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杨少川透露天机
且说杨少川,在两三个时辰之前离开了鬼怒川公司,他是去哪里了?他进山了。他直接奔向孟德的护矿队住的那个山洞。
杨少川很快来到了那个山洞,有几个游击队员出来把他绑起来,蒙上脸,带到山洞里面。
杨少川喊:“我要见孟德,他们的人不要去鬼怒川。”
游击队员告诉他,孟德不在。
杨少川又要求见王政委。游击队员告诉他,王政委也不在。
杨少川被绑了三个多小时,后来,他听到了火药爆炸的声音,他猜想一定出大事情了。杨少川让人给他松绑,并承诺不会跑,但是没有人理他。他正在央求,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孟德带着两个人回来了,立刻有人向他汇报情况。孟德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一把揪起来杨少川,杨少川在空中挥舞着手,乱蹬着腿。孟德问:“是不是你给日本人报的信?”
杨少川急忙说:“不是。”
孟德一把将杨少川扔在地上,恶狠狠地说:“只有你一个外人知道我们要去袭击鬼怒川公司。”
杨少川着急地大喊:“我不是说了吗,有一个黑影人也偷听了你们的谈话。”
孟德气愤地说:“那个黑影人是你编出来的,我琢磨了一路,只有你听的情况最细,我今天一定宰了你,替我的兄弟报仇。”
孟德想到滚地龙和李红江的遭遇,已经失去了理智,一把拎着杨少川走出山洞,大声质问:“你说,到底是不是你干的?”
杨少川翻滚着身子,突然挣脱了孟德的手,甩腿就跑。孟德一个箭步追上去,却见前面有几个黑影拦住了杨少川,孟德松了一口气,喊道:“快抓住他。”
那几个人把杨少川扭住,只听见王迎春问:“孟队长,你这是干什么?”
孟德喘着气说:“王政委,是你们回来了,这小子给日本人通风报信,我们今天晚上的行动遭了暗算!”
杨少川挣扎着喊:“他冤枉人,不是我告的密!”
王迎春问:“你怎么跑我们这里来了,是孟德把你抓来的?”
杨少川生气地喊:“是我自己来的,本来是通知他不要去鬼怒川公司的,没有想到他们已经出发了。”
孟德摇晃着头说:“你别听他瞎说,谁知道他来这里有什么目的,说不定是先替日本人摸摸情况的。”王迎春一时难以分辨谁真谁假,让他们进了山洞,之后问孟德:“李红江呢?”
孟德负罪地低下头,难过地说:“他被日本人抓住了。”
王迎春听了,蹿起来大叫:“孟德,你这个浑蛋,我是怎么交代你的,我让他去是替你们放风的,你怎么把他给弄丢了?”
孟德为自己辩护:“我安排他不要跟日本人交手,他负责放火,但是谁也想不到他开枪了!”王迎春急得直跺脚,来回走,说:“这个李红江就是不老练,每次执行任务总是他沉不住气,首先开枪,好像子弹不花钱似的。”
之后,王迎春又站住,问:“其他人呢?”
孟德哭丧着脸说:“滚地龙牺牲了,还有几个人受了轻伤。”
王迎春无奈地叹口气,说:“啊呀老孟呀老孟呀,你是空有一身武功,但是你没有头脑。”他说着指着自己的脑门。孟德低着头说:“王政委,这次是我的错,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王迎春转过身来,猛地抓住孟德的肩头问:“老孟,有没有办法把李红江救出来,你武功高强,实在不行,找你师弟刘牧之帮忙。”
孟德为难地喘口气。
这时,杨少川说:“我觉得你们救不出来,佐滕山木早有准备。”
孟德怒目圆瞪,骂:“都是你告的密。”
杨少川心平气和地说:“你让王政委评一下理,如果是我告的密,我哪里还敢来这里。我本来是通知你不要去的,没有想到你们早就出动了。”
王迎春心乱如麻,努力让自己安静下来,说:“一定要想办法把李红江救出来。”
孟德说:“先把这个杨少川宰了,出口气再说。”
杨少川冷静地说:“你不能杀我,因为我跟佐滕山木不是一伙的。而且,我有自己的使命。并且,你们今天晚上必须及时放我走。”
王迎春不耐烦地说:“既然你跟佐滕山木不是一伙的,那么你到我们护矿队来,我们正需要像你这样有才识的人,你帮助我们找黄金。”
杨少川摇摇头,说:“不可以,现在我不能投奔你们,我的事情还没有做完,你们必须及时把我放走,如果你们不放我走,日本人会搜山的,到时候,受损失的还是中国人。”
孟德反问:“你凭什么证明你跟佐腾山木不是一伙的。”杨少川想了想说:“我可以把一些龙脉图的秘密告诉你。这些,佐滕山木都不知道。”
王迎春反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
杨少川说:“因为,凡是知道龙脉图秘密的人,很快会死掉,我想我查清楚我父亲的真正死因之时,日本人很快会杀了我。”
孟德反问:“你不是日本人?你肯定。”
杨少川想了想说:“我应该不是日本人。”
孟德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可以告诉王迎春王政委。”
杨少川说:“你知道了秘密,有能力保护自己。”
孟德似乎恍然大悟说:“你是陷害我,好让人来杀我。”
杨少川摇摇头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告诉你这些秘密,我希望你能够活下去,并告诉其他中国人,我父亲杨忠山不是日本人,是中国人,他是爱国的,他的儿子杨少川,也是中国人,杨少川也是爱国的,不是叛国贼。”
杨少川停顿了一下说:“对了,如果我真是杨忠山的儿子,那么,我的名字应该叫杨炼石,杨少川是日本人给我起的名字。”
孟德不耐烦地说:“行了,我不关心你知道的秘密,你有办法将李红江救出来也行,这也可以证明你不是告密者。”
王迎春一拉孟德的手,说:“让他说说看。”
杨少川说:“秘密包括两方面,第一,是矿脉图,就是传说的龙脉图;第二,是关于道家冶炼的黄金藏宝地。”
这话一出口,王迎春和孟德都张大了嘴。
杨少川继续说:“龙脉图,确有其物,我父亲杨忠山应该交给了刘家。龙脉图被一分为二,其一是矿脉的走向线条,其二是那张地图,武家武天浩的那张地图,就是我父亲当年用来标绘的地图,也就是说原图我父亲交给了武天浩,因为那张图,有我父亲的签名。”
孟德小心地问:“那么龙脉图会不会隐藏在武家的那幅山水画里?”
杨少川说:“完全有可能。”
王迎春立刻问孟德:“要不,我们跟你师弟商量一下,把那幅山水画要来,千万不能被日本人拿走。”
杨少川继续说:“从佐滕山木掌握的情报来看,龙脉图的信息,可能保存在三个方面,其一是那幅山水画,其二是刘牧之后背的龙刺青,其三是刘家卧龙居的房屋施工图。”
孟德丧气地说:“我也能猜到!”
杨少川继续说:“即使有了那张地图,有了龙脉图,也需要把两张图合在一起,这样,才是完整的,那么,至少需要有两个点作为固定点,这样两幅图才能重合地一起,这两个点已经在标绘的地图上有了,一个点是卧龙居,另外的一个点是道观。”
王迎春吃惊地问:“为什么是道观?”
杨少川说:“道观那里,也在冶炼黄金,而且,道家炼丹的历史很长,他们掌握完整的冶炼黄金的技术,最重要的是,在罗山里,道家炼丹的历史上千年。”
孟德点点头表示同意。
杨少川说:“也就是说,我父亲提供的龙脉图,不仅蕴含了矿脉图,还隐藏了道家的一些秘密,肯定与黄金有关系。”
王迎春拍拍杨少川的肩膀,说:“目前可以看出,你跟日本人不是一伙的。”
杨少川说:“道家的秘密,肯定与黄金关系密切。这里,就涉及到金蛇谷。”
孟德又大吃一惊,问:“你连这个都能打听到?”
杨少川说:“从地形上看,金蛇谷是一个谷地,只要夏天雨水充沛,就会出现洪水冲积山坡,明金,就是所谓的狗头金出现在这个山谷里,实属正常现象。”
孟德点点头,说:“我经常听人说有福气的小孩,可以在雨水冲过的山坡下捡到明金。”
杨少川说:“这种情况比较少见,这种事情可遇不可求,但是,有一个现象就不同了,那就是老九经常到金蛇谷里捡明金,就是狗头金。”
王迎春和孟德又来了精神头。
杨少川说:“我到钱庄打听了,老九捡到的金子,并非狗头金,那是经过冶炼的。”
“真的?”孟德大声问。
杨少川说:“这些金子来自金蛇谷,除非是有人故意丢到那里;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什么动物把黄金搬到这里来了。”
“野狗?”王迎春说完之后毛骨悚然。
杨少川说:“也许有可能,但是,听老九说,他捡到黄金的地方,会碰上大蟒蛇。”
王迎春听了,大叫:“天呀,我说杨少川,你真会编神话,难道是大蟒蛇衔着黄金,你是不是神话故事看多了?”
杨少川说:“任何神话故事都是有渊源的,这座山里,本来就有大蛇。”
孟德听了,说:“闹了半天,我们没有得到什么秘密,被你吓得半死。”
杨少川又说:“很有可能,大蟒蛇用口衔了道家冶炼的黄金来到金蛇谷。”
大家都不敢说话。
杨少川说:“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你们了,如果我死了,这些秘密也不至于被埋在地底下,你们好有机会继续调查。现在,你们把我放了,我回鬼怒川公司,打听一下,李红江到底关在哪里。”
孟德想了想,说:“行,我再相信你一回。”于是,他解开杨少川身上的绳子,杨少川一边揉着胳膊,一边问:“我听到玲珑背那里有爆炸声,你们是不是采取了什么行动?”
王迎春说:“孟德带领大刀会的人袭击鬼怒川公司的时候,我带领护矿队袭击了日本人的金矿,把他们的开采设备都炸了,恐怕他们在两个月之内没有办法开工,只有进新的设备!”
孟德听了,说:“老王,你真有一套,幸亏有你的行动,不然,我的老命说不定就丢在鬼怒川公司了。”
杨少川听了,锁紧了眉头,他知道,此事一定会惹怒佐滕山木,他一定会报复。
天眼看就要亮了,不能再耽搁了,还需要让杨少川返回鬼怒川公司。孟德急忙派出两个人将杨少川送出去。
折腾了一夜,孟德想抓紧时间打个盹,天亮之后,还有一大堆事情要办理。没有想到王迎春此刻兴奋无比,拍拍孟德的肩膀,说:“老孟,跟你商量件事情,这件事情,咱们已经成功了一半!”
孟德反问:“什么事情?”
王迎春说:“龙脉图!”
孟德不解地问:“我们成功了一半?这话怎么讲?”
王迎春按捺不住兴奋,说:“事实上,我们几乎接近成功,目前,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占了,刚才杨少川说的那张标绘的地图,我们已经有了,起码我们见过了;现在就差那张矿脉的走向图,再说,与龙脉图有关的几个人,都与我们关系好,比如,刘牧之,是你的师弟,再比如,杨少川,他也主动向我们靠拢,你只要说服刘牧之,把龙脉图给我们就行了,你看,杨少川如果投奔我们,他懂地质,我们可以用最快的速度找到黄金,并将这些黄金送往延安。”
孟德听了,把头摇得眼看拧断了脖子,说:“老王,你真是把我往坏里教,这么做我会让师弟师妹看不起的。”
王迎春突然正义凛然地说:“孟德,你仔细地想想,如果我们得到龙脉图,可以减少我们的牺牲,你可以挽救很多人的生命,那你就立大功了。”
孟德听后,一琢磨,这个杨少川不安好心,把这么多秘密透露给王迎春和自己,这不是鼓捣他去揭开龙脉图的秘密吗?可不能上这个当。
孟德灵光一闪,他笑着对王迎春说:“王政委,这事情不能操之过急,我先打个盹,天亮之后,我还需要进城,摸摸情况,另外,咱们把佐滕山木的开矿设备给炸了,他肯定要报复咱们,你在山里一定小心。”
孟德说完,伸了一个懒腰,抱了羊皮,身子一歪,故意打呼噜。
王迎春无奈地说:“你这个人,如此关键时刻,你还睡得着。”
孟德故意来了一声更大的呼噜,以表示自己的态度。
第二节 李红江殉难
昨晚的爆炸声,同样惊动了马云龙。
半夜,来了一个人给马云龙报信,那人说:“司令,玲珑背那里发生了爆炸。”马云龙一边穿衣服一边听,又问是什么人干的。送信的小土匪不知道更多的情况,马云龙只好让他返回。马云龙无法再入睡,索性穿戴整齐了,来到客厅里,前来侍候他的丫头一边揉眼一边打着哈欠。
马云龙吩咐她,找人去把毛驴儿叫来。
毛驴儿赶到巡防营的时候,马云龙正坐在椅子上思考,毛驴儿哈着腰靠上来,“司令,您有事儿?”
马云龙问:“去哪了,一晚上?”
毛驴儿答:“找了几个兄弟吃酒。”马云龙怒道:“胡说。”毛驴儿再回答:“我在李三的澡堂里。”马云龙问:“刘家老二还在那里鬼混?”毛驴儿立刻眉眼皱成一片,喜滋滋地说:“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刘家的老二可会玩儿了,还要两个窑姐陪着吃大烟呢。”
马云龙用手敲敲自己的脑门,毛驴儿立刻看出马云龙睡得不好,贴在马云龙的身后给他揉肩膀。马云龙叹口气说:“这刘家的老二,看来算是完蛋了,以后刘家就要靠老大刘牧国了,这个家伙隐藏得很深。”
毛驴儿在他身后附和着。马云龙又问:“晚上的爆炸声音听到了吧?”
毛驴说:“澡堂里听不清,我以为是谁家放鞭炮呢。”
马云龙说:“恐怕佐滕山木的金矿要出大事情,估计今天天一亮酒井就会找咱们。”
毛驴儿说:“司令您料事如神。”
马云龙说:“你悄悄地安排一个排的兵力,去咱们的矿田守护着,那些人,敢炸佐滕山木的矿田,也敢炸咱们的。”
毛驴儿立刻要出去安排,马云龙嘱咐:“必须安排咱们可靠的兄弟,然后,你抓紧时间回来,不知道日本人会有什么行动,千万不能误了日本人的行动。”
毛驴儿走出去,一会儿听见他在院子里招呼那些士兵起床,半天才听见几个士兵抱怨着骂:“毛驴儿,你穷疯什么呀,还让不让人睡觉,天还不亮呢。”
“你再他妈的屁话多,老子踹你。”毛驴儿吆喝着。过了有二十多分钟,有一个排的兵力集合起来了,马云龙从屋里出来,站在队列前讲话:“兄弟们,都给我打起精神,山里送来情报,有人袭击了日本人的玲珑背金矿,日本人他们都敢袭击,何况咱们的矿田呢,所以,你们这些人,得回山里看护咱们的金矿。你们都是跟我刀尖上舔血混出来的,应该怎么做你们都明白,眼睛都给我瞪圆了,弦都给我绷紧了。”
这些士兵不敢说话了。马云龙继续说:“现在就出发,快点,争取天亮赶到咱们的矿田。”马云龙挥了一下手,一个值班的排长带着队伍出发了。
看着那些士兵出发了,马云龙回屋喘了一口气,此时天已经快亮了,电话响了,马云龙早有思想准备,不紧不慢地拿起电话,打电话的是酒井,马云龙毕恭毕敬地站起来,拿起电话认真地听,接着说:“嘿,马上到。”
马云龙系上腰带,挎上手枪,来到院子里对毛驴儿喊:“都给我起床,有紧急任务。”
毛驴儿跑过来问:“司令,怎么安排?”
马云龙大声说:“你让所有的人都准备好,不要乱跑,我去酒井那里开会。”
酒井、佐滕山木已经在兵营的司令部等待马云龙的到来,同时列席的还有山岛、柳生和野村。酒井满脸怒气,对马云龙说:“昨天晚上,共产党的游击队袭击了玲珑背金矿,同时,中国人的大刀会夜闯鬼怒川公司,有两名刀客被我们抓住。”
马云龙认真地听着酒井分派任务。
酒井说:“今天,安排给你们巡防营两项任务,第一项,负责全城的警戒,将两名大刀会的成员游街;第二项任务是在全城范围内搜查,抓出大刀会的成员。”
马云龙站起来嘿地一声,表示领走任务。酒井对其他人说:“大家都分头准备。”马云龙正在起身,酒井叫道:“马司令,我有事情找你。”
马云龙跟随着酒井来到办公室,酒井笑嘻嘻地说:“马司令,我知道你们马家一直在山里开采黄金,家底应该很厚实呀,所以我想从你手里采购一批黄金。”
马云龙脸色一变,说:“酒井大佐,哪里的话呀,我手里哪里有那么多的黄金呀,我的矿田一直都是贫矿,哪能跟佐滕山木的矿田相比呀。”
酒井又笑了,这次是冷笑,说:“马司令,看来你是不给我这个面子了。”
马云龙不说话,想了半天,说:“酒井大佐,我手里的货确实不多。”
酒井哼了一声,说:“我的人员,一直在统计你们的矿田的产量,最近一年,你们的矿田没有对外出卖黄金。”
马云龙白了一眼酒井,酒井继续说:“我实话告诉你吧,这次,共产党的游击队炸毁了佐滕山木的开采设备,鬼怒川公司要想用机械设备开工,必须等到三个月以后,在此期间只能靠手工开矿,但是,帝国那里需要大量的黄金,刻不容缓,我劝你提前做好准备,否则我交不出黄金,我有杀头之罪,你也跑不了。”
马云龙听了,低三下四地说:“酒井大佐,这杀头之罪是佐滕山木的呀,你不能揽到自己身上呀。”
酒井恨恨地说:“用不着你操心我的事情,把今天游街的警卫工作管好。”
马云龙哈着腰点点头,退了出去,心想今天游街由巡防营负责警卫,那可不是闹着玩的,千万不能出事情,出了事情就是死人的大事情,马云龙琢磨着,一定要把刘家稳住,万一他们闹事,那可招呼不了。
马云龙返回到巡防营,毛驴儿已经把队伍集合完毕了。马云龙的亲信队伍已经派到山里的矿田,剩下的这些士兵,有一半是上一任留下的。游街的路线是佐滕山木制定的,从日本军营到县城这一段的警卫工作,由日本士兵负责。进了县城之后,经过中心大街走一趟,然后到达小广场,这里的警卫工作由马云龙的人负责。
马云龙亲自安排毛驴儿盯着游街的现场,然后问毛驴儿:“毛驴儿,你知道大刀会的人有多少?”毛驴儿眨着眼,说:“不知道,司令,您有什么指示?”
马云龙说:“如果真有大刀会的人前来劫法场,你打算怎么办?”
毛驴儿答:“那就开枪呗。”
马云龙说:“你打死一个大刀会的人,会有几百个大刀会的人来要你的命,你知道我爹当年为什么能够在罗山里混下来吗?”
毛驴儿答:“你爹武艺高强。”
马云龙说:“你个毛驴儿,真是个牲口,驴脑子,我爹在的时候,从来不跟有势力的人做对,你看,武天浩当武举的时候,我爹不跟他们做对,当年,李家的金矿与我们家的金矿抢洞子,我爹把李家的人绑了,结果李家找了武天浩来要人,我爹给了武天浩一个面子,把李家的人放了。”
毛驴儿似乎明白了,说:“难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偷偷地把大刀会的人放了?”
马云龙生气地说:“毛驴儿呀,你什么时候能够学得精明点儿。我的意思是,你跟兄弟们嘱咐一下,真有大刀会的人来劫法场,让他们朝天开枪,千万不能打死大刀会的人,这个武天浩虽然死了,但是他的徒弟还没有死干净。”
毛驴儿点点头,说:“明白了。”
马云龙说:“咱们负责外围的警卫,负责押送的是日本士兵,大刀会的人真有本事的话,打死的人是日本人,只要咱们不死人就行了。”
毛驴儿点点头。马云龙说:“你把城里的事情看好了,我去刘家大院那边稳住。”
毛驴儿立刻眉开眼笑,说:“你是不是想去看看刘家的那个娘们?”马云龙生气地踹了一脚毛驴儿,骂道:“你这个狗娘养的。”
马云龙虽然生气,但是他喜欢毛驴儿的这种下作劲,毛驴儿的话,也是拨弄得他心里痒痒的,那个武冬梅,确实是一个让人吃不到嘴的小辣椒。把毛驴儿派出去了,马云龙收拾了一下,没有带警卫人员,只身去了刘家。
游街的事情,很快在县城传开了。早有一些好事之徒在大街的两边等着。
刘家大院里,武冬梅正在焦躁不安地踱着步。她只知道有大刀会的人被日本士兵抓住了,究竟是谁她不清楚。
马云龙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来到刘家大院,让武冬梅感到十分纳闷,武冬梅按捺着性子让马云龙入座。
马云龙喝了一口茶,夸道:“刘家的茶叶,真是不错。”
武冬梅看一眼马云龙,问:“马司令造访,有何贵干?”
马云龙笑了一声,反问:“请问二少奶奶,昨晚睡得如何?”武冬梅白了马云龙一眼,说:“高枕无忧。”马云龙哈哈大笑,背着手站在客厅里,看着刘家的中堂雕刻的文字和图案,他饶有兴趣地看着“精忠报国”那幅图案,就是所谓的岳母刺字的故事,后来用手指着问:“这是岳飞?”
武冬梅反问:“你也知道岳飞?”
马云龙哈哈大笑:“在下一个粗人,不识字,但是,岳飞还是听说过。”
武冬梅没有接话茬,不知道马云龙葫芦里卖得什么药。马云龙转过身来,吧唧了一下嘴,像是品味刚刚吃过的残羹剩饭,说:“二少奶奶,我想我马云龙虽然长期霸占在罗山里,但是还没有跟你们武家和刘家结过深仇大恨,这一点你认可吗?”
武冬梅没作声。
马云龙接着说:“你们刘家之所以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是因为你们不识实务,咱不说远的,就说眼前的这幅中堂上的岳母刺字,不错,岳飞确实是个民族英雄,但是他的下场是很悲惨的。你们刘家的人难道也希望如此?”
武冬梅冷笑道:“马司令,你这是替日本人当说客的?”
马云龙冷笑道:“我不是替日本人当说客,我是为我自己办事。”
武冬梅愣了,反问:“你有什么图谋?”
马云龙看看四周的仆人,说:“我想单独跟你谈一下。”
武冬梅示意丫头下去,也请二叔刘爱冬回避一下。
马云龙清了一下嗓子,说:“日本人,你们刘家是斗不过的,这么大的中国都打不过他们,何况你们刘家。我也知道你们刘家是有根底的人,日本人也是清楚的,我也知道你们刘家都是忠良之后,是不可能与日本人合作的,不妨通融一下,与我马云龙合作,毕竟我是中国人。”
武冬梅吸了一口冷气,想不到这个不识字的土匪,也不完全是一个莽夫。
马云龙两眼盯着武冬梅的面部,他不能放弃武冬梅表情的每一丝变化,他希望读懂武冬梅的内心。但是,武冬梅面部如同古井无痕,坐在那里岿然不动。
马云龙似乎明白自己无法打动武冬梅,此时他更需要表现自己的诚意。马云龙想了想说:“刘夫人,我想我无法承诺什么,但是我总有办法帮助你。”马云龙背着手,挺着胸脯说:“这次酒井要求将抓到的大刀会成员游街,我劝你们刘家不要跟着起哄。还有,你的大师兄孟德最好这几天也不要来刘家大院,日本人已经盯上他了。”
武冬梅说:“谢谢马司令的好意。”
马云龙说:“还请刘家准备几把铁片刀,我让人取走,好跟酒井交代。我会跟酒井讲,刘家没有大刀会的成员,只有几把破刀,我都给收来了。”
武冬梅说:“马司令,只怕您的一片好意我们刘家难以接受。”
马云龙摆了一下手说:“刘夫人,您见外了,不管如何说,我不想与刘家结仇,我只想和平共处。还有,你最好让人出去放个风,不让孟德今天来刘家大院,也不要去劫法场,日本人是有准备的。”
武冬梅低下头思索了一下,叫人上来续茶,进来一个丫头,武冬梅低声地说了几句,那丫头续了水便出去了,一会儿又上来一个仆人,在一边候着,刘爱冬也过来了,冲马云龙打了个招呼。马云龙笑着说:“我还需要在这里喝一会儿茶,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人来刘家大院造次的。”
偏偏在这个时候,刘牧栋跑进来,大声喊着:“马云龙,你也不嫌害臊,跑到我们家里干什么?”
马云龙对着刘牧栋说:“三小姐,你这么大的脾气,可不像一个大家闺秀。”
刘牧栋恶狠狠地说:“我跟你这种土匪装不出大家闺秀的样子,你还是少来我们家。”
马云龙哈哈大笑:“你们刘家是噩运当头,我不来行吗?”
武冬梅急忙对刘牧栋说:“三妹,马司令今天是来处理公事的,你不要吵吵嚷嚷的,说话办事总要稳重一些。”
刘牧栋生气地说:“行了,你都替他说话,我看刘家人是吃错药了,我眼不见为净。”
刘牧栋说着气呼呼地走了,把地跺得咚咚响。
刘牧栋刚刚出去一会儿,进来一个下人,在武冬梅的耳边低语几声,武冬梅便起身来到里面的屋子,那人便放开了声音说:“二少奶奶,游街的队伍已经过了大街,把两人绑到小广场的旗杆上,那两个人,一个已经死了,好像是大刀会的成员,有人认识他,另外一个,没有死,被打断腿了,我听人说,要点天灯。”
武冬梅听了,低声问:“那么,大师兄孟德呢?”
下人讲:“已经有人通知他了,不要到刘家大院,也不要去救人,他已经化装了,轻易不会让人认出来。”武冬梅嘱咐他准备几把烂刀,让马云龙带回去。
下人点点头出去,武冬梅又返回客厅。片刻,两个仆人带着几把生锈的长刀送上来,马云龙看看说:“不错,看来你们刘家大院没有大刀会的成员,我跟酒井汇报一下,总之,日本人手里有枪有炮,不能跟他们硬着干。”
武冬梅急忙圆场,说:“马司令请喝茶!”
马云龙立即意会,说:“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处理公务,这样吧,你派个人把这些烂铁送到巡防营。”马云龙说着起身,冲大家告辞,他哼着小曲,武冬梅毕竟是一个女流之辈,心软好说话,她的配合,就意味着一个好的征兆。
送走了马云龙这个瘟神,武冬梅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叫来一个丫头,换了一身粗布衣服,又叫来一个护院,两人疾步走出刘家大院。
小广场上,已经围满了人。日本人在比武擂台搭了两个架子。滚地龙已经死了,头耷拉着,他的胳膊被拉开,绑在架子上,有两个日本武士,在他的两个肩头用刀挖了个血洞,然后,把一根手腕粗,但只有一寸多长的白蜡插进血洞里,之后点着了。
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李红江被拉了出来,他的一条腿已经断了,肚子上还受了伤,浑身是血。日本人把他绑在另外的一个架子上,与滚地龙的姿势一模一样。
佐滕山木走过来,对着李红江说:“你只要交代出你的一个同伙,我就放了你,我绝对说话算数。”
李红江笑了,没有说话。
佐滕山木也笑了,说:“看来你真是条汉子,好吧,我就成全你。”他指着滚地龙肩头的白蜡说:“你看到了吧,一会儿,蜡烛就融化了,跟肉里的油融合到一起,到那个时候,烧的不是蜡油,是人的肉。”
李红江的眼里充满了恐惧,看着滚地龙肩头的烛火,他肩膀上的肉已经被烧着了,空气中慢慢地飘来煳焦的味道。
李红江虽然害怕,但是他依然笑了一下,摇摇头。
佐滕山木挥了一下手,上来两个日本武士,他们拿出刀,在李红江的左右肩膀各自挖了一血洞,点上蜡烛。
佐滕山木似乎也无法目睹惨烈,他闭上眼睛,忍受了一下说:“其实我这个人不忍心这么做,但是,你们坏了我的大事,你们也太可恶,杀了我们的人不说,还炸了我的设备,我实在是无法忍受。”
李红江肩膀的蜡烛已经开始烧着他的肉了,他闻到了自己的肌肉烧焦的味道,他突然大喊:“你就烧死我吧,死我也不说。”
他的身体痛苦地扭动着,一会儿,那架子咯吱地响。
再过一会儿,他的面部没有了表情,突然大声喊,“我要见刘家三小姐,我要见刘家三小姐,求你们了。”
“你见她干什么……”一个软绵绵的声音,是刘牧之,他还穿着澡堂的浴衣,身上飘着大烟的香味。
明显,李红江的神情已经恍惚,他无法认出那是刘牧之。刘牧之也是有些不清醒,他突然对着佐滕山木喊:“佐滕老家伙,给他口大烟吃,好让他受用一些。”
佐滕山木看着刘牧之,脸上是一种复杂的表情,说:“刘先生,你近日可好,这个人你认识吗?”
刘牧之吃了一口大烟,擦了一下鼻涕说:“认不出来,不记得了。”
佐滕山木又笑着说:“刘先生,那你知道龙脉图的秘密吗?”
没有想到刘牧之突然爆发了狂笑,一会儿出眼泪了,指着佐滕山木说:“我说你真是老糊涂了,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知道那些秘密。”
佐滕山木气疯了,咬牙切齿地说:“我不会上你的当,我绝对不会轻易杀了你。”
刘牧之看到佐滕山木的表情,哭笑不得,说:“我求你了,杀了我吧,你看,我就是一个废人,比武打不过你们日本人,做武天浩的徒弟,金龙刀法又学得不精,我不仅替我师父丢人,还替中国人丢脸。”刘牧之说着,他的头软绵绵地歪在肩头上,又对佐滕山木说:“你行行好吧,让这位弟兄吃一口大烟,好轻飘飘地上路。”
他说着,摇摇晃晃地走过去,把大烟枪送到李红江嘴里,说:“吃吧,还是大烟好吃,吃了你什么都不想。”
正在这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大叫:“刘牧之,你给我滚回来!你少在这里丢人现眼。”刘牧之回头看,没有看清楚,便软绵绵地问:“你是谁家丫头,你认识我?”
武冬梅只好挤到前面,说:“我是你老婆,你回家吧。”
刘牧之把递出去的大烟枪收回来,反问:“回家干什么,让我看我爹、我娘的灵位?让我看师父的灵位?我还是在外面吃大烟好,活一天算一天。”
李红江突然又清醒了,他大叫:“武冬梅,你快点杀了我吧,我不想当烧死鬼。”
刘牧之听了,说:“听到了吧,还是早点死好,死了一切都省心了。”
“你们都在胡闹什么,让开。”原来是刘牧栋来了,她喘着气,挤在前面。李红江似乎看清了刘牧栋的身影,突然大声喊:“刘家三小姐,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要告诉你,我喜欢你,我要是活着,就娶你当媳妇。”
刘牧栋看着李红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时,李红江又喊:“你们谁有刀,杀了我吧。”
武冬梅看了,把刘牧栋推开,一狠心,甩出一根银针,只见一道亮光,插在李红江的胸上,但是李红江只是叫了一声,并没有死,看来,武冬梅用的力气不够大。
佐滕山木看了,摇一下头,来到刘牧栋跟前,说:“三小姐,我可以帮助你,我给你一发子弹,一把枪,你把他打死。”
佐滕山木掏出手枪,压了一发子弹,交给刘牧栋,刘牧栋哆嗦着手,举起来朝着李红江,李红江笑了,说:“打呀。”
刘牧栋吓得不敢开枪,继续哆嗦着。
佐滕山木同情地叹气,走到刘牧栋跟前,说:“刘家三小姐,我是十分乐意与你们刘家合作的,不管是谁,但凡有求于你们刘家的事情,你们做不到的,我可以帮助你们。”佐滕山木说着,握住刘牧栋哆嗦的手,举起枪,对着李红江砰的一枪,李红江的头垂了下来。
之后,佐滕山木把枪收好,有礼貌地对着武冬梅说:“我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诚意,希望与你们刘家合作,今天,既然有你们刘家出面,这两个人我可以既往不咎,但是,他们毕竟杀了我们日本人,杀人偿命是天理,我想,他们死了也是情理之中,如今,我给你们刘家个面子,你们把尸体收了吧,我绝对不会过问,我说到做到。”
此时,刘牧栋已经吓傻了,蹲在地上,两眼发直。
武冬梅此时还保持着相对的冷静,说:“这两个人,与我们刘家没有关系,我们也不想再给刘家招惹是非,如若佐滕先生真的有意,那就把他们埋了吧,好人做到底。”
佐滕山木一仰脸,露出胜利地笑容,说:“好的,我答应你。记住,我需要龙脉图,我会想尽办法得到它的。”他威风地一挥手,几个日本武士把两个人从架子上解下来。然后,巡防营的几个黄皮子催大家离开,武冬梅拉起地上失魂落魄的刘牧栋,请几个人帮忙把她送到刘家大院。
武冬梅一边往回走,一边四处寻找,不知何时,刘牧之已经消失了,可以肯定的是,他又去了李三的澡堂。
武冬梅没有更多的心思关注刘牧之的去处,她记住了佐滕山木的那句话:“我会想尽办法得到龙脉图的。”佐滕山木还有什么更阴险的诡计?
第三节 日本人炸惊金蟒蛇
佐滕山木果真按照承诺,安葬了滚地龙和李红江。他之所以这么做,是为了在刘家人和中国人面前表现出应有的宽容大度。但是,酒井那里,却容不得他有一丝松解,佐滕山木返回鬼怒川公司的时候,酒井已经正襟危坐地等在那里。见到佐滕山木回来,酒井微微欠欠身,以显示他的态度。佐滕山木说:“酒井君,一定是有事情交代吧?”
酒井伸手,指着坐席,说:“佐滕君,请坐,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商量,关于玲珑背金矿的事情。我们遭到了共产党游击队的袭击,我已经向青岛总部做了汇报。”
佐滕山木噢了一声,想听下文。
酒井继续说:“现在我们面临一个重要的问题——能否按照计划向帝国交付黄金。如果不能按期完成任务,我必然有杀头之罪,佐滕君,您少不了有连带责任。”
佐滕山木问:“酒井君,您有什么高见?”
酒井说:“我已经跟马云龙商量了,你可以从他手里收购一部分黄金,用最快的速度送回国内。总之,这样可以缓解燃眉之急,也不至于让国内觉得我们毫无功绩。”
佐滕山木疑惑地问:“马云龙会配合?”酒井微微地闭上眼,说:“他肯定会有一些无理要求,但是,我们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另外,金矿里的设备,你要抓紧时间维修,能用的尽量要用起来。我已经想好了,我可以把工兵连派给你,加紧时间爆破开山,我们可以把矿石运回国内冶炼。”
佐滕山木想了想,说:“我同意你的建议。我已经让青岛领事馆订货,不出两个月,设备就会发到青岛港。”
酒井想了想接着说:“佐滕君,我有一个建议,请你把宝贵的时间用在开矿上,不要把过多的精力放在龙脉图上。”
佐滕山木摇了一下头,神秘地一笑,说:“这龙脉图,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只要把这个秘密挖出来,那是十个玲珑背金矿都比不上的财富。”
酒井的贪欲立刻被佐滕吊了起来,佐滕山木微笑着说:“酒井君,采金你是外行,一旦抓住了金脉,那就是源源不断的黄金等着你去挖,如果你没有抓住金脉,那你就挖出一堆烂石头。”
酒井谦虚地说:“佐滕君说得是,但是目前我们没有时间等,况且那些中国人已经挖出了洞子,我们接着挖就可以了。”
佐滕山木狡猾地一笑,说:“如果有一个金库,你靠开矿一百年都不可能采到那么多的黄金,你愿意冒一下风险么?”
酒井一下子瞪大了眼睛,佐滕山木淡淡地一笑,说:“这不是神话,也不是传说。”
酒井一下子沉默了。
佐滕看了一眼酒井,压低声音说:“杨忠山临死前经常去的勘测点是金蛇谷及道观那里,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他一定在那里发现了巨大的宝藏。”
酒井点了一下头,说:“这样,佐滕君,你找龙脉图的事情我不干涉,但是,玲珑背金矿开工的事情,你必须往前赶,玲珑背金矿的安排,必须听我的。如果没有黄金上交,恐怕你我都难逃罪责。再退一步说,你拿不出黄金,可以把矿石拉回国,也算交差。”
佐滕山木点点头,说一定配合酒井的工作。酒井只好返回兵营,坐在椅子上独自想一会儿,把山岛叫过来,叮嘱山岛明天带工兵连的爆破班,协助矿田的工人爆破开山。
玲珑背金矿已经修了几处碉堡,日本士兵持着枪负责警卫。
铁丝网内,一些中国劳工正在搬运矿石。佐滕一郎带着几个技师正在修复开矿设备,这些设备是刚刚从青岛拉过来的,原来打算调试好了安装在矿洞里,可惜被中国共产党的游击队用炸药破坏了,有几套设备是风钻,比较贵重,现在已经被炸得四分五裂,佐滕一郎和几个技师正打算用这些零散的配件拼凑出一套完整的风钻,但是看起来难度很大,因为一些体积小的零件已经被炸得飞出几百米远,要想找回来如同大海捞针,况且这里到处是石头的缝隙。
佐滕一郎一边和那些技师挑拣破碎的零件,一边观看那些中国的劳工从矿洞里背出矿石,由于没有机械开矿设备,那些劳工只能用铁钎和铁锤等简易工具进行开矿。
山岛坐着摩托车来到矿田,跟随他的还有几辆摩托,他来到佐滕一郎跟前,一只脚踩在破碎的风钻上,问:“怎么样,一郎,有办法快速恢复生产吗?”
佐滕一郎无奈地叹气说:“看来想修好一台风钻都很难,只有试试看。”
几个日本士兵把摩托车停下,从车上搬下箱子,佐滕一郎问:“那是什么?”
山岛没有回答,站在山坡上走了几步,观察地形,用手指了一下那条小路,说:“一郎,前面的小路,需要修一下,必须能够并排跑两辆大卡车,明白吗?”
佐滕一郎看着山岛,奇怪地问:“修马路?”
山岛肯定地说:“修马路。从矿田到兵营,修一条马路,保证卡车以最快的速度开过来,你们挖出来的矿石,以及冶炼出来的黄金,可以不换车,直接送到龙口港,然后送回国。”
佐滕一朗接着问:“要是修马路的话,工作量相当大,现在的人手光挖矿石都不够。”
山岛无所谓地说:“怕什么,中国人的劳工多的是,直接抓来干活,不干活,死拉死拉的。”
几个日本士兵把箱子卸完了,站在那里。佐滕一郎问:“山岛,你这是要干什么?”
山岛不屑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片大山,轻屑地说:“一郎,你和你父亲都是商人,跟我们军人不一样。”
佐滕一郎问:“请问有何见教?”
山岛得意地说:“我把爆破班给你送来了,你说哪有黄金,我就让工兵给你炸开,这些矿石,你就拉回日本,他们中国人不是说这是一座金山吗,好,那我们就把整座山拉回日本。”
佐滕一郎吃惊地说:“这么多炸药……”
山岛无所谓地安排:“炸药有的是,我们的时间有限,如果不能按时把黄金交回帝国,那就是咔……”山岛用手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所以,一切都要加快,修路也要加快,还要打击中国共产党的游击队,防止他们搞破坏。”
山岛又转了一圈,指着眼前的这片山说:“把这一片山都铲平了,我们在这里盖上营房,保证两个小分队的士兵常驻在这里,如果开采出来黄金,更需要防止共产党的游击队前来搞破坏,这是军令,容不得一点儿含糊。”
佐滕一郎听完后嘿地点头,表示坚决执行。山岛恶狠狠地挥一下手,说:“从现在开始,抓紧时间干!”
佐滕一郎只好放下手中的活,让几个技师停止维修风钻,他们把图纸拿出来,铺在地上。山岛不可一世地指挥,让工兵准备好炸药,要把眼前的山炸平。
几个士兵奔跑着分头行动了。佐滕一郎吹响了铁哨,啾啾响了几声,从几个矿洞里跑出来四五个日本人,他们是监工,负责看管中国劳工干活,这些人站在佐滕一郎的跟前。佐滕一郎宣布:“军部有新的指示,前面的这片场地要扩大,另外,需要修建马路,军部已经将爆破班给我们调过来了,我们需要配合他们工作。”
这些人小声议论几句,接着开始分工,他们将矿洞里的劳工叫到地面,专门给日本工兵凿炮眼,帮助装填炸药。
山岛一边检查士兵的工作,还不客气地踹了几个中国劳工。这时,二狗子翻译过来找山岛,哈着腰问:“山岛太君,您有什么指示?”
山岛一只胳膊叉着腰,说:“你的,带上一个班士兵,去找马云龙,让他去乡下抓些干活的人,至少要一百个。明天人必须到位。”二狗子翻译高兴地说:“好的,一定完成任务。”山岛吩咐二狗子翻译坐着摩托车去马云龙处传令。
上午十一点的时候,第一轮爆破装药已经完毕,只听一个人分别用日语和中国话喊着:“放炮啦,请躲开,放炮啦。”
日本人和那些中国劳工都躲得远远的,只见山岛挥了一下手,几个日本士兵同时启动,只听轰轰轰几声,地动山摇,几股黄乎乎的烟尘飞向天空,眼前的山坡已经被炸出一个豁口。
接着,跑过去一个日本工兵,检查了一下,用日语喊了几句,几个日本人开始动起来。
山岛对这次爆破很满意,高兴地点点头,然后对佐滕一郎说:“你让你们的人看看这些石头能不能用,能用的就捡出来,拉回日本,另外,马路必须三天之内修好,三天之后,我要带着卡车上矿田。”
佐滕一郎让几个技师去刚才爆破的石堆里挑拣了一些石头,大家在阳光下鉴别了石头的品质,有的好,有的差。佐滕一郎和几个技师用日语商量着,把这些矿石送回日本国内,那里的提取设备要好,可以有效地提取黄金,如果放在中国用土法提取的话,可能会浪费大量的矿石。
佐滕一郎开始安排劳工分拣矿石,将品质好的矿石堆积到指定的地方,一些没有用处的碴石,可以用来修路。
山岛看到这些工作已经安排到位,对佐滕一郎说:“酒井大佐对矿田这里的工作不是很满意,所以你们千万不可大意。另外,中国共产党的游击队还在不停地制造麻烦,我还要安排侦察队伍去抓共产党。”
佐滕一郎说:“山岛你请放心,我会在这里守着。”
山岛再次安排:“晚上把探照灯都打开,让这些中国劳工倒班,不能停下来。”
山岛再次巡查了一番才放心地坐上摩托车,离开玲珑背矿田。
之后的四五天,爆破声音接连不断。日本工兵的数量又增加了不少,白天,他们负责爆破,晚上,日本工兵休息,中国劳工则负责把爆破的矿石分拣及清运。通往山下的马路也拓宽了,由于时间有限,只能通过一辆军用卡车,如果要修成两辆卡车同时通过的马路,还需要很多时间,但是酒井急于见到成果,先建成只能通过一辆卡车的路面,部分路面可以同时通过两辆车,此路段用来会车和调转方向,如若日后时机成熟,可以接着扩建。
经过这几天的爆破,在玲珑背金矿平出了一块足球场那么大的场地,在这里可以出入军用卡车,方便装卸物资。酒井决定举办一个庆祝仪式,用来庆典玲珑背金矿的矿石运出罗山。
庆典的前一天晚上,日本兵营的汽车兵,已经提前将十辆大卡车开到矿田里一字排开,山岛命令那些中国劳工提前将矿石装车,随时准备在庆典那天将这些矿石拉走。
另外,在启动仪式上,还要进行另一个项目,山岛要将玲珑背矿田的山脊炸掉。为什么要炸掉它呢?在此之前,中国人在这里开矿的时候,都是顺着这道山脊向深处挖矿石,这样的矿洞至少有四五条,山岛打算将这道山脊从中间炸开一个断面,这样的话,四五条矿洞都会展现得一览无余,日本人可以将这几条矿洞汇总在一起,用大型机械设备统一开采。
这个带有表演意义的爆破已经提前准备了一天,日本工兵至少打了几百个爆破孔,这些爆破孔将山脊分割成无数个单元,只要一声令下,在震耳欲聋的音乐背景之下,火药就会像巨大的手术刀,把玲珑背的山脊切割成无数块。
上午十点左右,受邀参加庆典仪式的人陆续来到玲珑背金矿。马云龙带着毛驴儿也来了,毛驴儿换了一身新衣服,看着马云龙穿着一身毛呢,笑嘻嘻地说:“司令,我好好干,你也给我领一身毛呢,你看多神气。”
马云龙乐呵呵地说:“你看你那出息,干好了,别说毛呢,就是媳妇也能赏你一个。”
山岛正在组织卫兵担任警卫,今天他穿着长筒靴,擦得铮亮,由于地面上有碴土,皮靴已经少许蒙尘,但这也挡不住皮靴的亮泽;他的上身是深黄色的毛呢,十分板正,没有一丝皱纹,下身是一毛呢裤,半截扎进长筒靴内,显得十分威风。毛驴儿盯着那身行头看了又看,艳羡不已。
山岛老远看见马云龙过来,便走近了,朝马云龙打招呼,说:“马司令,欢迎来参加鬼怒川公司的开工仪式。”
马云龙看着周围的布置,尤其是那十辆大卡车,威风得要命,他夸赞道:“真是财大气粗,你们这排场,一天的出矿量,那是我们一年的出矿量。”
山岛自豪地一笑,指着前面的那个山脊,说:“马司令,你们中国人,要是把前面的那个山头搬掉,需要多长时间?”
马云龙摇摇头,说:“我们根本没有那念头。”山岛得意地挺一下胸脯,说:“我们的军人,只需要一秒钟。”马云龙笑了一下,山岛自豪地说:“过一会儿你就明白了。”
有一个卫兵领着马云龙入座,他的位置在主席台的重要位置,他正在找座,佐滕山木来了。“谢谢马司令光临。”佐滕山木笑着行礼,他今天穿着整齐的西服,显得特别精神。马云龙朝毛驴儿示意一下,毛驴儿醒悟一般,把礼盒递上来,佐滕山木笑道:“谢谢,马司令客气了。”
马云龙坐好。这时,佐滕山木安排了几个歌伎上台表演,款待那些已经签到的客人。又来了几个客人,都是县城里的一些名流,大家陆续入座,互相问候,显得热闹起来。
一会儿,酒井穿着整齐的军装,从旁边的房子里出来,神情得意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佐滕山木拍一下巴掌,纯子抱着琴上场了。酒井由几个卫兵引路,来到座位上。
纯子两眼风情地看一眼酒井,酒井已经看到了纯子的眼神,伸手示意大家安静,于是,纯子拨弄了琴弦,优雅地唱起来,会场上只有她的演奏之声,酒井和众多客人有滋有味地欣赏着。
纯子演唱过后自行退场了,佐滕山木来到前面,对大家说:“十分感谢诸位亲朋好友来参加鬼怒川公司的开工仪式,日后我们公司的生产还需要诸位的支持。请大家多多照顾,那么,我们现在正式开工。”
佐滕山木向主席台鞠了一躬,然后退下。这时,山岛上前来,打了一个标准的敬礼,大声汇报:“酒井大佐,工兵连已经准备完毕,是否开工,请指示。”酒井站起来回礼,说:“开始。”
山岛转过身去,大声命令:“工兵连,各就各位。准备。”
十几个工兵蹲到地上,流水作业地大声喊:“一号准备完毕,二号准备完毕……”
山岛大喊一声:“放!”十几个工兵流水作业,按动了按钮,接着,似乎从地底下传来了一阵阵沉闷的爆炸声,如同远来的雷声,眼前的山岭,似乎长了腿脚,只见它迟缓地向上跳动了一下,接着一股白亮的光从地缝里钻出来;首先,一团白烟冒出来,接着,黄黄的烟雾腾空而起,似乎有一阵狂风从对面吹来,所有人的头发都被那风扯起来,大家的面部表情凝固了,那是恐怖,他们似乎都要把这种表情刻在自己的脸上。
接着,大地震动了,众人似乎坐在摇椅上颤抖着。桌子上的茶盏,也哗啦啦地响着,水溅到了桌面上。
再看前面,跳起来的山岭又落回去,再次发出轰隆隆沉闷的响声,那山岭已经被切成无数块,像爆发了泥石流,哗啦啦地流下来。
约摸过了有两三分钟,天地间变得静止了,只有观看的那些人,心脏还在狂跳。
明显,佐滕山木也被如此壮观的场面所震撼,他面部的表情有些僵硬,倒是酒井由于多年的征战似乎已经适应了炮火,他神情自若地欣赏眼前的大爆炸。
一缕缕青烟从杂乱的石头缝隙中袅袅升起,十几个士兵到现场检查爆破情况,一会儿他们陆续回来报告一切正常。山岛朝等候在一边的汽车兵打了手势,立刻有一个士兵拿着两幅小旗子跑到主席台前,他对着那十辆汽车猛地甩一下旗子,那十辆大卡车同时启动,立刻听到一阵汽车发动机的隆隆声。
每辆汽车上站了四个卫兵,站在卡车车厢的四个角落,他们持着长枪,枪刺闪闪发光,他们是向众来宾宣布,这些矿石是有重兵把守的。军用大卡车挂在一档上,缓慢地经过主席台,酒井立刻带头鼓掌。紧接着第二辆慢慢地驶过来。
而另一边,佐滕山木命令劳工们分拣矿石,他们排着队,靠近刚才的爆破现场。
也许并没有人注意,刚才那座已经被炸平的山脊,有些石头开始轻轻地涌动。
更多的人观看着那些威风凛凛的大卡车,卡车上满载了矿石,经过主席台前时压出了深深的车辙。
那些松动的石头又轻轻地涌动了几下。已经有一个士兵看到了,用手指着那里。一个日本人监工来到石堆前,他正在吩咐那些中国劳工把一些石头清理。正在这时,他前面的石堆发出轻微的抖动,首先是几块小石头从上面滚了下来,哗哗地响了几声。本来这些人都是老工人,已经熟悉了矿田里火药爆炸的现场,对于这种情况并不感到意外,很有可能这是某些石头松动了。
滚下来一堆小石头之后,暂且安静了一下。因为,在众人前面,是一块巨大的石头,约有十几米高,它立在了众人的面前。
众人都好奇地看着那块石头,要想把它搬走,恐怕还需要进行二次爆破。
仿佛那块石头在轻微地晃动,难道有什么东西在推动它,简直太不可思议了,那需要多大的力量才能推动这块巨石呀。果真,是那块石头在颤动,它来回晃了几下,突然向着主席台滚了下来。
那巨石碾压着碴石,发出奇怪的吼叫之声,裹挟着尘土,它前进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是,没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挡它。
所有的人惊叫着逃窜。那巨石碾碎了桌椅,停了下来。众人又都返回来,把这块巨石围个水泄不通。“杨少川,杨少川!”佐滕山木大声地喊叫。
一会儿,杨少川从人群中挤过来,佐滕山木急忙命令:“你快点看看这块石头如何?”
杨少川拿出工具箱,同时,又有几个技师拿着工具过来,他们敲敲打打忙活一阵子,最后,杨少川点点头。其他的几个技术人员也从巨石上撬下几块石头,他们把石头拿到佐滕山木跟前,佐滕山木的面部表情如同舌头猛然间接触了滚烫的麻辣火锅,又舍不得放弃吐掉口中的食物。那种表情,是扭曲的,幸福的,惊慌的,脸上的皱纹错乱地扭在一起。
酒井也挤过来,伸出手拍拍这块巨石。佐滕山木激动地说:“这是一块好石头,是上天送给我们的。”
酒井哈哈大笑,喊:“卫兵,把这块石头看好。”于是,他命令所有的宾客离开这块巨石。
那巨石挡住了汽车的通道,军用卡车只得暂且停下来,熄火之后的军用卡车变得安静了,会场上只有宾客们小心的议论。
这时,又传来一阵声音,先是哗哗地响,竟然还是刚才的石堆在涌动。所有的人都惊奇了,难道上天还要再送一块富含黄金的石头?
几个胆大的士兵跑到前面观看。
那些石头涌动了片刻,突然像攒足了力量,如同火山喷发一般轰地飞了起来,向四周射去。所有的人再次惊叫,奔跑着躲避,生怕被石头打中。
接着,又是一阵烟雾腾起,烟雾中慢慢地显出一个怪物的头部,至少有脸盆那么大,两只眼红红的,那怪物抖了一下头部,看来是要抖掉灰尘,它猛地一张嘴,舌头伸了出来,至少有一米多长,红红的像一块绸布。
原来是一条蟒蛇。站在前面的几个士兵,有一个手忙脚乱,居然一枪打向蟒蛇。要知道这种蟒的鳞片尖硬无比,那是天然的盔甲。大蟒蛇似乎无暇顾及士兵的枪击,依然进行自己的热身运动。
只见它扭动了几下身子,压住它身子的矿石再次飞了起来,扑隆隆一阵响,它的身躯呈现出来,看来这次它轻松了。
那巨蟒再次抖动身子,扑棱棱一些石头被它巨大的尾巴扫向四周,众人隐约看到了巨蟒的身影,它的身长有二三十米,有水桶那么粗,鳞甲是金黄色的,在阳光下闪着光。
站在前面的那几个士兵,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失去了理智,几个士兵同时开枪了,却见那金蟒的身体一弹一射,有一个士兵连枪带身体被它缠住了,又听见一声枪响,肯定是这个士兵开枪了,但是那子弹并没有射出,因为枪已经被挤压的弯曲了。
另外的几个士兵,慌乱地逃跑,但是,那鲜红的信子飞射过来,一下将他卷入蛇腹。金蟒再次抬头,听见一声低沉的喘息,众人感觉一阵风扑来。
这时,马云龙大声喊:“都不要动,趴下装死。”
人们迅速地趴在地上,有动作快的,藏到桌子底下。金蟒又吼叫了几声,扭动着身躯,突然身子一弹,向着北面的山谷滑去。
约摸过了有十几分钟,大地之间重归安静。酒井弹了一下衣服的尘土,站了起来,用脚踢了一下继续装死的山岛,山岛弹簧般跳起来,问:“大佐,有什么指示?”
酒井命令:“保护现场。”他刚下完命令,却见马云龙对着金蟒消失的方向,跪下,毕恭毕敬地磕了三个响头。酒井走过去问:“马司令,您这是干什么?”
马云龙讳莫如深地说:“我等已经触犯了神灵。”
酒井哈哈大笑,说:“只不过是一条蟒蛇而已。”其实,酒井这是给自己和众多士兵壮胆的。马云龙低声说:“大佐,您想,这蛇长这么大,少说也有几百年,可是人呢,即使是吃了灵丹妙药,也不过百岁。”
酒井没有理会马云龙,再去寻找佐滕山木,他已经躲在那块巨石的下面,坐在那里一言不发,看到酒井后,一字一顿地说:“酒井,看来中国人说得有道理,但凡宝物周围,必须有神灵看护,我想,这块矿石,肯定是块好石头。”
酒井抓住佐滕山木的肩头,使劲地晃了一下,说:“你给我清醒点儿,今天我们的仪式是做给中国人看的,你给我振作起来。”
酒井把佐滕山木揪起来,虽然他的脸上也布满了恐惧。
酒井来到主席台前,站在巨石的前面,大声喊:“各位来宾,我想你们都看到了,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上天送给我们这块矿石,当然,护送矿石的金蟒蛇你们也亲眼见到了。”酒井笑了一下说:“感谢诸位的到来,下面将由我们的礼兵,用汽车送大家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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