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祖安（三）

    祖安人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足智多谋、坚强不屈、勤奋刻苦的祖安人，这是祖安贫穷、混乱、罪恶多发表面下的真正精神内核，是祖安从毁灭中重生的最大功臣。另一种是邪恶、残酷、扭曲的犯罪分子，祖安的统治者，炼金男爵们，就有许多属于这种人，他们是祖安的崛起阻碍和毒瘤。


    祖安的秩序比皮城混乱，但是这里也更加自由，虽然，这并不一定是件好事。


    在皮城，很多海克斯科技是禁止研究的，它们或是太过危险，或是关乎那些统治家族的利益，又或者……有违人们的道德伦理。


    但是，这些在祖安统统不是问题，你可以研究自己想研究的任何课题，包括炸弹、或人体改造。


    很多疯狂科学家，纷纷因此来到祖安，他们造成了不少危机，但是，一些天才的创意，也因此没有被抹杀。


    总的来说，这里比皮城更有创新谨慎和冒险精神，但也更加疯狂。


    陆阳走在街头，他今天的目的地是科学魔法学院，这所祖安最著名的学府。


    在这所学府中，走出了大量赫赫有名的炼金术师、发明家和科学家，从这里毕业的，哪怕只是一个普通学员，也能成为工坊中的顶梁柱。


    不过，他这次不打算偷偷摸摸地进去了，科学魔法学院毕竟只是一所学校，不像海克斯工坊一样藏着大量秘密，如果只是参观一下，想必并不困难。


    当然，也不是轻易就能进去的，陆阳有听闻，除了学员，只有学院中的正式导师才能带人进校。不过，陆阳有办法，他已经打听到独特的技巧——送钱。


    是的，只要你付出一定的金币，门卫就会主动帮你联系一位导师，而且服务很好，还附带全程导游服务。


    递的钱越多，能联系到的导师级别就越高，能参观的范围就越大，甚至，如果能付出足够的钱财，连院长都能叫过来。


    这是众所周知的潜规则。


    现在是早上，工人们纷纷走出家门，开始了一天的劳作之旅，一些调皮的孩子也走上街头，或在废弃的工坊中冒险，或在墙壁上涂鸦，又或者进行一些调皮的恶作剧。


    陆阳不断感觉到有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很多都带着深深的恶意。


    这大概就是那些帮派混混或者炼金朋克少年。


    最初，陆阳还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他的穿着，虽然在皮城人看来不够华丽，但是在祖安却称得上“光鲜亮丽”了，特别是他还带着一个背包，鼓囊囊的样子，很是诱人。


    不过，虽然很多人都盯上了他，却没有人敢轻易动手。


    因为，他离开升降机后，就放开了一下气势，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第一印象都是“这人不好惹”。


    对祖安的混乱，陆阳早有预料，此时面对这种情况并不慌乱，毕竟，比起地狱级的暗影岛和噩梦级的比尔吉沃特，祖安最多也不过是个困难级副本。


    一路上，陆陆续续有人离开，也陆陆续续加入盯上陆阳的队伍。


    他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好整以暇地等待着第一个跳出来的人。


    会是谁呢？前面建筑第二层第三个窗户中带着拳套的女混混？她已经跟了我半个街区了。还是偷偷吊在我身后，以为我不知道的小萝卜头？或者左边阴影中的“该死的走上街头吓唬人”的丑八怪？


    “你在干什么？”一句大声的质问响了起来。


    连同陆阳，大部分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


    “坏蛋！都是你们这些人破坏了祖安的和平，阻碍进步，等我长大了，一定要把你们全部消灭。”


    一个青色头发，大约六七岁的小萝莉，双手叉腰，义正言辞地批评着刚刚陆阳提到的那个角落中的丑陋家伙。


    路上的行人都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很明显，他们对小女孩都不陌生，有的人面露嘲笑，也有人满脸担忧。


    被小女孩呵斥的人嘴角抽了抽，站了起来，走出阴影。


    此人身材壮硕，脸上刻满了刺青，鼻孔外翻，身上的恶臭距离很远陆阳都能闻到，他扬了扬手中的弓弩，恶声恶气地说：“滚远点，小屁孩儿！”


    被他的身高和喝骂所迫，小女孩情不自禁地退了两步，脸上闪过一丝畏惧，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大声道：“我看到了，你刚刚用手上的武器，对准了那位叔叔。”


    陆阳有些惊讶，因为，她手指的正是自己。


    “小屁孩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刺青恶汉表情狰狞，似一条择人而噬的毒蛇，但注意到满街盯着自己的目光，还是没有发作，而是丢下一句狠话，匆匆离开。


    “再敢胡说，我割了你的舌头。”


    临走前，他还挑衅地看了陆阳一眼，意思大概是“今天算你好运”之类的。


    陆阳面容淡然，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他手指弹动，一缕剑气悄悄钻入恶汉的胸口。


    正在离开的恶汉胸口一疼，脚步踉跄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他嘟囔着骂了几句，脚步加快了几分。


    “坏人。”小女孩气鼓鼓地嘟囔了一句。


    驻足的行人开始散去，有认识小女孩的人虽然有些担心，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之前遇到类似的情况，他们已经劝过很多次了，但下一次，小女孩依然我行我素，他们也只能祈祷，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小女孩迈着小腿，跑到陆阳身边，仰头看着陆阳，说：“对不起。”


    陆阳蹲下去，笑着问：“你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你在祖安遇到危险了，我是祖安人，自然该对你说对不起。”小女孩眨着大眼睛，满脸认真。


    “你还挺有主人翁精神。”他莞尔一笑：“这样做很危险的，你知道吗？”


    “我不怕！”小女孩大声说：“我将来一定要把祖安的坏蛋都打跑。”


    陆阳眼中划过一丝愕然。


    虽然很天真，但是这种充满正义和理想的孩子，似乎和祖安气质不符。


    见陆阳没有说话，小女孩脸上出现了着急的表情：“其实祖安大部分都是好人，如果你遇到坏人，可以找我，我会保护你的。”


    她很在乎别人对祖安的看法。


    陆阳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小女孩，浑身散发着满满的正义和对家乡纯粹的爱，让他有些动容。


    自穿越以来，无论是他自己，还是他接触的人，很少有这么正能量的，哪怕是小孩子。


    想了想，他认真地问：“你怎么保护我呢？”


    小女孩四处看了看，脸上有些纠结，过了一会儿，似乎下定了决心，凑到陆阳耳边，小声说：“我有枪，还有炸药，别告诉其他人哦。”


    陆阳刚要说些什么，突然走出一个青色头发的年轻少妇，一把抱住了小女孩：“金克丝，你怎么又乱跑？”


    小女孩趴在少妇的怀中，兴奋地说：“妈妈，我刚刚打跑了一个坏人。”


    少妇揉了揉小女孩的头发，眼中虽然有些忧虑，但还是夸奖道：“真是个好孩子，不过这种事很危险，我不是告诉过你，遇到坏人，要先报告守卫，或者来找妈妈吗？”


    “可是，我发现坏人的时候，他已经要做坏事了，我来不及报告守卫。”小女孩撅了噘嘴。


    少妇把小女孩抱了起来，轻声对陆阳说：“对不起啊，先生。”


    然后，就欲离开。


    从少妇说出第一句话后，陆阳就有些呆滞，此时终于反应过来，急忙说：“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少妇眼神警惕。


    “额，令爱刚刚救了我，我还没表示感谢呢。”陆阳有些尴尬。


    “不必了，小孩子玩闹罢了，没给您添麻烦就好。”


    “不不，如果令爱没有叫破那个人的举动，我会有不小的麻烦呢。”


    嗯，当街杀人，应该麻烦不小吧？


    不等少妇说话，陆阳赶紧说：“重新认识一下，我叫陆阳，来自比尔吉沃特。”


    小女孩大声说：“我叫金克斯，欢迎来到祖安，陆阳先生。”


    听到他来自于比尔吉沃特，金克斯的妈妈更紧张了，匆匆说了句“有事”就离开了，小女孩倒是很热情，在妈妈怀中拼命地扭头，喊着：“陆阳先生，希望你喜欢祖安，有危险可以来找我，我家在……呜呜……”


    没说完，小女孩就被妈妈捂住了嘴巴。


    陆阳笑着朝小女孩摆了摆手。


    他没有追赶，因为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真的是金克丝啊。”


    站在原地，陆阳久久无言，一大一小两张面孔在他脑海中渐渐重合。


    在金克丝的故事中，对她的过去的描述是，来历成谜。


    只是简单地提了一句，有些老人，见到过一个与金克丝长相类似的天真烂漫、理想远大的小女儿。


    但是，未来的金克丝是什么样子？


    神经狂躁、劣迹斑斑、冲动任性、无法无天……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从现在这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变成了那个破坏狂人暴走萝莉？


    或许和她的家人有关，陆阳猜测。


    因为，如果她妈妈还存在的话，就不会有来历成谜这个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