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最后的交易
毛驴儿带着两个士兵返回县城的时候,马云龙刚好走出巡防营的司令部,他接到了酒井大佐的通知,到日本兵营开紧急作战的会议。毛驴儿空着急一番。
毛驴在巡防营的司令部门口等着,太阳已经偏西了,还不见马云龙回来。这可是一个值钱的情报呀,毛驴儿猜想马云龙会给他多少好处,比如一块大洋,十块大洋。毛驴儿想象着如果马云龙给他三十块大洋,他立刻拿这些大洋去置办一处房产,也娶个水灵灵的娘们,虽说不如刘家的三小姐那么水灵,但起码要身材有身材呀。
毛驴儿想到这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可是,很快他的梦想成空了,因为,他想到了现实:如果马云龙分文不给他呢?是呀,有这种可能呀!马云龙很有可能一分钱都不给毛驴儿。毛驴儿想到这里之后,忽然有一种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仿佛瞬间有人抢走了他的财宝,他无能为力一般。
毛驴儿最终下了决心,这个决定让他感觉出汗了。
毛驴儿噌地站起来,说:“兄弟,你们俩在这儿等马司令,我去办点事情,一会儿回来。”
毛驴儿这是要去哪儿呢,他奔跑着出了县城,来到鬼怒川公司的门口,拍打着鬼怒川公司的大门,一会儿,一个日本武士出来开门,他不客气地问:“你干什么?”
毛驴儿挺直了身子说:“我是给佐滕山木办事的。我有重要的情报给他。”
日本武士斜着眼看看毛驴儿,毛驴儿说:“你快点,不能误事,有重要情报。”
日本武士不相信地看着毛驴儿,说:“佐滕山木不在,请你改天再来。”
毛驴儿生气地大骂:“真的,我有情报。”日本武士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脚,把他踹出去,砰地把大门关上。毛驴儿恼羞成怒,揪着自己的黄衣服跳着骂:“你也不看老子穿着什么衣服,老子是马云龙的人,操,老子有枪呢,你要是逼急了老子,老子拿枪干你。”
毛驴儿跳着叫骂了一番,想到自己好端端的挣大钱的机会,一下子泡汤了,心中无限委屈,他丧气地往地上一坐,带着哭腔说:“毛驴儿呀,毛驴儿,你是命中注定的穷鬼呀,都怪你家祖坟埋得不好,好端端的情报没有人要呀,我冤呀。我真得再穷几十年呀,我是穷怕啦。”他是真的流泪了。
毛驴儿正在诉冤,鬼怒川公司的大门突然打开了,跑出来十几个日本武士,他们用日语喊着:“在这,在这,把他抓起来。”
这十几个日本武士冲上前一把揪住毛驴儿,毛驴儿知道惹祸了,大声喊:“我刚才不是骂你们,我是骂我自己呢,你们别抓我,我有枪,操,我有枪。”毛驴儿大喊着,可是,那些个日本武士根本不听他的,两个健壮的武士拧着毛驴的胳膊架起他向院里走去。
毛驴儿更害怕了,大声喊:“我真的不是骂日本人的,我是骂我爹我娘不行吗,我骂我祖宗不行吗。轻点儿……”毛驴儿的腿在空中蹬着。
这些日本武士不说话,把毛驴儿进架屋里,刚才出来的那个日本武士拿着电话问:“你的中国名字叫毛驴儿?”毛驴儿急忙喊:“啊,是,是,啊不是,不是。”
日本武士生气了,大声说:“你严肃点,佐滕君很忙,正在开重要会议。”
毛驴儿立刻醒悟了,破涕为笑,大声说:“我有重要情报,我是毛驴儿。”
日本武士对着话筒说:“他是毛驴儿,他说有重要情报。”然后日本武士对着毛驴儿说:“佐滕君说了,如果是假情报,死拉死拉的。”
毛驴儿一下变得强硬了,他似乎有瞬间勃起的本事,身子站硬了,猛地一推几个日本武士,大声说:“你们就这么对待我吗?”有一个日本武士还被他推了一个趔趄。毛驴儿抖了一下衣服,大模大样地说:“我要亲自跟佐滕谈。”
日本武士对着话筒说:“佐滕君,他要求跟你讲话。”
日本武士把话筒给毛驴儿,毛驴儿说:“有个情报,关于龙脉图的。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必须给我一百块大洋。”毛驴儿说完这话,他紧张得手直出汗,然后他把电话递给一个日本武士,日本武士嘿的一声,又把电话放下,一会儿,他抱着几卷大洋出来。
“给你!”日本武士恶狠狠地说。
毛驴儿惊喜道:“都是我的?”他幸福地把钱装进口袋,压得衣服都变形了。
日本武士把话筒递给毛驴儿,“快点讲。”
毛驴儿用手捂住装大洋的口袋,对着话筒讲:“刘牧之要用龙脉图跟马云龙做交易!”
那边突然大声问:“用什么做交易?”
毛驴儿摇头说:“不知道。”那边突然大骂一句:“八格。”吓得毛驴儿扔了话筒,一个日本武士上前捡起话筒,听了一句,转过身来给毛驴儿脸上狠狠地一巴掌,吓得毛驴儿死命地抱住大洋,瞪着眼盯着那个日本武士。
日本武士恶狠狠地说:“你这个情报不完整,佐滕山木说,如果是假情报,就要了你的命。”毛驴儿信誓旦旦地说:“这是千真万确,刘牧之亲口对我讲的。”
日本武士说:“佐滕山木需要更新的情报。”
毛驴儿的双眼狡猾地一转:“那这些钱?”
日本武士说:“现在归你了,如果是假情报,就要拿你的命来还。”
毛驴儿幸福地说:“真是感谢你,太君,真是太君,你就是我亲爹亲娘,我怎么敢骗佐滕太君呢。”
毛驴儿从鬼怒川公司出来,感觉天已经变了,那是一个爽呀,如今毛驴儿我也是挣大钱的人物了。去哪呢,去澡堂找个窑姐儿?抽几口?还是先去置办房子吧。
不过,毛驴儿想清楚一点儿,必须把刘牧之的话传到马云龙那里,这个情报才算有效的情报,否则,佐滕山木真会要他的命。
毛驴儿快速地跑回巡防营,先把自己的大洋藏起来,他的那两个士兵正靠在墙根打盹,毛驴儿给他们每人一盒香烟,两个士兵幸福地说:“毛驴儿二爷,你这是咋了?”
毛驴儿很有领导气质地挺挺胸膛,说:“好好跟我干,不会亏待你们俩的。”
两个士兵抽上烟,美美地品一品,幸福地点头。
佐滕山木放下电话返回司令部的会议现场,他看了一眼马云龙,马云龙正在认真琢磨城防布置。按照之前酒井的布置,比武那天,会有大量的观众前往罗山观看比武,现场秩序由巡防营派人维护,日本兵营将派出一个小分队协助联防。县城里的防卫,还是由马云龙的巡防营来承担,日本兵营同样会派出一个小分队的人马协助值勤。
按照之前酒井的规划,刘牧之与柳生比武的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比武现场,此时,玲珑背金矿的矿区里,佐滕山木安排汽车连的士兵,开始运输金矿石到龙口港,共有十辆汽车,每辆车上有一个班的兵力,并配备一挺轻机枪,这些士兵藏在汽车的篷布里,除非遇到共产党游击队的袭击他们才现身。除了这十辆车里,另有一辆车运输的是一万两的成品黄金。
山岛带领一个快速反应机动车分队,约有一百多人,主要以摩托车和卡车作为机动工具,只要一发现共产党的游击队,他们就伺机打击。
日本兵营里约有一个整编中队的士兵,以步兵为主,他们已经提前准备好,只要有情况,就会从兵营里出动。
酒井根据从各方面搜集来的情报统计,长期活动在罗山里的共产党游击队的实力有二百多人,如果莱阳和蓬莱那边的共产党游击队也过来助阵的话,至少有三百多人,另外,大刀会的人员,可能会有一百多人,再加上刘家的人,有四五十人。也就是说,酒井将要面对的对手是一个将近五百人的混合编队,共产党的装备虽然一般,但是,他们的战斗力不容小觑。马云龙在山里的矿区,有一支队伍,至少有三百人,这些人平时主要在山里组织开矿,担负矿区的警戒。酒井要求把这支队伍拉出来,参与这次围剿的战斗。
马云龙以自己的这支队伍没有作战经验为由,拒绝参加这次围剿。
酒井大佐大为光火,他要求马云龙的队伍必须参加围剿。马云龙仔细地端详着沙盘,最终他妥协了,他安排在矿区的直系队伍,可以在金蛇谷以西的地方负责警戒,如果共产党的游击队进入那块区域,将由他的队伍出面打击。
经过一下午的磋商,最终的作战方案确定下来,假设共产党的游击队在玲珑背金矿下山的公路偷袭的话,兵营里的步后迅速出击,将游击队拦截在罗山里,然后,抓住机会全部歼灭。
酒井看看时间,太阳已经偏西,便宣布会议结束,各个分部回去准备。大家起身散会,马云龙带上通信员离开日本军营。佐滕山木并没有离开,而是跟着酒井来到办公室,酒井问:“佐滕君,您有什么高见?”佐滕山木谦虚地说:“谈不上高见,我接到一个最新的情报,刘牧之要以龙脉图为条件与马云龙做交易。”
酒井听了,瞪着眼,摘下白手套扔在桌子上,大骂:“马云龙,脚踩两只船,难道要背着我们大日本帝国与共产党的人做交易?”佐滕山木纠正:“是与刘家的人,不是共产党,马云龙这个人平时作恶多端,共产党是不会放过他的。”酒井喘了一口气说:“刘家的目的是什么?要用龙脉图换取什么?这龙脉图应该是属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马云龙休想独吞。”
佐滕山木笑道:“这个立场咱们是一致的,酒井大佐,你没有发觉这个情报有些蹊跷吗,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马云龙要与刘家做交易呢,并且是用龙脉图,这应该是一个离间计。”
酒井歪着头看着佐滕山木,疑问地嗯一声,带了一个弯弯的曲调。
佐滕山木眯着眼,说:“这刘家已经意识到自己是秋后的蚂蚱,活不了几天了,他们想尽最大的努力,拉拢别人,这说明他们快完蛋了,哈哈,他们也不想想,跟我们斗,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两个老日本浑蛋都骄傲地点点头,目前来看,他们稳操胜券。
佐滕山木接着说:“马云龙毕竟是土匪出身,人品不怎么好。”
酒井气愤地说:“我看这个马云龙越来越不像话了,只要有战斗任务,他就要提条件,并且,这次的围剿他消极怠战,如果贻误战机,我一定拿他是问。”
佐滕山木笑着说:“酒井大佐,您仔细想呀,他消极对待,这说明他是正常的,正好符合他这个土匪的特性,他才不愿意拿着自己兄弟的性命与共产党的游击队去拼命呢,死一个人他得损失多少钱哟。所以,他不积极配合我们大日本皇军的行动,我觉得是正常的,可以判断他并没有跟刘家达成背地里的交易。反过来,如果他要求积极参战,那就值得怀疑了,假设关键时刻他调转枪口,那我们可就吃大亏了。”
酒井听了这话,打了一阵冷颤,说:“还是得落实一下,看看那个马云龙到底跟刘家达成协议没有,马云龙就是根墙头草,哪边风吹他就哪边倒。”
佐滕山木点点头,说:“我这就安排,让百灵鸟再去调查一下。”
佐滕山木以外面喊:“来人。”进来一个日本武士,他低语了几句,然后那个日本武士出去了。
酒井大佐用手摔打着白手套,负气地说:“总之,这次围剿,我们对马云龙的人不抱有太高的期望,只要他的人马把县城看护好就行了。”
佐滕山木赞同地点点头,贴心地说:“要靠我们自己人。”
这时,进来一个日本武士,他要跑到佐滕山木的耳边说话,佐滕山木瞪了一眼,说:“大声说,让酒井大佐也知道。”
这个日本武士大声说:“有马云龙的情况。”佐滕山木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他接着说:“马云龙回到巡防营的司令部以后,没有去刘家大院,他去了李三的澡堂子。”佐滕山木问:“刘家的人去澡堂了么?”日本武士说:“没有发现,刘牧之还在刘家大院。”
佐滕山木听了阴险地一笑,说:“一定要盯着,看看他何时与刘家的人当面交易。”
话说马云龙回到司令部之后,毛驴儿正在等着他。
毛驴儿笑嘻嘻地凑上来:“马司令,马司令,好消息,刘牧之说有事情找你。”马云龙吃惊地看着毛驴儿,把手枪往桌子上一扔,扑通一声,他厌恶地说:“操,这个二百五,现在找我,早干什么去了,日本人要拿他的小命了,他知道找我了。”
毛驴儿垂着双手,站在旁边,等着马云龙问话,他心里说,马司令,你今天怎么脾气变了呢。
马云龙坐在椅子上,把腿架在桌子上,然后看了一眼毛驴,鼻子里不满地哼一声,那声音长长的。毛驴儿这才醒悟过来,笑着前来给马云龙敲打肩头。马云龙闭着眼,命令:“继续说。”
毛驴儿一边敲打一边说:“司令,刘牧之说要用龙脉图跟你做交易。”
马云龙一听这话,双腿一蹬,人一下子仰面跌在地上,吓得毛驴儿大叫:“马司令,马司令,你……”
马云龙从地上爬起来,给了毛驴儿一耳光,说:“你娘的,跟谁学的,说话大喘气。”
毛驴儿还想考验一下马司令,会不会给赏钱呢,没有想到赏了一个耳光,委屈至极,撅着嘴不说话。
马云龙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像一只猴子被圈在笼子里那么不安分,他骂着:“他娘的,刘牧之这个浑蛋,他这是陷害我。”
毛驴儿在旁边开导着马云龙,“马司令,刘牧之给了你龙脉图,你拿到之后,再贡献给日本人呗。”
马云龙瞪着毛驴儿,说:“你说的什么浑话,让我献给日本人,我愿意吗?我让你把你的娘们让给我,你愿意吗?算了吧,跟你打这个比方没有用,反正你没有娘们。”
马云龙突然不走了,安静下来,把手枪挂在腰间,说:“走。”
毛驴儿问:“去刘家?”马云龙说:“你个驴脑子,刘家现在是个马蜂窝,我才不去捅呢。去澡堂,毛驴儿,今天你看好哪个窑姐,你随便点,司令给你出钱。”毛驴儿喜颠颠地侍候马云龙出行,趁机说:“司令,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总得找个可靠的娘们,总不能老是找窑姐吧,我想置办个房子,也算安个家呀。”
马云龙嗯了一声,说:“毛驴儿,好好干,跟着司令我,没有错。”
毛驴儿说:“司令,你也不赏我点儿?”他笑着用手比划,那意思是钱。
马云龙生气地说:“就知道要钱。”他顺手掏了一个银元给毛驴儿。两人一前一后去了李三的澡堂,此时天已经大黑了。
马云龙来到澡堂,要了一个上好的房间,立刻进来七八个土匪,马云龙美美地躺进热水里,吩咐毛驴儿:“你派人去刘家大院的四周,好好地盯着,每隔半个小时,给我汇报一次刘家大院的情况。”
毛驴儿立刻安排小土匪们行动。
这样,每隔半小时,就有人来报。毛驴儿站在一旁打着哈欠。半夜过后,已经是第二天四点左右的时候,一个土匪来报:“刘家大院有情况了。”
第二节 血祭
那天下午,武冬梅和刘牧之骑着马返回刘家大院。大院里所有的人都在认真地准备。刘爱冬得知刘牧之与武冬梅返回来了,过来商量事情。
明天比武就要开始,上午九点,比武双方的人准时到达罗山的金顶。刘爱冬安排,一些老人和小孩不要去观看比武,在刘家大院留守。刘牧之想了想说:“不管比武结果如何,先安排孩子们撤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刘爱冬说:“好的,二少爷,我尽量安排孩子们转移到乡下去。”
武冬梅问艾草准备得如何。刘爱冬说:“已经准备了大量的艾草,凡是与刘家关系好的人家,都已经把艾草送到。”
武冬梅点点头。刘爱冬接着说:“山里的道观,我们也送去了艾草,他们会准时请山里的守护神蛇灵和狗灵降临。”武冬梅点点头。刘爱冬说:“你要的大水缸也准备好了。”刘爱东站起来,领着二人来到院子里。那里摆了两口大水缸,水缸的口部已经用绑紧的牛皮蒙了起来。刘牧之顺手拿起鼓槌,在上面敲打了两下,它发出低沉的声音,扑扑地响着。
武冬梅说:“这种声音,在地底下,会传出很远。”
刘牧之问:“我们用它,可以唤醒山里的蛇灵?”武冬梅说:“我妈留下的制蛇术,上面是这么讲的,需要把这个大水缸的一半埋在地下,然后让人不停地敲打。”武冬梅也敲打了下,然后吩咐刘爱冬:“二叔,你现在就安排人,把这两口大缸埋进比武的现场。”
刘爱冬立刻安排几个人去山里准备,过来了几个强壮汉子,把水缸抬走,他们扛着工具进山了。
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就等明天天亮一战。刘牧之又到院子里走动一番,所有的人都在为明天的比武准备,他们看到刘牧之前来巡视,都停下手中的活计,向刘牧之问好,刘牧之有礼貌地还礼,他禁不住心中有些酸楚,不知这一战之后,是否还能够见到这些人。
巡视一番之后,回到屋里,已经掌灯了,刘牧之问武冬梅:“马云龙还没有消息?”
武冬梅说:“我也派人去巡防营打听了,马云龙正在日本兵营开会,还没有回来。”
刘牧之喔了一声,想了一下,说:“如果马云龙不配合的话,我们就孤注一掷。”
武冬梅说:“那么,你吃完晚饭,抓紧时间休息,为明天准备。”刘牧之点点头。
晚饭过后,刘家大院大门紧闭,刘牧之在自己的屋里打坐。武冬梅则与刘爱冬在堂屋里督促大家进行比武前的准备工作。晚上九点左右,武冬梅派出去的人回来汇报,马云龙还躺在澡堂子里,没有来刘家大院商谈的意思。武冬梅吩咐来人继续盯着,然后安排大家早点休息,并让值夜的人提高警惕,一夜灯火通明。
第二日凌晨四点左右的时候,刘家大院的大门打开了。进来了几个汉子,他们是武天浩的朋友。这些人进了刘家大院深处。刘牧之已经起来了,来到堂屋。堂屋的案桌上,已经摆放了三件红绸子上衣。刘牧之拿起一件,穿好,系紧了。武冬梅也拿起一件,穿好,系紧了。刘爱冬也过来要拿一件,刘牧之伸手拦住,说:“二叔,你是当家人,就不要去金顶了,在家里照顾好大院里的一切。”
这时,刘牧栋过来,拿起一件,看着刘牧之说:“二哥,我也穿一件。”刘牧之点点头。
院子里,几个下人已经把供桌摆好。刚才的几个汉子冲着刘牧之抱拳,刘牧之也回礼。刘牧之来到供桌前,有两个青年男子抬着金龙刀放在供桌上,然后把刀架好,让刀刃朝上。
刘爱冬是仪式的司仪,他对下人说:“把人都叫来吧。”
有几个下人奔跑着去各个院子叫人,小声地喊:“都到堂屋这里来。”
约有几分钟的时间,大家都到齐了。站在最前面的是刘家的护院,有的人手里还提着刀。刚才的几个汉子站在前面。刘牧之对着北方,对着金龙刀深深地行礼,然后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汉子们,说:“日本人侵略我们的国家,毁了我们的社稷,掠走我们的黄金,我刘牧之誓与日本人不共戴天,决一死战。”
所有的人都用低沉的嗓音喊着:“决一死战。”
刘牧栋站出来说:“大家看好了,我们三个人衣服都是红的,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一定会与日本人打下去。”
刘牧之带头在金龙刀一抹手指,一股鲜血涌了出来,刘牧之把鲜血滴进旁边的海碗里,然后他让开,武冬梅上来,也用几样的方式把鲜血滴进海碗里,紧接着,他们的人轮流把血滴进海碗里,这个仪式进行了将近有半个时辰,最后的一个汉子把血滴进海碗,刘牧之把众人的鲜血淋在金龙刀上,然后用旁边的红绸布把金龙刀裹好。
仪式已经举行完毕,刘爱冬吩咐众人,把艾草随身携带,休息一下,吃完早餐,大家一同进山,到罗山金顶为刘牧之助威。
刘牧之返回屋里,进来一个下人,低声说:“二少爷,有个人找你。”
刘牧之一愣,问:“是谁?”下人说:“没有看出来。他要见你和二少奶奶。”刘牧之说让他进来。
过会儿,进来一个彪形大汉,用帽子低低地压住了自己的上半边脸,穿着一个大大的呢子大衣,衣领竖起来挡住了脸。刘牧之问:“你是谁?”
来人把帽子摘了,露出庐山真面目,他是马云龙。
刘牧之说:“马司令,你可是姗姗来迟呀。”
马云龙把帽子扔在桌子上,一撩军大衣,坐在椅子上,说:“我看你们刘家是走投无路了,这才想起我来。”
武冬梅在一边冷笑道:“马司令,前一段时间,你不是上门求着合作吗?”
马云龙冷笑,说:“此一时非彼一时。咱们也别斗嘴了,你说吧,如何交易?你们让我做什么?”
刘牧之说:“在这个时刻,我提出用龙脉图跟你做交易,只有一个目的,你的枪口不要对准我。”
马云龙哈哈大笑,说:“日本人让我对准你,我不对准你行吗?”
刘牧之说:“所以,这是一笔交易,日本人许给你的好处,有龙脉图大吗?”
马云龙听了,反问:“我的枪口既不对着你,也不对着日本人,你看,这个条件可以吗?你的龙脉图在哪里?”
刘牧之只好让步,说:“它挂在卧龙居的墙上,如果明天上午你带着人于十点之前到达卧龙居,我会让人把卧龙居的机关关掉,你可以看挂在墙上的画。”
马云龙笑了,说:“那就是龙脉图?你别蒙我了。”
刘牧之说:“我后背上的龙图你已经掌握了,唯一剩下的,就是这张地图,你想办法把两张图合在一起,就得到了完整的龙脉图。”
马云龙忍不住站起来,走了两步说:“我先走了。”
刘牧之送他出门,这时,刘枚栋进来,说:“二哥,不能把龙脉图给马云龙。”
马云龙听了,哈哈大笑,说:“刘家二少爷,你看怎么办?”
刘牧之苦笑一声,没有说什么。马云龙立刻转头对刘牧之说:“明天看情况。”马云龙说完对着刘牧栋嘿嘿一笑,说:“三小姐,你多保重,有什么困难,别忘了找我。”
刘牧栋生气地说:“你快点走,离开我们刘家,反正卧龙图我不会给你的。”
刘牧之不高兴地对着刘牧栋说:“老三,你回屋去,不要在这里胡闹。”刘牧栋气呼呼地走了。
刘牧之看看天色,此时东方已经泛亮,他用深深的语气说:“告诉大家,出发,去罗山金顶,决一死战。”
前一天晚上,佐滕山木从兵营里返回,命令所有的日本武士严加警戒,小心中国人来偷袭。然后,他坐在屋里喝了一口茶,这时,听见外面咚的一声响,外面的门上有一个匕首,上面有信,佐滕山木取来,上面写道:“还没有发现马云龙与刘牧之谈交易。”落款为百灵鸟。
佐滕山木长长地喘了一口气,站起来,来到张铁桥住的那个屋子,张铁桥正在屋里看着图纸,一会儿思索着走来走去。佐滕山木挥挥手,一个日本武士跑过来,佐滕山木低声说:“一定要看好他。”之后,佐滕山木来到柳生住的房间,柳生正在打坐,他微微地睁开眼,扶着榻榻米站起来,向佐滕山木行礼,佐滕山木伸手示意表示免了,柳生请佐滕山木落座,佐滕山木说:“这次比武,让你劳累了。”
柳生说:“为帝国比武是我一生的荣幸。”
佐滕山木说:“这次的刘牧之,是善者不来,你一定要想办法战胜他。”
柳生说:“佐滕前辈,这次对于刘牧之来说,是一场生死决战,并且,他已经寻求高师获得指点,我并不能保证一定战胜他。”
佐滕山木想了想说:“如果不能通过比武战胜他,一定想办法伺机杀了他。”
柳生问:“难道你不要龙脉图了?”
佐滕山木有些负气地说:“我们已经得到了张铁桥,并且大部分地质资料已经掌握在我们手里了,如果刘家不友好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向他们伸出友谊之手了。”
柳生说:“好的,为了帝国的利益,我可以丢弃我作为武士的荣誉,伺机杀死刘牧之。”
佐滕山木满意地点点头,这时,柳生郑重给佐滕山木施礼,说:“佐滕前辈,在下有一事相求,请您务必答应。”
佐滕山木正色道:“请讲,我一定照办。”
柳生说:“如果我死了,无论我是否杀死刘牧之,请您将我安葬在罗山,无论是我的耻辱还是我的荣耀,都让它紧紧地镌刻在这座山里。”
佐滕山木说:“我答应,我会让人将你名字刻在罗山的石头上,让未来的人,都记住你。”
柳生深深地一拜,说:“谢谢前辈。”
佐滕山木看看时间,说:“你抓紧时间休息,我还要去矿上安排一下。”
佐滕山木走出房间,几个日本武士把车开过来,佐滕山木坐上车,于是,两辆黑色的小车开向玲珑背金矿。
玲珑背金矿此时灯光通明,七八个大碉堡上的探照灯旋转着照射四周。山岛正在值班室里部署防卫,一个日本军官进来汇报:“报告,晚饭点名时,发现失踪了两名士兵。”
山岛扔下手里的铅笔,沉吟一下说:“今天发现附近有共产党的游击队活动吗?”
日本军官回答:“没有发现。”
山岛生气地骂:“笨蛋,没有共产党的游击队活动,我们的人员怎么会失踪?”山岛来到沙盘前,指着北面的那片山区说:“这些共产党,被我们赶跑了,看来他们又回来了,还是佐滕山木分析得对,他们一定想趁大比武的时候,出来捣乱,哈哈,我们都准备好了,你们就来吧,看我如何将你们一网打尽。”
那个日本军官走上前问:“如何处置?”
山岛说:“加强巡逻,从铁丝网以外一百米的距离的地方,都要认真地巡逻,发现游击队的,不要惊动他们,等到明天,全军出动,咱们抓大鱼。”
日本军官嘿地一声,出去布置任务。
山岛布置完毕,立刻打电话给兵营的酒井大佐,报告在玲珑背金矿可能发现了共产党游击队的活动,酒井命令山岛按照计划行事。
山岛挂了电话,听到汽车的声音,只见两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他走出去,看到佐滕山木下了车。佐滕山木说:“我有一个临时决定,请你把金库的钥匙给我。”
山岛说:“不行,我必须汇报给酒井。”
佐滕山木说:“可以,你把电话打通,我给他讲。”
山岛把电话打通了,对酒井说:“大佐,佐滕君跟我要金库的钥匙。”山岛把电话放了,请佐滕山木接电话,佐滕山木对着山岛说:“请你和卫兵暂时离开一下。”山岛带着卫兵离开,佐滕山木对着电话悄悄地讲了几句,然后,对外面喊:“山岛,你进来接电话。”
山岛进来接电话,嘿地点头。之后,山岛从腰间取出一把钥匙。佐滕山木说:“请你配合我的工作,集合所有重要工作人员,到会议室开会,传达明天的行动计划。开会的时候,任何人不得走出会议室。”
山岛嘿地点头,佐滕山木继续说:“给我派一辆军用卡车,只需要有一个司机,不用押车的。”山岛安排一个汽车兵将车辆准备好。佐滕山木对山岛点点头,山岛向下传令,矿区的所有的工长以及工程师都到地面的会议室开会,传达明天的行动安排。
一会儿,杨少川与那些日本工程师和工长来到地面的会议室,由山岛安排开会。
佐滕山木让汽车兵把大卡车停到金库门口,他拿出山岛的钥匙,又拿出自己的钥匙,两把钥匙插进去,打开了锁具,过来四个日本武士,使劲推开水泥门,里面堆放着四个箱子。佐滕山木挥了一下手,四个日本武士把四个箱子抬到大卡车上,然后,又搬进来四个箱子。之后,佐滕山木让人把水泥板推上,把门锁上。他暗暗地一笑,拍拍手,向会议室走去。
山岛讲到一半的时候,佐滕山木走了进来,山岛朝佐滕山木有礼貌地点头。佐滕山木微笑着朝大家说:“你们可能都已经知道了,明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中国的代表刘牧之要与我们大日本帝国的代表柳生比武,出于安全的考虑,你们就都不要离开玲珑背金矿,因为,我们得到消息,共产党的游击队有可能会袭击我们的金矿或者运输队,但是,我们不会因此而停止运输矿石,我们要配合军部的行动,想方设法引蛇出洞,把共产党的游击队一举歼灭。”
所有的人都点头表示配合军部的行动。
佐滕山木讲完了,然后要离开,他与山岛打招呼的时候,顺手把钥匙给了山岛,山岛大大咧咧地把钥匙拿在手里。杨少川借机走过来,向佐滕山木说:“佐滕君,我需要回鬼怒川拿一些衣服。”
佐滕山木停下,回头看看杨少川说:“今天不行,你过几天再说吧,今天车不方便,有重要的物品。”佐滕山木上了自己的小汽车,一个日本武士过去把汽车兵换下来,然后,佐滕山木的小汽车跑在前面,大卡车跟在中间,又有一辆小汽车跟在后面断后,这三辆车轰叫着下山了。
杨少川问山岛:“佐滕君有什么事情吧?”
山岛摇摇头说:“军事机密,不能告诉你。”那把钥匙被他高高地抛一下,又抓在手里,他再抛一下,杨少川抢先抓在手里,山岛笑着说:“少川,还给我,这是金库的钥匙,怎么能随便给你呢。”杨少川笑着把钥匙还给山岛,然后说:“我去挖掘现场了,有什么事情派人去洞里找我。”
杨少川来到矿洞里,刚才由于佐滕山木开会,大家停止了工作。杨少川催促劳工抓紧时间干。他偷偷地看一下图纸,还有一米左右的样子,然后对那几个工人说:“我来替你们一会儿,你们干了一天了,休息一下。”
那几个劳工当然很乐得休息,快乐地收拾了一下上地面休息去了。
杨少川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再不抓紧干,天亮之前就打不通了。于是他拿着钻头开始干活,但是毕竟不熟练,干一会儿,停一会儿,累得他大喘气,当他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听见那来传来有节奏的敲打声,他知道快打通了,又信心大振地干起来。
天快亮的时候,打开了一个半人大的洞口,孟德兴奋地从那边钻过来,小声说:“我真服你了,杨少川,你真有一套。”
杨少川已经累得喘不上气,趴在钻头上喘气,说:“你先派几个人,去把那边的洞口封上,山岛已经派人抓紧巡逻,别让他发现那个洞口。我得赶快上去看看,有什么意外。”
孟德立刻派人去把那边的洞口隐藏起来,然后他们钻到这边,又用石头垒了一个隐蔽的洞穴,这些人藏起来,抓紧时间休息一下。
孟德刚刚打了一个盹,杨少川就来敲醒他们,说:“你们两个人穿上日本士兵的衣服,其他人装作劳工,跟我来地面上,日本士兵正在将矿石装车,按照计划,有一辆车运输成品黄金。”
孟德点点头,他和地老鼠把日本士兵的衣服穿上,其他人化装成劳工来到地面上。此时天已经大亮。
矿区的停车场里,排满了十辆大卡车,劳工们正背着矿石往大卡车上装矿石。
杨少川正在指点孟德注意事项,告诉他哪辆车是运输成品黄金的。这时,山岛突然大声喊:“少川一郎,你带着那些人在干什么?”
吓得孟德紧紧地握住了长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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