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2 白王上杉越？父亲的馈赠
红井平台位于大山之间，如今的整片大山都被银白色的茧丝包裹。
苏墨和绘梨衣拾阶而上，很快在平台边缘看到了被茧丝包裹的人类的身影，和之前的大树一样，这些人影也被吸空了，只留下干瘪的尸体和衣服。
根据制服和武器判断，这些人都是猛鬼众的人。
苏墨之前的判断没有任何问题，在激活夜食原将全城几乎所有混血种卷入尼伯龙根之后，猛鬼众的人的确有一部分人没有被卷入，并接管了现实世界的红井。
他们自己大概不知道，就算捕获了白王胚胎，他们这些人也没有进化的资格，只能成为白王苏醒的食物。
越过这些猛鬼众的尸骸，踏上红井的平台之后，苏墨和绘梨衣的视线都被红井中央躺着的一个庞然大物给吸引。
这是一个如小山一般的怪物，八根颈椎从身体各处长出来，獠牙狰狞而可怕，活像一个基因改造失败的怪物。
和它比起来，就连被夏弥嫌弃的芬里厄都拥有独属于自己的深邃雄浑之美。
毫无疑问，眼前的怪物就是八岐大蛇！
这是苏墨现实中第一次见到八岐大蛇的样子，而第一次见面，八岐大蛇就是尸体的状态。
八只怪异的巨大头颅全数被斩断，歪歪扭扭的搭在地上，头颅上的伤口平滑整齐，显然，动手之人剑术很强，速度也极快。
“这种类型的伤势，必然是一击致命，有人在一瞬间斩杀了它所有的头颅……”
看着八岐大蛇骨骼上的痕迹，苏墨仔细观察了一番。
八岐大蛇的苏醒，可以呼应山洪和海啸，足以让整个东京都陷入危险，甚至足以威胁到整个日本，威势远胜于当初的芬里厄。
然而，这些天地异变主要是受到了寄宿在八岐大蛇身上的神的影响，并不代表着八岐大蛇真的具有神域级别的力量。
实际上，单看原著中八岐大蛇的战绩就能知道它的真正实力。
一个能被源稚女单杀的神，水分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以上。
若是把八岐大蛇也算到龙王行列里面，那以前的夏弥小姐就不算是什么龙王之耻了。
她再怎么说实力也有次代种九重巅峰大圆满，八岐大蛇甚至连八重都未必有，算的这么高还是因为它身上唯一的亮点——超越了寻常炼金刀剑的神器，天丛云。
单个的七宗罪，或者布都御魂、天羽羽斩，甚至都比不上这柄天生的神剑。
仅凭这个武器在手，寻常的次代种还真不是八岐大蛇的对手。
不过，剑再锋利，砍不中人也白搭，最克制八岐大蛇的敌人便是敏捷系的强者，只要在八岐大蛇反击之前将它杀死，就不必担心天丛云的反扑。
当然，世界上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能在一瞬间同时斩断八岐大蛇八个头颅的人更少。
而在奥丁麾下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大概就只有一个了。
猜到杀死八岐大蛇的人的身份后，苏墨的目光沿着茧丝形成的方向延伸过去。
大量的茧丝同样覆盖在八岐大蛇身上，更多的茧丝从八岐大蛇身边蔓延到中央的深井之中，大概正从这个刚挖出来的洞连接着地下河赤鬼川。
赤鬼川是孕育了八岐大蛇的母胎，就算八岐大蛇离开了，里面形成的一整个龙血生态系统，还有如同胎血一般的水体也是几句营养的。
如同刚出生的小鸡会啃掉自己的蛋壳作为食物一般，白王也打算将自己胎盘中的营养完全吸收过来。
而无论是红井之中的茧丝，还是八岐大蛇身上的茧丝，全部都通往同一个方向。
苏墨和绘梨衣向着茧丝蔓延的方向看去，立即看到了一个一人多高的银白色巨蛋。
这个巨蛋在八岐大蛇这个庞然大物身边显得并不起眼，可四周所有茧丝全部都连在了这一枚巨蛋身上。
若是从天空往下看，便会发现，整座群山上的茧丝，全部都是以这一枚巨蛋为圆心辐射出去的，这里才是所有茧丝的中心，也是献祭了周围所有生命的存在，是聚集了所有生命力的终点。
毫无疑问，这就是正在孵化中的白王。
偌大的平台上只有苏墨和绘梨衣两人，孵化的白王就这么孤零零的躺在平台上，没有任何人守护，简直就像是白送的大礼包一般，轻松得让人不由得心生警惕。
这里面真的没鬼？
回头看了一眼几十公里之外天空上映照的雷光和火光，苏墨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向这颗银白色的茧中走去，绘梨衣如同小鸭子一般亦步亦趋的跟着。
当他们距离巨茧还有十步左右距离的时候，似乎是察觉到了有生命过来，还察觉到了某种熟悉的气息，从银白色巨茧中，突然响起一个略微有些熟悉而苍老的声音。
似乎是意识已经难以保持清醒，苍老的声音不停呢喃着同样的话。
“绘梨衣……绘梨衣……我的女儿……绘梨衣……”
“？”
绘梨衣歪了歪脑袋，不知道为什么这颗巨蛋会喊她的名字。
和苏墨确认了一下没问题后，她小心翼翼地用言灵蛇搭话道。
“你是谁呀，我认识你么？！”
此言一出，巨茧内部顿时一静。
“绘梨衣？绘梨衣！”
似乎是终于真的确认来人的身份，巨茧中发出的声音瞬间变得狂喜起来。
执念能有这么深重的女儿控，除了从一开始就失踪的上杉越之外，没有别人。
说实话，苏墨对于上杉越会出现在这里并不吃惊。
奥丁掳走上杉越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作为绘梨衣的替代品使用，所以他必然是白王孵化计划中十分重要的一环，苏墨之前不急着救他也是因为如此。
一方面，奥丁藏好的人不会被他轻易找到，另一方面，奥丁不会杀掉这么珍贵的道具。
从结果上来讲，苏墨的想法并没有问题。
只是，哪怕是他也没有料到一件事，那就是——这么做居然真的能行？
虽说上杉越的确拥有陈家血脉没错，可他这种白发老人真的能够替代腰细腿长的红发御姐作为神的祭品？
按照路鸣泽上次吐露出来的情报，不应该啊！
在苏墨略微疑惑的视线下，巨茧突然猛地晃了一下，旋即传来“砰砰”的捶打的声音。
似乎是有人在里面用拳头轰打巨茧的表面。
“你这是要破茧而出？”
苏墨顿时惊了。
“就算再怎么想见绘梨衣，也不急着这一会儿吧！”
龙王的孵化是变态发育的一种，最好是不能轻易打断，不然若是进化到一半，那可就尴尬了。
而且，龙类在结茧的时候，茧丝的强度会变得异常之高，就连炼金刀剑都无法斩断茧丝，可以说是一个小型无敌期，哪怕是当初的苏墨，也是在后期孵化即将结束的时候才能够破茧而出，龙王的茧丝坚韧程度只会更强。
如今上杉越明显还没有孵化成功，怎么可能有能力徒手撕破这么厚的茧层呢？哪怕他是皇级混血种，也做不到这一点吧？！
就在苏墨准备这么说的时候，还没等他开口。
“撕拉！”
撕裂声响起，银白色的巨茧直接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上杉越居然真的能够破茧而出。
苏墨顿时愣住了。
神域级别的躯体这么猛么，怎么从夏弥身上体会不到……不对，现在的上杉越应该还没有抵达神域，可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又是怎么做到直接撕碎白王茧的？这一点也不龙类！
难道说，这就是父爱的力量？
疑惑之间，确认上杉越没被白王夺舍，苏墨伸出手上前尝试了一下，以古拳法的技巧微微发力。
“撕拉！”
居然十分轻易就撕碎了这层厚厚的茧丝，苏墨估计自己不使用古拳法技巧也能做到这一点。
这可就很奇怪了。
在苏墨思忖的时候，上杉越终于扒开了一个几十公分大小的口子，然后把脑袋钻了出来。
看到抱着苏墨胳膊，躲在苏墨身侧好奇地看着自己的红发少女，上杉越不由得热泪盈眶。
“绘梨衣，伱还记得我么？是我呀！”
面对老父亲这饱含深情的呼唤，绘梨衣微微一愣，露出思索的表情，澄澈的双瞳写满三个大字。
——你谁啊？
显然，不仅是听声音没认出来，就连见到上杉越长相后，她也不太记得这家伙是谁了。
而这个倒也的确不能怪绘梨衣，上杉越回归到家族的时间也不过一个多月，刚回来没两天，绘梨衣就被苏墨带到了卡塞尔学院，她和上杉越相处的时间加起来大概也不超过两个小时，而且在这两个小时里她基本都只算是坐在一边当吉祥物，要么用手机和苏墨一起聊天、要么和零妈妈一起打游戏。
如果是源稚生这个哥哥她倒是不会不记得，源稚女这个娘版哥哥也不会认错，唯独上杉越……他给绘梨衣的印象深刻程度，甚至还远不如刚才碰到的金毛乞丐芬格尔。
好在，在零的教导下，绘梨衣还是学会了不少常识，知道直接问出来有些不礼貌，而以她的记忆力，在思索几秒后，也的确想起来这个老头她认识。
“啊！我想起来了！”
绘梨衣拍拍脑袋，眼前一亮。
听到这话，上杉越那哇凉哇凉的心重新火热起来。
不愧是小棉袄，他就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会忘记自己这个父亲呢？
“你就是——”
“没错我就是——”
“那个拉面老爷爷！”
“你的父亲上杉越！”
“……”
“……”
沉默数秒后，上杉越挠了挠头，憨笑道。
“没错，我就是拉面大叔，同时也是你的父亲，不愧是绘梨衣，好记性！”
为了讨好儿子和女儿，认亲之后他给他们展示过一次拉面技巧，没想到绘梨衣居然还记得。
可惜，她记得的大概不是父亲为她做了拉面，而是有一个奇怪的拉面师傅不收钱免费请她吃饭。
女儿不认识父亲怎么办，当然是原谅她咯！
老来得女，本来就会娇惯一些，更不要说作为父亲他的确亏欠绘梨衣良多，自然也不会感到不满。
和久违的女儿拉了一下关系后，上杉越这才将视线转向苏墨。
看到绘梨衣依旧这么粘着苏墨的样子，他脸色一黑，可想起苏墨的身份，以及自己被奥丁袭击前所得到的消息，他眼神又复杂起来，觉得自己没有什么立场发言。
终究是绘梨衣按照自己的意志，以背弃人类立场的觉悟而做出的选择，而苏墨本身也并没有背弃自家女儿的信任，以两人之间的深厚羁绊，他这个生物学父亲还真就只是一个外人，就算是为了绘梨衣好，也不该对此过多置喙。
当然，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抢走的愤怒还是有的。
将老父亲的不满压在心底，面对苏墨，上杉越十分严肃的问起了正事。
“你在这里的意思是，奥丁又被你击败了？”
被掳走的这段时间里，他没有接触外界新闻的渠道，却也知道抓了自己的是奥丁，这个龙王打算利用自己来完成一个巨大的阴谋，想要复活白王，获得白王的力量。
按理来说，白王的力量应该是奥丁计划的重心，是他最应该保护的区域。
可如今，他居然只看到了苏墨没看到奥丁，这岂不是说，奥丁已经失败了？
“并没有。”
苏墨摇了摇头，眼神示意了一下远方的元素乱流。
“奥丁在和我的人战斗，想要彻底杀死一个龙王可没那么容易。”
“你的人？”
上杉越顿时愕然了，除了苏墨之外，居然还有人能和奥丁战斗？这家伙到底藏着多少底牌？
沉默两秒后，他并没有追问到底是谁在和奥丁战斗。
“所有的龙王都在苏醒，我有预感，除了奥丁之外，你们最后必然还会和黑王为敌……你们必须要更多的力量。”
以沉重的口吻吐露着自己的发现，上杉越将目光再度投向自己的女儿绘梨衣，而后，语出惊人。
“苏墨，我想请你帮个忙。”
“什么？”
“把我的血输给绘梨衣！如果之前我偷听到的情报没有问题的话，我现在的血是白王的胎血，里面蕴含着白王的全部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