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对曲案,二人慢笑。

  稍徐。

  僧人注视着刘浓,缓缓挽起双手,作揖道:“华亭美鹤刘瞻箦,真乃古之君子也!法虔,敬也!”言罢,按膝而起,敲钟三响,一慢二快。

  “咚,咚咚!”

  钟声响起时,刘浓微微一笑,作揖还礼。

  支遁搓掌笑道:“瞻箦志存于胸,缘法亦不可摧之。若论风姿修拔,吾所见闻者,唯王氏郎君,可与汝共辉矣!”

  “哼!”

  华袍郎君冷冷一哼,袍袖一挥,单手揽在背后,面上神色颇是值得人推敲。

  闻得哼声,支遁神情窘然,亦不知怎地,其面对华袍郎君时,总让人觉得有些怪异,恰若被缚之鹤!

  僧人摇头缓笑,知晓些内情,有心替支遁解围,便对刘浓笑道:“刘郎君,松下三问已过,可咏赋三阙。常闻美鹤擅咏,今日是咏诗尚是叙赋?”

  “且慢!”

  华袍郎君袍袖一抖,斜踏一步,淡声道:“法虔兄,萧然借方丈之地一用,可否?”(方丈指寺僧所居之室。)

  僧人眼底藏笑,挥手道:“莫说方丈之地,便是将此寺让于子泽,又有何妨?”

  “不敢受也!”

  华袍郎君嘴角一歪,眉端轻扬,侧身向刘浓拱手,淡然道:“刘郎君,萧然受人之托有事相告!”

  受人之托?

  刘浓惊疑,面却不改,揖手道:“刘浓谢过萧郎君!不知是何事?”

  “且随我来!”

  华袍郎君脸颊浅皱,稍作还礼,便转身向松侧法虔居室行去。

  刘浓紧随其后,心中则在细细思索:料来,这萧然与支遁与法虔应属旧识,而后者皆是有名的雅僧,与会稽上等门阀交往频频。江东萧姓鲜见,气度如此凌傲,莫非是兰陵萧氏?他受何人所托?莫非是建康王卫?嗯,不对,王、卫刚致信而来,哪又会是谁……

  待二人度至居室中,支遁慢慢吐出一口气,涩然道:“见得他来,支遁想避却途遇瞻箦。唉,此乃缘法,不可避也!”

  僧人笑道:“既不可避,放怀便是,鹤呢?”

  支遁负手而立,淡然道:“放了!”

  “哦!”

  法虔看着眉色尽舒的支遁,心中怦然而动,随即缓缓一笑,揖手道:“恭喜支贤弟,桎梏已去!”

  “嘿!”

  支遁讪然一笑,毕竟尚有牵念不至烟过无痕,遂转移话题:“萧然向来性傲,此时不愿闻刘郎君咏诗,料来已然心服,只是爱惜颜面尔!”

  “然也!”

  僧人会心而笑,随后想起支遁与兰陵萧氏间的纠葛,劝道:“支贤弟,若是不愿再避,理应……”

  支遁道:“法虔兄,彼事已逝,何必再提。”

  方丈之室内,一丈四方。檀香如徐,矮案呈黄。

  “华亭刘浓!”

  “兰陵萧然!”

  果是兰陵萧氏!

  刘浓淡然而笑,接过萧然递出的信帖,只见帖上书着四字:瞻箦亲启。字锋苍劲若古不似王、卫,亦与陆纳、朱焘、郭璞不同,更不消说那两位女郎。拂平心中奇疑,将其揣入怀中,揖手道:“谢过萧郎君!”

  咦!

  萧然见其并不拆信,嘴角翘起,淡声道:“守礼古君子,守礼为何?”不待刘浓接话,又道:“萧然途遇陶龙骧,陶翁尚有口信让我传之!”

  寒门之首?!

  刘浓渭然而怔,不由地想起那年已六十尚且搬砖不堕志的老翁,真是字如其人,拔之若峰,不忘其韧也!

  半晌,方回神,揖道:“请萧郎君言之!”

  “陶龙骧言:存志、藏志,皆因我道不可失,而欲展志。而后,若有幸得起,望再续瞻箦之茶矣,请携祖氏郎君一同前往!”

  萧然侧目打量案左神鸟负雏衔鱼香炉,似被其精巧之功所迷,而眼角余光则瞄着刘浓的神情举止,待见其眉色稳若清风过岗,心中委实拿捏不准此人倒底是何心性。身为次等士族,得闻有贵人愿拔擢其才,却仿若无丝毫变化。不浮不冷,好似心净如明,如此气象尚是首见矣,情不自禁的暗叹:诚如支道林所言,此子,犹似谷口之松,我不可窥,倒与一人相似……

  想起那人,萧然眼前似浮现一丛大紫。

  拔擢……

  正四品以上主府官者,可不经吏部对心怡俊才拔而擢之。陶侃原为正四上阶,现为正五上阶,究其原委皆在王敦。王敦因忌陶侃军功,趁其前往述职时将其扣留,并夺其荆州刺史之职贬为平越中郎将,任广州刺史。陶侃部将不愿南下,领军欲抗。王敦大怒,披甲欲杀陶侃,幸而帐下谋士归劝,遂命陶侃连夜起行而赴广州。是以,才有了姑苏古渡口月下相逢一事。

  而此时,广州为蛮荒之地贼人四起。陶侃自身前途尚且堪忧,却犹自不忘其志,对刘浓与祖盛期以日后拔擢。需知刺史一般是正四上、下阶,然亦有例外,广州刺史便不过是正五,皆因州亦有上、中、下之分。

  其言在此,足见其志在何!

  唉!陶龙骧……

  刘浓暗暗体会胸口那信帖之暖意,眼神既沉且缓,少倾,旋身,面南,深深稽首,半刻不起。而后面向萧然,揖手道:“谢过萧郎君!”

  “别过!”

  萧然微微阖首,随即起身,大步踏出室内,待见支遁沐浴在阳光中神情颇闲,而其却越看越不顺眼,冷冷再一哼,向法虔略一揖手,随后负手而去。

  支遁亦不恼,只是默然无奈摇头,倒是法虔笑慰道:“其天性如此,不必见责!”

  便在此时,刘浓自室中徐徐而出。

  ……

  桥然与祖盛皆止步于第二问,当闻得内院传来三声钟响时,二人齐齐怔住。

  半晌。

  祖盛渭然叹道:“瞻箦与那郎君皆在内院,亦不知是何人答出第三问?”

  “唉……”

  桥然抚掌叹道:“松下三问,一问难胜一问,不论是何人答出,皆可敬也!”

  绿萝眨着眼睛道:“定是我家小郎君!”

  “为何?”僧童奇问。

  “因为,因为……”

  绿萝因为了半天,见众人皆看向她,心中羞窘,更因为不出了,眼光乱漫,突地凝住,嘴里则一字字道:“是、小、郎、君!”

  莫非瞻箦出来了?

  众人皆惊,顺其眼而视,只见松后一截华袍飘冉。

  ……

  “唉!缘起性空,寂信何持?”

  寺墙外,松树下。

  一名郎君见僧童座前香已燃烬,看了一眼墙内,仰天而叹:一墙之隔,恍若隔得三世矣!

  默然而退!

  此去彼起,孙盛眯眼看着十丈外古松,不由地想起适才悄然听见刘浓所言:若是久滞,必困于心!随后眉色一正,拂袍而起,疾步行向桎梏之松。

  将将行至近前,正欲揖手,三声钟响已来。

  顿手!

  肃静!哗然!

  满座衣冠闻得钟声,急剧而静,再由静而哗,仿若投火星入蚁窝,霎那间、爆发。

  谁?何人?何人可三问皆答!

  顶冠而齐,皆向寺墙。

  僧童亦惊,微微歪头,瞄向朱红之门。

  “吱嘎!”

  亦不知过得多久,僧人默然将门打开。

  华袍昂然而出,漫眼掠视四下冠带,嘴角一裂,径自而去。一干郎君顿时愣了:他出来了,那,那定是刘瞻箦了!华亭美鹤刘瞻箦……

  穿行,穿行于人、海。

  一路沿水,一路行马,相伴相随所为何来?蓬船靠岸,华袍郎君回身,望向灿烂红日辉映下的太滆孤岛,淡然而笑,转身疾步踏向马车。

  ……

  “瞻箦!”

  “小郎君!”

  刘浓、支遁、法虔三人联袂而行,踏下石阶,穿过松墙,度步至前院。一眼便看见桥然、祖盛满脸惊喜,而绿萝晶亮的眼睛让人欲溺。

  小僧童跑过来,嘻嘻笑道:“我就知道,你琴弹得那么好,怎会过不了!”说着,又侧身朝祖盛手一摊:“拿来!”

  “唉!”

  祖盛从怀中掏出一枚香囊,看了看,这可是他仅有的香囊,不情不愿的抛给僧童,随后似想起甚,苦笑道:“瞻箦,我虽与他赌,然,我唯愿输尔!”

  “知也!”

  “哈哈!”

  刘浓、桥然齐笑。

  法虔言作为首次答出松下三问者,岂可轻视,遂请刘浓当众咏赋,以便与众人共赏尔。此举为积蓄声名之途,刘浓自是受其好意。

  扬名得趁早,扬名需妙传啊!

  众人徐步而出,踏碎一地惊羡眼光。

  待法虔命人朗声宣示四座后,刘浓摇着大袖,不徐不急地行至松下,推手至眉,朝着寺庙一个遥揖,向着环座郎君团团一个默揖,随后沉心、敛意。

  左手缓摆背后,右手挽袖在前。

  待情起时,面带笑容,朗朗三首长诗携着清风涌洒而出,惊得满座俱震,便是替其代笔的桥然亦满脸惊愕,竟忘记落笔……

  正是,今方我纵声于湖,有诸君为证!

  ……

  柳道口,有离亭。

  刘浓与支遁在此作别,支遁打消了出尘念头将回建康。

  临走时,支遁看着面前美不可言的玉郎君,思及这一日前后心历,一时竟无言。良久,方自怀中摸出一物,递给刘浓,笑道:“瞻箦,可否替我存掌此物,待你至建康后,你我再续。”

  刘浓接过,笑道:“道林,一路金风。他日,建康,再逢!”

  “别过!”

  “别过!”

  支遁豁然而笑,揖手。

  刘浓还礼,目送其跨上牛车,隐在柳道中。手中之物软软的,是支道林用来系鹤的绳子。

  ……

  数日后。

  山穷水尽凝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蓬船穿过狭窄水道,停靠柳岸。

  三位郎君轻身跃下,向柳丛深处而去。踩着青草,闻得燕子啾响如短笛,几蓬草舍呈现在前。再近,微风斜斜,竹帘轻荡于门前。

  好一派山居幽水畔,真教人眼目净洗,心神亦凉如水。

  行至竹篱前,桥然朝着院内揖手,大声道:“吴县桥氏桥然,携友拜见老先生!”

  无人回应!

  桥然再道:“吴县桥氏桥然,携友拜见老先生……”

  等得半晌,仍是无人回应,四下里唯余燕子悄鸣,竹帘打门。

  祖盛指着荒杂的院中,皱着眉头道:“玉鞠,莫非你记错了?此地根本就无甚隐士!”

  嗯?

  桥然回首望向水道古柳,再细细一思,正色道:“断然不会记错,三年前,我曾随阿父来此地拜见过,有水道焦柳为证!”

  祖盛道:“进去瞧瞧!”说着伸手推竹篱。

  “非礼勿……”

  桥然心中颇觉不妥,然祖盛、刘浓已擦身而进,只得跟着迈入院中。

  瓜葛已枯,矮案断肢半截入土,竹制器物斜散四处。门前,竹帘被风挑晃牵着蛛网,一半一半的。一切皆在泛黄,时光,亦或过往。

  桥然强自笑道:“或许隐士离去了,再居别地!”

  刘浓问道:“隐士姓甚名何?”

  桥然答道:“不知!”

  不知?然也,隐士本不知而未知矣!

  刘浓踏上门阶,正欲挑帘。来福疾步越过,挥手揭帘,珠网缠得满脸。而他却浑不在意,胡乱一抹,嘿嘿一笑,将半掩的门推开。

  迎目而视,满目疮痍!

  几片木板作床,其上落满尘埃,苇席歪在半边。矮案一张,竹制笔架滚倒在侧。以手抚去简上绵灰,竟是《大人先生传》残卷,忍不住的默念:且近者,夏丧于周,周播之刘,耿薄为废,丰、镐成丘……汝之茅土,谁将与久……不修为修而治,日月为正……日没不周方,月出丹渊中;阳精蔽不见,阴光为大雄……

  阳精蔽不见,阴光为大雄!!!

  刘浓将简以袖抹净,缓缓揣于怀中,漫步至窗前,放眼院中狼藉,心中情动,久久难以平息:然也,斯斯漫也,彼人不存,其雄危矣!恰如时,北地之狼烟,华厦尽倾于旧土;铁甲锵锵,何时,可至长安!

  “瞻箦!”

  祖盛轻声唤道。

  犹未醒!

  桥然再唤:“瞻箦!!”

  “嗯?!”

  刘浓蓦然一怔,徐徐收回目光,见祖盛与桥然皆面现凝问,遂淡然笑道:“刘浓一时失态,玉鞠、茂荫莫怪!玉鞠你已有三年未至,想来此地隐士已然离去,我们莫若就此回返吧!”

  “已然离去……”

  桥然神色微愣,随之而喃,而后点头道:“然也,已然离去。”

  “快看!”

  突地,祖盛在墙角惊呼,手里则捧着一个灰扑扑的物事,三两下将上面的灰尘一抹,再次惊道:“夏仲御!他竟是夏仲御!”

  夏仲御,他怎会在此?

  刘浓心惊,疾迈两步,接过一看,果真是夏仲御。此乃腰玉,上面铭刻着主人名谓。夏统夏仲御,晋时大隐士,继柳下惠后最负盛名之君子,坐群美之怀而不乱!

  玉在,人杳!

  三人将玉葬在院中,随后经水道而出。刘浓回首看向水畔焦柳,早年应遭雷击,半边身子乌黑,而另半边身子却作翠青!

  猛地,一眼凝住。

  赫然见得,在那乌黑的枝杆上,斜斜抽出一簇新芽!

  这时,听得祖盛在船头朗声漫道:“呜呼,踏游而寻高逸,门前一水兮,竹柳三枝。杳然而去兮,纵心随意!然,悠悠我辈,正当冠年兮,断不可习!”

  “然也!”

  桥然本有些许感伤,闻言,神情骤然一怔,稍徐,抚掌而赞,转而笑道:“茂荫之言,慷慨而未尽,胸中定藏大志,何不让我与瞻箦共享?”

  “嗯……”

  祖盛回过头来,幽幽地看着刘浓与桥然,双手一摊:“志存于胸,不可知矣!”

  “哈哈!”

  “噗嗤……”

  闻者皆笑,笑声洒落身后,随着水纹斜作两行。

  ……

  吴县,顾氏庄园。

  太子舍人,顾荟薇之父顾和自后院迈出,回望一眼,满园皆是花海,中有一束大紫,最是娇艳,心道:兰陵萧氏来访,其目的为何?阿父啊,吴郡妙音岂可嫁于北人!幸而,荟薇,荟薇……

  想了想,心乱如麻,挥着大袖疾步而去。

关于本章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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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盛商起都市繁华正是一个王朝兴鼎富贵之时,苏若锦就这么迷迷糊糊的穿了过来,成了汴京城内正八品国子监博士长女。 汴京繁花似锦,大街华盖如云宝马香车满路,州桥夜市车水马龙、游人如织,勾栏瓦舍里莺歌燕舞、纸醉金迷…… 呃……这些都跟苏若锦没关系。 繁华汴京,市井小民的生活压力很大,身为朝庭底层公务员,八品老爹的工资养活一大家子实在是紧巴巴又巴巴,逢年过节甚至还要借些银钱才能度过。 苏若锦:…… 上有病弱母亲、幼龄哥哥要照顾,下有稚嫩弟妹张嘴要饭吃,还是仕途老爹的烦恼树洞,时不时还要应对上门膈应的亲戚同僚。 苏若锦仰天长叹,还能怎么办,她也要吃饱穿暖寻找人生出路啊!得,捋起袖子干就是了! 国子监、三省五监九寺,公务员聚集之地,哪个不要吃早饭,那咱就从早食摊子干起,油条烧饼配豆浆、芝麻团子八宝粥,还嫌咱花样少?煎饼果子小笼包、生煎豆腐脑,口袋饼羊肉泡漠走起……寻棉弹被松江布……油坊酒庐杂货铺……平乱抓匪…… 呃……是不是超纲了! 嘻嘻……超级繁华大京都,小女子来也!

反派庶女不好惹

穿成小官家的庶女,韩胜玉一直以为自己拿的是自强不息励志剧本。直到一纸来信让她们进京,抵达金城后,她才知道自己穿书了,拿的是反派祭天剧本。 包括不限于自己为了男女主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奉献自己的倾城美貌,顶尖智商,人格尊严以及珍贵的生命。 韩胜玉冷笑一声撸袖子掀桌,我人美心善,怎么可能是智障反派!去他的男女主,让你们知道反派庶女不好惹。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八零:换嫁小渔村,我成全家团宠

前世,白伊瑶在冰冷的婚姻里蹉跎二十年,最后才知枕边人早已和继妹狼狈为奸。 重生归来,渣男未婚夫?正好让给处心积虑的白薇薇,她欣然同意互换婚约,。 渣爹后妈觊觎的家产?一滴血,空间开启,万贯家财尽收囊中。……疍家村码头上,傅庭礼刚卸下渔网,便被告知他那避之不及的城里 “未婚妻”到了村口。他拧眉,困惑重重,那极度嫌贫爱富的姑娘怎会主动来? 白伊瑶正站在村口老榕树下发呆。 “你好,请问是白薇薇同志吗?”傅庭礼的声音低沉,带着疏离的审视。 回过神来,她看着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带着一身海风与疑惑走近,挡住了烈日。 男人瞬间超越了照片和她的想象。古铜肌肤,深邃轮廓,他粗糙、真实,像海岸的礁石。 她压下心头的悸动与庆幸,直视他锐利的双眼: “你好,傅庭礼同志。我是白伊瑶,白薇薇的姐姐。”

鉴宝:开局觉醒黄金瞳

男主父亲重病,偶然获得异能黄金瞳,彻底改写命运,和女主唐玉儿产生交集,在古玩界逐渐崭露头角,发现古玩当中所蕴含的人文气息,人文气息是人的念想和信仰,可以被吸收,用来提升自身的异能,异能升级,获得透视能力,然后开始赚钱,以提升异能为目标,搜罗各种古玩,反派浮出,参与赌石,发现翡翠玉石也蕴含着能量,可以用来提升自身的身体素质,结识另外一位女主,在赌石界大放异彩,凭借异能黄金瞳提升,自身也在不断成长,还能看透他人心中的想法,各种美女陪伴左右,从容面对各种反派,名利双收,成为无数行业背后的隐藏大佬