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4章 幕后主使
“大人，下官有负所托，没把陈公子救回，实在是有愧于大人……唉！若不是这一刀砍中了我大腿，我……愧对大人的信任了……”
副指挥使陈斗此时骑在马上，看见秦汉大腿的血已经将这匹马都要染红，就算是心中憋气，也是找不到理由发泄。
只有一旁的许参军，眼中带着笑意，若有所指地看着一脸悲凉的秦汉。
那刀伤，竟然全部都在这大腿内侧，许有德是想不明白，羌人哪里能够伤到秦汉这个位置。
看破不说破！
他也没点破秦汉的畏敌怯战，只是眼神看向别处，生怕别人看出他脸上的嘲讽之意。
陈斗无奈，只能是让人带着秦汉先回去救治。
“许参军……我侄儿……”
陈斗此时，就像一个破灭了一切希望的风烛残年的老人，双手颤抖，眼神中尽是浑浊。
刚才，他已经亲眼看到陈俊被俘虏，也听到了羌人的传令。
有懂羌语的部下告诉他，是托里奴传话，要将陈俊折磨致死。
古代大家族的最注重延续，他陈家乃是西北大族。只是这一代子侄凋零，虽然陈俊不成大器，但也是唯一的男丁。
陈斗此时无限悲凉，已经彻底绝望。他陈氏这一脉，竟然要断根了，他死后都无言再见祖宗。
眼看着陈斗意志消沉，许参军也是叹了一口气。犹豫半晌还是说到。
“大人，您还是要振作，此时还未到山穷水尽之时啊！”
一句话，陈斗如同吃了灵丹妙药一般，精神随之一震。
赶紧问道：
“许参军……哦！不！有德兄，还有妙计？能够救下俊儿。”
许有德环顾四周，命令周围亲随走远，去远处护卫。
这明显是接下来的谋划不适合让人听到。
看了看，周围除了树，其他人都离着约莫百步远，许有德这才放心。
“大人，要想救陈俊少爷，咱们……恐怕还得联系羌人那边！”
陈斗随即明白了许有德屏退左右的目的。
说白了这就是通羌之举。
只是这在景军上层，已经是一个不成文的潜规则了，景军和羌人多有来往。
两方征战多年，景军虽然被动挨打。但是羌人也没有觊觎中原的野心，所以两方就处在了一个多年被动相持的阶段。
可是朝廷出台了羌狄令，这就导致景军即使打不过羌人，遭遇之后也要上去送死不得逃命。不然就是怯羌之罪，一样要军法处置。
只不过，上有对策，下有政策。对于韩牧这种底层的伍队来说，那就是抽留战，有人送死来顶怯战之罪，属于是一人换全伍人安生的基本操作。
但是到了稍微高一点的级别，像是部营之上。杀一个人定罪，就有些糊弄了。
这时候杀人定罪就不是良策，高级将领就需要更高级的玩法。
他们可以直接找到羌人，交一笔不俗数目的钱财粮响。
如果金额让羌人满意，那么他们就会选择放弃进攻景军。
这样，景军可以不用担心打又打不过，不打要被判怯战的尴尬。
羌人在不会有任何的风险下获得一笔横财，皆大欢喜。
这也是为何，陈斗可以联系托莫部的人帮助他们处理那太子从属的罪官。
“可是……这是那托里奴的血仇啊！他怎么能……”
许有德摇了摇头！
“大人啊！怎能是血仇啊！这托莫根本不是陈少爷杀的，冤有头债有主，那债主应该是那陡子坡的韩牧啊！”
就在这时，说话的两人都没注意到。他们头顶上的树枝轻微晃动。
只是凌晨的时间，光线依旧很暗，这两人也没看到那斑驳中隐藏的人影。
许有德不等陈斗回答，继续道：
“只要解释清楚，托里奴的血仇是韩牧而不是陈公子所做。这事情就是有价格的，还能够按照原定计划，将托里奴的仇恨往陡子坡引，三皇子的吩咐也能够一并完成。”
陈斗沉吟片刻，依旧是担心。
“有德，话是如此，可是这托里奴哪能听我们解释啊！现在他盛怒之下，恐怕不会给我们说话的机会！”
许有德笑了笑，自信的道：
“大人，正如您所说这托里奴已经是失了智，绝不会给我们说话的机会，可是在这漠北，托里奴却不是羌人最高长官，他上头可是有一个漠北统领多尔铎的！”
许有德说完，陈斗的眼神当即泛出重生般的光彩。调转马头。
“事不宜迟，现在赶紧去准备东西，去见那多尔……营救俊儿。”
随即！周围的亲随也跟着陈斗撤退了。
约莫半柱香后，许有德和陈斗商议的地方。那旁边百年大树轻微晃动，一个人从树上跳下。
韩牧冷冽一笑！
他已经在树上隐藏了多时了。
他在这个位置，本来是想要看看陈俊有无可能脱困。
要是真从羌人手里跑了，他不介意帮个小忙。
当然，是帮羌人的忙！
处理掉陈俊，对于韩牧来说是最好的结果。
这样一来，这杀托莫的凶手就会彻底坐实，以后韩牧就可以不必担心羌人的报复了。
只是这陈俊未能逃出羌人的围剿，而自己在这里却也有意外收获。
首先就是得知，那想要团灭太子府从属的背后之人，就是三皇子指派的这临塞城副指挥使，陈斗。
只是韩牧不明白的是，既然是想让陡子坡团灭。
那么这次报功上去吸引到托里奴的仇恨就是最好的借刀杀人。
为何这陈俊还能主动伸头替自己挨上这一刀呢！
难道这陈俊蠢到了明知是火坑还要往里跳？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最重要的是，韩牧明白就算是陈俊替自己顶了羌人的血仇。但是有陈斗在背后故意针对，这一刀无论如何都会砍向自己的。
自己需要早做准备啊！
现在的韩牧已经和赵允这一批太子从属绑定在一起了，就算是韩牧划清界限，恐怕陈斗他们也不会放过自己。
再说了，总不能因为被人背后下绊子，就要把别人推出去吧！
这批人里，可是还有呼兰蒴这种他韩牧的红颜知己。
韩牧打定主意，回去之后，先去找呼兰蒴问问清楚。
对于太子造反她究竟知道些什么。毕竟现在幕后主使之人已经确定。
而呼兰蒴作为罪官中身份最高的人，她知道些什么的可能性最大。
星夜兼程，刚刚日出，韩牧就赶回到了陡子坡。
韩牧一刻未停，直接去向老坡屯，那他约定好要让卓越存放钱财的地方。
他要看看，这一次有多少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