抱拳。
武冬梅问:“老三这又是怎么了?”
孟德说:“我用金刀令已经把大刀会的各路英雄召集起来了,我决定今天晚上袭击佐滕山木的鬼怒川公司。”孟德又指着两位壮汉说:“这两位是大刀会的英雄,仰慕师父武天浩的英名前来助拳。”两位英雄点了点头。
武冬梅说谢谢。
孟德继续说:“我今天晚上会行动,但是这三妹是万万不能跟着我们行动的,万一有个闪失,我是没有办法跟刘家交代的。”
武冬梅吁口气说:“三妹,你就不要去了,你不会武功,要吃亏的。”
刘牧栋骂孟德:“你手里的金刀令还是我帮你要来的。你这个家伙没有良心。”
一提金刀令,正揭了孟德的短处,他的脸色羞红,看看两位英雄,冲武冬梅眨眨眼。武冬梅急忙说:“老三不要乱说,你跟我到里屋来。”
刘牧栋求饶道:“你就让我跟着去吧,我不出手,我给你们望风不行吗?”
武冬梅带着刘牧栋和孟德到里屋,孟德给刘牧栋解开绳索,道歉地说:“三妹,不要老是跟人说我借金刀令的事情,大战之前,说这些事情,会影响我的威信,万一各路英雄不听我的指挥,那就麻烦了。”
刘牧栋埋怨道:“你是死要面子。”
武冬梅说服刘牧栋:“这件事情,刘家的人是不能出面的,那是江湖上的事情。咱们在家等消息吧。”
刘牧栋这才勉强同意。孟德搓搓手说:“把老三安排好,我才能放心大胆干,师妹,师弟情况如何?”
武冬梅叹口气说:“唉,这个柳生不仅武功高强,而且为人奸邪,他借用追魂三剑的招式,用日本刀打败了金龙刀法,借机来羞辱牧之和金龙刀法。”
孟德听了,说:“以牧之的身体状态,无法挥舞金龙刀……”
武冬梅无奈地说:“牧之用我的剑……”
孟德愤怒地说:“你的青锋剑重量不到金龙刀的二十分之一,根本无法发挥金龙刀法的威力……”
武冬梅说:“我们习武之人自然是明白,但是那些老百姓哪里晓得,柳生把牧之羞辱了,他们就认为金龙刀法不好,这些日本人真是用心险恶,牧之一时想不开,又回澡堂了。”
孟德开导她说:“牧之如此不自重,也是被日本人逼的,等今天晚上,我教训了日本武士,我去把牧之请回来,把金刀令还给牧之,我一定规劝他好好练习金龙刀法。一定要把这口气争回来。”
武冬梅点点头,表情木然地说:“谢谢大师兄了,你多保重。我觉得你们此行凶多吉少,柳生及佐滕山木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孟德想了一下说:“师妹我明白,但是我必须出战,否则日后江湖上再也没有金龙刀法的地位了。时间不多,我这就走。”
孟德出了里屋,来到客厅,带上两个汉子,急急忙忙地走了。
武冬梅看了一下天色,安排一个人去李三的澡堂子,注意刘牧之的行踪。因为担心刘牧栋跑出去惹事,就让她在屋里陪着自己。
孟德出了刘家大院,迅速往山里走。大刀会的各路英雄聚合的地点在山里。孟德的手下已经布置了场地,迎接大刀会的英雄。已经来了四五个大刀会的好汉,他们拿着大刀等待孟德的到来。王迎春正在矿洞里,穿着一件羊皮袄来回踱步,他也在等孟德回来。
一会儿,王迎春听到外面有人喊:“大师兄回来了。”喊这话的人,是大刀会的一个汉子。他继续喊:“大师兄,咱们掰个腕子。”孟德笑嘻嘻地说:“你是手下败将。”又有一个好汉问:“大师兄,你用金龙刀?”孟德答道:“不用,会暴露身份的。”
有一个护矿队的队员过来对孟德悄悄地说:“孟德队长,王政委找你。”
孟德跟几个好汉打了招呼,来到里面的山洞里,王春迎走过来拍拍孟德的肩膀说:“孟德,原则上我还是不同意你们今天晚上的行动,因为风险太大,如果你有什么不测,将关系到日后整个护矿队的成长。”
孟德说:“王政委,毕竟我首先是金龙刀法的传人,是武天浩的真传弟子,并且我又是大师兄,不管胜与负,我必须出战,否则,日后我无法面对江湖。您看,今天晚上,我请假行不?”
王迎春说:“我们的实力,还不能跟日本人硬拼。”
孟德仗义地说:“今天晚上,我是江湖中人,我只带领大刀会的英雄与佐滕山木的日本武士过招,我不带领护矿队的队员。”
王迎春摇摇头说:“你是护矿队的队长,我需要考虑你的安危,这样,我看还是让李红江跟随着你们,随时掌握情况。”王迎春把李红江叫进来,安排了一下,孟德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可以。
约摸晚上八点左右,前来助拳的大刀会的好汉陆续到了,总共来了有十几个人,每人带着一把大刀。孟德取来火把,丢在柴火堆上,一会儿,火堆亮起来。
大家围着火堆站好。
孟德拿来一碗酒,用自己的刀在大拇指上划了一下,将血滴进碗里,又传给下一个人,大家轮流用自己的刀划开自己的皮肤,将血滴进碗里,一圈过后,又转回孟德手里,孟德喝了第一口,大家轮流把酒喝完。
那酒是高度的地瓜干酒,又辣又苦,瞬间,这些人浑身有一股火烧了起来。
孟德掏出了金刀令,在火光之下让众人观看,有一个人接过金刀令,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朝众人点点头,意味着他已经验证了金刀令。
孟德把金刀令收好,说:“师父在世之时,曾是大刀会的首领,对大刀会的成员多有照顾,他老人家不幸遭受日本人的暗算,且我师弟与日本人比武时遭了算计,总之,这口恶气必出不可,不能让日本人小瞧了中国人,更不能小瞧了大刀会。”
有一位好汉说:“请大师兄吩咐。”
孟德问:“家伙都带了吧!”
众英雄把刀抽出来,在火苗下闪着光。
孟德也把自己的大刀抽出来,众人把刀架在一起,孟德吩咐:“今晚,我们去日本人的鬼怒川公司报仇,他们那里有日本武士,我们能够杀几个算几个,我们的人千万不能受损失,大家三人一组,互相照应。我带的那个小组负责放火,只要大火一起,我们就撤,目的就是教训日本人一下。”
所有的人都嗯一声。
孟德继续吩咐:“大家必须把脸蒙上,不能让日本人知道我们是谁。”
所有的人又都嗯一声。
“出发!”孟德命令道。所有的人把脸蒙上,由孟德带着,快速地下山。这些人,个个功夫了得,蹿跳有力,翻了一个山头,很快到了鬼怒川公司的外面。
李红江已经跟在孟德的身后,他不仅背了一把刀,还带了手枪。
孟德让所有的人先躲起来,他仔细地观察地形,李红江跟在他的身后,两人商量着在哪放火。李红江看了一会儿,说:“先去厨房,那里有油,可以点着,再不行,就去他们的卧室。”
孟德点点头,继续观察。鬼怒川公司的门口,有两个日本武士在上哨,来了一阵风,吹着门前的灯笼直晃。这时,出来了一个人,竟然是杨少川,他跟日本武士说了几句话,快速地跑了,看那方向,是去山里。
孟德心想:黑灯瞎火的,这小子出来干什么?
现在的时间,日本人刚刚吃过晚饭,正在精神头上,不利于袭击,最好是等到他们上床了。
从外面看,鬼怒川公司的许多屋子都亮着灯,看来不能着急下手。
孟德让大刀会的每一个好汉熟悉地形,告诉他们,一旦发生意外,千万不能恋战,迅速向回撤,跑到鬼怒川公司附近的小山上。
有几个日本人在院子里走动。
佐滕山木的房间里,一个瘦削的黑衣人正在坐着,低着头。佐滕山木正在给日本军营的酒井打电话,说:“酒井君,我的情况应该是可靠的,请你的人调配一下。”
之后,佐滕山木对着黑衣人说:“我已经安排了,你继续调查。”
黑衣人低声说:“下午,孟德把刘牧栋送回刘家大院,如此看来,应该是有什么行动不让她参加。”
佐滕山木沉吟一下说:“我知道了,关于龙脉图的线索,我希望你尽快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黑衣人惭愧地低下头。佐滕山木命令:“回去执行命令吧。”
黑衣人离开佐滕山木的房间,从院子的侧门,悄悄地走出去。
片刻,柳生来到佐滕山木的房间,佐滕山木问:“你都准备好了吗?”
柳生答:“佐滕君请放心,已经准备好,不过,几个中国人不值得担心,刘牧之已经被我们打得失去斗志,我想金龙刀及金龙刀法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佐滕山木嘲笑道:“我当然知道金龙刀及金龙刀法不值得担心,它再厉害也打不过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飞机大炮。但是,它的威信可怕,它在中国人心中的地位可怕!”
柳生笑道:“佐滕君,我完全理解您的意思,这些愚昧的中国人把金龙刀及金龙刀法当作神,我要让我们大日本帝国的武士,用我们的战刀,彻底地打败这些中国人手里的大刀,让他们手里的金龙刀变成废铁,我们要毁掉他们的神。”
佐滕山木点头,说:“这就对了。不过,为了防止不测发生,还是要山岛从玲珑背金矿撤下一个小分队的人马,必要的时候,让我们的军队把这些中国人一网打尽。”
柳生说:“佐滕君不必操之过急,我相信这里的中国人再没有人比刘牧之武功高,武天浩已经死了,刘牧之已经沦落成地痞,还剩下孟德以及武冬梅,我们要像猫捉老鼠一样,慢慢地把他们玩够了,让他们俩失去战斗力,让那些中国人彻底地失去精神上的支柱,这样,我们就可以大功告成。”
佐滕山木点点头,说:“对,我们的目的不是战胜一两个武林高手,而是战胜这个民族……那是最大的财富,只有这样,这里的黄金,这里的一切才会都由我们支配。”
柳生借机说:“所以,我想,今天晚上,让我们的武士,痛痛快快地与中国人的大刀会打一番,让这些无知的中国人,知道我们日本刀法的厉害。”
佐滕山木点点头说:“为了安全,酒井同意山岛调集一个小分队的兵力,随时听候我们的调遣。”
柳生低下头,说:“感谢佐滕君的信任与支持。”之后,他离开了佐滕山本的房间。
孟德带着大刀会的众好汉在外面的小山坡向院子里观察,他们数着从屋子里走出来上厕所的人,这样计算了一下,大约有十几个日本人在这个院子里。
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孟德决定开始行动。第一小组,由三个身手利索的刀手组成,他们的刀比较短,可以藏在身后。第二小组由孟德带领,这里面一个外号叫滚地龙的刀客,会使祖传的地趟刀,武天浩在世的时候,曾经救过他的命,这次行动,愿意跟着孟德充当先锋。另外两组人员,分别从鬼怒川公司的两边的院墙进入,随时准备机动,担负断后和迎接的工作。大家商量好了,只要李红江放完火,众人用最快的速度撤退。
第一组的三个好汉,收拾一下,将刀藏在身后,下了山坡,首先朝鬼怒川公司的大门走去。两个日本武士立刻迎上来问:“干什么的?”其中一个好汉说:“给佐滕山木先生送信的。”
一个日本武士向前几步过来取信,其中的一个好汉向自己的衣服掏,表示要取东西的样子。其他的两个好汉借机向后包抄了另一个日本武士,突然,一个好汉猛地抱住了那个日本武士的脖子,而他的同伴用最快的速度抽出刀狠狠地插进日本武士的胸口,只听见日本武士沉闷地嘶哑一声,身体就发软了。
正在索要信件的日本武士,猛地回头看去,哗地抽出日本刀,用日本话大声地呼喊,立刻听见门内有人跑步的声音。原来门房内还有一个日本武士。
门外的日本武士一边喊叫一边向中国人砍过来,但是,他面前的中国汉子,是大刀会的高手,他从容地从背后抽出大刀,一刀劈下去,吓得日本武士用刀来挡,却见中国大刀一招秋风扫落叶,极快地抹过日本武士的脖子,日本武士只喊了半声,便瘫软在地上。
这时前面的两个好汉,已经把大门推开了。
孟德带着第二组好汉大步走进去。有两个好汉把住了门。
这时,鬼怒川公司的门打开了,唰唰跑出两队人,他们是日本武士,第一排日本武士背后插着刀,半蹲着,第二排日本武士双手持刀站着。看来,日本武士比中国大刀会的好汉更加训练有素,动作整齐划一。
野村的身后跟着两个日本武士,他拍着巴掌走出来,用不流利的中国话说:“稀客,稀客。”
野村挥了一下手,他身边的日本武士吹了一声口哨,这时第二排的日本武士挥舞着日本刀一个前滚翻,他们踩着第一队日本武士的肩膀跳到前面,同时大叫一声,向着孟德及好汉们砍过来,只听哐郎郎一阵响,大刀会的英雄们向后退了几步。
因为日本武士的刀法整齐划一,看似招数简单,但是他们同时出击,威力无比,并且,第二排进攻之时,第一排的武士则蹲在地上,负责下三路的守卫,此阵法有攻有守,要想快速破掉此阵法绝非易事。
孟德虽然刀法得到武天浩的真传,但是阵法却没有过多研究,更重要的是他没有太多的实战经验。但是,他是这次行动的召集人,必须得冲在前面。
孟德示意众好汉向后退几步,给他留出空间,便于他施展金龙刀法。
此时,日本武士再次扑上来,他们改变了打法,有两人同时自上向下砍,有四五个人从不同的角度刺向孟德。孟德大声叫好,看来正适合发挥金龙刀法的威力,他大叫一声,一招龙出海,只见大刀划了一个圆弧迎向进攻而来的日本刀,只听轰地一声,前来进攻的几个日本武士被大刀的威力所震,同时向后退去。
但是,这些日本武士并没有如孟德想象的那样狼狈,而是有章法地退回去,即使是武功稍微差一点儿的,也强忍着大刀的攻击力,又退回规定的位置。
下一梯队的日本武士,并不着急跳起来进攻,而是蹲着身子向壁虎一般同时向孟德移动,看起来他们的速度并不快,但是,这对孟德的威胁巨大,因为孟德的个子高大,要想让大刀的力量攻击地面的物体,他必须弯下腰,要知道,金龙刀法中多为大开大合的招式,适合在开阔的地方施展。
孟德身后的几个好汉一看情况不妙,急忙上前,踩住准确的方位,要挡住这些趴在地上的武士的进攻。但是,这些日本武士一定是受了指挥,他们并不关注其他好汉的进攻,而是全力以赴地进攻孟德。有两个日本武士被大刀会的好汉砍中,他们只是简单地招架了一下,依然保护同伴进攻孟德。
看来,日本武士的进攻得力,有一个日本武士翻着滚竟然冲破了防线,一刀砍向孟德的后小腿,幸亏有一个好汉冲过来,一刀架住了砍来的日本刀,这才救了急,但是那个日本武士趁机一滚,又回到了自己的阵列。
野村哈哈大笑,又挥一下手,身边的日本武士再吹一下口哨。
突然,负责进攻上三路的十几个日本武士同时跳起来,在空中分成了三组,有四五个日本武士一起砍向孟德,孟德一招龙卷风,只听呕呕的一声响,大刀发出了咆哮,同时把四五个日本武士的刀绞在一起。那些日本武士被甩了出去。
负责下三路进攻的日本武士再次出动,有两个日本武士像蝎子一样爬过来,突然一个人扔出飞虎爪,一下子缠在孟德的左腿上,孟德大叫一声,那飞虎爪已经咬住了孟德的小腿肌肉。
这时,被叫做滚地龙的好汉一个箭步蹿到孟德跟前,他的身材相对矮小,猛地一刀砍断了飞虎爪的绳索,他对孟德说:“大师兄,你大胆进攻,下三路我负责。”
孟德点点头,弯下腰,忍着痛从小腿肚上摘下飞虎爪,一扬手甩在那个日本武士身上,算是出了一口恶气。滚地龙站在孟德的身边,小声说:“大师兄,这些日本武士看来专门练过对付金龙刀法的阵法,不好对付,咱们也要配合起来。”
于是,孟德用力砍出几刀,把几个日本武士逼退,滚地龙把第一组和第二组的好汉叫到跟前,大家脸朝外围成一个半圆,滚地龙进行简单分工,他带领三个人负责下三路的防守与进攻,孟德与其他人负责上三路的进攻。
野村再次打了一个手势,几个日本武士点亮了院子角落的灯。
屋子里又出来四五个日本武士,他们加入攻击的队伍中。
又听见一声口哨,第一排的日本武士有七八个人,他们伏在地上翻滚着围向中国人。
滚地龙哈哈大笑,说:“大师兄,你看我的地趟刀。”
他身子一蹲伏在地上,一条腿跪着,身子突然像一个陀螺旋转起来,他手里的刀,也被抡圆了,像一个轮锯,旋转着锯向滚在地下的七八个日本武士。
滚地龙的速度飞快,没有人看清楚他是如何进攻的,只听见一阵刀剑的撞击之声,那七八个日本武士退了回去,竟然有两个受了伤,他们看着自己的腿,不知道被什么兵器扎伤了。
滚地龙这一组快速的地趟刀打完,他跪着伏在地上,挡在孟德的前面,此时,他的左手已经握了一把小匕首,原来刚才他利用身体在旋转的罅隙之间,抽出匕首刺中了日本武士的腿部。
日本武士的进攻并没有结束,第二轮开始了,七八个日本武士,连砍带刺,从不同的方向跳起来,向孟德及众好汉进攻。
孟德已经给众好汉调整了战术,大家统一举刀,模仿金龙刀法中的那招龙卷风,只见大刀裹挟着呐喊,同时袭击跳起来的日本武士,两三个日本武士主要进攻孟德,没有想到孟德有了众好汉的协助,威力大增,立刻将这几个日本武士震出去。
看来,这一个回合,中国人大刀会的英雄们占了上风。
野村一挥手,出来四个精干的日本武士与野村形成一个进攻的三角,前面的两个日本武士给野村劈开一条路,野村突然大叫一声,一道光影劈向孟德。
孟德大叫一声,一挥刀格打出去,只听哐地一声,两人的撞击力如同放了一个震天雷。毕竟,孟德的力量比野村的大,野村身体向后弹去,却见身后的四个武士飞扑上来,他们伸出了双臂抵住了野村的后背,同时向前一送,立刻五个人的力量合到一起,野村再次从空中猛劈下来,只听轰的一声,孟德仓皇招架,被逼得后退几步。
四个武士同时大叫,只见他们把刀锋朝向孟德,采用刺的招式,同时扑向孟德。
滚地龙一看,蹲在孟德前面,突然像鳄鱼一样,扑在地上,只见他手里的刀如同鳄鱼的头迅速地晃动,砍向四个日本武士。四个日本武士只得停下,同时向后腾空翻滚。
野村打了一个手势,跑过来四个日本武士,拖着一张网,使劲朝滚地龙身上一罩。滚地龙正躺在地上,他快速地向旁边滚,但还是被网粘住了。
气急败坏的野村,一个旱地拔葱跳了起来,他的刀尖朝下,猛地刺向滚地龙的胸部。
孟德一看,身体向前一探,一招龙出海,刀光一闪拦腰砍向野村,只听哐地一声,野村被震得向旁边飘去。
但是,滚地龙已经被网粘住了,日本武士加力拖动网。
孟德挥舞着大刀要上前去救滚地龙,野村再次挥刀劈过来。
孟德突然一招亢龙有悔,是金龙刀法中最拼命的打法,只见刀光四溅,扑向野村,这一招,孟德没有任何防守,只有进攻。
野村没有地方可躲,如果这刀砍下来,他必死无疑。
刀已经劈到了野村的头部。
突然,啾地一声,一道细细的亮光,细如麻绳,它准确无误地刺向大刀的刀身,刀砍偏了,野村躲过一刀,迅速地再刺向孟德。
刚才的那一刀,是柳生刺出的。
孟德定睛看看柳生,他轻轻地走向前,手里的日本刀,刀锋微微向下,两眼冒着蓝幽幽的光。
野村有人壮胆,刀上的力度加大,拦腰砍向孟德。
孟德心有余悸,再向退,一个好汉挥刀上来招架。
滚地龙将刀从网中伸出来,猛地向野村的身后一滚,他的力量很大,拉扯着四个日本武士跟上来。
滚地龙的刀,砍向野村的小腿时,由于被日本武士拉扯着,力度已经很弱,野村啊地叫了一声,回头来看,看到了滚地龙,他突然转变了想法,一刀刺向滚地龙。
滚地龙自知不可能再躲,借日本武士拉扯的力量,飞速地滚向日本武士的阵营。野村的刀,砰地钉在地上。他再刺,再钉在地上。
滚地龙的身体,翻滚着扑到日本武士身边,他的胳膊已经从网中伸出来,挥舞着刀,一刀扎下去,一个日本武士中刀。他又翻滚,再一刀,又有一个日本武士中刀。
野村终于贴近滚地龙,猛地一刀扎下去,滚地龙狠狠地抓住刺进胸膛的刀,一只手猛地挥刀砍向野村,一个日本武士上来架住了滚地龙的胳膊。
滚地龙扔了大刀,另一只手把匕首握在手里,一刀刺中野村的大腿,野村啊地大叫。滚地龙接着一阵乱划,几个日本武士离开他,很快,日本武士用长刀来刺他。
孟德再次砍来。柳生刀尖一晃,用中国话说:“追魂三剑。”只见刀锋闪闪,每一刀都刺向孟德的喉咙。
野村看到孟德向后退,再次飞扑上来,一刀刺出。
突然,听见砰地一声枪响,野村像木偶一样停了动作,龇牙咧嘴地向后看。
枪声,也惊动了柳生。柳生被迫停下手中的进攻,只见他的手一扬,一把飞刀射出,听见一声哎哟。再一声枪响,什么也没有打中。柳生一个飞跃,只见他的刀刺中了一个黑影,他恶狠狠地说:“中国人不守信用,比刀竟然开枪。”孟德听见一声惨叫,那是李红江的声音,原来,开枪的人是李红江。
接着听见滚地龙大声惨叫,他喊:“快点跑,我不会留下活口。”几个日本武士朝他一阵乱刺。
孟德说:“撤。”
日本武士呼拉拉扑上来。埋伏在墙头的其他大刀会的成员跳到院子里,一阵猛砍,几个日本武士倒在地上。
这时,有人喊:“起火啦。”几个日本武士朝厨房跑去,慌乱地救火。
孟德急忙喊:“快撤!”大家收了刀,噌噌地向外跑。柳生一个箭步追上来,一刀刺向孟德。又听见砰地一声枪响,原来是李红江又开了一枪。
柳生气急败坏地一躲。
孟德已经跑出了院子。但是,他看见一队摩托车向这边开来,摩托车的大灯照向他们。
柳生提着刀,得意地向孟德和大刀会的人逼近。
看来,今天晚上要想活着出去是不容易的。孟德一挥手,所有的人又做好准备……“轰……轰……”几声巨响,那是火药的爆炸声,山里的天空突然被照亮了,红红的一片。声音来自玲珑背金矿。
紧接着,是一阵紧密的枪声。
所有的人都震惊了。远处的摩托车也停下了。片刻,摩托车调转方向,朝着玲珑背金矿方向飞驰而去。
“快跑!”孟德一扬手,大家朝着山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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