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41章 兀查良谢罪
在临塞城里，羌人是一个神奇的文化符号。
羌人的画像，小孩看了可止哭闹。
羌人的名号，出门在外可让声音变小。
临塞城骂人最恶毒的一句话。
“你出门在外必遇羌人……”
如此这般，可见羌人在临塞城的威慑性。
没办法，临塞城距离漠北最近，城防还不牢固，几乎是每年都要被羌人攻破几次，每次被攻破又不知多少家庭家破人亡。
韩牧的一家一十三口，就是死在了前月临塞城被攻破。
而现在，大家在家门口见到了羌人，人群都是一阵后怕，开始疯狂地向后涌，有些人几乎要抱头鼠窜了。
景人对于羌人的恐惧真是发自内心的。
韩牧赶紧拍拍手，说了几句安抚了人群的情绪。
要不然出现踩踏的事情出了人命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诸位不要惊慌，这人已经是俘虏。对大家没有伤害，来，兀查良，你介绍一下自己。”
看着韩牧半打趣似的安抚，众人终于是安静下来。才意识到，这羌人已经没有危险性了，只是一个彻彻底底的俘虏。
兀查良咬牙切齿，怒看韩牧，仿佛是要把韩牧吃了一般。
而此时，陈斗和许有德互看了一眼，都看出来两个人眼中的不可置信。
不仅仅是因为这韩牧俘虏了一个羌人，还是因为这个羌人叫做兀查良，他们都认识，这可是羌人和托莫齐名的统制，托里奴的得力助手。
眼看着兀查良如同疯狗一般，韩牧十分不耐烦，看来自己一晚上调教得还不够，当即看了一眼卓越。
“那我特制的鞭子来。”
听到这，兀查良身体当即一抖，仿佛又想起来了昨夜的种种经历。
可是韩牧不给他任何时间，拿起皮鞭，轮起来就是一顿狂抽。
“我让你给老子呲牙……”
“啊！”
“我让你不说话装高冷。”
“啊！”
“我让你……”
“啊！”
一旁的洛之洲忍不住往后退了疾步，他这次终于明白昨日他听的并不是韩牧玩的装扮游戏，而是抽的真真正正的羌人。
韩牧每抽一下，兀查良都是撕心裂肺的一声痛呼，不是他没有忍耐力，而是韩牧手中的皮鞭在盐水和辣椒水整整放了一晚上。
抽在兀查良的身上，除了刚开始的刺痛，紧随其后的就是那从伤口里蔓延出的灼伤般的疼痛。两种感觉相加，简直生不如死啊！
韩牧这几鞭子抽的，所有人都在微微颤抖，然而，这种颤抖却不仅仅是因为害怕。
众人眼看着可怕的羌人，也会在皮鞭下，瑟瑟发抖，对于羌人的固有观念开始慢慢退化。
羌人也知道疼，羌人也知道怕，羌人也能被景人一鞭一鞭抽得嗷嗷叫。
他们有些激动了。
韩牧当即附在兀查良旁边，轻声说道。
“老兀啊！你说你装什么呢？又不是不会说景话！你要是在硬撑，可不要怪兄弟不客气了，昨天给你说的，可不完全是在吓唬你哦！”
听到这，本来还死鸭子嘴硬的兀查良，当即又是一阵抖，眼神中竟然出现了恐惧的神色。
韩牧曾经当过特种兵，对于刑讯逼供也有过专门的研究，别的不说。这方面绝对是对这个时代碾压的领先，兀查良这么硬的汉子，韩牧摧毁他也不过几句话而已。
此时陈斗已经准备强行将韩牧一行所有人都带走了，可是这时，兀查良却说话了。
“我……是羌人统制，托里奴副手，兀查良，三日前，我带三十羌兵掳掠红柳沟，战败被韩牧俘，羌兵除了我之外，只有两个人回去……”
兀查良再也说不下去，但是这一番话，已经足以证明，韩牧这战果绝对不是意外，而是真正的血海里杀出来的。
陈斗的命令被噎在了嗓子，再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场面就这样僵住了，大多数人都看着兀查良和旁边的韩牧。
韩牧看着眼前的人群，心中忽有所动。
他也不犹豫，一脚踢在兀查良的腿弯处。
这兀查良已经是被精神和肉体上的摧残折磨了一夜，体力也早已经不支，韩牧就这样轻轻一踢，他就直接朝着人群跪下了。
“跪下！道歉！”
众人都是一怔，可是他兀查良此时已经像是眼睛失神了一般，乖乖照做。
砰，兀查良对着黄土地上，就重重了磕了一个响头。
韩牧还没完，眼神微眯。
“这第一个头，给我景军的战死的将士。”
“再磕！”
兀查良此时早就成了行尸走肉，成了只听韩牧声音的磕头机器。
“第二个头，给我朝受你掳掠的边境子民。”
“再磕！”
“给你们被狗吃的良心”
“继续！”
……
兀查良一直将头磕得血液横流，眼神飘忽，几乎要晕倒。
韩牧将这些年羌人的所作所为一一说出，然后让兀查良为之道歉。
如此这般，兀查良硬生生地磕了数十个响头。
这个时候，寂静的人群也有人啜泣了起来。
谁没有亲人被羌人掳掠抢杀过，他们哭泣的原因是，今天见到羌人扣头，自己亲人的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人群中，瑞霓也是眼中含着热泪。
刚才笛儿已经认出，这韩牧就是断风山上救自己清白的伍长。
如果说证人的话，瑞霓确实是最有说服力的证人，可是就在她想上去为韩牧作证的时候，却被笛儿拦住了。
“郡主……你不能去啊！你上去给他作证，可是您的清白就毁了啊！”
瑞霓被笛儿拦着，一直到了这羌人出来，韩牧让其跪地给众人道歉谢罪。
就在此时，就听到台上的韩牧大喊一句。
“这个头，替你兄弟和族长谢罪，给我朝青鸾郡主！”
砰！
瑞霓身体为之一震，眼神中满是坚定之色。
……
陈斗眼睛看直了，半晌之后，许有德才将他喊醒。
“有德啊！如今要想治他韩牧的避战之罪，恐怕是难了……”
许有德急了，当即用力握住陈斗的胳膊，用力一捏。
哎呦……
“大人，你清醒清醒，这韩牧今日如此声望，以后必将鱼跃龙门一发不可收拾，咱们可就完了，别的不说，但是三皇子那边，咱们也交代不了了。”
许有德的一捏加上话语中一震，陈斗瞬间清醒。
“有德，那你看……”
许有德此时哪还有半点置身之外的轻松，眼中全是阴狠毒辣之色。低声道：
“大人，一不做二不休，为今之计，就是将罪名做死，直接带走，然后诛杀，否则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