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讨债的胖子

    破败的石头房子不漏雨。


    但是，里面只有一个也是用石头搭成的单人的床。实际上，就是一个石头垒成的土炕而已。上面用来抹缝儿的黄土泥已经脱落，王美丽打扫过以后，还用一块湿布码过，很是干净。


    铺上一块儿毯子，再有一块儿能够盖住身体的被单，就是很好的过夜的床铺。


    马涛在冲进房间的时候，身后的大雨已经是瓢泼一般了。


    刚才在外面迟疑了一会儿，现在的马涛浑身上下可都在滴水。


    “山里天气，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掩饰着自己的尴尬，马涛故意的大声说了一句。但原本应该被惊醒的王美丽却依旧安睡如故，不知道是故意装作没听见还是真的没有被惊醒。


    马涛看到这种状况，自然不好意思去喊醒她。从自己的行李中，拿出干毛巾，在那里檫着身上的雨水。


    现在可是夏天，所以，穿的衣服不多。


    作为男子的马涛自然是光着脊梁睡觉的。大雨前的气温还是有些闷热的。


    现在借助着不时亮起的雷光，王美丽偷偷的看着那一具精壮年轻充满活力的身体，自己的心里不知道怎么的，居然已经有些痒痒了。而且呼吸也开始有些沉重。


    幸好有着风雨声以及雷声掩饰，所以马涛并没有听到这瞬间响起的沉重呼吸。


    檫干了雨水。马涛看看依旧在装睡的王美丽。自己鼓不起做禽兽的勇气，只能够找个地方，用拿回来的毯子垫在屁股下，准备靠在墙壁上打盹了。


    “你就准备这样做到天亮？”


    一声幽幽的话语声传过来。


    "还好，雨太大了。外面待不住。“


    “那就进来呗。我说，要不你过来躺一会儿，爬了一天的大山，要不的话明天你会连路都走不动的，我可背不动你。”


    “有地方么？”


    “还行。不过不准乱动。”


    说话之间，两个人躺在了那个不大的石头炕上。


    禽兽还是禽兽不如？这是个问题。


    反正在粗重的呼吸声中，王美丽重新得到了滋润，马涛也算是又一次告别了自己的处男帽子。虽然在以前，大家都说他是个黄花小伙子，但他自己知道，那纯属胡说。现在的男男女女可是没有那么的封建，他毕竟也是有过女朋友的存在。


    “好新鲜的空气啊。”


    一大早，一出房门，在城市待过的马涛大声的说道。


    “这么多年，还不是一样的？”


    后面的王美丽容光焕发，低声说道。手里做早饭的伙计，依旧没有停下。


    在院子里走了一遭以后，马涛回到房间门口，就靠在门边上，问道。


    "这里不但没有蚊子，就连蚂蚁什么的怎么也没有？“


    “你不懂吧？告诉你，看到院子里的那些杂草了吗？在里面的那些长得粗壮一些的，就是驱虫草。不要说蚂蚁和蚊子了，就是蟑螂蜈蚣蝎子什么的虫虫蚁蚁的，一闻到他的气味，就会直接躲开。但就是有些奇怪的是，这种驱虫草，只在特殊的地方会生长，一换地方，就会死亡不说，还会发出一种臭气。”


    “什么？还有这种东西？”


    “那是，这大山里，神奇的东西多了。我这还是听我爹说的。”


    “那你试过移回家里没有？真的种不活？”


    “试过，不但种不活，死了以后，那种气味经久不消，相当的愁人。”


    “我看看去，要是有办法移栽的话，恐怕一户这会成为村里的一条发财的门路。”


    说完这句话，马涛走过去，蹲下来仔细的看着那种神奇的杂草。


    注意力的集中，让马涛看清楚了这种草的样子。


    它长得并不高，而且也不算粗壮，但比起它旁边的常见杂草，已经算是大了一些。而且在这种草的最顶端，有着以个类似于种子一样的东西，但古怪的是并没有看到它有开花的迹象，那个种子模样的东西不过是一个圆圆的墨绿色的球状物罢了。


    “驱虫草，能驱各种虫蚁，毒虫尤擅。需和伴生草一同炮制。制香以驱蚊虫，尤为便利。”


    就在这个时候，一段半文半白忽然出现在马涛的脑海里。虽然那些文字有些古怪，他一个也不认识，但并不妨碍他看懂文字所表示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这种东西独自种植便不能够存活，只有和普通的这种杂草一块种植才行。而且在炮制的时候，也要加上这种东西。”


    一时兴起的马涛，很快就回到房间，从包裹中拿出采药的鹤嘴锄，三下五除二的就连同普通的杂草，一块带着泥土刨了下来。小心的放进盛放采来药材的背篓中。


    “说了那东西没法用的，你采来做什么？”


    王美丽看到马涛的从动作，有些嗔怪的说道。


    “试试么。”


    “不说你了，有了臭气你就知道后悔了。吃饭。”


    端起饭碗，马涛不由得有些发愣。


    “怎么回事？那个东西我是听到王美丽说才知道的，我脑袋里的东西还有文字那里来的？难道昨夜的梦是真的？不会吧？现在可是现代社会，那些东西难道会是真的？”


    学习中医的马涛，其实并不是一个坚定地无神论者，但终究是受到教育多年，猛然间，古怪离奇的事情处在自己的身上，怎么也不是那么好接受的。


    于是，马涛端着饭碗，走向昨夜睡觉的地方，蹲下来看看那块儿青石板。


    长方形，不算很薄。但那上面原本是应该有着什么图案或者文字的，但因为时间久了，已经风化的看不出到底是些什么东西了。


    马涛不死心，放下饭碗，想要翻过来看看另一面，却因为太重，没有成功。


    “你怎么了？不就是一块石碑么？还是偷工减料的那种。有什么好看的？赶快吃，吃饱了下山，下过雨的山路可是不好走。”


    王美丽大声说道。


    马涛不死心的伸手摸摸背面，不会再有什么了。他摸到的是一道道粗略加工的痕迹。


    农村过去的石碑都是这样的，正面会打磨的相当的平整，因为要刻画上去文字或者图画，至于背面，干脆就省力一些，干脆就是毛面的存在，一摸就知道的。


    但这块青石板，看着不像是石碑。因为石碑的宽窄大小以及厚度都是有着一定的规格的，这个有些薄了。有点像是某个庙宇中石经板。


    所谓的石经板，就是把经文刻在石板上，便于长久保存，而且在需要印制的时候，只要会拓印的技术，那是很容易的。虽然比不上印刷那么快速便利，但在没有发明印刷术的时候，这也是一种便利的方式。


    “你在干嘛？发什么愣呢？”


    王美丽看马涛没有动弹，直接走过来问道。


    “看这个啊，那上面原本遇着一副画，是个白胡子老头。现在看不清楚了。应该不会是文物。”


    “你见过？”


    “没有，听我爹说的。这块石板在我知道的时候，就在这了。没有什么好看的。”


    “额。”


    马涛含糊的答应着，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屋中，收拾好行李，两人背上背篓，里面装满了采回来的野生药材。


    不得不说，马涛和王美丽的这个组合，那是相当的给力，一个是学院派的，另一个则是民间的采药人的后裔。所以土洋结合，利用这几天的光景，把能够利用的药材做了一个详细的调查。回到村里，商议一下，等得到了马涛同学的回复，就要开始他上任以来的第一个动作了。


    “我的目标不大，很小的。不像人家王首富，什么赚他一个亿那种目标，只要能够让村里人赚一些活钱，就好了。”


    “那下一步怎么办？”


    “好办啊，循序渐进。等过了一段，大家手里有了活钱，加上摸透了药材市场的购销路子，掌握了药材的价格规律，我们就选择一些稳定的大路药材，来个仿野外种植。咱们村的土地都是那种山坡地，有些干脆就是山林，种粮食，出产不多不说，还费力费钱。中药材最起码价格比粮食高得多吧？虽然产量不如粮食，但总的算下来，比粮食划算多了。”


    “那倒是。买粮食有讨价还价的，看病的还不是你们说多少是多少？”


    “你怎么这么说？难道医生在你眼里都是吸血虫？”


    “那谁知道？反正我爹那时候，花钱不少，还没看好。”


    “又不是我看的。”


    “都是医生。”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互相斗嘴，回程变得轻松许多。没多久就看到了进村的道路。


    这个时候的道路上，一辆双排座的卡车正飞速经过他们身边，进了村子。


    “赶着投胎啊？路不宽开的飞快？”王美丽躲过卡车扇起的灰尘，嘴里说道。


    “走吧，先到我那里，分类整理以后再说。我已经给同学说过了，他正等着我的消息呢。”


    两人进了村子，刚到马涛的医务所门口，就看到有人正等在那里。


    一个粗壮的黑胖大汉看着走过来的马涛，满脸堆笑的迎接过来，老远就伸出一双胖手。


    “马村长，你可回来了。我已经来了三四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