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老头

　　张文每天都是最后一个离开夜总会的，他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夏天，这个时候已经是天微微亮了。

　　贵为夜总会的经理，张文连一辆车都没有，哪怕是破车，他都没有，每天上下班只能靠他自己的‘十一路’走路，所幸，住的地方离夜总会并不远，走路大约只需二十分钟。

　　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个小型公园，凌晨五点，公园里已经有少数的老者在晨练，而张文每当经过这个公园时，都会近乎贪婪似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在夜总会里，只有烟味，酒味，还有一些说不上来的淫秽气息，根本无法和公园里的空气相比。

　　“小子，终于等到你了，老子我等你好久了，来，快过来陪我聊聊。”张文有些走神之际，身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直吓得张文不轻。

　　扭头一看，张文顿时苦笑了起笑，又是这疯老头，真受不了他。

　　一个月前的某天，张文下班路经此地时，遇到这个老头，主动跑过来对张文说可以收他做徒弟，更为夸张的是，还说可以把他的孙女介绍给张文，令张文哭笑不得。

　　“老头，有段时间没有见你了，以为你不在这一带混了。”张文笑道，在这个城市，张文没有朋友，夜总会的那些同事，只能做同事，成不了好朋友的。

　　“嘿嘿，我就知道，你小子会惦记着老子的，怎么？是不是答应老夫了？其实做我徒弟真的很不错的，不但可以学我的武功，而且还可以得到我孙女，简直是两全其美的事情，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就不答应。”奇怪老头说道。

　　“老头，你有见过那么大一只蛤蟆当街乱跳的吗？”张文问道，他实在没有办法去相信这个老头所说的话，无论是外形打扮，还是其它，怎么看，这个老头都像一个叫花子，他那个脑袋上都已经分不清楚哪些是胡须，哪些又是头发，两者都已经混在一起了，想要分辩出来，有一定的难度，再者，这老头总是说要介绍他孙女给他认识，对此，张文没什么信心，想着凭老头那一副长得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的相貌，孙女又能好到哪里去？

　　张文对恐龙都能忍，就怕老头的孙女是凤姐之类的人，那会让他将几天前吃下去的东西都吐出来，因此，为了安全起见，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着想，张文满口拒绝。

　　“小子，你把老子当成蛤蟆了？”老头极为的不爽，张文什么不比，竟将他比成蛤蟆。

　　“老头，你几天没有洗澡了？”张文完全无视老头的怒意，扔了一支烟给头老后，开口问道。

　　老头一愣，挠挠头，想了想，答道：“三天。”顿了顿，接着说道：“三天还是四天？好象是四天，忘了。”

　　张文狂汗，嘀咕着就这老头的德性还敢称他自己是武林高手？真是见过不要脸的，就是没有见过像老头这般不要脸的，不过，这老头哪还有什么脸？整张脸不是白花的胡须就是头发，除了眼睛，鼻子和嘴巴没有被挡住外，其它的真看不出他还是个人，如果这老头不说话，必定会以为他是哪个动物园里崩出来的猩猩。

　　“老头，这段时间你都干什么去了？该不会是去泡妞了吧？”张文不以为意，老头几天没有洗澡都与他无关，他只想到已经有半个月没有见到这老头了，现在突然见到，让张文心生一丝好奇之意。

　　“泡妞？小子，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泡妞？你小子，落伍了，像老子这么帅的人，是用来被妞泡的，懂不懂？”老头鄙视起张文，仿佛在老头眼睛，他就是个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超级大帅哥。

　　张文心里的那个郁闷啊，这老头，脸皮之厚已经超出他的想象了，和这老头比，张文是自叹不如。

　　“老头，还真是看不出来，你老是此道高手，什么时候将你的妞带给我看看？看看有没有我夜总会的那些小姐漂亮，对了，老头，你哪天要是看中我手下哪个小姐，跟我说一声，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打个折扣。”张文说道，他心想就凭老头这副尊容，有小姐肯接这桩生意才怪呢。

　　“俗，小子，你真俗，就你那些小姐，全都是低级货，庸脂俗粉，老子会看得上那种人？”老头说道，说完，他打量起张文，好半响后，开口问道：“小子，你该不会连那些女人也看得上吧？要是那样，你可就令我失望了，我不会将我孙女介绍给你认识的，我孙女可不是一般人能配得上的，天下间，就没有比老子孙女更漂亮的人了。”

　　“老头，不要把你孙女说得跟花似的，到底是恐龙还是天仙，得看过才知道。”张文真受不了这老头，总是将他孙女当天仙一样赞，他真的怀疑老头的欣赏和判断水平。

　　“你不相信我孙女漂亮？小子，你这些话最好不要让我孙女听到，不然，你会很惨的。”老头似笑非笑的说道。

　　还别说，老头这表情，这模样，令到张文心里毛毛的，怎么看，老头所流露出来的都是‘奸诈式’的笑容，不怀好意。

　　“行了，老头，你也用不着拿这些话来吓我，我这人什么都没有，就是胆大，你继续泡你的妞吧，看看哪个大妈身材好的，改天我帮你参考参考。”张文失去了谈下去的兴趣，作为一个年轻人，在凌晨四点多钟和一个老叫花呆在一起，呆在一起久了，感觉别扭。

　　“等等，小子，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答不答应做我徒弟？”老头见张文要来，连忙拦住张文，不让他离开。

　　“老头，你想我做你徒弟，那总得露两手给我看吧？就算是随意露两手，不然你让我拿什么去相信你？你说你武功高强，我还说我是神仙呢。”这些话，张文已经不是第一次说了，他自己都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说了。

　　“武功是随便乱看的吗？让我露两手给你看也可以，做我徒弟吧。”老头笑道，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回答着张文。

　　“那还是算了，就当我没说过，你还是在这里认真的看大妈吧，或者再去找另外一个人做你徒弟，顺便再把你那宝贝孙女介绍给你那徒弟。”

　　“小子，做我徒弟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不同意？”老头怒道，从来都只有徒弟求师父教，现在倒好，他这个做师父的死皮赖脸的求起别人做他徒弟。

　　“老头，其实我也曾想过，看在你一把年纪的份上，相信你一次，可是，我曾几次试图去说服我自己，但不行，都无法说服我自己，要不你露两手给我看看？”张文发现这老头还真是怪人一个，换成其他人，早就打电话让神经病医院的人过来抓人了，可是他现在不但没有打电话找神经病院的人来，而且，内心里，张文还把这疯老头当成朋友，这世界，乱套了。

　　“不行，想看我的武功，你就得做我徒弟，否则免谈。”老头的语气很坚决，无论如何，他就是不肯露两手给张文看。

　　“呃……那你将你孙女带来给我看看，如果我满意，就勉为其难的做你徒弟，你看怎样？”张文说道。

　　“可以，见了我的宝贝孙女，你就要做我的孙女婿，怎样？”老头问道。

　　“咳咳，还是算了，就当我没说过，我冒不起那个险，不能将我必生的幸福赌上。”张文苦笑了笑，都不知这老头的孙女到底长啥样子，他哪里会答应？万一这老头的孙女真是凤姐一类人，他该怎么办？

　　张文估计，这老头应该没有什么优良的遗传基因，所以，他的孙女也是漂亮不到哪里去，多半也是和这老头一个模样。

　　癫蛤蟆能吃到天鹅肉吗？或许能，但是一个癫蛤蟆就绝对无法生出一个天仙美女。

　　“小子，人生就如赌博，你为什么不敢赌上一把？我可以拍心口向你保证，你一定会赢的。”老头说道。

　　“算了，我不会跟你赌的，现在是你想要做我师父，不是我想要做你徒弟。”主动权在张文手里，他有资格说这些，万一拜老头为师后，方知自己上当受骗了，张文该怎么办？他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吗？

　　在张文心里，这老头要么是精神受过剌激，疯了，要么就是耍他玩的，现在是什么年代了？还武功高手？花丛高手倒是听过，一夜连卸数女的奇人也有，武功高手？扯蛋。

　　“小子，考虑考虑吧，老子的时间不多了。”老头不肯放弃，他是铁了心要张文做他徒弟。

　　“行了，老头，我累了，回去睡觉，改天再聊。”张文说完朝老头扬了扬手后转身走了。

　　这一次，老头并没有阻止，半眯着双眼，望着张文离去的背影，小声嘀咕道：“小子，你这个徒弟，我要定了，一百多年来，老夫从来没有看走眼，这一次也是一样。”

　　已经远离老头的张文突然浑身一个哆嗦，背后凉飕飕的，一边走，一边摸着摸鼻子，自言自语道：“又是哪个良家少妇在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