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町,你怎么了?”

  望着阿町这副脸色苍白、手脚不受控制地发颤的模样,绪方不知为何,感觉胸口有种闷闷的感觉。

  绪方此前从未体验过这种样子的胸闷感。

  “我、我没事……”

  不仅仅是手脚在发颤,阿町的声音也在发颤。

  “抱歉……阿逸……让你看到我丢脸的样子了……”

  阿町抬起右手用力抓住自己的左手腕,似乎是想让自己的手腕不要再抖了。

  但不论阿町怎么用力,都没能让自己的双手停止发颤,反而还抖得越发厉害了起来。

  “阿町……你不用把那家伙刚才的这话放心上。”绪方尽己所能地对阿町安慰着。

  然而,绪方的话音才刚落下,阿町的脑袋便微微垂低。

  “……平太郎他刚才说得是对的……我自己也知道我刚才的那句‘来多少杀多少’,只是一句可笑至极、大言不惭的大话……”

  苦涩与不安在阿町的脸上浮现。

  “就凭我这个万年下忍,怎么可能对抗得了整个不知火里,而且还是已经和幕府合作了的不知火里……”

  “别说是整个不知火里,光是一个幸太郎都能轻松干掉我……”

  “幸太郎他是我们不知火里的‘四天王’。”

  “是除了首领之外,我们不知火里最强的四名忍者之一……”

  “我就算用上了素樱和霞凪,也不可能打败幸太郎……”

  “阿逸,你刚才应该有听到平太郎他提到‘阿竹’这个人名吧?”

  “嗯。”绪方轻轻地点了点头,“有听到。”

  “阿竹她是于去年年中的时候叛逃不知火里的女忍。”

  “她和我这种万年下忍的半吊子不同,阿竹是实打实的上忍。”

  “实力那么强的阿竹在叛逃不知火里后,十分不幸地被抓了回来。”

  “阿逸,你猜猜看阿竹她受到了什么的处罚?”

  “我不想知道。”绪方毫不犹豫地说道,“你别说了。”

  绪方注意到阿町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了,于是连忙出声示意阿町不用再说了。

  但阿町却像是没听到绪方的话似的,接着说道:

  “不知火里有一套专门用来对付叛逃者的刑罚,名为‘剥落’。”

  “这是一套和唐土的‘凌迟’非常像的刑罚。”

  “行刑者会用小刀一点一点地将你身上的皮、肉全部剥下来,然后把你的皮、你的骨架挂在树上,警戒其余人不要再妄想着犯叛逃不知火里……”

  “很可怕的刑罚,对吧?”

  “叛逃的女忍在被抓回来时,所遭受的痛苦还要更大一些,因为在被抓回来时,那些负责将这女忍抓回来的忍者们可以尽情地折磨这女忍,只要别把这女忍弄死就行……”

  “当时,在决定叛逃不知火里的时候,我就跟自己一遍接一遍地说着‘别怕’、‘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但、但是……”

  阿町咬紧了下嘴唇。

  眼眶开始发红。

  “在不知火里派出了源源不断的追兵来追杀我时,我还是不成器地害怕得发起抖来……”

  阿町塌着双肩、驮着腰、将额头抵在双手的虎眼上,用仿佛祈祷般的语气,带着哭腔,朝自己的双手说道:

  “求求你们了……不要再抖了……”

  阿町的这番祈求并没能起效。

  她的双手仍旧像是从水中跳上岸的鱼一般地剧烈“跳动”着。

  望着身子仿佛都缩小了一圈的阿町,绪方感到胸口的那股闷堵感变得更加强烈了起来。

  ……

  ……

  平常总是笑嘻嘻,时不时地会露出可爱的狡黠笑容的阿町。

  有些笨手笨脚,甚至会做出在绪方的背上尿裤子这种让人一言难尽的糗事的阿町。

  即使在登上蝶岛、碰见那一只只有违常理的食人鬼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胆怯的阿町。

  对上“妖僧”一纯这样的怪物时,也勇敢地对其展开迎击,没有后退半步的阿町。

  这样的阿町,此时却如此不安、如此害怕,害怕到声音、整个身体都在发起抖来……

  ……

  ……

  绪方很想说些什么来安慰阿町。

  但搜肠刮肚了一番后,绪方才发现——在此时此刻,只怕是不论说什么,都不可能压下阿町心中的恐惧。

  绪方缓缓转过身,看向远处那巍峨的二条城。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绪方的脑海中冒起。

  这想法刚在绪方的脑海中冒起便被绪方给打消。

  因为这想法实在太过疯狂。

  疯狂到连做出过“以一挑百、强杀藩主”这种壮举的绪方都觉得会将这想法践行的人绝不是什么正常人的地步。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沉默不说话的风魔,此时轻声道:

  “……我算是明白怎么一回事了……小町你叛逃不知火里了啊……”

  在刚才旁听了这么久,风魔也从阿町、绪方等人的口中听出了阿町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轻叹了口气后,风魔侧过头,看向绪方,正色道:

  “绪方老弟,你带着阿町离开京都吧。”

  “刚才那家伙也说了——那什么幸太郎直到今晚于二条城中的宴会结束为止,都会待在二条城。”

  “所以只要赶在那宴会结束之前,尽快离开京都,说不定就能将那什么幸太郎甩开。”

  “据我所知,似乎还有火付盗贼改的官差在京都。”

  “火付盗贼改怎么说也是幕府的治安部队,碰上你这个正被京都府全城缉捕的罪犯后,并没有将你给放过的理由。”

  “二向町那摆明了就是一鸿门宴,六大剑馆的弟子们肯定早就做好了迎击你的准备。”

  “绪方老弟,京都的与力与同心们、火付盗贼改的官差们、六大剑馆的所有武士、以及京都的平民老百姓们……这些人现在全都是你的敌人,你现在举城皆敌,你还是快点离开京都吧。”

  “带着阿町一起离开,这对你和阿町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静静地听完风魔的这番忠告后,绪方没有出声回应风魔。

  只抿紧了嘴唇。

  逃?逃去哪?

  绪方在心中这般问着自己。

  他在全日本举目无亲,根本没有任何能投奔的地方。

  他要带阿町去哪?

  带着阿町过上一直被官府和不知火里追击的生活吗?

  他自己也就罢了,即使这两大势力统统都来追击他,绪方也浑然不惧。

  但阿町怎么办?

  看阿町现在的这样子,日后只怕是连觉都睡不稳了,生怕又会有不知火里的追兵杀到……

  风魔刚才的这句话,让绪方胸口的烦闷感变得更重了。

  他此次来京都,只不过是为了来找寻那对说不定能治好他体内的不死毒的师徒而已。

  结果却莫名其妙地被卷入了一个又一个麻烦之中。

  他只不过是想找到那对师徒而已。

  在偶遇上阿町后,多了一个和阿町一起去看山鉾巡行的小目标。

  他在前前后后只想在京都做这2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情而已。

  但却在各路人马的搅合下,沦落到了现在举城皆敌、被长辈劝告尽早离开京都的地步。

  先有一帮企图火烧京都、现在不知为何瞄上了他、逼他去赴鸿门宴的疯子。

  后有一帮追击阿町的不知火里的忍者。

  ——就是这帮家伙弄得我和阿町不得安宁……

  绪方的视线再次不受控制地转到远处那巍峨的二条城。

  刚刚才被他压下的疯狂想法再次在绪方的脑海中浮现。

  然而这想法刚浮现便又被绪方给压了回去。

  即使是绪方也不敢想象若是把这想法践行,自己日后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打击报复。

  若将这疯狂的想法践行,那毫无疑问所造成的轰动将远远超过大半年前的“强杀松平源内”一战。

  彼此两者之间的性质完全不同。

  正因这想法过于疯狂,让绪方不得不再次将这疯狂想法压下去。

  但这疯狂的想法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刚被绪方压下,便又从绪方的脑海中弹出。

  “绪方老弟!”

  见绪方迟迟没有回应自己,风魔忍不住再次出声道。

  “你听到我刚才的话了吗?你快点带阿町离开京都吧!我知道一条离开京都的密道!我带你们过去!”

  “……逃跑……有用吗?”

  “你说什么?”风魔面带惊讶地看向绪方。

  “阿町的敌人……就在那里。”

  绪方把视线重新投到远处的二条城。

  “我们逃,敌人就会追……这根本没完没了。”

  那疯狂的想法再次占据绪方的整个脑海。

  ——放手一搏吧……!

  绪方在心中对自己这般说道。

  ——这种疯狂的事情……我又不是没有做过!

  大半年前,那场“强杀松平源内”的战役,也是一件疯狂至极的事情。

  濒临死亡的危险,绪方也不是没有体验过。

  虽然……自己脑海中的这疯狂想法,论疯狂程度远胜大半年前的对松平源内的强杀便是了……

  一想到这,绪方便又感到有些畏缩了起来。

  他不敢想象待他将他脑海的这疯狂想法践行后,日后会有什么等待着他……

  幕府以及不知火里只怕是会发了疯似地对他和阿町展开前所未有的强烈报复……

  绪方不怕死。

  他只怕没能在日后保护好阿町……

  ……

  ……

  绪方觉得他现在只差了一个契机。

  一个……能让他彻底下定决心、决定豁出去的契机……

  ……

  ……

  就在这时……

  “阿町……?怎么了?”

  因为绪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面朝着二条城的缘故,所以绪方的后背一直冲着阿町。

  就在这个时候,阿町突然走了上来,伸出仍在发抖的双手,抓住绪方羽织后背的部分,并将脸埋进绪方的后背中。

  因为阿町把整张脸都埋进他后背的缘故,绪方即使是转过头去,也看不到阿町的脸。

  不论绪方说什么,阿町都默不作声,只把脸埋进绪方后背的羽织中。

  “你够了哦……”绪方不得不将头转回来,然后无奈地苦笑道,“好歹说句话吧……”

  然而——阿町还是默不作声。

  过去不知多久后,阿町才终于轻声说道:

  “阿逸……”

  阿町一边呼唤着她独有的对绪方的称呼,一边将脑袋缓缓抬起。

  察觉到阿町没有再把脸埋在他的后背后,绪方将视线重新转到自己的后方。

  因阿町终于把头抬起的缘故,绪方总算是看到了阿町现在的模样。

  平常总是笑脸盈盈、时不时露出绪方很喜欢的狡黠笑容的阿町,此时此时楚楚可怜地看着绪方。

  脸上的表情仍旧是满脸的恐惧与不安。

  倒不如说——阿町此时脸上的恐惧与不安变得比刚才还要浓郁了起来。

  阿町紧紧地抓着绪方后背的衣服,用仿佛随时都会大哭出声的声音对绪方说——

  “我会不会……也会在日后的哪一天被追兵抓到,然后折磨致死啊……?”

  ……

  ……

  “阿町,放手。”

  ……

  ……

  绪方用平静的口吻朝阿町这般宣告着。

  虽然不知绪方打算干什么,阿町还是乖乖地松开了绪方后背的衣服。

  绪方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了阿町一眼。

  然后——

  嘭。

  绪方一记手刀敲了下阿町的后颈。

  对绪方的这记手刀始料未及的阿町缓缓地闭上了双眼、晕了过去。

  在闭上双眼的前一刹那,阿町的眼中闪过不解。

  将阿町击晕后,绪方轻轻地抱住阿町,然后将阿町放进一旁风魔的怀里。

  “绪方老弟!”风魔一脸震惊地看着绪方,“你干什么?”

  “风魔大人,阿町就暂时交给你照顾了。”

  绪方的语气和表情都是那么地平静。

  意识到了什么的风魔,用错愕的语气朝绪方吼道:

  “绪方老弟,你打算去独闯六大剑馆吗?”

  “没错。”绪方不带任何犹豫地应道。

  “他们现在肯定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你若是前去应战,就正中他们下怀了。”

  “那又怎样?”

  “你去了可能就回不来了!”

  “那我就不回来了!”

  绪方将腰间的大释天和大自在向上提了提。

  “光头在牧村他们那边,只有牧村他们才知道那些爆弹都被安置在何处。”

  “爆弹就交给牧村他们解决了。”

  “若是放任那帮火烧京都的疯子不管的话,天知道他们之后会做出什么。”

  “这些先是打算火烧京都,现在又无故瞄上我的疯子们……就由我去解决!”

  “就在今夜,打败京都内我所有的敌人!以及阿町的敌人!”

  说罢,绪方转过身,大步地朝外走去。

  “风魔大人,我还要劳烦您一件事,请您去一趟二向町,告知二向町的那帮疯子们——若想找我的话,就去二条城吧!”

  “二条城?”风魔一边重复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浓郁的震惊。

  此时此刻,风魔终于意识到了什么。

  意识到了……绪方到底打算去做什么。

  风魔背着阿町,快步奔到了绪方的前方,拦住了绪方。

  “绪方老弟,你说你让我去给二向町的人送信,让他们去二条城,你难道是……打算去攻打二条城吗?一口气迎战守卫二条城的所有忍者以及六大剑馆的弟子们……就你……一个人……?”

  绪方盯着风魔一言不发。

  随后默默地径直走开。

  这一次,风魔没有再追上去。

  而是用复杂的目光看着绪方他那渐渐远去的背影。

  直到绪方的背影完全从视野范围内小时候,风魔才长叹了口气:

  “……我真是越来越觉得绪方老弟和源一他很像了……”

  ……

  ……

  京都,二条城(二条御所)。

  守卫二条城唯一的出入口的两名不知火里的忍者,百无聊赖地打着哈欠。

  并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好无聊啊……这无聊的看守二条城的任务,究竟什么时候才结束啊?”

  “应该快了。大概再过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宴会就结束了。等宴会结束了,我们这守卫二条城的任务也就可以结束了。”

  “真是太好了……虽然这任务很无聊,但也怪轻松的,这是我这目前辈子所体验过的最轻松的任务。”

  “守卫二条城的任务结束后,我们还有任务呢!我们还要去追捕阿町那个叛忍。”

  “这个任务太容易了!对付阿町那个被贬成‘垢’的家伙,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嗯?什么人!”

  发现有人在靠近这里后,这2名忍者立即中止了闲谈。

  定睛往前看去后,发现来者只有一人。

  是一名披着浅葱色羽织、腰间挂着2柄刀的年轻武士。

  在这2名忍者的视野范围内出现后,这名年轻武士用平淡地仿佛没有任何感情色彩掺杂在内的平静语气轻声说道:

  “容我确认一下——前方就是二条城,对吧?”

  “没错!”这2名看门的忍者中的其中一人不假思索地说道,“前方就是二条城!既然知道了前方就是二条城后,就快滚吧!这种地方不是你这种闲杂人等能够靠近的……喂!等等!你这家伙!想干什么?!”

  原本还是慢步走的这名年轻武士以极快的速度加速了起来!

  在直冲东大手门的同时,年轻武士将腰间的打刀拔出。

  雪白的刀刃所反射出来的寒光,照得这2名忍者的瞳孔不由得猛地一缩。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没做好任何准备的这2名忍者双双大惊。

  “混账!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胆敢在此地拔刀?!给我报上名来……”

  “报上名来?”这名忍者的话还没说完,这名年轻武士便这般反问了一句。

  随后,已经离这2名忍者只有咫尺之遥的年轻武士猛地加速,整个人化为一道残影朝这2名忍者袭来。

  没料到绪方的速度竟还能提高的这2名忍者慌慌张张地将各自后腰处的胁差拔出。

  铛!

  年轻武士的打刀与其中一名忍者刚出鞘的胁差重重撞在一起。

  这名忍者仅坚持了不到一秒的时间,便因承受不了年轻武士的巨力而倒飞出去,整个人重重地撞上了其身后的东大手门。

  一时之间,木屑飞溅。

  年轻武士便在这纷飞的木屑中铿锵有力地大喝道:

  “榊原一刀流、无我二刀流。”

  “绪方逸势。”

  “参上!!”

  ……

  ……

  京都,二条城,二之丸庭园。

  宴会已快要进入尾声。

  “神山大人。合作愉快。”

  堀田离席找上了神山,向神山敬酒。

  对于堀田的敬酒,神山没有任何回绝的理由,恭恭敬敬地接受了堀田的敬酒后。

  与神山对饮了一杯后,堀田轻叹了口气:

  “只可惜我们的今夜之举也就只能恶心一下户田忠宽啊,还不足以把他绊倒啊……”

  “光是能这样恶心一下他就够了。”神山无奈地笑了笑,“堀田大人,人不能太贪婪哦。”

  “我明白。”堀田苦笑着耸了耸肩,然后亲自拿起酒瓶往神山的酒杯倒着酒。

  就在这时,二人瞧见一名忍者面带惊慌地急急忙忙朝宴会现场这儿奔来。

  神山认得这名忍者。

  他记得此人是这伙负责二条城的今夜守备的忍者们的领头人,名字似乎是幸太郎。

  幸太郎急急忙忙地冲进宴会现场后,便朝在场的众人吼道:

  “诸位大人!请顺着密道离开这里!二条城遭到攻打!”

  幸太郎的话音刚落,在场众人纷纷面露惊慌之色。

  “二条城被攻打?!”

  “怎么可能!普天之下,谁有胆量攻打二条城?!”

  “你们这些忍者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快把来犯之敌击退!”

  ……

  神山是最先恢复镇静的。

  “来袭的人有多少?”神山沉声道。

  “1、1个!”幸太郎似乎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听上去很荒谬,所以支支吾吾的。

  “1个?!”神山发出着惊呼。

  不仅仅是神山,在场的堀田等其他人都是满面惊恐。

  “既然只有1个的话,那你们还不快将那家伙杀掉!”户田脸色苍白地大吼着。

  他是京都所司代。

  二条城是幕府权力的象征。

  若是二条城有了什么闪失,那身为京都所司代的他将负第一责任!

  坐在首座的德川宗睦此时也是惊恐中带着恼怒,呵斥着幸太郎,让幸太郎赶紧将来敌击退。

  “我们已经展开迎击了!”

  幸太郎咬牙切齿着。

  “我的部下们现在正在唐门那迎击敌人!”

  “但我的部下们……似乎撑不了太久!”

  “趁我的部下正在争取时间的当下,诸位大人请尽快顺着密道离开二条城!”

  “虽然这句话有些难以启齿……诸位大人若是再继续待在这儿,我们不敢保证接下来的战斗不会牵扯到你们!”

  “请尽快离开这儿!”

  ……

  ……

  京都,二向町。

  “绪方一刀斋还是没来呢……”

  仍旧守在二向町的鹤弦,其脸上此时已经闪过了几分不耐。

  鹤弦此时站在龙之介的这些部下们的中间。

  他仰起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夜色。

  根据头顶的夜色,鹤弦推断出——距离他和龙之介约定好的半个时辰的时限快到了。

  他与龙之介做出的约定是——只在二向町这等半个时辰。

  若是半个时辰后,没能将绪方一刀斋逼到这儿来的话,就得按照原计划进行,让龙之介的这些部下们分散到京都各地,将京都烧毁。

  见时限已近、鹤弦思考着是否要现在下令让在场的这些龙之介的部下们按原先的“火烧京都”计划行动时,一道陌生且突如其来的苍老男声陡然自他身侧的黑暗处响起:

  “你们好。”

  这道声音落下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给吓了一跳的鹤弦连忙循声偏转过头去。

  这道男声的主人,是一名正背着个漂亮女人的老人。

  望着这名老人,鹤弦的脸沉了下去。

  心中暗道着:

  ——这家伙……刚才何时出现在哪的?

  鹤弦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身侧不远处出现了一个人。

  周围的那些龙之介的部下们似乎也都没有提前察觉到不远处的那块地方多出了个老人,因此纷纷如临大敌般将手探向左腰间的刀。

  “不用紧张。”这名老人摆了摆手,“我只是来传句话而已。传完话后,我立刻就走。”

  “传话?”鹤弦疑惑道。

  “你们如果想找绪方一刀斋的话,就去二条城吧。”这名老人一字一顿地这般说道。

  “二条城?”鹤弦脸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浓郁了起来。

  不仅仅是鹤弦面露疑惑,周围的龙之介的部下们也都纷纷面露疑惑。

  就在这时,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声:

  “快看!快看二条城那!”

  这道不知是谁叫出的大喊刚落下,鹤弦便连忙朝二条城所在的方向望去。

  将视线投向二条城所在的方向后,鹤弦的瞳孔猛地一缩。

  只见二条城的上空飘着浓郁的黑烟。

  而这些黑烟皆由二条城中冒出。

  在冒出黑烟的同时,鹤弦隐约能看到有火光自二条城中冒出。

  “二条城……着火了?!”鹤弦的脸上浮现出惊骇。

  望着冒出黑烟与火光的二条城,再联想着那人家刚才和他所说的话,鹤弦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吧。

  “不会吧……”鹤弦失神地呢喃着,“那个绪方一刀斋……是疯子吗?!他到底知不知道攻打二条城意味着什么?!”

  周围的龙之介的部下们此时也慌了手脚。

  “鹤弦大人……”站在鹤弦旁边的一名龙之介的部下迟疑道,“我们……现在要怎么行动?”

  “……走!”鹤弦在沉默半晌后,喝道,“去二条城!”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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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家恶霸,死了五只,剩一只,人称报应不爽。 她这只剩下的,当然不能服气,坚决霸下去,看老天爷狠,还是她狠。 只是当她手刃仇人,走出大王岭,以为从此小富则安…… 哪知这局大王棋才开始下,高手随她纷纷落子,她要不当下棋的,就只能当棋子被下…… 喂喂,她是恶霸,她是恶霸,她是恶霸,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骗个高手就能笑到最后…… 一句话:这是一个霸气女把一个高能男引上官道,力求官运平平,却莫名称霸的故事。 (本文架空历史,聆子懒无骨,借用南宋时期的谐音,历史考古党请无声鄙视之,感激不尽!)

我全家在古代当陪房

【小人物的奋斗日常,细水长流】。柳闻莺一家出门旅游意外穿到了一个架空朝代,成了深宅大院里的一家 “不起眼”的陪房。往好处想:一辈子工作稳定,包吃包住。往坏了说:你全家以后世世代代都是下人。 对此,柳闻莺发出某位 “前辈”的 “至理名言”:当陪房是不可能当陪房的,这辈子不可能当陪房的!好在,素未谋面已经去世的奶奶为自己一家早已铺好了道路,再过几年他们全家就可以脱离奴籍,开始崭新灿烂的人生~那么这几年——柳闻莺一家表示:好好干活,好好挣钱! ···但是,柳闻莺渐渐发现,从一开始,他们一家就已经踏入了一场更大的纷争之中……

人仙百年

仙帝重生,想要在冰冷历史的夹缝中,呼吸一点轻松自由的空气。   然而面对末世灵气的匮乏,时代车轮轰隆隆的滚动,四万万同胞处于水深火热中,他能轻松得起来吗?

高武:儿子别怕,爹真无敌了!

穿越高武世界,没有系统,没有金手指,更没有惊人天赋。 活到了三十多岁的林道,面临重病等待治愈的妻子,叛逆的儿子,在他已经要认命的时候,突然激活了系统。 “我都三十多了,从婴儿开始无敌是什么鬼?” 【你刚出生,请呼吸十口这个世界的空气】【任务奖励:雷霆呼吸法】 【出生半天,你开始尝试挥臂蹬腿】【任务奖励:先天武道圣体】 …… 当天地异变,凶兽入侵,正在战场的儿子林飞天面临生死危机之时,一道身影从天而降! “儿子别怕,你爹我真无敌了!”

猎鬼鲜师

新郎离奇自杀,新娘与我一夜缠绵,让我陷入层层迷雾的灵异事件中。   冤鬼索命,古宅养尸,人面鼓声,湘西赶尸,苗疆巫蛊,借身还魂,越来越诡异的事件纠缠着我,一步比一步更加危险。   茅山的养尸之术,神秘的古老宗门,神秘女子追求长生不老,传说中的彭祖手札相续出现,惊魂动魄。   神秘的法术,各种精灵鬼怪未必就不存在,待我一点点的带你去看个究竟?

结婚三年不回家?七零娇娇要离婚

【高冷飞行员vs绝美翻译官,年代1v1,追妻火葬场】 新婚第一天,江致勋申请调去了大西北,借此反抗和沈青青的包办婚姻。 此后三年,他们没再见面。 检查出遗忘症那天,沈青青用半小时做了个决定。 她要去大西北。 找江致勋离婚! 大院来了个绝色美人,她知书达理,气质优雅,偏偏嫁了个冷面阎王。 江致勋认定沈青青是来纠缠他的。 他躲着她。 避着她。 却又不受控制地被她吸引。 江致勋决定留下沈青青,和她好好过日子。 可沈青青却提出了离婚。 江致勋:“你来大西北,就为了离婚?” 沈青青:“嗯,离婚。” 离婚后,沈青青回了京市。 在大西北的那段日子逐渐被遗忘,到后来,连江致勋是谁她也不记得了。 风雪交加的夜晚,男人固执地站在门外,眼尾带着猩红。 “沈同志,我是新搬来的邻居。” “我叫江致勋。”

华娱

这是一个落魄歌手重生之后做演员的故事。   这也是一个男人和文艺女青年的爱情故事。   PS:写简介无能,我实在尽力了,RT,华娱,文艺范,不架空,欢迎入坑,管杀管埋。

全修真界我最强

【无CP、凡人流】修真界,仙门高高在上,散修世家次之。少女李夜航,一无仙门可拜,二无家族可依。 仅凭一块下品灵石,她踏上了修真大道。这条道,人人险恶,纷纷浮薄,步步算计,骨唱仙歌。 可是又怎样呢?危险总是与机遇并存,只要她修仙意志坚定,那就一定能踏过千山,涉过万水,与仙门争强!

史上最牛杂货铺

周天从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舅舅那里继承了一个杂货铺。   而杂货铺里的东西没有一样是真的,各种假货琳琅满目,像什么“康帅傅方便面”“飘杂洗发水”“万事可乐”甚至还有两桶“胡姬巴”花生油。   当然,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这个杂货铺还会经常发布一些无聊的收集任务,收集一大堆像“秦始皇的裹脚布”“汉武帝的尿尿(此字读sui,尿头的sui)盆儿。”之类的东西。   为了完成这些任务,周天便开始了惨无人道...

宫斗?我无限读档,气哭皇帝

云皎可以无限回档她的人生。所以挑食又娇气的她,哪怕是不得圣宠的小答应,也能在后宫里过上顺心顺意的人生。 御膳房做的菜不爱吃?回档,刷出我最喜欢的粉蒸肉。发的布料颜色不衬我? 回档,这回终于分到了最喜欢的湖水绿。皇上翻我牌子?回档,不得宠日子也过得滋润。 ……新帝谢知行有个秘密。自登基后的第一届选秀,他的人生总是莫名其妙地回到过去——刚批完的奏折,清空了! 刚练完的武功,白练了!刚抬来侍寝的妃子,抬走了!……谢知行一直掌握不到回到过去的规律,只当是老天爷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直至在暴雨天里,他在咸福宫遇见了云答应。再后来,他发现自己把同样的奏折批了25次那天,只因为御膳房一直没给云答应做粉蒸肉。

宝瞳

一个来自贫困山区的青年,靠着从老家木匠身上学的一点雕刻技艺,在灯红酒绿的大都市里艰难求生,也许出身平凡的他一生也不过如此。但是,一颗意外得来的佛祖舍利却改变的他的命运。   风格多变的中外名画,美轮美奂的陶瓷,古朴大气的青铜器,跌宕起伏纷至沓来。   海底沉船、孙殿英藏宝、太平天国宝藏、印度神庙宝藏、亚马逊森林黄金城诸多宝藏经他之手一一现世。   从此,他的生活就此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