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 苏墨救我，恺撒的贫穷物语
言灵·不朽。
这是一种和青铜御座一样，可以强化自身肉体的言灵，甚至能将身体强化到钛合金级，达到一拳就能打穿防弹钢板的程度。
二者相比起来，在效果并未有太大差别的同时，不朽并不会造成使用者身体的外观变化，不会有虬结的肌肉凸起，对于女孩子来说，这一点甚至比言灵本身的威力还重要得多。
诺诺虽然没有言灵，身体素质却是标准A级混血种的程度，武艺也并不弱，有了这个言灵，她的战斗力在A级混血种中也会算是佼佼者。
像是恺撒这种辅助性言灵的，近身格斗绝不会是加持了言灵的诺诺的对手。
“还好被苏墨前辈否决了！”
诺诺庆幸的说了一句，接过夏弥递过来的礼物。
“谢谢苏墨前辈！这份礼物我很喜欢，嗯，顺便也谢一下夏弥小妹妹！”
“什么叫顺便，而且我才不是小妹妹！”
夏弥立即不满地反驳起来。
“如果你真的敢送青铜御座，我拼着社死也要让你叫一声诺诺姐姐我错了！”
诺诺没好气地吐槽道。
“嗯？对送你礼物的人就是这种语气！苏茜，你看得下去吗，我是看不下去了，快教训诺诺！”
夏弥立即试图寻找盟友。
然而，听到她的话后，苏茜却幽幽地看了夏弥一眼。
“在教训诺诺之前，是不是该算一下我们的账？”
“我们的账？”
夏弥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她和苏茜之间有什么账要算？
“明明提前两天就知道诺诺过生日，为什么你完全没和我说？”
没有准备礼物的苏茜黑着脸问道。
“欸？这个……我忘了……”
听到这话，夏弥小姐顿时心虚起来。
她光顾着和苏墨一起讨论礼物，还有教授零古拳法，还真忘记告诉苏茜了。
“居然真的只是忘了？看来诺诺说的还真没错，夏弥你过来，我们来聊聊你见色忘义的事情！”
听到夏弥的回答，苏茜冷笑着抓住夏弥的手腕不让她离开。
“喂喂！不是说好的要一起欺负诺诺么，为什么突然对我出手……苏墨呢，苏墨来救一下啊！”
察觉到情况不妙的夏弥小姐立即想要逃走。
可惜，苏墨并没有参与女孩子内部玩闹的打算，以夏弥的身手本来也不会被轻易抓住。
于是，将夏弥推入后座后，苏墨将她伞收好，放在旁边，并对诺诺说道。
“待会儿你们带路，我们在后面跟着。”
说着，无视了夏弥那看“叛徒我看错你了”的眼神，苏墨帮她关上了门。
此时，绘梨衣则是和夏弥坐到了一起，透过窗户和苏墨招手。
苏墨回头，零已经将绘梨衣的布加迪威龙开出来了。
站在这辆跑车面前，看着驾驶座上的娇小少女，苏墨微微停步，陷入了沉思。
“怎么还不上车，你在想什么？”
感受到苏墨那奇怪的眼神，零面无表情的问道。
“我在想你踩不踩得够刹车……”
苏墨摸了摸下巴，有些好奇地看着零伸直了的白丝小腿。
富萝莉开超跑，看上去十分引人注目。
“……可以，我把座椅调低了。”
零小脸一黑，语气冰冷地解释一句。
苏墨这才注意到零的座位的确比副驾驶矮了一截，只是因为她本人本身就比较矮，所以看不出来。
“那没事了。”
苏墨立即打开副驾驶的门，在零的冰冷视线下坐了上去。
两辆豪车一骑绝尘，一前一后的飞驰出校门。
看着这一幕，教堂工地处的意大利猛男心中流泪。
那本来是他的车啊！
如果加图索家族没出事的话，诺诺身边坐着的应该是他啊！
在意大利猛男身边，看着眼前这个落魄贵公子的深情凝视，又看了一眼放在身边的一大束玫瑰花，校工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疑惑道。
“兄弟，你不是说今天要给你喜欢的女孩一个生日惊喜么？怎么还是来搬砖了？”
听到这话，恺撒的目光从门口远去的车影上移下来，然后摇了摇头。
不知为何，他的表情比以前踏实了不少。
“算了！我想尽快换掉我的债务！”
“如果自己身上还背着债务，又怎么可能给喜欢的人幸福？”
听到这话，校工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都说意大利男人作风浪荡，看来还是很有担当的嘛！
恺撒无声的笑笑，转过身来，继续打灰。
如果是以前的他，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以前的他有着足够的自信。
哪怕是一千万美元的债务，在恺撒看来也只是稍微有些棘手，但想还肯定能还清的程度。
既然是这种程度的小麻烦，自然就不影响他享受生活。
所以恺撒才会调查诺诺的档案，并搞清楚她的生日，甚至还从生活费中抽出钱订了一大束花。
按照他原本的性格，在看到诺诺雨中驾驶着法拉利，如同小疯子一般的姿态，必然会怦然心动，甚至不顾一切的扑上去。
原著中，为了登上诺诺这辆车，恺撒甚至直接掏出了沙漠之鹰，朝天开枪，成功震慑其他学生后，才在诺诺面前刷到了第一个存在感，突出一个作风百无禁忌。
这便是以前的恺撒的作风。
然而，现在的恺撒却并没有这么做。
尽管他同样看到了诺诺那神经病一般的姿态，同样为她怦然心动，身上同样带着自己常用的一对沙漠之鹰……但他并没有鸣枪，也没有向诺诺靠近。
相反，他沉默的呆在教堂废墟的角落，注视着光芒万丈的诺诺，然后动作一点不停歇的继续搬砖打灰。
让他产生如此变化的，是发生在三十分钟前的一件小事。
·
三十分钟前，学生宿舍面前的角落中。
恺撒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藏身在附近废墟里。
在金钱方面，恺撒十分有原则，家族打来的生活费用来存钱还款，他自己勤工俭学赚来的钱则用来改善生活，两者泾渭分明。
他不会为了享乐动用还债的钱，也不会因为还债而让自己吃不起饭。
托康斯坦丁和苏墨的福，学校中心校区在之前的龙王战中沦为一片废墟，直接创造了一大片紧急工作任务，让勤工俭学的恺撒多了不少赚外快的机会。
龙王战的事情，对于当时的恺撒来说，其实是一次相当大的打击。
他向来自矜为精英，觉得自己有能力成为混血种中的领袖，他之所以没有挑战昂热是因为觉得还不到时候，但他从来都觉得自己在混血种中算是顶流。
然而，苏墨、绘梨衣、夏弥、零的出现直接打碎了这一幻想。
龙王康斯坦丁的苏醒更是让恺撒那以自我为中心的性格备受打击。
恺撒可以接受自己败给强敌，也可以接受自己智计略逊一筹被人算计，但他不能接受自己的无能，不能接受自己成为路人甲。
可偏偏，康斯坦丁一役中，他还真就成为了路人甲。
在事前就被酒德麻衣一枪干翻的他，甚至都不知道康斯坦丁的存在。
直到后续打扫战场，他从麻醉中苏醒之后才发现居然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
——你醒了？屠龙战已经结束了！
别说在龙王战中发挥出自己的作用了，恺撒甚至都没有踏入主战场，成为在前哨站就扑街了的杂兵。
意识到这一点后，他心中五味杂陈。
直到发现学校为了快速重建钟楼，开出几倍的工资之后，恺撒的心情才终于平复下来。
和校工一起兼职了几天建筑工人，恺撒攒了一笔钱，想给诺诺一个生日惊喜。
以他原本的风格，大概会直接购买一片玫瑰花海，将学生宿舍完全包裹住，然后示爱。
可惜，现在的他囊中羞涩，虽然尽力选择最好的玫瑰花了，却也只掏得出几千美元的预算。
抱着这捧精品玫瑰——在他看来有些廉价，打听到诺诺晚上会出门的他，藏在了诺诺出门必经之路的废墟楼中。
等待着诺诺出发的恺撒，突然间隐隐约约听到，废墟中有人说话的声音。
因为这个声音比较耳熟，所以恺撒下意识走近几步，想要看看是谁。
即使不能使用镰鼬，他的耳力也相当敏锐，所以没走几步，他就分辨出对方是他在学生会的小弟，似乎是正在和家里人打电话。
确定这一点后，恺撒立即准备退步离开。
所谓贵族的修养，就是不该听的东西不要停，不要偷窥他人隐私，无论对方知不知道。
然而，没等他来得及挪动脚步，就听到一句不可忽视的话。
恺撒顿时怔住了，愣在原地。
“爸妈，不要催了，我们老大绝不是欠钱不还的人。不要说这种话，老大人品很好的，相信他，再等几个星期就行了！”
这个小弟，正是帮恺撒垫付了泳池派对钱的那个小弟。
除了野生混血种之外，卡塞尔学院大部分学生家庭都不差，当然，一千多万美元的现金流水也不是所有家庭都能轻易拿出来的程度。
恺撒之前从未关注过自己小弟家境如何，因为他们再有钱也没有自己有钱。
再加上这个小弟从未有过一次向自己催促过还钱，恺撒一直以为这个小弟并不缺钱，所以一直想着要一次性连本带利一起还给对方。
没想到，之前那次办事，小弟居然不是用零花钱，而是用了家里的钱？
意识到这一点，还没来得及思考，就听到接下来的话语。
“我知道加图索家族破产了，但加图索是加图索，老大是老大，老大不会赖账的，他只是暂时有点困难而已。”
“什么？是家里生意出了问题，急需现金周转？那能不能先贷款，要不然我想办法借一点！”
“妈你别说了，老大现在也在勤工俭学，只要有钱他肯定会还的，你放心，我已经和老大说过了，他不会赖账的！”
“什么？找加图索家族要账？爸妈你们可千万别这么做！老大不喜欢他们家族，你这么做不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么！你让老大还怎么做人，我以后要怎么见老大……别说了，你们要敢这么做我就不回家了！这是我借出去的钱，由我负责，不要找加图索家族！”
说着说着，双方就吵了起来，最后小弟还是说服了父母，给他时间，让他自己想办法。
通话结束后，恺撒听到小弟沉重叹息一声，然后拨通了其他号码，开始向自己的朋友一个一个的借钱。
怪不得他要跑到废墟里面打电话，对于刚上大学的年轻人来说，这的确不是什么能在宿舍里面轻松讨论的话题。
听着这些话，恺撒闭上眼睛，陷入了深深地沉默。
直到小弟走后，他仍站在原地，没有有丝毫动作。
恺撒从未想到过，区区一千万美元，居然会引发这种争执。
他知道在中东地区几千美元就能买到一个女孩，也知道很多时候人命如草芥，却没想过类似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恺撒看过的书很多，从理性上知晓金钱的分量为何。
可直到今天，他才确切地感受到金钱所代表的压力。
加图索家族过于优待的生活让他对于金钱的观念有所缺失，在他看来一千万美元并不算什么，也并不值得太放在心上。
可在小弟身上，恺撒感受到了这沉甸甸的信任。
明明多次受到了父母的催促，这个小弟却从未有过一次向恺撒追讨过债务，明明自家资金链都陷入了危险，这个小弟却仍顾虑到恺撒的面子问题，并不想要将事情捅给加图索家族。
到最后，他宁愿自己到处借贷，也不愿意给恺撒压力，不愿意向恺撒逼债。
没有比这更忠心的小弟了，他认定的是恺撒，而不是背后的加图索。
可自己作为恺撒，给了他什么呢？
想到这里，恺撒终于睁开了眼睛。
看着手上价值三千美元的“廉价”玫瑰，恺撒第一次觉得这束花这么烫手。
小弟说，老大有钱了一定会还的。
他却将攒好的钱拿来讨女孩欢心。
在以前他从不会觉得自己这种想法有什么问题，毕竟这是他从生活费的范畴挤出来的钱，和还债的钱不是同一类型。
就算节约起来，也只是杯水车薪，对于一千多万的债务来说根本无济于事，没必要强行节约。
然而，现在，他却突然开始怀疑起来。
给了小弟如此大压力的自己，真的有资格把多余的钱拿来泡妞么？
明明自己完全无力解决这一千多万美元的债务，自己又凭什么觉得这是一个小问题呢？
身为欠债者的自己还有余裕找喜欢的女孩子，却让借款人到处筹措资金？
有加图索家族作为后盾的时候，恺撒从未思考过这类问题。
在那时的他看来信任是无价的，荣誉也是无价的，钱不过是一般等价物，根本不值得和这些东西相提并论。
可是现在，他才突然发现，信任和荣誉的确无价，与此同时，却也一文不值。
如果不能解决眼前的债务问题，自己小弟给予自己再多信任又有什么用？
仅靠家族的生活费，他一年不过积攒百万多美元，根本不够还债。
就算小弟等得起，小弟背后的家族等得起么？
作为首领，他带给自己小弟的，应该是什么？
沉默了十几分钟后，恺撒拿起手机，捧着鲜花进入了工地。
离开的时候他已经看到诺诺下楼的侧影，再等三分钟他就能亲手向诺诺送上鲜花，但他没有继续等下去。
他的个人修养，和他所面对的处境告诉他，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无视自己的错误。
让小弟求爷爷告奶奶一般的四处借钱，自己拿着钱去找女孩撩妹，这样的事情他做不出来。
“如果这么做的话，妈妈也不会原谅我吧！”
抬头看了一眼星空后，恺撒脱去了自己压箱底的昂贵正装，撸起袖子开始搬砖。
没过多久，他便听到了诺诺那狂热洒脱的呼喊。
“陪我去芝加哥！陪我去芝加哥！”
红发巫女如同火焰精灵一般疾驰而过，狠狠牵动了他的心。
若是以往，他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跳上诺诺的车，让诺诺将自己的名字深深印刻在心底。
可是现在，察觉到自己肩上责任后，恺撒终于领悟到一件事情。
所谓的不惜一切代价，其实只是一种单纯的任性而已。
以前的他这么做，纯粹是因为加图索家族在背后撑腰，他也的确没有付出任何代价。
可现在，他真的能无视小弟的付出，而选择追逐诺诺么？
答案是否定的。
以前看电影的时候，恺撒一直都不能理解，那些出身微末的角色为什么会那么自卑，自卑到甚至看到自己心仪的女孩都不敢靠近。
直到此刻，他才终于体会到这些普通人的心情。
他们不是自卑，而是清楚地知道自己付出不了接近女孩的代价——就像现在的他一样。
他也终于能够明白，为什么那些光焰万丈的女孩子明明那么讨人喜欢，却有那么多人宁愿只是看着，甚至避之唯恐不及。
你喜欢她，和你知道自己无法靠近她，是两件并不矛盾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